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有節操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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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聽高遠揚得意地道:“實話告訴你,老同學,你在南方戒毒研究所擔任什麽職務我並不感趣,我感興趣的是你負責研究的技術和你手頭上的相關技術資料。”

    “我也倒是想聽聽你是怎麽知道我這些情況的?又是如何得悉我會親自到武警邊防大隊去釆集****樣本!”李博士一針見血地迫問著高遠揚,不言而喻,他也開始懷疑研究所內部有鬼了。

    高遠揚裝神弄鬼地道:“很抱歉,這是軍情機密,我無可奉告。”

    好一句不痛不癢,似是而非的搪塞,隻是從高遠揚的口氣來看,敵人掌握的情報似乎很不確切。由此可見,中國官方對這麽重要的技術成果不急於對外公開是個明智之舉。

    高遠揚湊攏到李博跟前,語意森森地道:“我隻是想確切地知道你所負責的技術項目究竟對我鬼影黨的事業有多大價值?這就是我們特意把你請到這裏來洽談合作的主要原因。”

    “老同學,你確實夠厲害,不但善於貪汙受賄,中飽私囊,還精通間諜和情報刺探,佩服,我真是佩服之至,做得不錯。”李博士覺得這個民族敗類不但狡猾刁鑽,更是毒如蛇蠍。

    “沒這點本事,我也不可能在中**警的眼皮子底下橫行霸道這麽長時間。”高遠揚一臉奸笑,似乎很有成就感。

    麵對這等五毒俱全,豺狼成性的奸惡之徒,李博士很是無語,無奈地道:“你到底想怎樣?”

    高遠揚確實是個陰狠殘毒的主兒,難怪一提起他的名號,連特戰支隊長楊銳這樣身經百戰的沙場精英也會為之色變。

    高遠揚陰鷙地道:“還是那句老話,跟我鬼影黨合作,我方出錢,你出技術,合夥賺大錢,保證虧不了你。”

    李博士厲聲道:"你要我怎麽跟你們合作?出賣國家利益?跟你一樣充當民族敗類?跟你一樣忘記祖宗,背叛國家。高宏壽,收回你的虛偽。我告訴你,要我跟你一樣叛國投敵,為虎作倀,癡心妄想。"

    高遠揚奇跡般沒有發怒,陰惻惻地笑了笑,扔給李博士一根煙,退回到座位上,自己也點了一根,猛吸了一口,森寒道:"老同學,你不合作也不要緊,等你到了孟穀鎮,我們杜總裁會讓你乖乖合作的。"

    高遠揚憋住肝火,惺惺作態地道:"李誌東,我推心置腹地勸你,隻要你肯合作,我用人格來擔保,我鬼影黨絕不會虧待你,至少讓你在泰國去安居樂業"。

    高遠揚耐著性子,不到最後關頭不想對李博士動粗,便力圖以榮華富貴來摧殘李博士的意誌和道德底線。

    李博士答非所問地道:"老同學,想不到貴組織如此高看我?我李誌東真是受寵若驚。"

    冷哼一聲,高遠揚正兒八經地道:"我們杜總裁的說了,隻要你肯合作,我們還可以送你到美國去安家落戶,盡享天倫之樂。"

    這個價碼確實具有難以讓人抗拒的誘惑力,愛國情操再高,意誌再堅定,那怕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一動心。何況,中國剛從內憂外患中掙脫出來,經濟剛剛複蘇不過十多年時間,物質條件還很差勁,李博士就是獲得了諾貝爾獎,也掙不到這麽優厚的待遇。試想一下,那種責任小,操勞少,待遇好的美差,是很多人夢寐以求,但又虛無飄渺的奢想。可如今竟然有人破天荒地把這個價碼開了出來,其誘惑力之強和吸引力之大是難以估量的。

    機會就在眼前,要麽像高遠揚這類禽獸一樣奴顏媚骨,遺臭萬年。要麽冰清玉潔,萬古流芳,就看我們的李博士如何決擇了。

    李博士怔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量明態度。高遠揚又乘熱打鐵地展開了心理攻勢,一本正經地道:"老同學,我是代表組織亞洲分部杜總裁誠心誠意地邀請你跟我們合作,隻要你肯接受我們的條件,我們會給你保密,你根本不必擔心,我們保證中國政府抓不到你的把柄,更追究不到你的罪責。機會就在眼前,你可得千萬要珍惜呀!"

