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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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浴室霧氣彌漫, 宜圖站在淋浴頭之下,渾身赤|裸的暴露在另一個人的眼中。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在男人闖入的瞬間, 隻來得及微微轉過身去。
淋浴潺潺不斷的熱水衝散了宜圖頭頂上的泡沫, 白而細膩的沫子順著姣好優美的肌理, 滑入隱蔽之處。
江寒嶼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了宜圖的身上, 不帶一絲遮掩的, 甚至有幾分滾燙。
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宜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男人那種直白到仿佛被侵犯領地的強烈目光,弄的他渾身過電般難受。
“看夠了麽。”
他抬手關掉了淋浴,霧氣散去之後, 白皙欣長的身體更加清晰的出現在了眼前。
宜圖並不怕被別人看, 畢竟大家都是男人,該有的也都有。
更何況,他的身材也沒有差到需要遮遮掩掩的地步。
隻是像江寒嶼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他還真是頭一回見。
正當宜圖想要扯下架子上的浴巾披上時, 男人突然湊了上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 江寒嶼已經圈住了宜圖想要拿浴巾的手。
“你幹什麽?”
宜圖心裏發毛,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原來在這裏。”
男人的聲音盡管低沉,但卻帶著幾分奇怪的愉悅。
什麽?宜圖皺眉,剛想要掙脫,突然渾身猛的一顫。
男人炙熱的指尖觸碰而上,指腹一片濕膩而柔軟。
“我的印記。”
他的手指一觸即鬆, 輕的像羽毛般滑過宜圖右胸口最隱晦的那一處, 以至於他的那一片皮膚都在微微發麻。
宜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赤|裸的身體卻貼上了冰涼的牆麵。
他的手本能的捂住了右胸口那處, 他都快忘掉的標記。
宜圖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眸, 宛如墜入黑色的漩渦。
“很醜對麽。”
江寒嶼薄唇微微勾起,說出這句話的神情令人琢磨不透。
但宜圖還是能知道男人是在說那處標記。
“不醜你走開。”
宜圖伸手輕輕推了一下他,原來這狗玩意隻是想看一下印記在哪。
早說啊,何必現在搞的如此詭異的體位。
然而他這一推並沒有推動,宜圖抬頭看他,微微蹙眉。
男人這下笑的越發愉悅了,他抬起宜圖那隻拿了浴巾的手,然後自己又壓上了幾分。
宜圖“?”別逼老子說髒話(微笑jpg)
男人微微低頭,兩人微妙的身高差,在宜圖平視的情況下,恰好能看見江寒嶼白皙修長的脖頸。
鼓起的青色經脈清晰可見,但它卻在中間斷了一截。
宜圖心裏一動,他瞬間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浴巾擦過之後,那枚鮮紅的標記顯現在眼前。
一顆紅心q。
“好看麽。”江寒嶼笑。
宜圖盯著那枚印記看了幾秒,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不,也不好看。”
“你現在給我出去。”這一次宜圖的語氣異常的堅定。
男人再看見宜圖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睡衣,渾身上下沒有露一點。
江寒嶼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說實話他這配偶雖然長相一般,但身材確實令人賞心悅目。
宜圖並不知道這人心裏的那些小九九,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桌上還放著洗漱之前就準備好的數學作業本。
這是班長計涵從蜘蛛老師辦公室裏拿回來的,並且在發給他們的時候,特意強調第二天早上要收作業。
盡管明天沒有數學課,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按照要求完成它。
宜圖打開作業本,裏麵有兩道高中學過的數學題,一道關於圓的,一道關於三角形的。
題目並不難,隻是做起來有些麻煩。
更何況他的手邊沒有鉛筆,畫圖不方便。
想到這,宜圖突然回過頭看向江寒嶼的桌子。
男人的作業本也靜靜的放在了桌麵上,此時他去洗澡了,宜圖頓時有了想法。
他走到江寒嶼的桌前,拿過作業本打開一看。
也是兩道高中數學題,其中一道宜圖在上課的時候幫他寫過了。
還有一道他隻寫了一半,但當他翻過這一頁紙,後麵有一行用紅筆寫的話。
【數學老師最喜歡吃什麽?】
而在這一句話的下麵,男人用黑色的水筆極其潦草敷衍的寫下了答案。
不知道。
宜圖看完之後忍不住笑了,他敢肯定這三個字是江寒嶼剛剛寫下沒多久的。
水筆的墨還很新鮮,隻是隨便在紙上畫了幾個圈圈。
也得虧宜圖能看出來這三個字是哪三個。
這家夥不會畫完這幾個圈就往他浴室裏闖了吧?
