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劉琦這豎子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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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初升。

    今日的許都南門,注定不會有太多喧囂。

    辰時剛過,這裏就已經被無數軍卒戒嚴,數輛馬車跟隨著三百餘騎卒緩緩而至。

    “奉孝,德祖,今你等遠離,身負重任,操敬你二人一杯。”

    曹操從馬車上取下早已備好酒水,斟滿酒樽遞給二人。

    “謝主公!”

    “多謝司空。”

    郭嘉和楊修接過銅樽一飲而盡,行禮告退各自上了馬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出城,一東一西飛馳而去。

    曹操則在荀攸的陪同下,緩緩上了城牆,輕聲問道:“公達,你說我讓奉孝前去協助子孝,可否一舉消滅袁術?”

    “主公,袁公路躲入泰山,手上尚有萬餘銳卒,依山據守,若不等其軍糧耗盡,恐怕一時難以覆滅,不過奉孝素有奇謀,或許能想出奇計逼袁公路下山吧。”

    荀攸目望東方,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幾日前,看到兗州留守將軍曹仁給這位主公的來信。

    他才知道袁術已被曹仁和劉備截在了泰山郡,但是袁術手下兵將頗為勇悍,一舉突出重圍紮進了泰山之中。

    待曹仁和劉備趕到,袁術已然依托山勢做好防備,他和劉備攻了數次不克,又擔心青州袁譚偷襲後方,隻好暫且放棄攻山,看住袁術。

    “也隻好如此了”

    曹操微微點頭,腦海中不禁想起一個人來。

    他本有機會慢慢剿滅呂布,把袁術手下僅存的精銳誘出城消耗殆盡,再一舉拿下壽春。

    可就是因為此人橫插一杠子,到手的徐州飛了不說,自己還損兵折將。

    最可氣的是,被此人嚇跑的袁公路,還帶著殘存的精銳跑到自己治下占山為王,他一時還沒有辦法。

    “劉琦這豎子可恨!”

    許都城牆上,響起一聲經久不絕的惱怒歎息。

    “阿嚏!”

    “也不知道是誰在罵我”

    沅水河畔。

    劉琦揉了揉鼻子,望向身後正在渡河的騎兵,烈日下眼神已然有些麻木。

    這裏是汝南郡堰縣。

    他大致記得這是在後世河南境內,但真不知道河南有這麽多河流。

    什麽潁水、澺水、汝水都渡過了。

    已經跨了好幾個縣,沒想到還是要渡河。

    而且聽說距離此地不遠還有滌水,前麵還有滍水和一條他叫不上名字的水

    “郎君,河邊風大,你不妨到避風處暫避一逼。”

    黃忠牽著戰馬從河岸走來,看著用袖口遮擋眼簾眺望的劉琦說道。

    “漢升放心,我無礙,你可知此處距河南尹還有多遠?”

    劉琦扭頭看向來人笑道。

    這次領著騎兵前往河南尹,他隻帶了黃忠一員大將。

    這位老將漢桓帝建和元年生人,如今已五十有二,卻依舊神采奕奕,能挽三石強弓。

    即使在這烈陽下身著皮甲,也不見頭上有多少汗水,讓他不佩服都不行。

    “此處距離河南尹雒陽還有五百餘裏,距離南陽郡邊縣堵陽還有不到三百裏。”

    “漢升你怎知曉的如此清楚?”

    “郎君,末將本就是南陽郡堵陽縣人,年輕時為學武藝也吃了不少苦頭,有些地方還是去過的。”

    “原來如此。”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起來,徐庶和劉曄還在後軍壓陣。

    已經過河的兵卒,在各自官長的帶領下靠著樹蔭躲避烈陽。

    “伍長,俺去茅草圍子中解個手。”

    一位麵色有些蒼白的兵卒,走到靠在樹上的老卒麵前訕訕說道。

    “唐大,咋個又是你嘞,你莫不是病了?要是病了早些跟錢都伯說,郎君可是讓咱們帶了個醫匠。”

    靠在樹上叼著一根茅草的老卒皺了皺眉頭。

    這小子半天已經去拉三趟了,是有些不太正常。

    “伍長,俺沒事,就是有些鬧肚子而已,挺兩天就過去了。”

    唐大忙擺了擺手拒絕道。

    雖然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也感覺到有些不對,但是仗著自己身體底子好,他還是決定再挺挺。

    可不敢讓伍長找來醫匠,萬一鬧大了趕不上隊伍把自己留在這裏,那可就真抓瞎了,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

    “那行吧,小三子,你陪唐大去一趟。”

    “好嘞。”

    老卒喊到不遠處一個精幹的小卒。

    看著二人進了蘆葦蕩子,又靠在樹幹上閉上眼睛。

    他也不想為些許小事搞得動靜太大,影響行軍他可擔待不起。

    “伍長,俺也有些不舒服,這兩天腦袋昏昏沉沉的,你要不和錢都伯說說,讓醫匠來看看?”

    又一名兵卒擦著大汗淋漓的額頭,抬頭看看烈日,對著老卒叫嚷起來。

    “你也不舒服?”

    老卒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說話之人,猶豫著要不要上報。

    蘆葦蕩子裏。

    傳來一聲急促的叫喊。

    “伍長!不好了!唐大昏過去了!”

    一個小卒衝了出來著急忙慌道。

    “來兩個人,去把唐大扶出來,我去上報都伯!”

    老卒吐掉口中茅草,向著人群那頭衝了過去。

    本坐在原地的騎兵軍卒們,也因為這聲叫喊騷動起來。

    “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聽有人說好像是鬧肚子鬧壞了,要不就是被這日頭曬暘了”

    “你還別說,我好像也有點竄稀,不敢跟伍長說呢。”

    “等待會醫匠來了問問他,還好郎君英明,軍中帶的有醫匠。”

    騷動的人群隨即又安靜下來。

    對這位郎君行軍到哪,都不忘帶醫匠這回事,他們無疑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的。

    不一會兒。

    一個掛著藥箱的醫匠,在老卒和一名身穿皮甲的將校陪伴下,匆匆趕了過來,老遠就喊了一句:“先把他扶到陰涼處,掰開他的嘴。”

    把唐大抬出來的兵卒連忙照做。

    醫匠隨即跪地,檢查著倒地士卒的舌苔,翻看了片刻,麵色漸漸凝重。

    “齊醫匠,可曾檢查出來是何病症?”

    跟隨而來的將校也蹲下了身子,看著神色有些不對醫匠詢問道。

    “高都伯,這症狀不不像是中暑,倒是和我見過的一例病症有有點像”

    醫匠臉色有點發白,磕磕絆絆說了起來。

    “啥病症,你可急死我了,快些說!”

    錢都伯不耐煩催促道。

    醫匠看了看四周,小聲湊到錢都伯耳邊:“瘟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