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到匪巢當新兵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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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災,**,冷酷無情的肆虐著善良,軟弱,無力反抗的廣大貧民百姓。好死不如耐活,為了活下去,成千上萬的人背井離鄉,投奔怒海。

    血魔幫狼子野心,擴軍備戰,妄圖雄霸武林,君臨天下,於是,這源源不斷流離失所的災民,流民,饑民就成為了它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人力資源。當然這也在一定的程度上減少了民間暴動的隱患,朝廷對此是睜一隻眼,閑一眼。

    白霜鷹斂住心神,目光掃處,眼前這座莊院並非氣勢恢宏,高樓巨廈的豪華府第。而是一座規模普通的小莊院,四麵築著一道矮矮的石砌院牆,望得見裏麵矗立著一棟兩層高的樓宇。

    狹窄的院門大大的張開著,兩側分立著八個高頭大馬,麵相威嚴,全副武裝的禿鷹幫漢子,正不辭勞苦的堅守崗位,維持現場的秩序。

    麵對成百成千的應征者,他們不可能來之不拒,全部笑納,而是釆取了篩選淘汰的製度,即在院門口就先剔除一批不合格的贗品,如果可以把人力資源比作產品的話。

    兩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大漢威風凜凜的橫擋在門口,專門負責第一關的選拔,每逢老弱病殘的,矮小瘦弱的就橫眉冷對的拒之門外,所放進門去的,皆是些年輕力壯的青年小夥子。

    該輪到白霜鷹了,他躊躇滿誌,昂首闊步的朝院門裏邊走去。

    忽然,一個寬皮黑臉,形色威淩的彪形大漢迎麵伸手阻住了去路。這家夥真叫是狗眼看人低,他見眼前是個纖瘦文弱的鄉巴佬,便搖了搖頭,伸出手來摸了摸白霜鷹的肩膀,齜著滿口黃牙,眯著一雙牛眼,扭過頭衝著旁邊的同僚輕蔑的道:"這一個嘛!大嫩了點,不合格。"

    不料他這句話激起了生性冷傲,恃才淩人的白霜鷹滿腔怒火,當然在這種場合下,他必須忍氣吞聲,委曲求全。但為了使自己的錦囊妙計不至於付諸東流,他又不得不撐過眼前這一關。

    情急之下,他來不及多考慮,當下心一橫,暗施身法,乘這黑臉大漢一不留神的瞬間,晃身從他肩膀下邊擦了過去,等他回過神來,白霜鷹早已進了院子裏邊,想阻止已是不及。

    白霜鷹甫一踏進院內,眼前的情景簡直跟參軍入伍一般,毫無二致。不是像,根本就是。

    院內是一塊方圓十丈的廣場,兩層高的石牆瓦樓下麵的萌蔽裏橫放著一張用楠木精雕細鏤的桌案,後方的太師椅上端莊的坐著三個衣色各異,長發披肩,形色威儀的中年大漢。

    中間那位黃衫大漢生著一張馬臉,酒糟鼻子,短嘴巴,尖下巴上綴著一塊姆指大的黑痣,上麵長著幾根黑毛,深窪的額頭下是一雙三角眼,目光如炬,懾人心神。

    左側是一個五官端正,麵相中看的紅衣大漢,舉止文雅,掌管著筆墨,負責書記。

    右側的灰衣大漢長一顆大大的腦袋,古銅色的肌肉,鷹勾鼻子,歪眉斜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他則專司傳喚。

    這三個牛逼人物的兩旁分立著十個長發披肩,深藍色軍裝的彪形大漢。看他們一個個那副傲慢自大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在幫裏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排在白霜鷹前麵的是一個身材健碩的青年,黃衫大漢僅看了他一眼,就示意紅衣大漢記下其姓名,籍貫。一位深藍軍裝大漢上來將他領進那棟兩層高的石牆瓦樓裏麵去了。

    "該輪到你了"。灰衫大漢衝著白霜鷹喚了一聲。

    到這個時候,白霜鷹倒開始緊張了起來,心神有些忐忑,因為他馬上就快成為一名禿鷹幫弟子了,雖是逢場作戲,但還是覺得很別扭。

    "喂!你能不能快一點?"灰衫大漢很是不耐煩了,他瞋目咧嘴,大聲催促了一句。

    事到如今,就隻好先委屈自己一下了,白霜鷹來不及多猶豫,當下心一橫,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上前。

    黃衫大漢滿麵紅光,雙目如炬,筆直迫注著白霜鷹,半晌不瞬,似乎在欣賞一朵豔麗,帶露的玫瑰花。

    白霜鷹表麵上裝得平靜不波,心裏不免有些擔心,生怕一不留神會露出馬腳來。

    這個時候的白霜鷹披著一頭亂發,滿臉汙穢,粗布衣裳,看起來土裏土氣的,與之前白衣勝雪,氣宇軒昂的形象判若兩人。

    "報上姓名。"黃衫大漢盯了半天,沒有看出什麽異樣,便開始發問了。

    白霜鷹毫不愣神,脫口就一腔標準的河南話:"小的,武雲白。"

    雖是激興發揮,胡捏搪塞,但也獨具匠心,他竟把父親蕩魔大俠白雲武的名字倒了過來,這招可真叫絕妙。

    黃衫大漢盯著他,神色莊嚴的問道:"家住何處?"

