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逼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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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且雨勢越來越大,轉眼工夫雨滴便達到了黃豆大小。 w w w  v  w

    可是那片燃燒在雒城南城牆一帶的火海,其火勢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居然在雨勢中依舊保持著燃燒。

    這一幕,非但使那些信仰高原天神此刻正匍匐在地向天祈禱的羱族人與羝族人呆若木雞,亦使得遠遠圍觀的魏軍士卒們瞠目結舌。

    不可思議

    司馬安驚訝地喃喃說道:雨勢,居然無法剿滅那片火

    本來就澆不滅好吧

    趙弘潤瞥了一眼滿臉吃驚的司馬安,心下暗暗說道。

    水無法澆滅油引起的火災,對於趙弘潤來說,這是一個常識性問題。

    然而,絕大多數的世人對此的理解仍然處於水可攻火的程度。

    的確,水的確可以澆滅似柴薪引起的火災,但是,無法熄滅油類引起的火災,原因就在於油輕水重,有時候哪怕澆上水,油仍然漂浮在水層表麵,因此仍然可以燃燒。

    當然,有些時候,水也可以熄滅油引起的火,但是其根本原因,卻並非是水可攻火,而是火勢較小,油被水稀釋,達不到持續燃燒的濃度。

    而似此刻雒城南城牆一帶的火海,由於引燃的原料是產自黔地的黑水,即趙弘潤稱之為石油的天然原油,它的濃度,足以支持在那種磅礴大雨中繼續燃燒。

    這可真是太出色了

    望著遠處的火海,司馬安不由地有些亢奮起來。

    因為他魏國的油提純技術不高,以至於國內的油濃度並不足以達到被水稀釋依舊可以燃燒的地步,因此,哪怕是這位大將軍,都未曾見過能在磅礴雨勢中繼續頑強燃燒的火油。

    這種火油,簡直比國內的火油凶猛了不止一籌

    暗自感慨了一聲,司馬安忍不住問道:殿下,這也是冶造局研發出來的麽這種猛火油。

    猛火油

    趙弘潤不由地望了一眼司馬安,很納悶這位大將軍似乎對石油特別感興趣的樣子,還罕見地給它取了名。

    那是石油,是產自黔地的黑油。趙弘潤簡單向司馬安解釋了幾句有關於石油的產地。

    隻可惜,司馬安根本不能理解山石中居然會平白無故地冒出黑色的石油,在摸了摸下巴後,嘀咕道:石油唔,感覺還是猛火油的叫法比較好。

    趙弘潤翻了翻白眼,也懶得跟司馬安爭論石油與猛火油的叫法究竟哪種比較好,在望了一眼雒城的火勢後,沉聲說道:商水軍,停止投石車拋射。

    聽聞此言,一幹負責那三十架投石車的商水軍兵將們,紛紛停止了桶彈的繼續拋射。

    可能是剛剛見識過不可思議的一幕,司馬安的心情意外地好,居然沒有對趙弘潤這種在他看來婦人之仁的做法表示反對,詢問趙弘潤道:殿下是打算勸降

    唔。趙弘潤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本來就沒有誅滅對麵所有羱羝兩族部落的心思,要不然,也不會隻使用了三十架投石車,並且攻擊的位置也是控製在雒城南城牆一帶。

    否則,若是出動三百架投石車,朝著雒城來一波桶彈的齊射,保準這座古城內的許多部落,幾乎不會出現幸存者。

    見此,此刻心情頗佳的司馬安在雨中衝著不遠處的部將白方鳴喊道:白方,去雒城喊話勸降,告訴那些陰戎,若是他們仍然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魏人,用大雨都無法澆滅的天火,將他們全部燒死

    是白方鳴抱拳命令。

    而此刻,整個雒城已亂成一片,無數羱族人與羝族人方寸大亂,士氣大為動蕩。

    也難怪,因為他們發現,魏人的火攻,居然連高原天神的庇護都難以熄滅,這種信仰上的打擊,使得城內的羱羝兩族部落戰士此刻就像是失了魂似的,麵色蒼白手足無措。

    羱族語怎麽會這樣明明有高原天神的庇護,可是為何難道魏人的力量,居然可以戰勝天神麽

    羱族語你這家夥,居然敢對天神說這樣失禮的話你還配成為高原天神的子民麽

    羱族語不,這或許是天神的旨意,天神是在告誡我們,祂的力量不足以打敗那些魏人

    羱族語連高原天神所降下的天水都無法熄滅魏人所駕馭的火戰勝不了,戰勝不了

    羱族語你們這些家夥

    不得不說,對於像三川之民這種擁有信仰的種群,來自信仰上的打擊,遠比上的打擊更為有效。

    比如在鴉嶺峽的時候,那些羯族騎兵正麵衝突商水軍的連弩防禦陣型,可待被擊潰之後,那些羯族人雖然驚恐於魏人居然研製出這種恐怖的兵器,但依舊沒有動搖心中的信念,依舊大罵魏人,並堅定地認為,他們所信仰的高原天神,一定會對這些殺死祂之民的魏人降下懲罰。