筆就隨便一丟,橫七扭八的在桌子上躺的很安詳。
宜圖想著想著,感覺那畫麵就在眼前活靈活現。
忍不住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這時,他身後傳來那人清淡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
宜圖一回頭,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洗好了,赤|裸著上身,穿著大短褲就出來了。
“咳,我幫你把數學題寫完。”宜圖揮了揮手中的作業本,“之前才做到一半。”
“那你笑什麽。”
江寒嶼瞥了他一眼,走到衣櫃前將浴巾搭起。
“不知道。”
江寒嶼擦頭的手頓了一下,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句“不知道”真的是笑的答案。
而宜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認真專注的解起了題目。
等到宜圖做完作業,時間已經快接近九點了。
還有半個小時就是宿舍熄燈的時間,他和江寒嶼在下麵等了一會兒,並沒有那麽急著上床。
隨著樓下“哐”的一聲,宿舍大樓落鎖了。
宜圖看向窗口,宿舍走廊外的燈已經率先熄滅了,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這個時候,沒有人還敢在外麵晃悠。
寂靜之外,是更深的寂靜。
宿舍燈突然熄滅之後,整個世界徹底遁入了黑暗。
宜圖和江寒嶼都上了床,前者的床尾對著門,而後者的床頭對著門。
兩人的床位是錯開的,以至於宜圖總是忍不住盯著窗戶看。
就像在村祭那座牌場裏一樣,這樣帶窗口的房間,總是會發生些什麽。
但這一次環境要比孟家村的小破樓好上許多,畢竟現在他們的宿舍門是一張鐵門,更安全。
雖然是這樣想,宜圖還是有點難以入眠。
而他右側的江寒嶼,自從躺下之後就沒了動靜。
聽不見男人翻身的聲音,也沒有那人輕微的呼吸聲。
要不是被窩確實鼓起來了一塊,宜圖差點以為這間宿舍隻有他一個人了。
宜圖嚐試入眠,剛想翻身的時候,窗口處微微亮起了一點光。
那一束光是從走廊的遠處打過來的,還沒到跟前。
宜圖大致知道是宿管在日常巡查,以免有不聽話的學生不睡覺。
當年他上高中的時候,班上的男生宿舍經常偷偷摸摸躲著宿管打牌玩遊戲,然後被抓全校批評。
而這一座牌場的設定,幾乎和普通的高校無異,最起碼規則都是通用的。
果然,等到光線變強變亮,宜圖微微眯眼,看見那名矮胖的宿管打著手電筒走過。
她的五官較為扁平並不好看,尤其是在過強的燈光照射下,顯得越發的慘白麻木。
宿管的身影隻在窗前出現幾秒,便消失不見。
宜圖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黑暗重新包裹了他的軀體,很快困意便湧了上來。
思緒逐漸混沌之際,他迷迷糊糊的翻了一個身,床不夠大,然而他睡習慣了自家一米八的大床,腳不小心踹到了床邊的護欄上。
宜圖下意識的將腳縮了回去,眼皮上卻亮起了一點光。
他思緒隨著這一點光瞬間回籠,本能的睜開了眼睛。
而這一睜,卻猝不及防的和窗外站著的人影對上了視線。
那人高且瘦長的一條,手電筒的光照的宿舍間一片宣白,宜圖的大腦有幾秒的遲鈍。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另外一名宿管阿姨。
她就停在宜圖宿舍的窗前,靜靜的看著睜著眼睛沒有睡覺的學生。
一張長臉在燈光的照射下,沒有任何表情,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宜圖。
對視三秒之後,宜圖翻了一個身錯開了目光,隨後立即閉上眼睛,不再動彈。
這東西恰巧抓到他醒來的這一刻,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宜圖心裏有幾分忐忑,學生不睡覺也算違規的一種麽?
他正胡亂想著,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宜圖心裏一緊,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鬆。
宿管是有他們每間宿舍的鑰匙的,即使他們的門鎖上也沒有任何用。
才想到這一點的他,第一次覺得孟家村的木板門更靠譜些。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在他床位的正下方停住。
她不會要爬上來吧?
