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心背後(感謝半盞桑落盟主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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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屍有趕屍的規矩,他們奉行三趕三不趕,砍頭的、受絞刑的、站籠站死的可趕,病死、自殺、雷劈火燒肢體不全的不趕。

    原因是前者雖然肉身死亡,但是趕屍人會在第一時間行法事,用朱砂畫符震住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心、腳掌心共計七處地方,再用五色繩索綁緊,以免死者七魄外泄。

    同時用朱砂塞住耳鼻口,在用神符封住,盡力留住三魂,就算做足措施,三魂七魄也隻能留存一時。

    橫死者心存怨氣,含著這口不泄的怨氣才能隨著趕屍人返回故鄉,一旦這口怨氣散了,就會魂飛魄散。

    白玉宮認為趕屍的技術含量很低,驅趕尚有三魂七魄的屍體,和召喚魂魄不全的骷髏哪個難度更大?就算用腳指頭想也能想明白,秦浪是故意氣她的。

    趕屍人目不斜視,搖著招魂鈴繼續向前,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前方不遠就是死屍客棧,也就是剛才客棧老板口中的棺材鋪。

    趕屍隊伍已經從他們的麵前走過了一半,這些屍體身體僵直步調一致,每次都是邁出左腳,右腳拖行。

    白玉宮將臉轉向秦浪,秦浪則麵對著街心。

    鑼聲響起,所有屍體腳步一變,變成了邁出右腳,左腳拖行,右腳同時落地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同時它們的腦袋齊刷刷轉了過來,回頭的刹那臉上的符紙齊齊飄起,露出一雙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盯住路邊擁抱在一起的白玉宮和秦浪。

    秦浪內心咯噔一下,擔心自己目前的身份被這些僵屍看穿。

    趕屍人掏出一把紙錢拋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冷風吹著淡黃色的紙錢宛如風中蝴蝶一般向秦浪和白玉宮包圍過去。

    等趕屍隊伍走遠,白玉宮才從秦浪懷中抬起頭來,抖落身上的紙錢,抱怨道“真是倒黴!”

    拿著那枚金印章掂量了一下,約莫五兩左右

    “你等我,我去換銀子。”

    白玉宮用五兩金印章換了四十五兩銀子,正常市麵上可以換到五十兩,不過在甲西鎮倒也將就了。眼看就要下雨,兩人抓緊趕回了客棧。

    白玉宮花了三兩銀子買了一碗高價麵,雨已經下了起來。

    秦浪坐在窗前聽著雨聲,一動不動。

    白玉宮端著麵碗過來,望著樓下不遠處的馬廄,白馬站在馬廄裏一動不動,她心中暗奇,這匹馬怎麽還沒死?她其實早已盤算好了,隻要這匹馬死在客棧就一定要找這家黑店討個說法,黑吃黑!誰怕誰!

    白玉宮道“明天一早咱們就離開這裏。”

    秦浪道“你早點睡吧,晚上我來值夜。”

    整個甲西鎮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氛圍,必須要提高警惕。

    白玉宮道“我先幫你把肚皮縫上。”

    秦浪去燈下坐著,白玉宮蹲了下去掀開他的衣服,用針線將肚皮上的洞給縫上,順便將兩袋剛剛調製好的朱砂液塞了進去。

    秦浪道“為什麽不用青玉簪?”

    白玉宮道“那麽珍貴的東西不能隨便使用,再說你這傷口也不打緊。”,針線活倒是不錯,沿著邊緣撩了兩圈絲線,然後將線收緊,看上去肚皮上如同綻放了一朵菊花,外形有點熟悉。

    白玉宮打了個結收緊,單腿跪下去咬斷絲線。

    呯!

    臨廊的窗戶忽然就掉了下來,白玉宮吃了一驚,轉身望去,卻見窗外站著目瞪口呆的小書童。

    小書童滿臉尷尬道“我真沒碰窗戶,我隻是湊巧經過。”

    白玉宮以為他在偷聽,起身怒道“小子,你給我站住!”

    小書童轉身就逃,進入隔壁房間趕緊將房門給栓上了。

    正在燈下看書的趙長卿看到書童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地逃了進來,愕然道“怎麽了?”

    “我……我剛剛……經過隔壁房間的時候,看到他們……他們……”

    “他們在幹什麽?”趙長卿雖然忠厚可心中還是好奇。

    書童推著趙長卿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蹲在他麵前,繪聲繪色道“當時那男的坐著,他嫂子開始這樣,然後這樣……”

    趙長卿在腦子裏還原了一下現場的狀況,臉騰地紅了起來。

    小書童道“我真沒碰任何東西,我路過,剛好那扇窗戶就掉了下去。公子,他們……他們在幹什麽?”

