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風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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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兩天,周正都沒再出現在裕華證券,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在股民們繼續給王根和徐新立塞錢,想要詢問他們老板到哪兒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兩人竟然義正言辭地拒絕。

    除過如平常賣報紙時的三兩句話,對其他話題閉口不言。

    所有人心裏又像是小貓抓一樣得刺撓起來,甜點剛把人胃口吊起來又不給吃正餐,那個折磨呀。

    王根和徐新立覺得,如果三子出現在玉華證券,恐怕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眾人按住,等把話吐幹淨了再放他離開。

    此時,

    周正與二姐夫易健利正在一家大排檔吃飯,在聽到後者的話時,他差點沒一口啤酒噴出來。

    “健利哥,你不會說真的吧?”

    “騙你幹啥呀!”二姐夫臉上也寫滿無奈:“當時是你二姐打電話過來,我就隨口那麽一提,說你去豐京市沒在襄樊,沒想到她扭頭就給我丈母娘打了個電話。”

    “算了,反正玫玫去過家裏,我媽也知道有這麽個人,到時候要再問就糊弄糊弄得了。”

    周正又無所謂道。

    情知到時候老媽打電話又該問東問西,他就是懶得解釋,也沒非得隱瞞的心思。

    二姐夫八卦道:“話說,你跟那姑娘到底怎麽認識的?人家是豐京人?”

    “其實這件事說來話長,在一個夜黑風高的白天,我騎著我那……”

    “停停,白天有夜嗎?”

    “哦,陽光明媚的白天,我騎著我的小毛驢,就那麽嘀嗒嘀嗒……”

    “停!據我所知,前些年你們家應該隻有一匹老馬吧?”

    二姐夫質疑道。

    周正搖搖食指:“不,我家的那是騾子!”

    二姐夫恍然:“對對對,你二姐說過的,你家的是頭騾子,咦,那馬是誰家的?”

    “馬是我老媽她娘家的,你看你這記性,那你知道牛是誰家的嗎?”

    “我家的呀!”

    “嗯,看來還沒傻。”

    “呸,你小子耍我呢是吧,我問你對象怎麽談的,跟我扯什麽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二姐夫一記暴栗。

    周正摸摸後腦勺,嘿笑道:“健利哥,來,喝酒!”

    “乒!”

    “好好說,你咋騙到人家小姑娘的?”

    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二姐夫繼續八婆道。

    周正目光上移:“健利哥,要不給你也配部手機吧!”

    “啊?”二姐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道:“為什麽?”

    “讓你跟我二姐多聊聊天,溝通溝通感情,省得整天拽住我嘚吧嘚個沒完。”

    “你小子!”

    二姐夫笑罵道。

    ……

    一處民房。

    透過煙霧繚繞,屋內的沙發上坐躺著一壯漢,旁邊還有人微笑著將一個信封推給他。

    “海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說話的人是張揚。

    坐躺在沙發上的人自然是肖海,他拿下嘴裏叼的煙卷,嚷嚷道:“劍飛,跟你海哥還客氣什麽?有事情找海哥幫忙就說,這東西你拿回去吧,咱不興來這一套。”

    雖說如此,但他搭在那信封上的兩根粗如小蘿卜的手指卻沒有拿開。

    張揚自然看到肖海的動作,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鄙夷,可嘴上卻道:“海哥,你就說的是客套話。

    我請海哥的弟兄們搭把手,總要請弟兄們吃頓飯吧,這如果也要海哥負責的話,那我也太不懂事兒了。”

    “嘖,這樣呀……”

    肖海為難道。

    “所以海哥您一定要收下,要不然以後別人不得頂著我脊梁骨罵呀。”張揚勸道。

    肖海無可奈何的將信封揣進口袋,“唉,既然是這樣,那劍飛你說說是怎麽個事情讓你這麽上心呀!”

    其實張揚即便是不說,他也能猜到這小子此行來的目的。

    肯定還是為了上次說那事。

    張揚怒容滿麵:“海哥,您還記得上次我給你說的賣報的那小子吧?”

