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張天恨喜提新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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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白蓮教據點大院。

    還是老時間老地方,還是上回那批人。

    屋裏還是亮著燈,有個新香主。

    外麵還是那幫人,給小廝迎進來。

    哥幾個還互相嘮呢。

    “怎麽又上這院來了?上次不讓六扇門抄了一回了麽?”

    “嗨二佰,你懂嘛呀,介叫燈下黑,最危險的地介兒就是最安全的地介兒,人家來過頭回兒,二回兒就不來了。”

    “去去去,別跟二佰在這貧,我看就是沒錢了,換不起地方。”

    “我覺得也是,上回紅人堂被太醫院抄了,人全送到六疾館了,不僅咱的“天刑”失敗了,斂財的門道也少了一個。”

    “哎,京城這分壇,越來越不好混了。”

    “沒事,信咱彌勒下生,好日子快來了,聽說我們在川楚地的兄弟正在起勢,已成規模,恐怕不日便能動搖這景狗江山,到時候殺景狗,分江山。”

    “對!殺景狗!分江山!”

    幾個苦哈哈活動經費都沒有了的白蓮教眾,互打雞血,對磕一碗毒雞湯,整的還挺熱血沸騰的。

    幾位給小廝領到了院子裏,接下來輕車熟路,見新教主,這次沒有刺兒頭,也就沒上次那麽血刺呼啦的。

    房屋門簾撩開……為什麽是門簾呐,原來那個門讓張天恨給一刀劈了,現在想弄個新門板子都買不起,隻能給釘了個門簾,現在這大冷天的直漏風,京城這個白蓮教分壇,就已經窮到這個地步了。

    門簾撩開,款款走出一個美婦人。

    腰纏銀龍軟劍,六尺來長!

    六尺的劍,立起來比人還高,還是軟劍,劍刃無骨,又細又長,甩起來跟條鐵鞭子一樣,劍身能打波浪。

    浪裏銀龍,淼三娘!

    一甲子功力的一流高手!

    同那二流水貨張天恨不同,不是靠殺人狠出名,而是實實在的硬實力,一手銀龍軟劍的獨門絕技,一般人根本玩不了。

    普通劍長也就三尺,她這六尺,都成了鞭子了,還是軟劍,如果說張天恨那個大鍘刀有膀子怪力氣還能亂用一下,那這銀龍軟劍,沒點把式去用,絕對就是自殘。

    這劍一舞起來,就好像有條銀龍在天上翻江倒海,興風作浪,劍刃亂飛,令人根本找不著出劍蹤跡就能被這浪裏銀龍給剮了,突出的就是一個“密”字。

    據說就算是江湖上最厲害的幾門身法,如迷蹤步,淩波微步,也難在這大成的浪裏銀龍下騰挪。

    隻不過,能練到大成的人,甚少。

    無他,這把式太難了。

    你要有練這個的本事,吳橋雜技團歡迎你,三年出道,五年名角兒,銀子大把大把的一輩子花不完,不比苦哈哈混江湖強?

    早些年,江湖上練浪裏銀龍的武行,一門老師傅收十個徒弟,教一年下來,全胳膊全腿兒的剩一個,剩下九個全殘疾了,再練幾年,這一個說不定也沒了。

    這把式,你越練精深,劍越快,越有概率把自己削成人棍,所以能練出來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如今,這一門隻剩一個傳人,那就是淼三娘。

    靠著這一手獨門絕技,立身江湖,一流高手同級之內無敵手,頂尖高手一般也不願意跟她碰,翻車概率太大。

    這麽一個人,今日被白蓮教調來京城,做這個分壇香主。

    哎呀,信眾們一看這個高興啊,來了個高手啊!這下能帶咱們搞事了!京城白蓮教未來可期啊!

    “參見香主!”

    一幫人趕緊上去見過新香主,這淼三娘與那個沒腦子的不同張天恨不同,做事細致周全,一來就把京城白蓮教的情況,全都打聽了一遍。

    也是,她練那個把式就得膽大心細,要是個沒腦子的,你沒法全手全腳活到今天。

    從張天恨到天刑全問完了,點點頭說:

    “張天恨香主,你們不用再記掛,他雖然未死,關在刑部大牢,但人已瘋傻,難為我等大業繼續添薪,便讓他安等彌勒下生大業的捷報吧。”

    其實淼三娘有些話沒說,那張天恨之所以被派來京城,就是因為沒什麽價值了,先前屠城一事惹得白蓮教高層震怒,可張天恨與某位高層又有裙帶關係,不好直接打殺,最後找個原由給丟到京城來了,本就是想著按他那個腦子很快會在京城惹出事,最後被別人弄死,倒是沒想到這麽快,才剛來京城一個晚上沒過,就被弄瘋傻了。

    如今,換她來,是真正帶著任務來的。

    白蓮教教主受彌勒托夢,教內已經降下轉世靈童,但托夢所指在京城紅人堂。

    淼三娘來,就是為了找轉世靈童來的。

    不成想,到了京城才知道,這紅人堂已經被太醫院給連鍋端了,紅人堂裏的人都送進了完全封閉的六疾館隔離。

    淼三娘聽了直歎氣,本來以為能直接找到人送回總壇,沒想到因為這太醫院橫插一手,把事情搞的這麽複雜。

    六疾館為太醫院下所屬,今晚便殺上門去,查六疾館的消息吧,淼三娘如此想著,去了太醫院,殺了值夜的吏目,翻箱倒櫃,一晚上卻沒能找到六疾館相關的資料,隻能對著長官籍簿,準備挨個殺上門逼問。

    然而,早晨天蒙蒙亮。

    淼三娘剛從太醫院翻牆而出,正好被一個路過的普通百姓撞見,淼三娘翻牆出來,差點沒跳人家懷裏。

    這位普通的京城百姓,一手扛著鏟子,一手拿著早點煎餅果子,人畜無害。

    淼三娘搖頭,偏偏這個時辰,偏偏走這個道,偏偏讓你看見了我從太醫院出來,為了免得日後麻煩,我今天得把你殺了滅口,哎,怪你命不好吧。

    淼三娘不是嗜殺的人,但這人心細,留不得一點隱患,要是擱一個粗人不當回事也就沒後邊事了,偏偏她這必須滅口,有強迫症,不滅口總擔心有岔子。

    這殺心一起,銀龍軟劍抽出來,滿天舞的銀龍戲海,眼看著就要把麵前這普通市民削成人棍,卻突然發現,人沒了。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淼三娘眼看著自己的銀龍哀鳴一聲,被斬成了數段,成了銀帶魚,被一鏟翻炒,向著自己頭上暴扣而下。

    當啷,人倒地。

    林壽扛著埋人鏟站在旁邊直嘬牙花子,

    靠,還以為出來買個早點碰見了個能練練手的,結果這是什麽臭魚爛蝦?

    我這俠客行一套十步連招,怎麽才剛打了第一步你就躺了?你那破飄帶甩的什麽花裏胡哨?吳橋雜技團出來的?

    林壽啃著煎餅果子,失望而歸。

    不久,太醫院遭賊人事發,罪首浪裏銀龍淼三娘在附近被發現逮捕,發現時人已被打成癡呆,隻會“啊巴啊巴”。

    三法司六扇門一頭霧水。

    張天恨喜提一位新病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