第六十章 富則火力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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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風順水的戰船眨眼便至,距離水寨僅剩三百餘步。

    迎戰的號角聲還在‘嗚嗚’的響,從水寨中駛出的江東軍戰船還不過百餘艘。

    無數兵卒從營帳中爬上高台準備迎敵,更多的卻是向無頭蒼蠅般尋找著自己的武器和上官。

    “兩百步,攻城弩準備,一百二十步,投石車準備,各兩輪齊射。”

    劉琦開始下令。

    繼火藥桶和陶罐手榴彈之後,在床弩弩箭上綁上火藥筒也成為荊州軍的新式武器。

    對付土壘牆和石牆效果可能不怎麽樣,但對上水寨這種基本由木樁和木板打造的木頭營寨,那殺傷力依然是相當可觀。

    “喏!”

    傳令士卒迅速奔向各船。

    隨著中軍樓船之上的紅色令旗垂落,近百艘大船上的敲擊床弩弦扣的梆子聲不絕於耳,百支丈餘長的弩箭散發‘哧哧’聲響飛向江東軍水寨。

    “轟!”

    爆炸聲響起,水寨的木牆上被炸出一個大窟窿,數名江東軍卒從木寨上掉入水中,而這樣的景象還在不斷上演

    “郎君,這就是你說的那什麽富則火火”

    甘寧咂咂嘴,想起劉琦先前說過的那句話,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富則火力覆蓋,窮則戰術穿插!”

    劉琦又提醒了一遍。

    不知從哪聽來的一句笑話,卻是至理名言。

    江東水寨外。

    剛剛駛出的大船上,淩操和周泰正臉色鐵青看著眼前的景象。

    “都督,二百步外,我軍弓箭根本夠不著,這荊州火藥還是厲害,讓士卒們從木寨上撤下來吧,就這麽挨炸也不是辦法。”

    周泰看著水寨木牆越來越多的大窟窿,長歎一聲,無奈而道。

    “不能撤!荊州軍擺明了就是毀我大寨,我們若撤沒人防守,他們定會迎風放火,火燒連營,那可就全完了。”

    淩操狠狠拍了一把船上的桅杆,大聲對周泰道:“幼平,我先率舟師前去迎戰,你帶將士們能撤出多少船就撤出多少船,事不可為,就撤往海上。”

    “淩都督,不可!你乃一軍之帥,怎可親自接敵?率軍衝陣之事,自當由我周幼平來做!”

    周泰一把拉住淩操,抄起手旁大刀就要出戰。

    “幼平,誰不知道我這個水軍督隻是個閑差,你,黃公覆任何一人來當皆可,何況你早已在孫二郎手下做事,隻是前來協助於我而已,萬一讓你有個三長兩短,某怕是要被孫二郎嫉恨一輩子!”

    淩操攀住周泰的肩膀笑了笑。

    江東水軍新立,他這個水軍督的職責也不過是打造戰船,訓練兵卒而已,的確是個誰都能做的差事。

    如今荊州水軍突然來襲,看樣子是抵擋不住了。

    他這個水軍都督若再不拚命挽回一些,身上罪責恐怕跳進大江都衝不掉半分。

    “都督,還是我去,孫二郎又不是那般不講理之人。”

    “幼平,別跟我爭!你也跟了孫二郎三年有餘,他什麽性子你難道不知道?聽我一句勸,帶將士們撤!”

    淩操握住周泰的手,用力晃了晃,提提起身旁大刀,箭步離去。

    “唯”

    周泰無奈放下手,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不錯。

    他已經跟了孫二郎三年餘。

    自建安元年他受封別部司馬,就被孫家二郎孫權要過去做了親衛將領,那年孫權不過十五之齡。

    這位二郎比起孫郎來,更善於機謀而非兵事,小小年紀城府頗深,縱然是他,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看著淩操帶著百餘艘戰船衝向荊州軍陣,周泰大喊一聲:“傳我將令,營內新卒從陸上撤往吳縣,登上寨子的軍卒撤下,隨我登上戰船支援淩都督!”

    “喏!”

    身旁親衛前去傳令。

    而還不知周泰下了此般命令的淩操,已然領兵逆流而上,靠近荊州水軍大陣。

    看著荊州水軍短短一刻鍾,便分出三百餘條戰船向迎向自己。

    淩操不由心中一歎,江東水軍還是差的太遠。

    “某乃荊州甘寧甘興霸,來將何人?!”

    對麵戰船上傳來的一聲大喝,讓尚在思慮水師不足的淩操回過神來。

    “某討逆將軍麾下水軍督淩操,荊州劉景升未得朝廷旨意,擅自攻我江東,意欲何為?!”

    淩操提起大刀奔向船頭,望向相隔數十步外,一個身穿盔甲,肩抗大環刀的魁偉漢子。

    “哈哈哈,劉荊州意欲何為,又豈是我一個小小的偏將能猜測出來的,我等隻管聽令行事。”

    甘寧放聲大笑,從肩頭舉起大環刀,手臂前指:“想不到竟然是個都督親自衝陣,某甘興霸勉強也算的上一個水軍督,你武器是刀,我也是刀,今日我等各自分出一條船來,你我在船上比試比試再做交戰如何?”

    他好不容易才從郎君那裏求得,不用火藥桶轟了這支江東水師偏軍,就是為了讓自己和手下弟兄們練練手。

    現在聽說對麵來的也是一個水軍督,更是喜不自勝,眼珠都不由多轉了幾圈。

    “好,甘興霸,你我各率坐船,在江麵比試再做交戰!”

    淩操手中大刀前舉,大聲應答。

    言罷。

    伸手便招過一名親衛來。

    “都督有何吩咐。”

    親衛上前詢問。

    “你找幾個箭術信得過的弟兄,帶上弓弩埋伏於船上,待甘興霸那船靠近,見我抬手便射殺此寮!”

    淩操頭也不回低聲吩咐道。

    事到如今,他哪還有什麽心思鬥將,聽到眼前這人自道勉強能算水軍督,顯然也是個地位不低的將軍。

    若能接戰之前先斬一將挫敵鋒銳,自己說不定還真有機會以弱勝強。

    “喏!”

    身旁親衛迅速離去。

    “淩操,你我鬥將便是鬥將,你讓身旁親衛退下做甚,莫不是想埋伏弓弩手暗算於我,來人!”

    甘寧大聲斥責一聲,立刻退往戰船後方,冷笑盯著淩操。

    兩側迅速湧上十數名手持大盾的親衛,將他身前遮擋的嚴嚴實實。

    當了十多年錦帆賊,遇到的黑吃黑不計其數,對這種小心思,他可是看的無比透徹。

    “哪能啊,甘將軍勿要多慮,某不過讓親衛傳令莫要讓人打擾我二人,讓他們莫要上前罷了。”

    看到甘寧早有防備,淩操連忙訕笑著在背後擺了擺手,示意親衛放棄埋伏。

    “哈哈哈,既然淩都督沒有埋伏某,那某就隻能說一聲抱歉了。”

    兩船相距不過二十餘步,甘寧從盾陣之內大步踏出。

    盾陣散去。

    他身旁卻多了二十餘名手持連弩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