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龍淵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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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以南,夏衛兩國交界處有一山脈,世人稱之龍淵嶺,嶺中有一深潭,不知其深,名曰:龍淵。龍淵閣便坐落在龍淵旁的山穀中。
金烏曆三百三十年夏初,一日之內,龍淵閣慘遭血洗,宗門上下三千餘人,無一人生還,出外辦事的宗門弟子,此後也慘遭追殺,大陸第一宗門,自此除名。
三千多具屍體,全被沉入龍淵。自那之後,龍淵常年雨雪霏霏,陰風陣陣。一處真龍寶地,竟成鬼域,可歎!
距龍淵嶺十多裏處,有一個小酒館,開店的是對老夫妻。
兩天後便是新年,天已快黑,店中也無客人,想必是不會有人來了。老夫妻倆正要關門,一少年走了進來,找了張桌子坐下。
那少年一副市井販夫打扮,膚色偏黑,還有些髒,卻掩不住他俊美的臉龐,蓋不住眉宇間的英氣,老兩口不禁又仔細細看了幾眼。
桌邊之人正是是藍飛羽。此時,距他離開藏書樓已有大半月。他白日趕路,夜間修煉,終於在三日前將三海貫通,雖然隻是條羊腸小道,但他終於正式入武者之境,可以修煉功法了。
“老板,麻煩來壺熱茶,多弄點吃的。”藍飛羽說完,放了兩枚銀幣在桌上。
“好嘞!”老板將銀幣抹入手中。
一會兒功夫,老兩口各端熱茶,熟肉上桌:“小哥慢用。”
“大叔,龍淵閣怎麽走?”藍飛羽邊吃邊問道。
“小哥,你打聽那地方幹嘛。那裏早已是一片鬼域,終年不見陽光,白天都陰森森的。以前倒是有一條路從它旁邊經過,就從我這酒館背後直走便是,不過,十四年前便已荒廢,雜草、樹木叢生,早已走不了人了。”老板答道。
“謝了。”藍飛羽吃完東西,起身要走。
“小哥,這麽晚了,前麵再走可就是軍營了,自夏、衛開戰後,管製得緊。”老板提醒道。
“不妨事。”說完,他轉身離開,直奔酒館正後方而去。
真如酒館老板所說,確實不見那進山之路。好在對於藍飛羽來說,叢林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他向龍淵閣方向鑽了十幾裏,隨著山勢越來越高,樹上已開始慢慢出現積雪。
藍飛羽又向山上掠出幾裏,積雪越來越厚,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山洞。他鑽了進去,端坐於內,開始修煉在藏書樓看到的《清心禦劍訣》。
這套功法隻是第一層武台上的功法,雖比不得後麵三層上的功法,但以他現時狀態,隻能選擇相對簡單的功法修煉。這套功法與他的悔心劍法到是很契合。
終於不用從外部打開丹海了,雖然罡氣運轉不是很通暢,但總算不用忍受劇痛的折磨,可以融貫三海,正常修煉了。
等藍飛羽睜開眼,天已微亮。他起身,走出山洞,繼續向龍淵閣方向掠去。
兩個時辰後,他遠遠看見一處山穀,山穀上空,陰雲密布,大雪紛飛,想必那就是龍淵閣了。
藍飛羽剛踏入那片峽穀邊緣,怪事發生了。原本密布的天空的陰雲,正慢慢消散,一縷縷久違的陽光,刺穿陰雲,灑向龍淵閣,陽光輝灑於積雪之上,在山穀間輝映,整個山穀豁然開朗。
藍飛羽又走了一盞茶功夫,龍淵閣已近在眼前。
映入他眼簾的,盡是破敗之象。厚厚的積雪中,牌樓、大殿、塔樓……無數殘垣斷壁倔強地挺立著。
積雪之下,是隱沒在雜草、樹木、藤蔓之中的昔日輝煌和沉冤。
倒塌的山門邊,一處巨大的崖壁上,刻著三個方圓丈許的大字——龍淵閣,依舊述說著龍淵閣昔日的輝煌,驕傲地宣示著它的威嚴。
藍飛羽經過龍淵旁邊,龍淵的冰麵忽然“哢哢”作響,一道道裂紋從中間向四周延伸,遍布整個湖麵。
一聲爆響,冰麵炸裂開來,諾大的冰蓋,盡數碎成冰渣,水麵濺起陣陣水花。
藍飛羽見此異象,停下了腳步,忽然,一股靈力波動直衝他的靈海。
他閉上雙眼,打開靈海,感應著那道光,右手不自覺的抬起,手掌攤開,伸向龍淵方向。
龍淵的水急速旋轉起來,中間漸漸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一陣龍吟虎嘯之聲從漩渦中傳了出來。
水流越來越快,龍淵四周狂風大作,刮得藍飛羽的衣服呼呼作響。
那漩渦不斷向下延伸,漸漸形成一口深不見底的黑色空洞。藍飛羽靈海大開,聚集靈力向下探查著。
千丈之下,依舊不見那黑洞之底。藍飛羽奮力又向下探了幾丈,隻見下麵旋轉的激流之中,夾雜著累累白骨,無數骷髏頭望著他,似是在對他傾訴什麽。
就在藍飛羽靈力即將耗盡之時,一道金光自黑洞之中激射而出。
一聲長嘯之後,藍飛羽手中一涼,他下意識握住來物,睜眼一看,是一把劍。
劍一出水,龍淵水流漸緩,慢慢恢複了平靜。
藍飛羽細看手中長劍:劍長五尺九寸,劍鞘布滿紅黑相間的鱗片。藍飛羽在書中見到過,那是九首赤練蛇皮所製。劍柄是由一整塊青金剛玉雕琢而成,劍格雕成一血口大開的龍頭,劍首掛萬字結流蘇劍穗,乃是天蛛絲編製而成。
藍飛羽拔了一下,未能將劍拔出,他再次用盡全力一拔,依舊未動分亳。
他又摸索了一陣,那劍似乎未有機關暗鎖,也無符文禁製,難道水中浸得久了,鏽死了?可它外表看來光潔如新……
“哈!哈!哈……龍吟劍,龍吟劍再度出世,龍淵閣有望了!我終於等到了!哈!哈……”一陣嘶啞的笑聲從廢墟中發出,蒼涼、悲切中夾著一絲喜悅。笑聲在山穀間回蕩,振得藍飛羽耳膜欲裂、氣海翻湧。
未待藍飛羽定神,那笑聲戛然而止,一人如鬼魅般的立於藍飛羽身前。
來人身材高大,穿件寬大的青灰袍子,右側衣袖內空蕩蕩的,右臂已齊肩斷了,咽喉側邊,一個菊花狀傷疤,頭向左側耷拉著,已無法直立,頭發蓬亂,一臉絡腮胡子,臉上滿是傷痕,已難辨真容。
未等藍飛羽開口,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你以為龍吟劍是那麽輕易能拔出來的麽?”
