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殺戮機器開動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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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他的這隻右手是殘廢無疑了,對於他這樣的用劍高手來說,要是沒有了右手,任他有多麽高超的劍術也不啻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完了,他西北鏢王楊群完蛋了,為了金錢利益而舍棄仁義忠信,離經叛道換來的竟然是這等慘烈的下場,端的是身敗名裂,遺恨終生。

    西北鏢王楊群周身痙攣著,抖摟著,錐心裂骨的疼痛直折磨得他嗷嗷怪叫的在幹得起灰的地上翻騰著,滴滴鮮血將他周圍的地麵澆得紫一塊的,紅一塊,稠血攪拌著泥灰染得他全身滿是汙血泥濘,完全喪失了先前的那種虎賁,乖戾,悍勇的氣勢,變得不似人樣了。

    他咬著滿嘴鋼牙,目眥盡裂,聲嘶力竭的咒罵著:"小狗,你這狼心狗肺,人麵獸心的狗雜種,有種的你就幹脆把老子給殺了,你不把老子殺了,老子對天發誓不把你這個雜毛千刀萬剮,生撕活裂拿去喂狗,老子必遭天打雷劈。"

    師出華山的楊群在西北堪稱是屈指可數的能與西陲霸梟王倫相提並論的劍道高手,其劍上的功夫早就威名遠播。

    然而,大浪淘沙,浪花淘盡英雄,身為魔道巨無霸血魔幫的重臣之一,西北****巨梟——西陲霸梟王倫既然栽在了影子煞星,快劍白霜鷹的手裏,那麽西北鏢王楊群的身敗名裂就更理所當然了。

    一旁,連副堂主見唯一可靠的臂助栽了,他已是獨木難支,這廝殺再進行下去,必然厄運當頭。他那瘦皮猴的身子像篩糠似的抖索著,冷汗津津,寒氣森森,瘦骨嶙峋的臉上五官扭曲得移了位,黯淡的眸子裏充滿了惶恐,蕭森,悚然的韻息。

    在他身後殘存的九個手下,紛紛鐵青著臉孔,紅漲著脖子,眼神絕望,目光呆滯,握劍的右手瑟瑟抖顫著,饒是如此,但並沒有暴露出絲毫的臨陣兔脫的意思。他們當然不是沒頭沒腦的傻瓜,自知之明,眼前這個影子煞星不但身手高絕得不可想象,出手更是狠辣至極,無論單挑還是群歐,都不啻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不過,這些之前的死刑犯,現在的禿鷹幫弟子已到了騎虎難下,欲罷不能的境地,既然禿鷹幫花錢把他們這些行屍走肉從監獄裏要來,賞他們一碗飯吃,就得言聽計從,誓死效忠,否則的話,不是幫規製裁,就是送返監獄,兩條路都不得好死,不如豁出去拚一拚,起碼圖個英勇壯烈,至少也死得像個鐵血男兒漢。

    兩丈之外,白霜鷹冷麵如冰,白衣勝雪,眼光如利刃,右手垂地的劍尖上滾滴著一顆顆猩紅的血珠子,兩片嘴唇緊緊閉合,一聲不吭的,形如一尊精雕細琢的蠟象。

    場麵僵寂如死,四周的蟬鳴蟲叫依舊熱鬧非凡,根本就與這場流血殘命的殺伐毫無幹係。

    死亡的恐怖氣息一刻不停的空氣裏流動,喧染,澆漓。愁雲慘霧像厚重的鉛塊直壓抑得令人窒息,暈厥。

    良久,連副堂主側轉過頭去朝身旁的兩位手下使了一個詭詐的眼色,兩個仁兄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他的指令,但沒有立即釆取任何舉動,也許是在等待適當的時機。

    緊接著,連副堂主回過頭來,深呼吸一口氣,壯了壯膽子,重重的跺了跺腳,瞪大眼珠子,咬牙切齒的朝著白霜鷹吼道:"狗崽子,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橫岔一杠,攪混了我們的買賣不說,還大開殺戎,你這是居心何在?你…你…欺人太甚。"

    麵無表情,就如一潭千年不波的湖水,白霜鷹冷若冰霜的,理直氣壯的道:"小爺早說過了,爾等禿鷹幫的販夫走卒,霄小齷齪之輩,禍國殃民的行屍走肉,人人得而誅之,小爺這麽做是替天行道。"

    連副堂主狠毒的呸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吼叫道:"狗崽子,算你狠,有朝一日禿鷹幫會把你淩遲碎剮,幹鍋煸屍的。"

    白霜鷹聳了聳肩,冷哂一笑,鄙夷的道:"量你也會這麽說,不過很遺憾,不要說什麽禿鷹幫,就是搬出整個血魔幫來,小爺我也不會再乎,照樣轟它個稀巴爛。"

    沒有三分三,那敢上梁山,他是個雷厲風行,言出必踐的人,當然不是在妄自尊大,瘋口誑語。

    瞋目切齒,連副堂主摧肝裂膽的叱道:"老子他媽這就跟你****的拚了。"

    猛可裏,瘦皮猴似的身形跳轉翻騰,發了瘋似撲向二丈外的白霜鷹,劍芒打閃,一排排,一重重,亮晶晶的,光燦燦的劍影漫天飛舞,顯然是要拚命了。

    就在他發瘋撲向白霜鷹的前後,一個尖利的嗓子吼叫道:"弟兄們,反正是一死,給這****的畜牲拚了。"

