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
    戴城。
    柳青把禮物拿出來給徐惠的時候，小姑娘還是懵的。她大概沒想過，能在她的生活裏，見到這麽漂亮，氣場又如此強大的女人。
    其他不說，柳青的顏值屬實能打。
    “哥，這是你女朋友？”徐惠湊到陳樂身邊，小聲問道。
    陳樂清楚，這是老爺子他們派來打聽情況的，陳樂搖頭道“哪能啊，人家是來戴城旅遊的。”
    “啊，那我收人家禮物，是不是不太合適？”徐惠不好意思道。
    “不要多想，她就是不好意思空手來而已。”
    “哦。”
    了解完情況，徐惠去匯報了，之前去洗手間的柳青也走了出來，陳樂道“走，帶你出去轉轉，看看這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柳青點點頭，出去玩，總比待在這兒，被人盯著看好。她如果真是陳樂女朋友，看也就看了，說不定還會表現的更主動一點，可她不是，顯然就沒必要受這份罪了。
    她欣然同意，也不太在意禮不禮貌。
    “小姑，我帶她出去轉轉，她是來戴城旅遊的，我給她做向導。”陳樂朝坐在沙發上的小姑說道。
    小姑忙應了一聲，目光滑過老爺子，又問道“那你們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一定，再說吧。”陳樂回了一句。
    如果是平時，陳樂肯定是不回來，但現在是過年期間，外麵不一定有飯店開門，所以陳樂沒把話說的太滿。
    “哦哦，那你小心一點。”
    “放心吧，沒事。”陳樂點頭道。
    ……
    二十分鍾後，柳青狐疑道“你不是在這裏長大的嗎，不認識路？”
    陳樂也有點尷尬，說好的條條大路通羅馬，但這麽優質的大路，為什麽會通向一座廢棄工廠…他說道“太久沒回來了，變化有點大。”
    “你到底是什麽人？”柳青突然問道。
    陳樂說道“就是一個普普通通能到底的人？”
    “……”
    “你不是說你在做鴨肉生意嘛，但你明明還是個學生…”柳青撥弄一下頭發，無語道“你竟然還是個學生！”
    “學生和做鴨肉生意衝突嗎？”這個陳樂倒是不在意，帶她回來，他還在上學的事，就一定會暴露的。
    不過他好像從來也沒隱瞞過？
    隻是柳青從來沒見過他上課，因此有些誤會而已。
    陳樂說道“那些做鴨的，思維都僵化了，需要我這樣年輕的生力軍，來衝擊一下市場。將整個盤子，帶上更大更遠的高度。”
    “……”
    柳青顯然沒有繼續聽到忽悠的意思，說道“為什麽還不走？”
    “你不覺得這裏還不錯，有一種失落遺憾的殘缺美感？”陳樂說道。
    “沒有，我一點沒感覺到，你不要以為這裏沒人，我就會陪你在這裏做一些奇怪的事，現在是大白天！”柳青沒好氣道。
    “哦，那晚上再來。”
    “……”
    重新啟動車子，陳樂隨意道“你晚上是住我家還是住賓館？”
    “我用什麽理由住你家？”
    “賓館關門？”一句說完，陳樂拍了拍腦袋道“想起來了，可以住在那兒，連晚飯都有著落了。如果晚上沒有飯店開門，簡單吃一點？”
    “吃什麽？”
    “我下麵給你吃吧。”陳樂說道。
    他打算帶她住到白藍那兒，上次來的時候，白藍就留了一把鑰匙給他。這裏是白藍的傷心地，有機會走出去，她不願意在家裏孤零零的過年，所以她沒回來。
    靚仔樂和白藍不是男女朋友，說火包友又不足以形容兩人的友誼，陳樂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
    總之，白藍就算知道他帶女朋友去她那兒，也不會放在心上。
    戴城沒什麽景點，不過公園很多。
    “前麵是佛塔嗎？”挎著陳樂的胳膊，柳青指著公園裏的一座佛塔道。
    那麽大那麽明顯的塔，陳樂還是認的出來的，所以他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有寺廟嗎？”
    陳樂看了眼藏在綠樹中的明黃石牆，不太確定道“應該有吧。”
    柳青立馬道“走，我們去燒香。”
    “你信這個？”
