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賣屍錄最後的獎勵,竊國者之手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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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還有沒有王法了,還講不講理。

    在場一眾黑幫都驚了,人讓你殺了,船讓你沉了,占便宜的喊虧,打人的喊冤,到頭來說我們欺負你?誰欺負誰啊?

    林壽也不是沒長眼,剛才辣麽大的晴天霹靂,白日驚雷,他都不知道寧洛薇從哪學來的這種手段,隻有她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她的說法。

    當然了,就算不說胳膊肘往自家拐單說一個男友的自我修養,縱使你的女朋友自己能抗著兩桶水上八樓,當她說擰不動瓶蓋的時候,你就得當她真擰不動。

    林壽手一揮,外麵兒皮子耗子的九家軍湧進船艙,方才阻攔它們的那些老道,已經在林壽來時就給丟海裏去了。

    眼下形式逆轉,這幫黑幫分子丟給九家軍處理,該下海的下海,該沉江喂魚的沉江喂魚,算是給寧洛薇出氣找臉麵,當然,當事人寧洛薇壓根心思也沒在那上麵,她那一門兒心思,早就飄到林壽身上了。

    所有的事都交給了其他人打理,林壽和寧洛薇兩人回了洋館,關上門說話。

    兩人坐到床頭,寧洛薇哭也哭過了,現在正死死抓著林壽的手,生怕一撒手他就跑了一樣,惡狠狠的開始審他,怎麽敢一聲不響消失這麽多年?當初說好的替我拿劍呢?渣男負心漢!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這小女人矯情勁兒上來了嘰嘰喳喳個沒完,林壽被她念叨的頭大,掰扯別的。

    “這是我當初送你那貓?養這麽大了。”

    寧洛薇眉毛一挑,眼睛一瞪。

    “你別想糊弄事兒!我告訴你……呀!”

    大床吱呀,林壽把寧洛薇壓進柔軟的床墊裏,以口舌之能治口舌之能,屋裏嘰嘰喳喳的聲音終於停了。

    過了也不知多久,反正林壽坐起來的時候,寧洛薇已經把後麵本來想說的嘮叨話全忘了,隻能滿臉臊紅的啐了一口道:

    “啐,你怎這麽不害臊。”

    “更不害臊的還在後麵呢。”

    林壽伸手去解寧洛薇的旗袍。

    “流氓。”

    寧洛薇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給你縫針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流氓?”

    “那時候不一樣!”

    不認識那時候給看,親近了反倒害臊不給看了,你說這人擰巴不擰巴,矯情不矯情吧?但誰又不是呢?不還有個心裏稀罕到不行,嘴上卻總是嘴硬的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種事,這種事,要成親之後才做……”

    “……”

    人都這麽說了,林壽停下動作收回手,卻又被白嫩的小手抓回來,小心的問道:

    “要不……我們隻是試試,稍微試一下,你不要來真的……”

    林壽看了看溫熱喘息,旗袍淩亂,蜷著黑絲腿縮在身旁糾結的人兒,不愧是你。

    寧洛薇和安允梨有著迥然不同的個性,那個原來困於大院裏的憨憨,心中常有突破枷鎖禁錮的冒險精神和行動力,當初在大興安嶺上再見時,也是她主動推倒了林壽,而寧洛薇這個擰巴的小女人,走南闖北殺人越貨什麽都能做,但對於這一切卻都隻感覺像無足輕重的過眼雲煙,她心裏珍視的隻有那一畝三分地,對其關愛重視到患得患失,手足無措到不知如何應對。

    你說她戀愛腦也好,你說她沒出息不獨立盼嫁也罷,在一個自私利己人情冷漠效益至上的社會中,追逐“偉大”之人格,鄙夷真摯熱烈的人性,已經成為了一種政治正確。

    但林壽不管那些,他向來是個俗人,他就好這一口,就愛這一款。

    接下來的事不用多說,說是試試不進去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幹柴烈火,兩人很快就拋之腦後了。

    這邊屋裏小兩口辦事,卻沒注意到,有隻古靈精怪的猹精在外麵聽門。

    ……

    次日,寧洛薇賴床不願起,這些年的擔子隨著林壽回來接過,她終於是能放心睡個踏實覺了。

    林壽出去見人,除了和殷德劉鐶之十公主他們昨日見過,還有林壽九記堂口裏這一大家子,黃老五黃小跑灰小吱它們這些“公司元老骨幹”,現在一個個都精神抖擻,比起當年的青澀,如今成長的已能堪大用。

