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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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道：“龍總覺得怎麽樣，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的麽？”
那張設計圖，要說錯處的話，也真的是挑不出什麽來，隻是沒有靈氣。
白雪就笑，“龍總也真是好眼力，連設計師有沒有用心都能看出來。好吧，如果你覺得我沒用心，那麽這個圖就算我白畫了。我的水平有限，可能是達不到龍總的要求，那麽您還是另請高明好了。”
“白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龍天昊解釋說，“我隻是覺得，你可以做得更好，但是……”
“龍總，當時你可以說，無論我做成什麽樣，你都會喜歡的。怎麽，現在變卦了麽？”
龍天昊頓時無言。
當時他的確是說過那樣的話，現在倒是被她拿住了，拿這話來堵住他的嘴巴。本來希望用這次的設計，可以和白雪繼續做朋友。但是看她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是這樣的態度，龍天昊就越想見見她。
也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永遠都是最好的。
龍天昊說：“白小姐真的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如果可能的話，我們見一麵可以麽？有些事，我覺得還是麵談比較好。”
白雪深吸一口氣，“有什麽是電話裏不能說清楚的呢？麵談……龍總不怕，被你的女朋友發現麽？”
龍天昊有些發惱地說：“我有什麽好怕的？”
但是白雪卻說：“龍總不怕，我可是有點怕呢。您那個女朋友……嗬嗬，我還是不惹為妙。”
“白小姐……算了，我也不叫你白小姐，我就叫你白雪。”龍天昊說，“我對於上次的事，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我事情都已經做了，我也沒法向你解釋什麽。我現在隻求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這輩子沒求過人，算是我求你，至少給我個做朋友的機會。”
白雪微微一愣。
龍天昊是多高傲的人，她不是不知道。當初被從龍家趕出來，日子過得多麽艱難，但是他也從沒對誰說過一個“求”字。現在，他居然肯這樣放低自己，說是要求求她。
白雪抿了抿嘴唇，要報複的心思多少有些動搖。她想，龍天昊對她該是真心的吧？當然也許不是男女之情，沒有那麽深的積累，但是至少，他該是真心欣賞自己的吧？這樣的話，她怎麽還忍心去利用他呢？
白雪一時沒說話，龍天昊又說：“我知道曉曉對不起你，我……願意幫她贖罪。”
這句話，馬上又打碎了白雪剛剛冒出頭的幾許溫情。
說到底，這男人還是為了蘇曉曉。他想要贖罪，是為了減輕蘇曉曉的罪責，是不想她被人怨恨。既然這樣的話，她白雪為什麽不成全他？她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溫情有點可笑。
白雪說：“既然龍總這麽誠心，把好吧，什麽地方什麽時間見？”
龍天昊稍微一想，就定下了時間和地點。白雪馬上答應：“好，到時候不見不散。”
約定了時間地點，白雪就掛斷了電話。
曾經，她和楚昀西說起她要報複的事，楚昀西就一臉擔憂，看起來並不看好她。她當時就問道：“怎麽，你覺得我鬥不過蘇曉曉麽？”
楚昀西緩緩地說道：“不好說，你們兩個可以說是各有優勢。你呢，比蘇曉曉聰明，但是沒有她那股子六親不認的狠勁兒。真想對付誰，心不夠狠，那是要吃大虧的。”
白雪當時不以為然，現在才覺得楚昀西的確是說得對。
蘇曉曉是什麽人都可以利用的，但是她……哪怕是利用傷害過她的龍天昊，她都十分不忍心。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改變，變成最強的樣子，哪怕是變成自己不喜歡的模樣，隻要能保護家人，她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她準時去赴約。龍天昊還是已經等在那裏了，看到她來，親自幫她拉開了椅子，很紳士地請她坐下，然後說：“你總是來得這麽早。”
白雪是提前十分鍾到的，而龍天昊想起來，從前約蘇曉曉出來，她總是要拖拖拉拉，有時候甚至讓他等上半個小時。而她還總是振振有詞地說：“遲到是女孩子的特權嘛，我當然要用好這項特權。”
也不知為什麽，現在龍天昊總是不自覺地把蘇曉曉和白雪在一起比較，然而越是比較，就越覺得蘇曉曉……他實在不想討厭她，那畢竟是他愛過，也曾經為他受過傷的女人。可是如今，那種不耐煩的情緒卻是越來越激烈，怎麽擋都擋不住。
