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當然是查體環節，而這三人的問題都很單純，隻有全身的指凹性水腫。

    身上用手指用力一摁，就會出現一個短時間內難以回彈的坑。

    這種情況大多是因為血管內水份外滲造成的，原因卻不盡相同，其中心衰、腎衰、低蛋白最為常見。

    “您好，您好？”吳斯給患者查體過後，拍拍其中一個病人的肩膀，“您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

    這些信息吳斯都知道，再問一遍隻是為了通過對照患者的回答，判斷他的智能及精神狀態。

    這位青年悠悠醒轉，對答還算正常流暢。

    “您這次發病之前，有什麽征兆嗎？比如食欲逐漸下降之類的？又或者長時間的偏食挑食？”

    其他的消耗性疾病、感染、慢性病導致的低蛋白血症已經靠化驗檢查被排除了。

    導致低蛋白血症的原因除了這些，就是與營養相關的了。

    雖然三人身上散發出的青光已經證實，這是異能或者怪物造成的問題，仍要排除有沒有患者自身的因素。

    同時更加全麵的信息采集，也能讓腦內遊戲盡早出現反應，以免遺漏關鍵線索。

    “沒有，我飲食一直都很正常，除了不愛吃薑吃蒜，基本不挑食。”

    不愛吃薑蒜當然不可能造成現在這種狀況，哪怕不愛吃肉，隻要有其他動植物蛋白的替代品也問題不大。

    “您認識他們兩位嗎？”

    青年搖搖頭：“不認識。”

    “在這次發病之前，您有沒有去過平時不去的地方，或者做過、發生過一些不尋常的事？”

    這其實才是最重要的線索。

    青年眼神有些閃躲，似乎內心猶豫，最終還是搖頭：“沒有。”

    有問題！

    臨床中有時候經常會遇到患者故意隱瞞病史的情況，相關性不大還好，若是直接導致發病的重要信息被隱瞞，無疑會給臨床工作帶來不小的麻煩。

    雖看出他在隱瞞，自己卻也沒再繼續追問。

    如果此時揪著不放，強化了他的逆反心理，再想問出來就難了。

    他會猶豫，說明他自己也能認識到，隱瞞的信息可能會給治療帶來麻煩。

    那還不如讓他自己繼續糾結一會兒，然後換個方式再問。

    接下來吳斯又陸續詢問了其餘二人，得到的回答也幾乎相同。

    三人都是平時身體健康的青年男性，有公司白領、房產銷售和個體商戶。

    職業方麵並沒有太明顯的相關性。

    營養狀況也都不差，挑食也在正常範圍之內，一位不愛吃臭豆腐，另一位不愛吃甜食。

    這顯然也不至於就低蛋白了。

    可疑的是，每當吳斯問到發病前有沒有去過不一樣的場所，做過或者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時，另外兩人的反應居然也和第一人差不多。

    猶豫之後選擇隱瞞。

    能讓三個人全都不願意說，最常見的原因就是這事在通常意義上，被大多數人認為是丟人，或者不好的事情。

    比如被綠，恐怕就少有人願意張揚。

    臨床采集病史的時候，中青年男性患者最常見的卻是另一件事。

    吳斯回到了第一個青年那裏。

    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他旁邊，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目前看，您的病還是有希望痊愈的。”

    這青年明顯也跟著大大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又轉院又進i的，我還以為我要不行了呢。”

    “不過，治愈它需要您的絕對配合。”

    “配合，肯定配合！是怕錢不夠嗎？這個您不用擔心，十幾萬甚至小幾十萬我拿的出來！”

    吳斯苦笑擺手：“和這沒關係，而且我們這裏是免費醫院，您不用擔心費用問題。”

    想要讓患者說出自己隱瞞的病史，單純用病的嚴重性去嚇他並不是個好主意。

    有些人會信以為真覺得自己無藥可救，反而自暴自棄，更不會說了。

    死都要死了，難不成還要丟個人再死？

    還有一些人會認為你在忽悠他，甚至懷疑你故意誇大病情想坑他的錢，對醫生喪失信任。

    這種時候，吳斯最常用的辦法就是先給他希望，然後再勸說他配合。

    “那您是說？”

    “除了配合診療過程之外，給我們提供真實可靠的信息，也是重要的配合哦？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給您最精準、最恰當的治療。”

    青年還有些猶豫，但看上去已經開始動搖了。

    吳斯推了下眼鏡，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湊近患者耳邊低聲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如果真是那事兒，不用怕，我能理解。”

    這是男性醫生專屬的溝通辦法，女醫生的話想必也用不出來，就算真用了也隻能起反效果。

    他憔悴的臉上一紅，還有點尷尬，但總算沒有再否認。

    他這副樣子已經說明一切，沒必要再刨根問底讓他親口說出來，那就成公開處刑了。

    周圍這麽多護士姐姐還有穆靈妍，麵子還是要留的。

    在這之後，自己又用了類似的辦法，從其他兩名患者身上得到了相同的信息。

    其中最後一名患者比較坦誠，看吳斯似乎猜到了之後，直接坦率承認了自己去尋花問柳的事。

    至此，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問題肯定是出在了三人尋花問柳上。

    腦內遊戲也順利的給出了反應。

    提示已成功完成三例魅魔奪精患者查體，經驗值+60。

    提示醫療圖鑒已添加魅魔奪精。

    吳斯有點傻眼，這既然是魅魔幹的，那想必元凶就是這三位可以論“義兄弟”的青年，先後光顧的那位了。

    這倒是給特事科省了不少事，待會兒問問那個風月場所在哪，直接打通電話就完事了。

    順便還能把這銷金窟一起端掉。

    點開紅點閃爍的醫療圖鑒，出現了如下內容：

    新增頁：魅魔奪精。

    不良影響：失眠、多夢、夢遺頻繁、專注力下降、偶有精神恍惚、頑固性低蛋白血症（奴仆作用結果）。

    其他的都問題不大，慢慢調理，隨著時間漸漸消減魅魔帶來的刺激，應該就可以逐漸恢複。

    然而這個“奴仆”，又是怎麽個情況？

    點開詳細說明。

    奴仆：一度被魅魔吸取精氣的男性，血液及體液中便會融入魅魔自身攜帶的異種蛋白，該蛋白會吞噬吸收人體液及血液中的正常遊離蛋白。一旦患者蛋白被吞噬至20以下，便會變異為對魅魔言聽計從的“奴仆”，供魅魔驅使。

    “要不要這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