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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6.頭盔失控

    和侯東彥看了那個討論帖後，何晉自己又上網查了些資料，包括全息頭盔的工作原理和適用群體。

    『神魔』並不是全世界首個全息遊戲，在這之前，國外已有『獸魂』和『魔塔』兩個全息遊戲先例，但他們的運行方式是並不是“頭盔”，而是“全息膠囊”，需要玩家整個人坐入形似膠囊的“遊戲艙”裏才可以進入全擬真的遊戲世界。

    但因為全息膠囊的科技與投入成本要遠遠高於“頭盔”，隻能小批量生產，達不到全民普及的效果，所以盡管全息遊戲已經存在，國內的玩家也少有接觸。

    然而，從運行原理上講，全息頭盔和全息膠囊應該是相似的，神魔的頭盔也從某種程度上借鑒學習了國外的技術，並在他們的基礎上做了提升、精簡與改善。所以何晉看著看著就按圖索驥地查到了一些體驗過“全息膠囊”的玩家對全擬真遊戲的看法與反饋，這些資料大多數都來自國外網站，也有不少是英文帖子，要不是他英文還不錯，估計都看不懂。

    其中有一個資深玩家寫了一篇文章分析全擬真遊戲的適用群體，其中也和那個討論帖裏提到的一樣，寫到了玩家需要有極強的專注力，一旦分心就容易與“膠囊”斷開連接，或是造成混亂。

    此外，擬真遊戲並不需要玩家有運動細胞，但需要人有極好的肢體平衡能力，因為遊戲過程中經常會做出現實中無法達到的極限運動，譬如高空墜落、潛入深海之類，如果有高空恐懼症、深海恐懼症，或是暈車、暈船之類的玩家也不能適應。

    何晉一想，自己既不恐高也不暈車，帖中距離的一些不良反應他也沒有，便放心了很多。

    雜七雜八又看了一堆，這一看就看了兩個小時，何晉把聯係殤火的事兒都忘了。

    直到侯東彥拉他去吃飯，路上兩人又興奮地說了些和全息遊戲有關的事，侯東彥突然道：“晉哥，我覺得你最近有點變了。”

    何晉一愣：“嗯？”

    “你以前都不玩遊戲，也不會跟我討論這些東西……”侯東彥撓撓頭，欲言又止。

    何晉：“你覺得我這樣不對勁？”

    侯東彥：“不不不，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反正你別怪我帶壞你就行。”

    何晉納悶：“什麽叫‘你帶壞我’？”

    侯東彥：“那啥，不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怕是我每天不務正業玩遊戲影響你嘛。”

    何晉笑道：“你啥時候也變得愛多想了？放心吧，我覺得玩遊戲也挺開心的。”

    侯東彥聽他這麽說，登時鬆了口氣：“嘿嘿，我也覺得，你比以前有趣多了！”

    何晉：“……”難道他以前是個很無趣的人嗎？(=_=)

    飯後回宿舍，何晉一看時間七點，估摸著殤火已經在線上了，他再也按捺不住，趕緊喝了茶、上了廁所，然後對侯東彥道：“我要玩遊戲了啊，你別打擾我啊！”

    侯東彥：“……”

    一切準備就緒，何晉才正襟危坐地戴上頭盔，這一次果然沒有再看見登陸界麵，何晉在初始迷霧中短暫停留數秒後，隨著一聲“歡迎回到『神魔』世界”的係統人聲，直接降落在了浮遊島。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好友欄，殤火的名字亮著，是金色的！

    ……咦，殤火改名字了？從“殤火無情”改成“殤火”了？

    就在何晉緊盯著對方的名字時，殤火突然間從天而降，出現在他麵前……

    和在電腦屏幕上看見殤火從天而降截然不同，這一次是身臨其境、哦不，就好像在真實世界中，親眼看見自己想見的人出現在自己麵前！魔法似的，把何晉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殤火的模樣沒有變化，還是那身帶火紋的紅袍，五官也沒做什麽調整，可他站在那邊，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仿佛能把人吞噬！

