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讓新兵們虐殺戰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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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頭目更來勁了,張牙舞爪的道:"喂!弟兄們,那些自告奮勇的出來,給你們手上的刀,手上的劍開開葷,見見血。"

    "那些自告奮勇的趕快站出來。"對虐殺樂此不疲的盧誌民惡煞般的喊了一聲。上千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可憐巴巴的俘虜,上千張兒郎的臉麵上浮動著惶悚,悒鬱,惴栗的氤氳,上千副七尺軀體在顫栗著,抖索著,愕愣著。

    一刹那,場麵上的空氣僵硬得像厚重鉛塊壓住了似的,壓得直讓人喘不過氣來,一顆顆緊繃的心在咚咚的加速跳動,死寂得連緊張萬分的呼吸聲也能清清楚楚的傳入耳鼓。

    白霜鷹也何嚐不是如此,他是個動起手來就心狠手毒,趕盡殺絕的影子煞星,可也是個有血有肉,有頭有腦的人,隻要是個人就不免有情感,有了情感就免不了有良知,理性,熱腸,憐恤。

    姑且不論這些俘虜是不是同道中人,僅憑捆起手腳,伸著腦袋,敞開胸膛,聽憑宰割這一點,白霜鷹就忍無可忍,但又必須忍,忍,再忍。務必要把忍耐力提高到極致,因為他有重擔在肩,容不得個性張揚,更不能有感情用事,否則前功盡棄。

    白霜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心裏充盈著難以溢於言表的悵恨,愴痛和悻然。他隻能抱著冷眼旁觀,無所作為的態度了。

    螻蟻還有偷生的時候,人就更不例外了。到了這步田地,那些俘虜已然心知肚明,他們將要麵臨何種待遇了,那是可以肆意宰殺的野物,是試刀劍的草靶,是實戰演習的刺殺工具,其慘厲,痛楚的死法不言而喻。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個個臉色慘然頹喪,渾身肌肉痙攣,磕著牙巴,流著豆大汗珠,骨頭都要酥軟散架了。骨頭硬的是強挺胸膛,硬撐腰杆,橫眉怒目,擺出一副夷然不懼,慷慨赴死的架勢。當然這畢竟隻有少數的幾個。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看,那些骨頭軟的,膽怯懼死的俘虜也不能單純的說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們隻是不甘心,不服氣,不情願這樣窩囊,狼狽,委靡的被人當羔羊宰割,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都被剝奪一空。

    盧誌民一連嘶吼了五聲,幾乎嗓子都出血生瘡了,可就是無人應承,無人搭理。他氣得滿臉慍色,脖子漲得水桶粗,狠狠的朝於頭使了個眼色。

    於頭目點頭應了聲:"明白"接著,他臉紅脖子粗的朝弟子們叱道:"一群隻會造糞的窩囊廢,膽子叫毛狗給吃了,再問你們一遍有沒有人自願出列。"

    瞪了瞪眼,又嘶聲道:"若是再沒人自動出列,那我就隻好點到誰就是誰了。""我來。"

    "算我一個。"

    "我也不怕,不就殺人嘛,給殺隻雞也差不了多少。"

    於頭目最後示警,總算有人克服了內心的恐懼,響應了號召。隻見三個皮膚黝黑,矮個子,肌肉結實的夥計毛遂自薦的越眾而出。

    隊伍裏立即出現了一點兒騷動,就像平靜如鏡的湖麵突然泛起了一陣漣漪。僵寂的場麵立即被打破,變得熱鬧了起來。

    白霜鷹愣怔了一下,隨視線投射過去,咦!這三個搶先出風頭的夥計中有一個生著一雙畫眉眼的朋友,這不是那天以強欺弱,以眾淩寡,在自己手裏栽過跟頭的那個名喚冬哥的痞子嗎?另外兩個就肯定是他的幫凶,膀臂,搭檔麻狗子和伍林子。

    白霜鷹氣極的用鄙夷,痛斥,譴責,憎惡的目光盯著這三個流氓地痞出身的老兄,看看他們究竟怎樣用自己的表現來向上司邀功請賞,這可是嗜血殘命的活兒,一刀百了,萬事皆空。

    看,這三個老兄在於頭目前一齊躬身,相當規範的施了一個軍禮。

    於頭心裏樂不開懷,表情嚴肅的道:"很好,不愧是我禿鷹幫的兒郎。"

    受到了誇獎,三個老兄心裏樂茲茲的,別提有多愜意了。領頭的畫眉眼,也就是叫冬哥的老兄帶一臉阿諛,奉承,獻媚,巴結的表情,唯諾的道:"稟報於頭目,我弟兄仨樂意給大家帶個頭,做個示範,請您指示。"

    於頭目滿意的點了點頭,肅重的道:"好,你們就亮兩手給弟兄們瞧瞧。" "遵命。"三個老兄齊聲應命。

    "吱…吱…吱"

    他們從背上的刀鞘中拔出樸刀,威風凜凜,凶神惡煞的朝那些俘虜欺了過去,雪亮的刀刃熠熠生寒,映襯著三張醜惡,悍厲,暴戾,酷森的麵孔,看上去格外的悚目,怔鬆,懾魄。

    盧誌民手捋著髯須,嘴唇輕輕的抽扭著,臉頰上的橫肉微微的蠕動,兩隻黃牛眼睛眯成一條縫,蘊含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輕蔑,鄙視,惡毒,殘忍。嗯!他倒要看看由他一身調教出來的這些馬前卒究竟有多大的膽量,有多狠毒的心腸,有多殘暴的手段。這是衡量他一個總教頭帶兵是否有方的硬性指標。

    隨著冬哥,麻狗子,伍林子那越湊越近的沉重腳步聲,俘虜們的心弦也愈繃愈緊,不少人的那黯暗無光的眼眸中折射出一絲無限悲淒的光芒,那是對生的渴求,對死的畏懼。

    三個沾名釣譽的家夥殺氣騰騰的欺到俘虜們的跟前,相互一麵覷,各自挑了一個目標準備用來血祭手裏的樸刀。

    麻狗子和伍林子各挑了一個捆得結實而又生得瘦弱的俘虜,冬哥這廝則頗有品味,選了一個身強力壯,形色悍勇的朋友試刀。

    麻狗子和伍林子兩個家夥挑的對象顯然有些怕死,他們的身子劇烈的哆嗦著,額頭上滴著豆大的汗珠,腦袋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灰溜灰溜的垂打著,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麵目,但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對死亡的恐懼已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下手,剁了這該死的臭蟑螂。"

    麻狗子和伍林子也許天生膽怯是受了冬哥的鼓舞,慫恿,唆使才變得膽大妄為。他們竟然愕怔的看著麵前的俎上肉,拿刀的右手簌簌的抖索個不停,似乎缺乏舉起來的那股暴烈的勇氣。

    一旁,督陣的一個藍衣大漢鄙薄的衝他倆連瞪三眼,扯大嗓門催逼了三聲,他倆你瞅瞅我,我望望你,跺了跺腳,使勁的張嘴吆喝了一聲,半閉著眼,一個猛子把刀高高舉過頭頂,但馬上又像突然著了定根法似的停滯住了,舉著就舉著,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