“大叔,您是誰?為何會在此地?您識得此劍?”藍飛羽連發多問。
“我為何在此地?因我生於此,長於此。小子,我到要問問,你是誰?”那人反問道。
“我叫藍飛羽,金國商王爺義子。”
“金國皇室,為何會來此地?”
“我想知道我是誰,所以才來這裏。”
“這到怪了,你既有名、有姓、有出處,怎不知自己是誰。”
“我七歲之前,被斑影豹所養,隨身隻有半塊玉佩。”藍飛羽一邊說,一邊拿出懷中玉佩。
那人一閃,藍飛羽還未有所反應,玉佩已被他搶在手裏,他端詳了片刻,眼眶忽然一潤,言語激動:“你竟是我龍家嫡係子弟。哈!哈!……我龍家真的還有後啊!”
“您是龍淵閣龍家的人?”
“我叫龍越海,龍淵閣閣主次子。”那人自我介紹道,說著也取出一塊玉佩,和藍飛羽的一模一樣。
“龍淵閣究竟怎麽了,我又是誰?”藍飛羽問。
“當年情形,我也不清楚,我追查了十餘年,事情大致有了眉目。你跟我來。”說完,龍越海轉身飄向身後的殘垣斷壁。
藍飛羽緊跟了上去,他手腳並用,以豹行之姿,緊跟龍越海身影,縱越在殘垣斷壁之間,所過之處,雪花四濺。
龍越海飄進一處殘破破的塔樓,藍飛羽也跟了進來。
塔樓裏被他收拾了一間屋子,有些髒亂。
“身法雖怪得很,倒是不慢。此事話長,坐下慢慢說。渴了喝這個。”龍越海扔給藍飛羽一個酒葫蘆,指著一張椅子示意藍飛羽坐下。
待藍飛羽坐下,龍越海開始了講述。
“十五年前,我與一百多名弟子外出采辦,剛回龍淵嶺,便遭遇埋伏。對方黑衣蒙麵,高手如雲,我身負重傷,丹海受損,一百多弟子拚死護我突圍,全部隕命。”
我逃進深山,生命垂危,最後幸遇衛國大將軍衛雚。他正好在龍淵嶺中狩獵,他帶兵殺退了殺手,救下了我。”
待我傷好,已是兩月之後。衛雚告訴我,龍淵閣已覆滅,無人生還。”
自那之後,我便一直追查此事,無奈,一直未能找到此事的經曆者。而龍淵閣外出未歸弟子,一直被一些不明身份的殺手追殺,已損失大部。剩下的,我已發出號令,讓他們隱姓埋名,各自逃生去了。”
那些殺手自那以後也銷聲匿跡了,我追查多年,未找到一點線索。但按其行事作風,可能是是‘魔影’的人。”
有一點,我自始至終想不明白,三千多武者,二十幾位大師境,五六個半步宗師境,還有我父親和大哥兩位宗師境高手。放眼真武大陸,除非聖者降世,誰有能力一日之間全數斬殺。”
我細查了所有地方,所有屍體,均已不見,按血跡來看,應是全被沉入了龍淵。所有建築、器具,雖損毀嚴重,但無一處是搏殺所致。這就更是不合常理。”
藍飛羽也想不明白,那麽多高手,究竟是怎麽了?
龍越海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我喝了一口井水,發現丹海被封,無論我如何努力,罡氣都無法釋放。我才明白,是毒。”
“我在書中讀過,入大師境後,尋常毒藥便難以瞞過,更何況宗門中還有兩位宗師。”藍飛羽還是不解。
“我也想不明白,這些年我為追查真相,走遍大陸。有一次閑談,我無意中從一金國商人口中得知,西川之西的蠻荒之地有一毒瘴,名“無相四絕瘴”,無形、無色、無味、無息,將其凝聚於一種玉石中,再泡水,飲水者不會有任何異樣,但三五日後,丹海周圍便會諸穴俱封,十天半月後才會自行消散。與我所中之毒,症狀一模一樣。”龍越海解釋道。
“我在百瘴森林長大,所遇毒瘴不下百種,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瘴毒。那您查到下毒之人了嗎?”藍飛羽問道。
“沒有完全確定,我到是打聽到另一些事,與我近些日回龍淵閣有關,我想也與你身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