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酷刑

字數:5446   加入書籤

A+A-




    這時候,總教頭盧誌民臉掛獰惡的笑意粉墨登場了,他身後像跟屁蟲似的綴著五個體型高大,形色凶悍的藍衣大漢。

    盧誌民大馬金刀的跨到紅漆木架跟前,瞪大眼睛,用威淩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場的千餘名弟子,鼻子扭了兩扭,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粗黑髯須,皮笑肉不笑的道:"弟兄們,這幾天大家頭頂烈日,汗水淋淋,高強度的訓練讓大家辛苦了。"

    翻了翻眼珠子,挫了挫牙,又高聲道:"為了讓大家開開眼界,豐富大家的精神生活,尊照堂主的指示,盧某人今天給大家準備了兩個精釆的節目,大家一定得要好好的欣賞欣賞。"

    吞了吞唾沫,清了清嗓子,這廝把臉色一沉,眼露凶惡的光芒,齜牙咧嘴的道:"於頭目,本幫的弟子在交戰時臨陣退縮該怎麽處罰?"

    一個高個子,大腦袋的藍衣大漢跨前兩步,朝盧誌民躬身行禮,大聲道:"稟報總教頭,臨陣退縮者,依照幫規當處以極刑。"

    "什麽極刑?"

    "稟報總教頭,點天燈。"

    一聽這句話,白霜鷹精神為之一振,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用心,他還真想見識一下這所謂的"點天燈"是什麽樣的極刑?真有那麽殘酷,真有那麽可怖嗎?真有那麽暴虐嗎?

    他不露聲色,拭目以待。

    盧誌民重重的嗯了一聲,朝被喚作於頭目的藍衣大漢使了使眼色。

    藍衣大漢拱手行完禮後,扯大嗓門嘶聲的喊道:"帶犯人。"

    隨著一串串嘩啦嘩啦的鐵鏈磨擦聲,在沉重的腳步聲,二十個滿麵惡毒之色的藍衣大漢吆吼著,解押著十個腳鐐手銬的光頭漢子自右側緩緩的登場了。好戲是有得看了,不過需要有鬥大的膽量,超強的心理承受力才行。

    這十個犯人全都光著腳板,身著破爛得不成樣子的草綠軍裝,滿臉血汙,目光黯淡,雙目光神,臉色煞白,麵頰上的肌肉幾近枯槁,裸露在外的軀體上鞭痕斑駁,血跡縱橫,腳步一瘸一拐的朝前艱辛的挪動著,顯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可見他們已經被毒刑拷打得奄奄一息了。當把這些犯人押解到紅漆木架前麵的時候。

    "跪下,該死叛逆,跪下。"在一片凶暴的叱吼聲中,負責押解的二十個藍衣大漢兩個抓住一個,拳打腳踢的,粗暴野蠻的把十名犯人按跪在地麵上。

    白霜鷹偷偷的一撇嘴,暗罵道:"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禽獸,幹脆來個痛快的,一刀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也是的,把人家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不說,還要****人家,端的是身心兩個方麵都要摧殘,兩手都還很硬,夠狠毒,夠寡絕,也夠滅絕人性。

    盧誌民獰笑兩聲,環視了一眼四麵的隊伍,立見大部分弟子已顯露出了惴栗的神色。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那十個犯人,瞋目切齒的道:"弟兄們,這就是背叛大魁首,背叛張幫主的叛逆,弟兄們在戰場上與敵人拚命,流血,掉腦袋都無怨無悔,他們卻要臨陣退逃,苟且偷生,把弟兄們的犧牲看作自己活命的墊肩,把神聖的幫規當作隨意褻瀆的空文,真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千刀萬刮也不足惜。"

    十個犯人中有七個耷拉著腦袋,就像是十顆快要枯萎的冬瓜似的有氣無力的垂吊著,看來還是知道廉恥的。有三個膽小的,畏懼死亡的仁兄在這個時刻已經嚇得不成人樣了,頹喪的麵孔抽扭得變了原樣,身子像篩子似的抖索著,連尿都從襠裏溢出來了,簡直非人非鬼了。

    這三個仁兄猛烈的磕著腦袋,額頭都破爛見血了,沙啞著嗓子聲嘶力竭的哀求道:"總教頭,求求你發發慈悲,給我們一個痛快的吧!"