    可是這會兒,當這些羱族人與羝族人在親眼目睹那連天水都不能澆滅的火海後,他們的信念頓時崩塌了,哪裏還有什麽保衛三川驅逐魏狗的鬥誌,一個個神色茫然,或站或跪在雨中,一副失魂落魄表情地望著依舊在熊熊燃燒的大火。

    甚至於,就連白方鳴帶著幾十騎過來喊話,他們亦無動於衷。

    對麵的羱羝兩族人聽著,我軍主帥,肅王姬潤殿下,對爾等抱有寬容之心,因此隻放火燒了這雒地的南城牆。倘若你等不念重恩,依舊冥頑不靈,則我軍會繼續似方才的攻擊

    將軍。白方鳴身後,一名騎兵好奇地問道:將軍,這些陰戎,聽得咱們大魏的語言麽

    白方鳴撓撓頭,詫異說道:羱族與羝族以往與成皋關的兵將有所接觸,不至於都聽不懂吧應該會有聽得懂我大魏語言的。

    說罷,他猶豫了一下,又反複喊了好幾遍後,這才撥轉馬頭,返回本軍的位置。

    的確,正如白方鳴所言,雒地眾部落的人,並不乏聽得懂魏國方言的人,隻不過他們此刻正被那連磅礴大雨都無法剿滅的火勢所驚呆,以至於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

    而一旦反應過來後,那些聽懂了白方鳴勸降喊話的羱羝兩族戰士,便迅速到城內深處,將這件事匯報給眾部落族長去了。

    畢竟,白方鳴那句若冥頑不靈則我軍會繼續似方才的攻擊著實嚇壞了他們。

    然而,此時在雒城城內,在眾部落族長商議大事的氈帳內,那些各部落的族長們,早已亂成了一團。

    而造成這些族長們如此失態的原因,便是城外魏軍那連弩與投石車的兩件戰爭利器。

    連弩還好說,畢竟射程僅在中距離範圍內,雖然威力強勁,但卻無法對雒城城牆造成什麽傷害,因此,眾部落族長們覺得隻要他們守好雒城,守到羯角部落的大軍抵達,他們就算是勝利了。

    可是投石車與石油的出現,卻打破了他們心中的那份僥幸。

    羱族語眼下怎麽辦魏軍有一種可怕的武器,能夠在城外焚燒城郭

    羱族語若用箭矢反擊

    羱族語遠遠超出箭矢的射程

    是的,射程,這就是如今眾部落族長們最頭疼的問題,畢竟魏軍的投石車可以在接近兩裏的距離內打到他們所在的城郭,用灌滿石油的桶彈焚燒城內的一切,而羱羝兩族的部落戰士,他們手中的長弓,卻遠遠達不到這個射程,根本無法對魏軍造成什麽威脅。

    更要命的是,羱羝兩族部落戰士的長弓,他們的箭矢射擊充其量不過是點的傷害,而魏軍用投石車拋射桶彈,卻是範圍傷害,還他娘的是持續傷害,從攻擊力度上看,羱羝兩族的攻擊力度與射程,皆被魏人完爆,簡直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羱族語要不然,我們向魏軍投降灰羊部落的族長小心翼翼地提道。

    平心而論,灰羊部落的族長齊穆軻,亦是曾經在合狩期間,支持魏國的那六票之一,隻不過,前一陣子司馬安與碭山軍在三川部落的屠殺,讓齊穆軻覺得自己可能是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可事到如今,他這才突然醒悟,比起第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們決定與魏軍乃至魏國為敵的第二個錯誤的決定,比起前一個那才是大錯而特錯,是足以令他們部落走向滅亡的決定。

    投降

    氈帳內鬧哄哄的局麵頓時停了下來,眾部落族長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其他族長們的表情,一言不發。

    不過看得出來,此時這些族長們,他們前幾日那誓保三川驅逐魏狗的信念,已經在魏軍強大的力量下開始動搖了。

    見此,黑羊部落的族長拉比圖連忙勸道:諸位,諸位難道諸位忘卻了魏狗在我三川之地上的殺戮,居然要投降那樣濫殺無辜的敵軍麽諸位放心,羯角部落的大軍即將抵達雒城,一旦比塔圖族長率大軍抵達,那些可憎的魏狗必死無疑。

    眾族長們對視一眼,皆沉默了,可能是他們的自尊心,仍堅持著絕不向魏軍投降的信念。

    這使得在雒城城外的魏軍中,趙弘潤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有見到任何前來表示投降之意的使者。

    捏了捏鼻梁,趙弘潤緩緩吐了口氣。

    所有投石車,拋筐繩索調整彈壓角度,校準為兩寸

    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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