白雪聽出了他的畫外音，笑著說：“那麽是不是有人，不喜歡來這麽早呢？”
龍天昊驚訝於她的敏銳，但是最終也沒說什麽，隻是叫了服務生來，先讓白雪點菜。她隨意點了一些，他在旁邊說：“其實附近有家西餐廳也不錯，但是我想，你在米蘭那麽多年，也許早就吃膩了西餐，還是請你吃中餐吧。”
白雪笑道，“龍總還真是十分細心呢，謝謝了。”
龍天昊便說：“不客氣，我……”
“不過……”龍天昊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已經被白雪打斷了，她繼續說，“不過我想龍總還是不了解我，事實上，我最愛吃的就是西餐。”
龍天昊聽了，有點訕訕的，低頭說：“那下次，我再請你吃西餐好了。”
白雪和龍天昊這頓飯，可以說吃得並不愉快。
龍天昊覺得，自己不論說什麽，好像都在被這個女人有意無意地針對。他出身好，人長得又好，所以從小到大，從來都是被身邊的女人們捧著。就算是蘇曉曉，不管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在他麵前，卻一直都是伏小做低的模樣。
隻有白雪，敢這樣對他。
但是對待這樣的白雪，他卻隱約有一種挑戰的**。大概這是雄性的本能，對於那些不肯臣服自己的女人，總是更想征服她。
這樣想著，龍天昊又覺得有點赧然。他既然已經和蘇曉曉纏在一起，沒什麽機會和白雪共度一生，就不該這樣對待人家。但是潛意識裏的想法，很多時候是他自己也沒辦法控製的。
白雪盯著龍天昊，又說：“龍總怎麽總是出神，又在想著蘇小姐呢？”
“沒有，”提起蘇曉曉來，龍天昊歎息了一聲，“不說她了，我們先吃飯。雖然……不太合白小姐你的胃口，但是這次勉強下吧。”
白雪沒再拒絕，陪著他一起吃了起來。
席間龍天昊又要求她替他設計袖扣，他很坦誠地說：“先前白小姐你的作品……我不能說不好，但是我真的覺得你可以做得更好。我出更高的價錢，希望白小姐可以更用心。”
白雪暗暗地笑著。
很多時候，不是想對誰用心就能對誰用心的，時過境遷，此時的白雪，對龍天昊已經無法用心，或者說，是不敢用心了。
她說道：“我看龍總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的水平就是那個樣子，不能更好了。”說完了，想著現在總不能拒絕得太徹底，龍天昊對她有幾分好感，她根本拿不準，也許他很輕易就放棄了呢？那麽她的計劃不是全完了麽？
白雪又說：“不過如果龍總真的當我是朋友的話，想來也不會那麽介意我是否設計了一枚完美的袖扣吧？”
她的意思龍天昊明白了，這是同意了他做朋友的說法，他終於笑道：“白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我給你什麽機會了？我自己怎麽不知道？”白雪故作無知地問。
龍天昊心裏明了，卻也不拆穿什麽，隻是靜靜地陪著她把這頓飯吃完了。
他的生活習慣非常好，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愛說話。白雪在吃飯的時候，偷偷打量著他低頭時候的樣子，心裏默默想著，還真是和從前一樣，都沒有什麽變化。
吃完了飯，龍天昊要送她，被她拒絕了，他也正有工作要忙，既然兩人說好了做朋友，那麽也不拘泥於一次送不送的問題。
他們在酒店門口分開，龍天昊對她說：“路上小心一點。”
白雪沒再說什麽，隻是矜持地點了點頭。
她站在酒店的台階上，看著龍天昊的黑色車子慢慢開出自己的視線，眼前頓時隻剩下一片繁華空曠。高樓林立的街道，明明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是看在她眼裏，真的就隻剩下一片空曠。
她知道，是她的心空了。
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她也打算離開，但是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的巷子口經過，她頓時愣在了那裏。
是蘇曉曉，還有……李西雅。
當初她被蘇曉曉把自己的臉換回來，就是這個李西雅和蘇曉曉一起把她關了起來。當時的印象十分深刻，這個李西雅，是比蘇曉曉更狠毒的女人。那時候，她甚至主張讓蘇曉曉殺了她。她不知道李西雅為什麽那麽恨她，但是現在看到這兩個女人走到了一起，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又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白雪回到家以後，白以迄發現她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由問：“小雪，你上什麽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