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兵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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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第一層的每間屋亮起了燈光。

    白霜鷹隨著那些所謂的夥伴們,弟兄們走進了一間寢室。

    室內很寬闊,左右兩旁分別安置著十七架床鋪,上麵早就鋪好了綠色的被褥。

    他早就有了未雨綢繆的打算,乘眾人喧嚷之際,搶先占據了最外麵靠著門窗的一架床鋪。

    他把兩個包袱扔到床上之後,剛想打開瞧瞧裏麵裝的都是些什麽玩藝兒。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嘰哩呱啦的嚷鬧聲,嘻嘻哈哈的諷笑聲。

    白霜鷹扭頭看一去,隻見,最裏麵,靠兵器架的一架床鋪邊有三名個子偏矮,身板魁實的漢子正嬉皮笑臉的圍著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調侃和嘲弄著。

    這個少年雖也是矮個兒,但生得結實,黝黑的皮膚,健碩的肌肉,圓圓的臉蛋上掛著未成熟前的那股稚氣。

    誠然,這是個目不識丁,從未見過世麵的放牛娃,那副傻乎乎的,呆頭呆腦的模樣就惹人發笑。

    那三個戲弄他的家夥也顯然是地痞流氓,二瘤子出身,專好惹是生非,以強欺弱,無理取鬧。

    為首的一個家夥斜眯著一雙畫眉眼,指著那張床鋪,衝著那少年,嘻哈大笑的道:"我說小弟兄,你他媽懂不懂規矩,知不知道什麽叫先來後到,這張床明明是你老哥我的,你他媽憑什麽占你老哥的位置。"

    這位少年小兄弟顯得非常的溫文敦厚,他趕緊把兩個布包從床鋪上拖起來,抱在懷裏,囁嚅的道:"不對呀!老哥,你剛才不是已經占了一架床嗎?俺是看這張床沒有人才到這裏來的,怎麽說是俺把你的床給占了呢?"

    那家夥鼻子扭曲了兩下,眼睛一瞪,呸了一聲,指著這位小兄弟怒斥道:"你個該死的鄉巴佬,放牛娃兒,他媽敢頂老子的嘴,老子說這張床就是你給我霸占了的又咋的了?"

    這位小兄弟心知對方是在刻意刁難自己,臉兒一紅,不複氣的頂撞道:"老哥,你怎麽能隨便冤枉好人,假如這張床是你的話,那俺睡那兒?"

    那家夥眼紅脖子粗的指著小兄弟子的鼻子,吼道:"******,你個不要臉的放牛娃兒,你睡那兒關老子鳥事,這張床就是老子的,你敢咋樣?說呀。"

    看得出,這位小兄弟出生在貧民百姓的家庭裏,深受千百年來農民逆來順受的觀念熏陶,隻要能將就得下去就一定要忍氣吞聲,息事寧人。

    他自知無力去招惹這些社會殘碴,行屍走肉,應該說是人家招惹他才對。 他吞了吞唾液,咽了咽心裏的怨氣,怯生生的看了眼前這三個胡攪蠻纏的瘟神一眼,囁嚅的道:"老哥,都怪俺不懂事,求你先消消氣,俺給你換換位置行不行?"生著一雙畫眉眼的家夥刮了刮鼻子,齜牙咧嘴的叱道:"你個高山上下來的放牛娃,說得倒輕巧,老子剛才看見你坐贓了我的床,你說咋辦?"

    小兄弟紅漲著一張圓臉,硬憋著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憤,但又懾於眼前的這三個瘟神,不敢溢於言表,他哆嗦的道:"老哥,俺隻是在床上麵放了一下包,沒…沒…沒在…沒在上麵…坐過一下,毯子…是幹淨…幹淨著的,不信…不信…你…你看。"說完,他用左胳膊挾著一個包,用左手掂著另一個包,右手則指著那張床,苦口婆心的解釋著。

    畫眉眼兄弟仨本就是貨真價實的市井無賴,蠻橫無理,胡作非為,欺軟怕硬是其生平所好,他眼睛一瞪,麵孔一板,袖子一挽,一步搶上,一把揪住這位小弟兄的衣領狠狠的搡了兩下。

    小兄弟那矮墩墩的身子打了一個趔趄,差點兒一屁股坐了下去,在胳膊挾著的包也掉在了地麵上。

    此際,畫眉眼的兩個同夥是一陣洋洋得意的嘲笑,直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畫眉眼得寸進尺,目眥欲裂的嚷道:"******,放牛娃兒,少******在老子麵前裝熊,惹火了老子,把你塞進毛廁****去。"

    這位小兄弟咬了咬牙,艱澀的吞了吞唾沫,彎腰撿起地上的包袱,圓圓的臉兒紅得像一籠豬肝,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可就是敢怒不敢言。

    畫眉眼老兄可更加張狂跋扈了,他喲喝的笑了一聲,指著這位小兄弟的鼻子,嗔怒道:"你個小屁猴,你說你弄贓了老子的床鋪該咋辦?"

    兩個同夥也跟著瞎起哄,一齊指著這位小兄弟,叫囔道:"放牛娃兒,你說該咋辦?"

    此際,同室的其餘弟兄也跟著看起熱鬧來,看三個家夥那種驕橫跋扈的囂張氣焰,誰也不敢上去說句公道話,隻是本著事不關己,免得惹火上身的態度,看看罷了。

    周圍的人們都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小兄弟是有冤無處申,求助無人理,說要硬起骨頭,直起腰杆來對抗,難免招來一頓飽揍,還忍氣吞聲,息事寧人比較明智。於是,他強壓著滿腔的怒憤,強顏歡笑的向那個畫眉眼老兄懇求道:"老哥,俺不懂事,俺是放牛娃,都怪俺不好,弄贓了你的床鋪還頂撞了你,俺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弟的不是。"

    畫眉眼老兄撇了撇嘴,刮了刮鼻子,趾高氣揚的道:"放牛娃,算你小子識得老子這座泰山,不過想叫老子原諒你的不是,得把賠老子五兩銀子才行。"

    小兄弟顯然是窮途無路了,才鋌而走險來禿鷹幫當弟子,靠賣命討生活,五兩銀子對於他來說簡直是驚人的數目,一聽這種無理的要求,他頓時傻了眼,戰戰兢兢的道:"老哥,俺現在是身無分文,別說五兩銀子,就是五塊銅板俺也沒有哇。"

    畫眉眼老兄嘿嘿的道:"老子知道你是身無分文的幹雞子,把你這個月的餉銀給老子不就成了。"

    這位小兄弟一聽這話不啻於挨了一記沉重的悶棍,他打了一個機伶哆嗦,臉紅得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囁囁嚅嚅的道:"這…這…這怎麽成啦…俺娘患有重病…沒…沒錢請郎中,俺需要掙錢……"

    畫眉眼老兄呸了一聲,眼紅脖子粗的罵道:"死放牛娃,少他媽給老子廢話,你老娘要死要活關老子屁事,說,你倒底給不給老子銀錢。"

    麵對這三個無賴無理取鬧,敲詐勒索,這位小兄弟再也忍無可忍了,他狠狠的把兩個包往地上一扔,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鐵青著一張圓臉,嗔怒道:"俺就說不行,俺需要掙錢給病重的娘親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