    “談不上信，就是碰巧遇到了，就拜一拜嘍。”柳青說道。
    有些事情是相互的，很多時候並非是陳樂把菊花描述的有多美好，多麽令人動容，很多時候，都隻是他那些合作夥伴，不願掃他的興而已。
    而她們不願掃他興的前提，是因為他很少掃她們的興。
    陳樂點頭道“走吧。”
    戴城不虧是一座工業城市，大家都相信科學，在寺院燒香的人寥寥無幾。香火不夠鼎盛，佛寺反而沒那麽重的商業氣息，顯得古樸簡單。
    柳青跪在蒲團上的姿勢十分虔誠，陳樂沒拜，他覺得不遠處寶相莊嚴的佛像，應該不會理會他這種，在柳青跪拜的時候，在心中比較她和秋雅屁股優劣的人。
    等她上完香過來，陳樂好奇道“許了什麽心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
    陳樂聳聳肩道“假如心願實現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帶你來還願。”
    回頭看了眼佛像的柳青輕輕點頭。
    兩人一直逛到五點多，天已經開始黑了，才上車準備回去。陳樂問道“想吃什麽？”
    “你不是說你煮麵嗎？”柳青說道。
    “好。”
    十幾分鍾後，車子在白藍家樓下停了下來，下車之後，柳青看了眼老舊的樓房，好奇道“這是哪？”
    “我一個鄰居，她們家挺可憐的。”接著，陳樂把白藍母親和姐姐死於地震，父親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不久也辭世的事說了一遍。
    柳青歎息道“她人在哪？”
    “好像是去上海做醫生了，房子交給我們家幫著照料，在這裏住一晚沒問題的。”陳樂說道。
    柳青輕輕點頭。
    陳樂嫻熟的開門開燈，屋子裏落了些灰，但不嚴重，畢竟白藍離開才不到兩個月。稍微收拾了一下，陳樂進廚房煮麵。
    客廳裏，看著廚房裏那道忙碌的身影，柳青突然站了起來，走過去輕輕抱住他，輕聲道“世事無常，隻要你不拋棄我，我就跟在你身邊一輩子。”
    女人往往感性。
    陳樂不知道今天哪個點觸動了她，但那顯然不是重點，他柔聲道“好。”
    晚上。
    對於固執不肯定變招的柳青，陳樂有些詫異，總覺得她不該和秋雅那樣的小女生一樣，擔心屁股的問題，他古怪道“怎麽了？”
    “書上說，這樣最容易受孕。”柳青淡淡道。
    怎麽還看上書了，她這麽說，陳樂自然不能再說什麽，就這麽將就吧。
    隔天一早。
    柳青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到陳樂在鍛煉身體，看著他雙手背在身後做俯臥撐，柳青“……”
    但她終歸是見過可以轉這種更為神奇的事的女人，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問道“要回北京了？”
    “回吧，年也拜了，老爺子有了老伴，看我這個親孫子橫豎不順眼，不留這兒給他添堵了。”陳樂就算說話，做俯臥撐的動作，也絲毫不受影響。
    柳青說道“你不也沒個做孫子的樣嗎？”
    “你是對的，我可能就是不太習慣給人做孫子。”陳樂歎道。
    這叫什麽話？
    不過柳青沒就著這個無聊的話題繼續往下說，她說道“我這幾天排卵期，你這麽…鍛煉，沒影響吧？”
    陳樂沒多解釋，用行動告訴她，沒有影響。
    ……
    九點多，陳樂把車開到了小姑家門口，柳青沒下車，就坐在車上等著。陳樂獨自進去跟親戚告別。
    小姑一家去拜年了，但大姑一家來了，來給老爺子拜年。原本昨天就該來的，但為了遷就陳樂剛結婚的表哥，就改在今天了。
    陳樂叫了一圈人之後，對老爺子說道“我回去了，你多保重，有事給我打電話。”
    “那丫頭真不是你女朋友？”
    陳樂沒說，轉了話題道“我的事您就別操心了，這張卡您收好，密碼跟我爸給的那張一樣。
    “小兔崽子，你什麽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您拿著花唄。我估摸著你沒和我爸說你找老伴的事，那以前讓你一個人花的錢，現在要兩個人用哪夠？”