    趙長卿咳嗽了一聲道“別人的事情輪不到我們去過問,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拿起了桌上沒看完的那本書,卻腦補出一幅火辣的畫麵,麵紅耳赤,書是讀不下去了,此時外麵下起了大雨,雨水被風一吹從窗戶潛入了房間內,小書童趕緊去關窗,還沒走到窗戶前,兩麵窗扇就掉了下去。

    主仆二人目瞪口呆,對望了一眼,目光同時落在桌上的物品清單上,損壞任何東西都是要賠償的,窗戶一扇二十兩銀子,兩扇窗可就是四十兩。

    小書童道“您這下信我了吧,這窗戶根本就是壞的。”

    趙長卿歎了口氣“四十兩紋銀呐。”

    “公子您不用心急,我去將窗戶撿回來,重新裝上就是。”

    趙長卿點了點頭,看到外麵風雨正急,低聲道“你受了風寒,還是我去,你在屋裏等著。”

    趙長卿拿起油布傘出門,經過隔壁房間,看到他們的窗戶已經歸位了,不知這叔嫂兩人在房內幹什麽。

    冷不防門開了,白玉宮虎視眈眈地瞪著他“看什麽看?非禮勿視的道理讀書人不懂嗎?”

    趙長卿自知理虧,低著頭貓著腰趕緊逃了。

    白玉宮憤憤然將房門關上,關得大力了一點,走廊的窗扇又震落下來,走過去撿起重新歸位,抱怨道“我走南闖北去了那麽多地方,就沒住過那麽破的客棧。”

    秦浪道“你不是買了棉布嗎?用布將窗縫塞住就能扣緊。”

    “我用了。”

    秦浪道“用了?用哪兒了?”

    “你哪那麽多廢話,我想怎麽用還要向你交代?”白玉宮紅著臉找了符紙準備去塞窗戶,還沒有來及塞臨廊的窗戶,北邊窗戶又掉下去一扇。

    下麵傳來一聲驚呼,白玉宮向下望去,卻是掉下的窗戶剛巧砸在趙長卿的傘上,幸虧趙長卿還撐著油布傘,不然這扇窗就直接問候在他腦袋上了。

    白玉宮吐了吐舌頭,向下揮了揮手道“不好意思啊,不是我幹的,是它自己掉下去的。”有點相信小書童的話了。

    趙長卿嚇出了一身冷汗,舉起油布傘抬頭向白玉宮道“沒關係,我這就幫你帶上去。”

    白玉宮點了點頭“謝謝了。”

    趙長卿躬身去撿窗扇,撿到自己房間那扇的時候,卻怎麽也拿不起來,透過油布傘滑落下的雨簾望去,卻見一隻黑色靴子踩在窗扇之上,趙長卿看到那靴子,還以為誰在跟自己開玩笑。

    緩緩抬起頭,看到一個頭戴鬥笠,身披黑色披風的男子站在自己麵前一動不動,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麵目。

    趙長卿仍然彬彬有禮道“這位兄台,請高抬貴足……”

    那人終於抬起了腳,趙長卿終於得以將窗扇抽了出來,雖然覺得有些詭異,可仍然恭敬道“謝謝!”

    窗扇撿齊,準備離開,趙長卿看到那男子仍然一動不動站在雨中,心中有些不忍,提醒他道“這位兄台,雨這麽大,還是趕緊回屋吧。”他以為這名男子也和他們一樣是店裏的住客。

    那男子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趙長卿有些自討沒趣,輕聲道“小生告辭。”

    剛剛轉過身去,聽到長刀出鞘的聲音。

    一直在窗前觀看外麵動靜的白玉宮發出一聲尖叫“書呆子,小心背後。”

    趙長卿慌忙轉過身,卻見那男子揮刀向他砍來,趙長卿慌張之中,舉起窗扇擋住長刀,刀太快,將窗扇一分為二。

    夜風吹起那男子濕漉漉的長發,露出一張慘白如紙的麵孔,趙長卿嚇得魂飛魄散,棄去窗扇,轉身就逃,一邊跑一邊高呼救命。

    那殺手在身後窮追不舍。

    秦浪也聞聲來到窗前,看到下方情景不由得一驚,低聲道“怎麽回事?那人是誰?”

    白玉宮看了這廝一眼,她想到的卻是這廝居然能夠看見?豈不是說自己今天沐浴的時候被他看了個清清楚楚?白玉宮又羞又怒,伸手去摸桌上的剪刀,這個色骷髏,老娘紮不死你管換。

    感謝半盞桑落白銀大盟再度飄紅大賞,加更送上,其他加更上架後會全部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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