    再之後還有昨日沒見到,去看大洋馬跳舞的七爺八爺等一眾縫屍鋪老少,倆老頭見著林壽直掉眼淚兒,不過氣色不錯,雖然歲數大了,但在寧洛薇的贍養接濟下,一個個容光煥發有精神著呢,寧洛薇是把老人家當親爹娘養著的,不禁又讓林壽愧疚幾分。

    往後幾日,便是林壽與老友親朋敘舊,還知道了些此次未見到的一些故人消息,如京城的鳥市四爺,聽說和狗爺回了礦場老家做生意了,還說起了曾經的殯屍司中郎孫閑賦,殯屍司兼職沒了之後,本說給他在六部內平調職位,但正逢孫閑賦家老娘去世了,於是人回家丁憂守孝,也趕著朝堂動蕩,孫閑賦無心為官,後來幹脆辭官還鄉了。

    林壽至此,算是把當年失散的多數親朋消息大都知道了,唯還有些遺憾沒有消息行蹤不明的,一個是林忠,一個是八哥。

    林忠最後的消息是被大景朝廷交給西洋政府了,八哥則是聽寧洛薇說在離京前,見它與那殯屍司的報喪鳥一起飛走了,不知去了哪裏。

    林壽為此倒是鬱悶了一番,晚上痛飲幾杯酒得和殷德他們的勸慰,江湖若有緣,總會再相見。

    林壽這邊在上海處理完要緊事,找到寧洛薇,與親朋敘舊幾日後,偏不語找來了,催他那“土裏的生意”什麽時候去。

    恰逢林壽今天心情還不錯,就答應了和他去看看,兩人去到黃浦江上遊,偏不語拿著個羅盤分金定穴,最後一點指江水下。

    “找到了,在這底下。”

    林壽看著滾滾江水一翻白眼。

    “你先把水分了,我再跟你下墓。”

    “我哪懂這個啊。”

    “我也不懂啊。”

    林壽擺爛的一攤手,這水流湍急,在江底下你讓人怎麽搞,偏不語趕緊道:

    “嘖,就在岸邊兒,你那家裏的不是上海灘一霸麽,跟官府通個氣,再找點人力搭壩隔水,動靜是大了點,但能做的來。”

    林壽墨跡著不太情願,倒不因為別的,大男子主義自尊心,不想求老婆辦事,當然後來還是被偏不語一直在耳朵邊念叨,念叨煩了,便去找寧洛薇幫忙了。

    主要是跟官府衙門打好招呼給好銀錢,免得被問詢,工的事好解決,仙家們能幹,效率也高。

    半天功夫,岸邊江水被隔出了一池,抽幹了水,露出水地地皮,然後刨土掘地,得有快百丈深,有了發現。

    百丈深的地下,有道石門。

    林壽和偏不語兩人站到了石門前,偏不語觸摸著石門感歎道:

    “從未見過的石料材質,如此結實厚重,萬古這麽多年不見腐朽,這應該就是古人偉大的文明遺物……”

    林壽伸手抹了一把這無比熟悉的質感,一手的灰,忍不住歪眼看在那大放彩虹屁的偏不語,這不就是混凝土麽。

    閑白兒歸閑白兒,林壽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觸動的,居然真的看到了曾經他穿越前所生活的那個時代留下的東西,雖然早先已經聽過磁帶了,但真的站到這地方,心裏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林壽揮出一拳打在厚重的混凝土門上,轟隆隆,混凝土門應聲而碎,露出裏麵的鋼筋和防水防潮墊層,最裏麵,是一扇保存完好的金屬門。

    這構造看起來不是自然遺棄,原本的門被封在水泥裏麵,保存狀況非常好,沒有氧化和腐蝕,應該是刻意用水泥封存起來的?

    看起來就好像那個時代的人埋在地下,留給後世的時間膠囊。

    林壽清理掉周遭的混凝土,讓大門完整的露了出來,這是一扇厚重的密封金屬門,雖然看起來很結實,但也沒有逃過林壽的暴力拆解,轟爛洞穿。

    隨著門“打開”,一股子風湧入,有風是因為打開門有空氣進去了,這裏麵原本是真空的,更印證了林壽的猜想,這裏和那磁帶一樣,都是刻意留下來留給“後人”的遺物。

    偏不語好奇張望,林壽點起個火折子,走進了門裏,稍微一照。

    這是個不大的房間,但房間的陳設很能喚起林壽的記憶,桌椅櫃子電燈這些他“穿越”後首次再見的現代工業製品,桌上甚至還擺著一台電腦……

    林壽進門習慣性的把手摸到門框邊,啪的一聲按下,人類的習慣,房間燈的開關總是在門邊,當然了,燈沒亮,沒有電。

    林壽搖搖頭,長吸了一口氣,心中一時間有些悵然,也有些清醒。

    他剛才一時間都有些晃神了,熟悉的周遭,勾起了他回家的習慣,但沒亮起的燈,冷冰冰的提醒了他,他並不是回家了,他曾經生活的時代生存的文明,已經消亡了。

    這裏留下的,隻是那個文明的遺骸。

    一具屍骨。

    “這又是什麽巧妙的造物……”