    陳樂說道“我讓他在我們學校盤了個門麵，開了間小超市，雇了人，沒我什麽事，但收入穩定。每個月都打這卡裏，你放心大膽的花，別讓我那便宜奶奶覺得您小氣。瞪什麽眼，就這麽著吧，我走了。”
    “還是那句話，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上學沒什麽事，別怕麻煩我。”
    陳樂走了。
    多少聽到一些的大姑媽說道“爸，老二和小樂哪不關心你了，我看他們都挺關心你的。就是你這脾氣太強，他們又跟你一個模子，所以話說不到一塊兒去，不出三句話就得吵吵。”
    老爺子猛的一拍桌子，說道“那丫頭肯定是他女朋友，還跟我轉移話題。你們看那姑娘得比他大多少？”
    大姑一臉疑惑，道“爸，什麽姑娘，我沒見過啊，小樂女朋友？”
    聽她這麽說，老爺子氣道“我要你有什麽用？”
    大姑“……”
    她懶得理他，去廚房幫忙做飯了。陳樂口中的便宜奶奶進入角色挺快的，這次來給老爺子拜年的，吃的飯都是她做的。
    從戴城回去之後，陳樂的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一般就是許倩秋雅那兒來回跑，然後晚上住在柳青這裏。這種模式應該可以持續兩到三年，但等秋雅畢業，她的父母不反對他們戀愛，甚至允許他們同居…額，以秋雅父母的知識分子屬性，陳樂覺得未婚同居可能有點難。
    尤其秋雅家就在北京，又不需要租房子什麽的。
    至於許倩那邊沒什麽可擔心的，隻要許果果一天不具備認陳樂當爸爸的承受能力，許倩就比他還不願關係曝光。
    那這麽說的話，還可以穩定三到五年？
    也不一定，一旦添新人的話，就很可能打破這種穩定。思考著這些的陳樂冷不丁想到，年都快過了，也沒去看看夏洛，不知道他情況怎麽樣了。
    “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看了眼趴在他身上的柳青，陳樂說道“想起一個同學，上學時候關係挺好的，但高三的時候壓力太大，生把人給逼瘋了，現在還在精神病眼接受治療。”
    “不會吧，心裏承受能力這麽差的嗎。”柳青在他懷裏蹭了蹭，問道“怎麽突然想起這麽個同學了？”
    陳樂道“之前電視裏不是放冬運會的事嗎，就想到他說的，他說08年北京會申奧成功，他還替北京寫了首歌。”
    “這…還真是個神經病。”柳青說道。
    “……”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穿越者很尷尬。
    上燈，元宵，落燈，年尾的幾天，陳樂一直在和燈打交道，32、36d、32e這種，有時候是黑色燈罩，有時候是紅色、紫色…眼花繚亂。
    元宵落幕，新學期也就開始了。
    開學。
    開學頭一天陳樂去學校了，不為別的，他去問問補考的事，以及……
    “孫老師，這一學期在學校，我感受到了學校良好的學習氛圍，老師們不辭辛苦的教導，同學們互幫互助的情誼。這些種種，讓我做了一個決定，打算以個人名義，捐贈給學校十萬塊教學基金。”陳樂對輔導員說道。
    他最後一句，生生讓孫誌輝把一句同學你是哪個班的給咽了回去，他驚訝道“你要給學校捐款，捐十萬？”
    “先捐十萬。”陳樂想了想道。
    按正常途徑，他想拿到畢業肯定很難了，得想點其他辦法。
    在靚仔樂想來，捐贈數額還是挺大的，學校肯定得宣傳，無論從名聲實際好處等等角度去看，這都是好事。
    那到時候自己這個優秀、高覺悟的學生不能畢業，老師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助自己的。
    事實也…意會。
    新學期的第三天，陳樂接到了鄭微的電話，說他們都到學校了，陳老板是不是該一盡地主之誼？
    電話這頭，陳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問道“中午還是晚上？”
    “剛到學校，白天事情多，晚上吧。你幾點能到？”
    “我閑著呢，時刻準備著。”
    鄭微笑道“那你等通知吧，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