    "是嗎?"李博士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回了一聲。

    "用咱們中國人自己的話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連我這樣為組織披肝瀝膽,殫精竭慮好幾年的老幹將就掙不到這麽好的機會,你可千萬別放棄呀!"高遠揚加大力度來摧殘李博士的意誌力和道德底線。

    當今世上,金錢、權力、利益至上,得隴望蜀,狼貪鼠竊等等肮髒私欲泛濫成災,麵對榮華富貴,很多人都不免會垂涎欲滴,聲色貨利,見財起意,真正能夠做到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的人恐怕是寥若晨星。更何況,見錢眼開是人之本能。

    敵人開出的價碼可謂震天憾地,足可以摧毀一切道德底線,就看李博士的原則性、紀律性、民族情操、愛國心和良心會不會被私欲所蒙蔽。

    雖說瀝血塗誌,保家衛國是軍人義不容辭的神聖職責,流血犧牲,被人遺忘更是天經地義,但軍人首先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妻兒老小,也要養家糊口,安身立命,倒底是三貞九烈,以身許國呢?或是蛇欲吞象,蠅營狗苟呢?這確實在挑戰著軍人的道德和良心決擇。

    場麵一下子就僵寂起來,濃濃的煙霧驟然變得令人嗆喉咳血起來。

    李博士低垂著臉,片言不語,隻是大口大口地吸吐著煙卷,腦海裏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交鋒。

    高遠揚臉露狡黠笑意,在翹首以待……

    就在屋內氣氛僵硬到令人坐立不安之時,李博士霍然抬起頭來,把半截煙頭往地板上一砸,疾言厲色地道:"我李誌東位卑職低,貴組織如此高看,真是不甚榮幸。老同學,承蒙你的一番好意,如此抬愛我這個老同學,不過很遺憾,為了一點點肮髒的私欲而離經叛道,認賊作父,助紂為虐,禍國殃民,我李誌東做不到,還是國家的利益重如泰山。如果我李誌東跟你高宏壽一樣貪圖蠅頭微利,財迷心竅的話,我幹嗎還要放棄國外優厚的待遇?難道我都不覺得可惜嗎?但是一個人的私利跟祖國的利益比起來,那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李博士的這番話講得大義凜然,擲地有聲。

    "不視抬舉。"高遠揚額頭青筋暴漲,目射冷光煞氣,刺棱一下離座而起,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麵上,震得紙筆紛飛,暴烈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姓李的,你給我聽著,這是你自己不識抬舉,可別怪我這個老同學不懂得感恩戴德。"

    李博士嗤笑一聲,不屑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高遠揚用指頭敲打著桌案,獰聲道:"那我就隻好把你交給孟穀鎮總部去處置了。到時候,撕破了臉皮,大家在麵子上可不好看。"

    李博士不愧是條硬漢子,明德惟馨,鐵中錚錚,鄧建國不禁肅然起敬。

    李博士騰地站起身來,怒視著氣勢洶洶的高遠揚,擲地有聲地道:"高宏壽,你給我聽好了,我李誌東是軍人不是小人,願為祖國人民披肝瀝膽,蹈節死義,這就是我給你們的最後答複。"

    高遠揚暴跳如雷地道:"有種,為了國家忠貞不渝,守身如命,我對你真是欽佩之至,等到了孟穀鎮組織總部,就看你如何堅貞不屈,高風亮節。"

    鄧建國,方平兩人轉過幾棟低矮木屋,忽地聽得前方不遠處傳來嘰哩咕嚕的說話聲,由於隔著三四堆雜物,兩人視線受阻,沒有觀察到情狀,但明顯是有幾名敵兵聚在一起閑聊。

    鄧建國心中一動,左手反手衝身後跟進的方平打了打手勢,命令他隱藏在雜物的暗影裏,而後尋著話聲,躡手躡腳地逼近前去。

    一棟低矮的吊腳木屋赫然映入鄧建國眼簾,果不其然有三名敵兵正在木屋跟前小聲嘮嗑,他們各人手裏挾著煙卷,一個勁兒地吞雲吐霧,不難看出他們熬夜站崗值勤實在疲乏,不得已隻好抽煙嘮扯,借以消磨時間。