    偏不語四處尋摸著,小心翼翼又驚奇的摸了摸那台電腦,這裏的一切對於生活在大景這個生產力下的他來說是新鮮的。

    林壽在屋裏檢查了一番,最後在抽屜裏找到了一個液氮保存罐,打開它,裏麵是一盒磁帶,側麵有圓珠筆寫著:

    中國上海‘傳統複蘇’項目實驗室實驗記錄,2338年……

    似乎和偏不語當年拿出來的磁帶同款,從上麵寫的年份上看,兩盒磁帶差了有一年時間,這盒磁帶早於偏不語的那盒。

    當初林壽聽到的那盒磁帶,是一個研究員錄下的,為了應對關乎人類生死存亡的危機,他們在研發一種熵減的機器。

    所謂的熵理論,其實就是一種科學的解釋物質從誕生到消亡的理論,宇宙在膨脹,一直在熵增,最後會消亡這樣的理論,而林壽曾聽偏不語說起過佛門的“成住壞空”,其實就是玄學版熵增理論。

    事情脈絡理清,簡單來說就是: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當時自己穿越前的那個人類文明已經因為熵增而麵臨毀滅,在研發熵減機器並給後世留遺言,然後才有了林壽所拿到的磁帶,和上海這個地下遺跡。

    當然了,從現在這個世界的曆史沒有記載來看,他們似乎失敗了?

    好像也不對,偏不語說這個世界的“成住壞空”還沒有完成一個循環。

    自己穿越前生活的文明在“住”,穿越後的現在則是在“壞”這個走下坡路的階段,一個成住壞空的循環都還沒結束。

    也就是說,先前的人類文明還沒有到這個世界熵增崩壞就已經提前滅亡了,然後在這個世界熵增崩壞前,又上趕著插隊了一個這大景所在的文明,原因是什麽?

    大景史書向前可考據的有個三五千年,然後就是一片空白,這就是兩個文明間的空檔期,發生了什麽?

    林壽不清楚。

    但他看了看這間屋子,這個遺跡殘骸,這具上個文明的遺骨……

    林壽收好了磁帶,伸手一拍還在四處尋摸的偏不語,道:

    “我們上去。”

    “我這還沒看完呢……哎哎!”

    林壽不管他那個,一拽脖領子,走你,倆人順著盜洞就上去了,上去林壽就揮起埋人鏟,埋土填坑。

    偏不語直叫,哎別啊!東西拿上來啊!不知道林壽發什麽瘋,這可是重大盜……不是,考古發現,下了多少回墓了沒見過這麽新鮮的玩意兒,怎麽又埋回去了?

    偏不語當然不知道林壽想幹什麽。

    林壽手裏埋人鏟填的飛快,一會就把坑填回去了,遺跡重新長眠地下。

    同時,隨著林壽埋下文明的遺骨。

    陰陽算盤叮當響,天地玄黃好價錢。

    林壽掌中賣屍錄翻飛,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燃起了火星子,上麵玄妙的文字不斷快速變化,像是宕機了一樣閃爍跳頻,天……地……玄……黃……???

    賣屍錄定價:???字???品。

    賣屍錄獎勵:文明遺灰。

    賣屍錄哢啪一下,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給出最後的獎勵一樣,光芒暗淡下去,隨後一頁紙突然燃起了黑煙,燃燒起來,燒成的灰燼,落了下來。

    林壽伸手去接,文明遺灰灑落在竊國者之手上的瞬間,向皮膚下鑽了進去,林壽感覺著竊國者之手隱隱發燙,似乎在和文明遺灰形成某種化學作用。

    片刻後,熱意消散,繁雜的知識湧入腦海,林壽臉色駭然,伸出竊國者之手一抓旁邊的偏不語,一撈。

    原來隻能割離自己技能的竊國者之手,一把從偏不語身上抓出了個技能球。

    奇門遁甲。

    這一刻,林壽突然意識到,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用賣屍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