    "拚了……"

    僅存的九個禿鷹幫兒郎當中有七人臉紅脖子粗,歇斯底的瘋狂著,躁動著,呼轟著,揮動著樸刀利劍,悍野的撲向白霜鷹,活像一群出了籠的野獸,其視死如歸的玉碎精神頗令人肝腸寸斷。

    另有兩個漢子,也就是剛才被連副堂主使過眼色的那兩個仁兄,乘著七個同伴撲出的掩護,拔腿就馳向場外,一前一後的朝五丈外的那片蒼翠樹林中電奔而去。這等小動作豈能逃得過白霜鷹的那雙銳眼。他一看就知道那兩個家夥是去通風報信,討救兵去了。

    鋼牙緊挫,星目圓睜,白霜鷹冷酷的笑了一聲,笑聲還在口腔裏打轉,身形已電閃進擊,左掌一圈一劃快不可言的拍出,一股紅白相間的灼熱氣流筆直的疾撞撲過來的連副堂主,雄渾的掌力勢如錢塘潮湧,巨瀑天降,連副堂主立知不妙,不敢抖膽硬接,慌促的撤身閃退,手忙腳亂的側騰挪移五尺,轟然一聲巨響,幹燥的塵灰暴卷飛揚,一大塊泥沙攪混著一蓬枯草硬生生的卷向天際,地麵頓時凹陷出一個碗大的窩坑。幸虧姓連的家夥閃得及時,撤得快速,否則的話,這一掌非把他震得五髒碎裂,腦血四溢不可。看他收身之時的一身冷汗就最能說明問題了。

    與此同時,白霜鷹的利劍旋刺疾射,快逾電光石火,勢如狂風掃葉,冷電寒芒縱橫交織,數不清晶瑩燦亮的蛇電在虛空裏猝閃,眩目奪神,熠熠生輝,更是索魂勾魄,濺血殘命。

    "噗…噗…噗…"

    "哇…哇…哇…"

    連聲利刃割破血肉身軀的恐怖悶響挾著一串淒厲的慘號在熱暴的空氣裏飄忽。

    血霧彌漫,七個禿鷹幫漢子拋下手裏的兵刃,捧著破爛的肚腹,手足舞蹈的,殺豬似慘呼哀嚎著摔倒在了一邊,個個口冒稠血,五官扭曲,人人開腸破肚,花花綠綠的腸髒扯得一大片,一副副肉軀痙攣,抽扭得不似人形。

    白霜鷹連瞭都不瞭上一眼,暴叱一聲,單腳接地輕輕的一踢,一柄拋落在地上的鋼刀立即被雄渾的腳力震飛,離弦疾矢似的直射兩個兔脫出四丈以外的禿鷹幫漢子。

    "噗、噗"

    "哇、哇"

    兩聲利刃穿腹的恐怖悶響攙雜著兩聲淒怖的慘號一前一後的蕩滌在空氣中。

    哇!震飛的鋼刀已十分精準的自跑在後麵那個漢子的背心穿進又從前胸透出,帶起一蓬濃濃的血漿,眨眼間又不偏不倚的削飛了跑在前邊那個漢子的頭顱。

    一幫生龍活虎的禿鷹幫兒郎在影子煞星的無情肆虐,殘殺下,全部濺血伏屍,無一幸免。

    碩果僅存的連副堂主已然是孤掌難明,形同強駑之末。自知之明,眼下的形勢再明朗不過了,那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硬撐下去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絕望之中,這廝竟幻想著借用脫逸之計,誘敵深入,妄圖把白霜鷹引到三十裏外的關山鎮,然後潛伏在那裏的五百禿鷹幫弟子傾巢而出,轟起而攻。

    邪惡的念頭剛自閃過腦海,一條輕盈曼妙的白影已風馳電掣的撲麵而來,一道冷電晶芒挾著一股風卷殘雲般的罡烈勁氣罩體猛撞而來。

    一見這奇強威猛的攻勢,姓連的家夥根本無心戀戰,走為上策,他幹啞著嗓音,有氣無力的厲嘯了一聲,恍虛一劍,滿頭大汗的朝左側滑挪三尺,避過鋒芒,旋即大鳥投林似的掠向道旁的深蒼樹林。

    他脫逃的速度是很快,殊不知白霜鷹比他更快,纖瘦文弱的身形如影隨形的追上。

    還沒接近林邊,但聽一聲摧肝瀝膽的慘嗥,一蓬腥赤的血珠子顆顆滴滴的飄落塵埃,連副堂主那瘦皮猴似的身形搖晃不迭的,手舞足蹈的朝前栽出兩米之遠,一頭仆進枯草叢中抽搐幾下,兩腿一伸就寂然不動了,長劍脫手飛得無影無蹤,老天,他的後背已神不知,鬼不覺的被白霜鷹鑿開了一個巴掌大的血洞,皮肉朝兩邊翻卷,就像一張暴張的血盆大口,嫩紅的碎爛肉糜,血淋淋的筋脈,皚白的脊椎骨都露出一大截來,湍急的血水正汩汩的冒了出來,澆紅了旁邊的一蓬曬得枯萎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