    "總教頭,我不想這麽痛苦的死,求你痛快的給我一刀吧!"

    "總教頭,我不是怕死,我是要留著這條命養家糊口啊!我現在不能去死哇!求你積一回德,行一次善,留下我這條濺命吧!"

    "住口。"盧誌民厲聲吼道:"教令如山,軍法不容情,就是老子觸犯了也同樣如此。"

    看到這些同齡人那楚楚可憐,求助無門,叫天不應,喊地不靈,生命完全不能自己掌控的悲慘情形,白霜鷹心底的善念又被觸發了,憐憫心又湧了出來,但在這樣的場合下他也是愛莫能助的。

    白霜鷹本人也捉摸不透,他到了兵戎相見,以命搏命的時刻,變得特別的心狠手毒,嗜血殘命,殺伐決斷,毫不含糊,活脫兒一個來自地獄的影子煞星。可是心平氣和的時候,特別是遇到悲慘,可憐,無助的人那怕是敵人,他也會動起善心,生起憐憫之情。所謂環境塑造人,難道是這狠毒寡絕,危機四伏,強者生存,弱者敗亡的江湖造就了他這種怪異的性格嗎?

    盧誌民獰惡的環視了一眼四下的隊伍後,長吐一口氣,扭頭朝那二十個藍衣大漢下令道:"開始行刑。"

    讓新兵看酷刑處置戰俘

    一幹藍衣大漢如雷似轟諾一聲,立即就凶相畢露,粗手毛腳把那十名犯人按壓在地上,解開腳鐐,腦殼朝下,兩腳向天的倒提了起來。這些藍衣大漢個個力大如牛,且凶悍粗魯,專以整弄他人為生平樂事,那些犯人根本不甘心這麽被折磨,暴虐,蹂躐而死,一麵聲嘶力竭的呼嚎嘶叫著,一麵竭盡全力的掙紮扭動著。可都是無謂的反抗,於事無補的抗爭。

    盧誌民使了使眼色,閑著無事的五個藍衣大漢一擁而上,幫助那二十個藍衣大漢行刑。他們差不多是兩人負責一個。一個牢牢的抓著犯人的兩隻腳,站在墊凳上,一個死死的摟抱著犯人的手臂和身子,使之不能動彈。然後,墊凳上的大漢好整以暇的用一條胳膊挾把犯人的一隻腳,挾得像鋼鉗一樣的緊,根本動彈不開。另一隻手握犯人另一隻腳的腳脖子,對準鐵鉤子的尖端後就猛力的按上去,"噗"的一聲悶響,鋒利無比的鐵鉤子深深的錐進血肉裏麵,從這一頭錐進又從那一頭穿出,殷紅的血水汩汩的淌流了出來,順著腳杆徑直流往地麵。緊接著,騰出的手配合著另一隻手把犯人剩下的一隻腳輕輕鬆鬆的就掛到了鐵鉤子上麵。

    不大工夫,十名犯人通通腦袋朝下,雙腳朝天的被倒掛了起來,就好像是獵戶家裏掛在火爐上方準備烘烤的野物一樣。這可是活生生的人,高級動物,不是野生野長的獵物。也不是在玩倒掛金鉤的遊戲,而是在執行殘酷的刑罰。

    犯人們直痛得哀號如泣,嘶叫似鬼。沾滿血汙的麵孔已看不清模樣了,僅能看得二十隻頹靡成死灰的眼睛透射出淒苦無告,絕望無助的色暈。渾身已被剝得一絲不掛,裸露一副副皮肉破爛,血跡斑斕,傷痕累累的軀體,那麽醜陋,那麽悚目,那麽獰怖的展現在世人的眼前。白霜鷹慘然的吸了一口氣,他明白這隻是開始,更加慘怖的好戲還在後頭。

