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

    一片目瞪口呆之中，楚皓繼續聳肩一笑，神情看似淡然，卻又帶三分張揚，繼而言道：“若有緣，你我會是朋友，若無緣，也隻是那曾經年少之時的一道記憶。”

    “這答案，你可滿意？”

    看著那眼神之中原是充滿震驚，此刻又是再加三分，已然盡是失措的淩欣語，楚皓心中輕歎，上前一步。

    “我……”

    看著楚皓再次往自己走來一步，淩欣語竟是下意識的再後退一步，低聲嚶嚶一句，想說什麽，卻已說不出來，思緒已是如亂麻一般，完全理不過來。

    再一次，她感覺那眼前之人，竟是那般的熟悉，又是那般的陌生。

    “楚皓！你大膽。”

    而當淩欣語再一次後退一步的同時，所有人的腦子也是再次的轉過了彎，瞬間淩銘那邊那名相對年老的神通更是直接對著楚皓斥喝道，而且那身上再次隱隱傳來的靈氣波動，大有直接動手之勢。

    “——李嶽，你想幹嘛！”

    看著那正要一步踏出的年老神通，楚家老者直呼其名，口氣頗有森然，同時瞥過廣場之上，依然看著淩欣語的楚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古怪。

    畢竟誰也沒有想到，楚皓竟然真的敢動手，而且還是這麽的幹脆利落，尤其還是淩家的兩名神通就站在淩銘身後兩三步的位置而已。

    加上，今日的楚皓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超脫年齡的成熟，不斷的讓人眼前一亮，直到讓眾人都對其產生了欣賞和對視的心態。

    也就因如此，在今日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站在楚皓這個位置，都不可能產生動手的心思。

    畢竟，無論是身份，還是戰力，無論是楚家，還是楚皓，都還是依然處於弱勢的一方，唯一能做的，隻有看誰能在口舌和氣勢之中勝利，先將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所以當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事情會繼續往這方麵發展下去的時候，楚皓突然間的動手確實讓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一瞬間，楚家老者竟發現自己真的看不透自家這個後輩小子了，而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也隻有繼續將楚皓袒護下去。

    或許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心思，從那一開始對其完全不好看，有一種從過來打醬油到現在大有一種拚死也要將這個已然很難再次修煉的小輩給保下來的心態轉變。

    隻是他隱隱感覺到，此子在不久的將來，將會再次帶給所有人一種刮目相看的變化。

    “嗬嗬……”

    而正當楚家老者直呼其名之時，楚皓卻是再次輕笑，繼而轉身，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對著淩家的神通聳肩一笑：“前輩，幹嘛這麽認真呢？”

    “——你。”

    麵對楚皓突然間的嬉皮笑臉，那名神通微楞，瞬間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甚至有種這麽多年都白活的感覺，竟然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娃娃意欲何為。

    “不就是一拳嘛，難道前輩在晚輩如此年紀，被人指著鼻子罵廢物的時候，前輩還會禮貌的回一句誇獎了？”

    嬉皮笑臉，聳肩攤手，張揚無比，瞬間少年人的感覺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大有一種讓人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楚皓的感覺，然後又聽他輕哼鼻子言道：“若是真如此，怪不得前輩這麽年輕就能修到神通大能之鏡，晚輩佩服佩服。”

    “你……”

    楚皓瞬間的形象顛覆，讓所有人都繼續的瞠目結舌，這哪是那個風雪之中，給人堅毅無比，沉穩中帶著張揚的楚皓，此時的他，倒是極為符合他年齡和身份的感覺。

    不過那貴賓席上的幾人，眼神之中卻是透露出了更多的興趣和欣賞之色。

    “——夠了！”

    正當所有人再次用興趣的目光看著楚皓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聲厲喝，充斥山巔，就連那飄落的雪都仿佛為之停頓片刻，片刻之後，所有人尋聲看去，隻見那淩銘推開將自己扶著的神通，輕捂肚子，幾步上前。

    “楚皓！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幹什麽？！”