    白霜鷹麵不改色,用河南話道:"河南南陽。"

    上回在野山鎮時,白霜鷹曾用這個口音把幾個雙蛇幫的爪牙哄得團團轉,這回是如法炮製。

    "因為何種原因要投效本幫?"

    "去年老家鬧旱災,生活困難,才背井離鄉,謀求活路,聽說到禿鷹幫當弟子,不但一日三餐有保障,還有銀子拿,所以就來了。"嗯,這個彌天大謊倒撒得很實際。

    "是否習過武?"

    "隻會兩手防身自衛的花拳繡腿。"

    "本幫征戰連綿,殺伐不斷是否有怕死的念頭?"

    白霜鷹一挺胸膛,豪邁激越的道:"大丈夫生有何歡,死有何懼。"

    嗯,這一句慷慨激昂的話語是倒是發自肺腑之言。

    黃衣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白霜鷹都對答如流,有板有眼,絲毫沒露出破綻。

    黃衫大漢目光如電的盯視著白霜鷹,他不禁很納悶,眼前這個毛頭小夥雖然是個貌不驚人的鄉巴佬,但他的雙眸卻精光散射,氣度卓而不群,與通常那些土裏土氣,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不可同日而語。

    白霜鷹麵上仍然保持著莊稼漢慣有的憨態,內心裏緊張異常,疑心自己的演技出了差池,引起了對方的狐疑。

    不經意間,白霜鷹的身後已擠滿了二十多新進的應征者,正無比焦急的等待著,是的,火暴暴的烈陽光焰熱燙得令人頭腦發暈,肌膚如灼。

    一側,掌管筆墨的紅衫大漢一見現場的情景,扭過臉去焦灼的瞥了黃衫大漢一眼,催促他盡快作出決定。

    黃衫大漢這才會意過來,他望了望身側的紅衫大漢,又瞅了白霜鷹一眼,然後狡黠的一笑,拍了拍桌案,高聲道:"小夥子,恭喜你,你入選了,你現在已經光榮的成為一名禿鷹幫弟子了。"擺出一副很推崇白霜鷹的樣子。

    "小的樂意投效。"白霜鷹麵呈驚訝之色,連忙躬身施禮,以示不甚榮幸。

    "隨我來"。一個深藍軍裝,長發披肩的大漢走過來,一臉嚴肅的向白霜鷹招了招手。

    "隨他去。"黃衫大漢朝白霜鷹晃了晃手。

    "終於蒙混過去了。"白霜鷹心裏狂喜不已,覺得自己的演技和定力已達無懈可擊的境界了。

    他衝黃衫大漢欠了欠身,抱拳行禮,恭敬的道了一聲:"遵命。"

    隨後跟著那個長發披肩的漢子朝那兩層高的石牆瓦樓裏走去。

    待白霜鷹走後,黃衫大漢表情疑慮的扭過頭去,衝著身旁的紅衫大漢道:"高副堂主,你覺得姓武的這個小鬼如何?"

    紅衣大漢揉了揉鼻子,斯斯文文的道:"不過是個吃糧賣命的莊稼漢而已。"黃衫大漢搖了搖頭,謹慎的道:"我看這小鬼生得纖瘦文弱,雙目神釆飛射,氣宇很不一般。"

    紅衫大漢點了點頭,道:"張副堂主的意思是?"

    黃衫大漢正色的道:"我覺得這小鬼懷有武功,疑心他是影子軍隊的密探。"

    紅衫大漢用手揉搓著鼻子,漫不經心的道:"張副堂主多慮了,眼下本幫與影子軍隊的戰事吃緊,正值用人之際,當然迫切需要更多會兩手的人前來投效,多多益善嘛!"稍頓,又道:"眼下我們正求賢若渴,不可能一遇到氣宇不凡的,會兩手武功的人來投效,就懷疑他是敵方的密探吧?"

    紅衫大漢的話講得有理有據,合乎情理,黃衫大漢愣了一下,頷首道:"有道理。" 白霜鷹隨著那個長發大漢穿過石牆瓦樓,眼前又是一重四合大院。

    院子的四麵環抱著石牆瓦樓,左側是一棟高牆瓦房,寬大的兩扇紅漆木門向兩邊狂張著,就如一張生吞人肉的叢林猛獸的血盆大口。

    長發大漢板著粗獷的麵孔,衝白霜鷹嚴肅的道:"先到這裏邊歇息候命,不許亂走,更不可有非份之想,否則按幫規嚴懲不殆。"

    "小的明白"。白霜鷹隨口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