    殤火一臉驚訝地瞪著他，叫了一聲：“阿晉？”

    何晉突然想起自己調整了模樣，而且還設置了語音，瞬間手心冒汗，緊張地又往後退了一步——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他不知道殤火還認不認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他希望殤火能自己猜到他是男的，但又矛盾地不希望對方去猜，他怕殤火猜到什麽後會恍然大悟，會失落、會失望……還有其他，何晉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心情，可能是怕被討厭，被疏離對待。

    他望著殤火，忐忑地心髒狂跳，見對方盯著自己好一會兒，表情除了驚訝，還慢慢浮現出一絲讓何晉捉摸不透的興味，他越來越惶恐，就在他被盯得忍不住想轉身逃跑的時候，殤火突然上前兩步，蹲下身，一把把他抱住了！

    何晉：“…………”o////o

    雖然隻是遊戲，但與人腦關聯的擬真角色是允許玩家做出這種動作的，由於接近真實一半的感知度，何晉還真有種被擁著的錯覺！

    然後，然後，不止於此，殤火還抱著他，直接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即使親吻的動作有些僵硬，可能係統還有點節操，設置了一點限製，沒法讓玩家的肢體接觸太過擬真，但何晉還是感覺到了臉上被蹭了一下……尼瑪這都有觸感！

    何晉的三觀徹底崩塌了……

    耳邊傳來殤火的悶笑聲，遊戲裏的角色沒有何晉的體質，早就因為剛才的互動而紅透了臉，兩隻眼睛也水汪汪的，露出被輕|薄了一般的可憐樣兒。

    殤火終於放開了他，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笑問：“為什麽變成這樣子？”

    選這個形象除了成年的何晉不習慣青衣蘿莉的姿態玩遊戲，也有殤火的原因，當年和殤火在一起玩時，他主要是現在這個形象，殤火等了他這麽多年，他以為這個樣子應該是殤火期待看到的。

    何晉這麽想著，還沒來得及斟酌一下更矜持的說辭，就聽“自己”脫口而出道：“我以為你會喜歡。”

    ……啊，怎麽突然說出來了！頭盔失控了嗎？

    殤火聽到他的聲音，又是一怔，促狹道：“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誤會我有戀|童|癖嗎？”

    何晉囧道：“沒有……”

    殤火：“雖然你這樣我也是挺喜歡的。”

    何晉鬆了口氣，再一次脫口而出：“太好了！”（←這句話隻是內心的感歎啊！為什麽要用這麽欣喜地語氣說出來！）

    殤火笑了笑，問：“你買頭盔了？”

    何晉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實在是太幸運了！本來想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後來覺得還是等拿到頭盔直接上來告訴你比較好……我下午上來過了，你不在……”

    何晉嘰裏咕嚕說了一堆，停都停不住，和平時的文靜的樣子判若兩人！

    殤火耐心地聽著，也跟著笑，隻是見對方偶爾糾結扭曲的表情，著實古怪。

    講到一半，正太模樣的少年一臉崩潰地蹲下身，捂著臉，縮著肩膀抖啊抖，用極其委屈地聲音道：“我不想講那麽多啊，我不要變成話嘮啊……”

    殤火還一本正經地回應：“你變成話嘮我也不會嫌棄你，既然你心裏想說，為什麽要藏著掖著不說？”

    小正太抓狂道：“我下午上線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我那會兒還覺得挺好控製的啊！這頭盔出問題了嗎？”

    殤火愣了愣，道：“據說，全息玩家在遊戲裏第一次受到驚嚇時會讓頭盔跟著失控一段時間，這是正常現象……你剛剛被我嚇到了嗎？”

    小正太委屈地說：“我、我我……有一點……”（←你閉嘴！）“你幹什麽突然抱我、還親我……”（←閉嘴啊！！！）

    殤火以拳抵唇，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瀕臨崩潰地何晉用最快的速度平息了一下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等失控的“自己”總算不再碎碎念，他已經沒臉再看殤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