    此際,四下圍觀的那些弟子大部分的臉麵上已經罩滿了愕怖,惴栗的神色,身子開始抖索了起來。

    場中的氣氛也無比的緊張起來,空氣中更透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接著,行刑的大漢們從木桶裏取出大把大把浸滿了桐油的毛巾來。三十五除二,很快就在犯人的身軀上貼滿了浸過油的毛巾,貼得嚴嚴實實的,幾乎把整個身軀都包裹了起來。

    毫不稍停,行刑的大漢們取出火撚點著之後,待到火苗子冒得旺盛的時候,用力的擲向犯人的身上。

    "呼啦"的一聲,犯人身上貼著的那些浸過油的毛巾立即著火,熊熊火焰以迅電不及瞑目之勢竄起老高。犯人的周身著火,渾身猛烈的痙攣著,抽扭著,扯彈著,瞬間就麵目全非,扭結成團了。淒怖尖銳的嘶叫號哭宛似鬼泣狼嗥,根本就不是人類的聲音了,是野獸,是惡魔,是厲鬼,又或者什麽都不是。

    老天爺,那種痛苦滋味換到不食人間煙火的鬼神都要為之而心悸肉麻,還別說是爹媽生養的血肉軀體了。

    空氣中彌散著刺鼻難聞的焦油味,焦臭氣。一副副血肉軀體被滾滾烈火包燒著,發出密集的茲茲嚓嚓的聲響。這分明就是燒臘肉,烤羊肉,不是在對活人執行酷刑。

    然而,事實是殘酷無情的,是不近人情的。人真是一種奇怪又變態的動物,既有善良,又有凶殘,既有人性,又有獸性,既有溫存,又有暴戾。關鍵在於理性和良知的多少,一旦喪失了這個最起碼的東西,那就變成了貌似人類的惡鬼,甚至比惡鬼還可怕,虐殺起同類來比宰殺動物更來得殘忍,而且是花樣繁多,手法千奇百怪。

    人類究竟是高等動物嗎?

    人類的骨子裏到底有多少善良的細胞?

    那個自命不凡的哲人又能解釋得清楚?

    "哈…哈…哈…"

    盧誌民盯著那十副燒得焦臭衝天的軀體,笑得前仰後合,手舞足蹈。

    笑聲穿雲透霧,淒婉慘怖。

    白霜鷹目注著盧誌民那醜惡萬般的嘴臉,那肮髒可憎的德性,直恨得咬牙切齒,殺機陡熾,真想上去把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挫骨揚灰。

    鋼牙一銼,白霜鷹暗罵道:"狗東西,人麵禽獸,有朝一日小爺不把你淩遲碎剮,誓不為人。"

    負責行刑的那些藍衣大漢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那情形仿佛是在欣賞一尊尊鬼爺神工的工藝品,在鑒賞一幅幅匠心獨具美麗畫卷,根本就不像是在眼睜睜的看著同類遭虐。

    此時此刻,在場的絕大部分弟子麵色變得淒厲如鬼,渾身抖索得不似人形,有的心理承受力差,驚叫出聲,雙目緊鎖,有的膽小如鼠的,嚇得尿都快憋不住了,更有甚者竟當場嘔吐了起來。

    茲茲嚓嚓的恐怖聲中,十副劇烈扭動,抽搐的軀體很快就一動不動了,火焰也漸漸開始退弱了,展現在世人麵前的是燒得黑乎乎的焦炭,是一堆黏液脫落,糜爛得五彩斑斕的焦肉,是蜷曲萎縮得不知是何物的垃圾。

    空氣中煙霧繚繞,焦油味,焦肉味隨著陰風到處飄散,四下彌漫,嗆得令人嘔吐暈血。嗯!這便是白霜鷹迫切想要瞻仰的酷刑"點天燈",果然酷虐,確實殘暴,毫無人性可言,簡直把人命當成了草木,泥石,當成了一群肆意虐殺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