    鄧建國閃身躲到一口裝滿垃圾的大木箱背敵麵,從右後側探頭察看,敵兵們閑扯的話題無非就是打牌賭錢,泡妞之類,庸俗之極。

    鄧建國索然無味,倒是方平饒有興趣,顯然他平日閑來無聊的時候,沒少和戰友們聚在宿舍裏,閑扯這些話題。

    鄧建國凝眸盯視著那棟低矮又毫不起眼的木屋,暗裏揣測李博士極可能關押在那木屋裏,外麵這三名敵兵就是看守,可是轉念一想,立時覺得不大可能,李博士是生化專家,地位舉足輕重,倘若那木屋是關押李博士的處所的話,敵方不可能隻安排三名士兵負責看管,應該安排至少一個步兵班的精幹人手才妥當,況且這三名敵兵形態極其散漫,顯然戰鬥力不濟。

    他心念疾轉,斷然決定先打發眼前這三名敵兵去死神麵前報到,然後撬開屋門進去一探究竟。於是他扭頭看了看方平,用左手在脖間比劃了一下,隨即又指了指那棟吊腳木屋底部。

    方平立時會意,收起手槍,騰地一個側滾翻,躍出隱蔽物,而後起身低頭彎腰地躥出幾步,雙腳蹬地,借力魚躍出兩三米,著地的瞬間,兩手撐在地麵一按,來了個輕盈優美的空心筋鬥,悄無聲息地撲到木屋左側,接著側身俯伏在地麵,輕輕地打了兩滾,運動到木屋下麵,左手抽出95軍刀,交於右手反握,慢慢悠悠地向木屋正麵爬去。

    不多時,鄧建國聽到耳機裏傳來兩下叩擊聲,知道方平已經準備就緒,把五四手槍插在腰後,右手抽出81刺刀,起身走出隱蔽物,大搖大擺地向三名敵軍哨兵欺近前去。他步履輕捷已極,瘦削身影恍若鬼魅那般,俯仰之間,已然欺近至三名敵哨不足五米處。

    其中一名哨兵將煙蒂彈飛出幾米外,冷不丁一轉頭,瞥眼之間,見左側不遠處霍然多了一條瘦削的黑影,由於天光昏黑,視線渾濁,他看不清來者衣著扮相,隻道是前來查哨的官長,便急忙咳了一聲嗽,示意身旁同伴趕緊閉嘴並掐滅煙頭。

    另外兩名哨兵一齊轉頭,見不遠處站著一條瘦削黑影,還當真誤以為是官長來查哨了,趕忙丟掉煙頭,聳了聳右肩頭,把滑下去的AKM衝鋒槍往上送了送。

    他們各人甚是納悶,眼前的黑影裝束有些奇異,體態也與他們的官長大相徑庭,更何況他們的官長向來不在這個時候查崗。

    黑影不動聲色地佇立當場,三名哨兵雖看不清他的形容,但卻能明確地感觸到他身體內透出的凜冽殺氣。

    他們各自察覺出情況很不對勁,正想開口詢問來者何人,驀在此刻,木屋底下又鑽出一條壯健的黑影,一個箭步躥到其中一名哨兵背後,猛地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迅即一個撲虎兒,騎壓住他後背,宛如餓虎捕食一般迅猛。

    這一下變故著實出人意料,另外兩名哨兵倉皇間想伸手去右肩後側摸槍,鄧建國右臂霍地甩起,81刺刀脫手電射而去。

    噗的一聲利器戳破皮肉的恐怖悶響,81刺刀輕鬆地將第二名哨兵的前脖後頸穿透,力道仍是強勁無比,硬生生地將他掀了個仰八叉,雙腳胡亂踢蹬兩下,一命嗚呼。

    鄧建國幾乎在擲出刺刀的同時,雙腳狠力蹬地,如弩箭離弦一樣,眨眼間撲攏到第三名哨兵跟前伸手可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