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詭異的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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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先金毛雞藏了一壇子閻王醉在度朔山的樹洞裏,就是因為發現這種酒聞之就醉個半天,覺得稀罕。

    才從某一年的仙門資質大會上趁人不備偷出來的。

    結果被這個老頭兒瞎溜達到度朔山的時候聞見,居然給偷喝了,一滴不剩。

    從此後金毛雞就纏上了莫金樽。

    莫金樽聽到了沉悶的一聲壇子倒地的聲音,隨即有液體流出來的聲響,然後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閻王醉的味道。

    趕緊一揮袍袖,循聲瞬移過去,這一看不要緊,幾乎把自己的全身經絡給氣到逆轉。

    莫金樽禁不住拍著大腿懊悔:“你這隻孽畜!你這敗家孽畜!我的閻王醉啊嗬嗬嗬……

    就剩下了這珍貴的七壇酒,我是要留著這個福根慢慢喝的!你!你你你!就這樣隨意給我毀掉一壇!!你賠我酒!!”

    金毛雞在壇子裏麵撲騰著叫罵:“喔喔喔~你這個老不死的豬鼻子老道士,本座好心好意給你送徒弟,你裝醉不說還把本座扣在壇子裏!

    錯過了這個徒弟,你就是有再多的閻王醉也得後悔死!”

    “我呸!你這敗家孽畜!這五百年來你送過來的都是什麽東西!

    我允許你幫我挑選身上帶有奇異氣息,或者少個一魂半魄的資質尚佳的徒兒,

    遠的不說就說十年前,你居然把一個陽壽已盡的食夢妖從鬼門關門口拖到我這兒,

    害的我被秧累對辯,跟陰曹地府待了大半年,跟十八閻羅王解釋了一圈兒!

    如今又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了來什麽破爛貨色,鬼才要收你送來的徒弟!”

    “喔喔喔~老不死的豬鼻子,那隻食夢妖的氣息就是很奇怪,被打傷連二魂六魄都沒了,何止你說的一魂半魄,好容易從鬼門關門口給你拖回來你還怪我!”

    金毛雞被困在酒壇子裏,聲音透著一股子甕聲甕氣。

    “放屁!氣息奇怪??是個妖的氣息都奇怪!我又不收妖獸做徒弟!真是豈有此理!”

    “豬鼻子放屁好臭好臭,一點沒有一派掌門的樣子,就知道喝酒罵人。”

    “你又不是人,可以隨便罵。”

    “喔~我今兒給你送的徒弟你收是不收??”

    “廢什麽話!不收!”

    “有特殊氣息也不收?”

    “不收!”

    “少了命魂也不收?”

    “不收!少別的魂還可以,少了命魂多半是個傻子,收來做甚!”

    “玄武之息的也不收?”

    “不收!!!你給我滾……等會兒滾!什麽東西?玄武之息?”

    莫金樽遙遙一指,把金毛雞從壇子裏放了出來。

    金毛雞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趕緊撲扇著翅膀,動動快僵硬了的身體。

    “你給我說清楚,什麽玄武之息?你是怎麽知道玄武之息的?命魂都沒有怎麽會有玄武之息???

    你以為老夫會上你的當?尋常軀體補進去玄武之息不得因為承受不住灰飛煙滅??我看你編瞎話都不會編。”

    金毛雞用嘴梳理了一下脖頸的羽毛,它知道莫金樽已然起了興趣。

    這可是五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現象,這老頭兒就是嘴硬不肯說,現在不跟豬鼻子老道擺擺譜兒怕是以後這種機會都難尋。

    隻見它邊梳理羽毛邊拿眼睛瞥著莫金樽,不屑一顧道:“喔~尋常軀體??哼哼哼,尋常軀體本座會給你帶過來做徒弟嗎?你愛收不收,不收本座走了,水月洞天有72個福地,我就不信沒有人願意收!”

    說罷就要飛,莫金樽一個空壇子下來又給它扣住了。

    “雜毛老道!你做什麽!給你送徒弟過來你又不收!不收還不讓本座離開!”

    “嘿嘿嘿,我看都沒見過,說不收是貧道草率了,這可憐娃現在在哪呢?待貧道觀上一觀。”

    “你把本座放出來!!不然怎麽帶你去!”

    上官流霆在青玉壇的牌樓底下等了半個時辰。

    心道這小畜生怎麽還不出來,正琢磨的功夫遠遠看見金毛雞帶著個白胡子老道往外走。

    這老道,肥肥胖胖,滿麵紅光,須發皆白,長了一幅笑眯眯的模樣。

    穿著一襲青袍,但是跟青玉壇門人的青色又有所不同,隱隱帶有絲絲神華,卻不奪目,就像是刻意隱藏卻還藏它不住的那種低調。

    上官流霆當下就判斷這道士定是青玉壇裏非同一般的強者,這種判斷一直持續到老道士對他開口說話之前。

    金毛雞和莫金樽走到了上官流霆麵前,老道士死死盯住上官流霆,眼神裏充滿了驚詫,他開始打量上官流霆,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

    從前打量到後,再從後打量到前。然後似不可思議般喃喃自語:“真是長的一模一樣……原來不是沒有命魂,而是看不見……”

    上官流霆疑惑道:“您說什麽?”

    莫金樽搖了搖頭,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樣子,把上官流霆的頭攬到自己的臉對麵,衝著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嗝:“嗝~~~~~~。”

    好重的酒氣!!上官流霆被噴到瞬間想逃,這特娘的是什麽酒,聞著就感覺快要醉了。

    這老道士也忒不靠譜了,自己喝了酒還要衝著人臉打嗝,枉費自己剛才還認為他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

    “小子,你叫什麽?”

    “上官流霆。”上官流霆強行忍著,畢竟在沒有去處的時候在青玉壇裏暫避,好過再被莫名其妙當成妖怪追逐經曆險境的強。

    這就好比說去了一個全新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歹得找個靠山拜拜碼頭,總比毫無依靠好。

    隻是眼前的這個靠山跟想象的不太一樣,聊勝於無罷。

    “流霆??好像是酒名兒?”莫金樽嘿嘿笑道,胖胖的臉上被笑容硬生生地擠出幾道褶子來。

    “嗯,是酒名兒,家父喜歡喝酒。”上官流霆不想過多的解釋自己的身世問題,畢竟他自己還是一團漿糊。

    莫金樽顯然對這個很感興趣:“家父?令尊現在何處?”

    “……家父家母很早就過世了。”上官流霆敷衍道。

    莫金樽高深莫測地笑笑,不置可否。

    緊接著說道:“令尊真是英明至極,不過這流霆酒過於稀鬆平常,不如你就叫上官閻王吧,閻王醉的閻王,你看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上官流霆想罵娘了,什麽敕封派的掌門!

    一嘴酒氣胡言亂語,上來二話不說先改名字?上官閻王???這是個人名嗎?得腦子被驢踢成啥樣才叫這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