    大概是楚皓那拳有些過重，淩銘的腳步有些不穩，就如方前楚皓走下石階一般，但饒是如此，從此刻淩銘那通紅的雙眼可以看出，此時的他，怒火已然完全到了臨界點，大有隨時突破的感覺。

    “我想幹嘛？”

    楚皓嘴角上揚，笑著反問，而當看到淩銘方才因半跪地上而沾上些許積雪的膝蓋處，突然之間，笑容收盡，沉聲言道：“淩銘，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此事今日就此罷了，再是繼續，大家皆是小醜一個，落下他日任人談笑的話題而已。”

    “嗬嗬，你怕了？”淩銘怒極而笑。

    “我怕？”楚皓一笑，卻是不理淩銘，轉身對著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的淩欣語言道：“淩小姐，以後我便這麽稱呼你吧。”

    看著抬頭看向自己的淩欣語，楚皓口氣不變，還是那般冷漠：“此事今日就此罷了，如何？改日我楚家自當登門，再談此事。”

    “你……，什麽意思。”淩欣語言道，口氣卻已是完全失去那般清冷之感，倒是符合起了她的年齡，仿佛隻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姑娘而已。

    “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我不願，也本不該我們小輩出麵，再說——”

    抬起手臂，反指身後那古老的宗廟，楚皓口氣頗有森然：“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我……”淩欣語沒有回答，低頭再次不語起來。

    “嗬嗬。”楚皓倒是不逼，隻是一笑，再次轉身，繼而環視周圍，直至淩銘和那兩名身後的神通，再次言道：“此時形勢，難道你等還不明了？”

    “嗬嗬！明了什麽？”淩銘咧嘴一笑，森然無比。

    “若可打，楚某為何還能站在此處，跟你絮絮叨叨。”麵對淩銘猙獰的臉色和森然的笑容，楚皓卻是攤手一笑，繼而對著貴賓席抱了抱拳，笑言道：“借用宋家主的一句話，不止是你城主府有神通而已，你當真認為五大家隻是說說而已？”

    “嗬嗬！這就是你的有恃無恐？難道你不怕得罪賀家嗎？別忘了，城主之上有州主，州主之上乃是域主，你一個區區鄉下蠻夷家族之小兒，你當真覺得能得罪那等龐然大物嗎？”

    淩銘也不反駁，隻是再次將另一張底牌再次拿出，而當眾人再次色變的時候，楚皓身後的淩欣語卻又是再次開口：“楚皓，你放棄吧，今日就讓這事完全結束吧，我……”

    停了停，她再次言道：“此生，我非他不嫁。”

    “好！哈哈！”

    看著淩銘眼中那再次顯露地自信和戲虐，看著那眾人眼中的不忍，看著那站在廟前門口父親臉上的黯然，最後看著那淩欣語那臉上再次恢複的清冷，楚皓大笑，笑聲之中，皆是說不清的意味。

    “好！既然執迷不悟，硬要結束，那就如你等所願，今日此事，就來個了斷。”

    不知為何，風雪再次變大，那被風卷起的飛雪之中，楚皓那披散的長發也隨著飄動，帶動著所有人的目光，看著他幾步走上石階，來到宗廟門口，對著那裏麵的眾多牌位，遙遙一拜。

    “父親，就相信孩兒一次，讓孩兒任性一回吧。”

    拜完之後，看著站在門口的楚穆，楚皓直接躬身言道，然後在楚穆一愣之後的點頭之後，楚皓轉身。

    臉色通紅，嘴角更是不斷嫣紅，而那指尖之處，一道用靈氣強行聚成的指劍透體而出，長約幾尺。

    伴隨著不斷低落的鮮血，強行運轉靈氣的楚皓在眾人俱是呆滯的眼神之中，在地麵青磚之上，刻下字句。

    數刻之後，血滴，字成！

    淩家有女名欣語，自幼與楚家之子楚皓立下婚約，但因品行不端，其楚皓欲解婚約，但顧其美貌，休之可惜，特：貶之為妾。

    雖消其明媒正娶之格，但念其年幼，給予百年時間，忘其悔過。

    “可否滿意！”

    飛雪之中，那少年麵帶微笑，青絲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