    肖海聽聞,心中哼笑果然。

    “嗯,記得!”

    “之前不敢……想動他是因為他跟月月有生意往來,我給月月麵子,但是今天中午我聽說他竟然跟月月鬧翻了,氣得月月直叫保安,您說這事我還能忍得了。”

    張揚說的時候拳頭捏得嘎吱響。

    新仇舊恨全都加起來,菜導致他現在如此生氣,周正懟他的時候的猖狂麵容,還有他竟然敢跟月月叫板,真以為沒人能收拾得了他?

    “肯定的,這事是個男人都不能忍。”肖海吐了個煙圈,認同的點了點頭。

    可是他心裏卻不以為意。

    在他看,張揚就跟小孩子過家家鬧著玩一樣,上次是吃飛醋,這次又是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話說他那個女朋友哪兒漂亮了,整天跟蒼蠅一樣圍著人家轉,還不是看上人家的資產。

    說實話,他都挺羨慕這小子的,啥本事沒有,卻有個好爹好媽,還給自己定了一份好親事。

    有啥辦法,個人命數。

    不過他剛才摸了摸那信封的厚度,少說得有三四千塊。

    工作量不大,報酬不少,這種肥羊二世祖的活,怎麽可能不接。

    “劍飛,想怎麽搞?”

    “斷一指!”

    “嗬嗬,好,沒問題!”

    ……

    從大排檔出來。

    周正叫了個出租車和二姐夫準備回去,剛關上車門,他突然發出一聲痛呼。

    往手上看去,便發現自己的小拇指剛才被車門劃出了一道血痕。

    原來這輛出租車的車門有巴掌大的地方撞卷了,有一點鐵毛刺把他手指劃傷。

    周正用嘴吸了吸流出豆大的血珠。

    他盯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久久無言。

    二姐夫問道:“三子,三子,沒事吧?”

    “哦哦,沒事,一點小傷。”

    周正回答道。

    手指上的傷口並不深,隻是剛開始流了點血就沒在滲出,可他心裏卻膩歪起來。

    等出租車開了十多分鍾。

    眼見就要到周正他們租房住的小巷口,周正看著那條縱深狹長的小巷,總感覺有點像巨蛇想要吞噬他們的感覺,便突然開口說道:“師傅,掉個頭,咱們去愛藍酒吧!”

    “嗯?”

    二姐夫皺著眉頭看向他:“咱們不是剛喝完的嗎?”

    “嗬嗬,今天想喝酒,剛才那兩瓶能到哪兒?怎麽,健利哥你不敢了?”

    周正笑嗬嗬說。

    二姐夫哪能忍:“你小子我一個頂倆,喝不廢你,師傅聽他的掉頭,去那個什麽藍酒吧。”

    “額……喝酒咱回飯點不能喝嗎?非得去酒吧?那多貴呀。”

    周正搖頭道:“聽我的,人少去酒吧喝酒才有感覺,那兒都是好酒,今天我請客,反正都讓死老牛跟柱子去漢武城進貨了,幹脆不醉不歸。”

    因為四牛這兩天陰雨天腿疼,周正就沒讓他再去櫃台站班,幹脆先跟二姐夫換個班,跟著柱子去漢武城進貨。

    二姐夫嘟囔:“哪天我想付賬,你讓付過呀。”

    周正笑道:“能者多勞嘛!”

    二姐夫納悶:“這詞兒是這麽用的嗎?”

    “嗬嗬,看怎麽理解了。”

    周正下意識扭頭看了眼被車尾甩在後麵的小巷,心裏仿佛有塊大石頭落地。

    小巷盡頭。

    肖海正坐在一輛麵包車裏。

    路邊站著幾個人閑聊,一眾人不時往周正他們出租房的方向看一眼,每過來一輛車都要行注目禮。

    “海哥,眼見天就快黑了,那小子怎麽還不回來呢?”

    “呼!”

    肖海雙腳蹬在擋風玻璃上,彈飛煙頭道:“今天先不等了,叫兄弟們上車,喝杯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