越是這個時候,宜圖的思維越發的清晰,緊張的感覺被冷靜所壓下,他在思考叫醒江寒嶼的可能性。
然而他等了半天,爬□□的聲音並沒有響起。
更何況像高校這樣的上床下桌,無論多麽輕的人爬上來,都會有晃動的幅度。
她沒上來。
意識到這一點後,宜圖忍不住想要睜眼看看人到底走沒走。
但他還沒有睜眼,一道陰冷如蛇般的呼吸噴灑在了他的臉上。
那東西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宜圖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宿管沒上床為什麽會有呼吸聲。
那種陰冷逼人的氣息,一直都在。
她在盯著宜圖看,隻要宜圖露出一點點破綻,等待他的都隻有死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宜圖都快熬不住的時候,突然男人那邊“砰”的一聲。
江寒嶼也不小心翻身踹到了護欄,聲音大到床位一震。
有了他這麽一腳,那東西遲疑了一下,還是離開了宜圖的臉上,陰森的氣息沒了,宜圖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睜開了眼睛。
而眼前的這一幕看的他心髒當即一顫。
高瘦的宿管還是站在床下,但她的脖子不知道為什麽變的非常長。
那樣的長度足夠她把自己的腦袋放在學生的床頭,死死的盯著他們看。
而現在,那東西就是這樣,一根長長的脖子繞在空中,支撐著那並不算大的腦袋落在了江寒嶼的床頭。
宜圖看的心驚膽戰,突然那東西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猛的回頭。
然而寂靜的宿舍裏,再也沒有除了她之外第二個睜著眼睛的人了。
她盯著江寒嶼看了許久,男人安靜的睡容比平日裏看上去柔和許多,呼吸聲也格外的輕。
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
沒有發現破綻的她,有些不甘心的縮回了腦袋。
隨後關門關窗的聲音響起,宿管走了。
過了一會兒,宜圖才睜開眼睛。
沒有任何光線的宿舍裏靜悄悄的,他坐起身來朝右側看了看。
宜圖本以為江寒嶼醒了,其實那人根本沒醒。
墨藍色的被子蓋在身上,彎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宜圖小聲的喊了喊他的名字,無人回應。
是真的睡著了。
原來夜晚規避危險的最好方式,就是睡過去。
頗為戲劇,宜圖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這才重新躺了下去。
想到第二天還有一場根本不能參加的考試,宜圖就有些頭疼。
思緒紛飛中疲憊與困意襲來,陷入夢鄉的宿舍格外的靜默。
這一覺宜圖睡的並不算踏實,宿舍外時不時傳來一些聲音。
聲音並不大,甚至模糊聽不清,但很快就戛然而止了,像是受到驚嚇一般。
隨後又有光線從外照了過來,卻一晃而過。
宜圖一直處於半醒未醒的狀態,朦朧中他感覺到有什麽人一直在他床下徘徊。
那種拖拉著拖鞋的聲音不斷響起,盡管很微小,但宜圖覺得非常吵。
就在他快要被吵醒的時候,那聲音又突然消失了。
緊接著就是有人下床的響動,宜圖迷迷糊糊覺得那人是江寒嶼,雖然男人的動作很輕。
隨後衛生間的門被人打開了,宜圖這下徹底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朝右側看去,本該睡在床上的江寒嶼人已經不見了,被子也被掀開丟在了一旁。
宜圖有片刻的愣神,隨後坐起身喊了一聲男人的名字。
江寒嶼沒聽見。
無奈之下宜圖隻能先下床找人,正好他也有些想上廁所。
但當他爬下床之後,才發現他的拖鞋不見了。
宜圖赤腳站在地上,整個人有點懵。
他的鞋呢?
四周找了一圈,也沒有被踢進床底,而拖鞋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還好地上不涼,宜圖赤著腳穿著睡衣試著朝衛生間走去。
宿舍裏的衛生間和淋浴間是分開的,衛生間在門的右側,而淋浴間在門的左側。
宜圖走過去才看到,宿舍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打開了一條縫。
他正覺得奇怪,以為是江寒嶼出去了。
然而宜圖還沒來得及去拉門,男人便快他一步從右側的衛生間裏出來了。
江寒嶼還是沒有穿上衣,赤|裸的胸膛暴露在眼前,一片冷白色。
他茶色的眼眸裏一點亮光,眉宇間還帶著幾分沒睡好的煩躁。
宜圖可不管他睡沒睡好,“你穿我鞋幹嘛?”
此時男人的腳上,穿的正是宜圖那雙綠色小恐龍拖鞋。
他的鞋碼還比江寒嶼的小,這穿著能舒服麽?
宜圖想不通,並且很鬱悶。
江寒嶼靜默的看了他幾秒,隨後一聲冷笑,長手突然伸到了跟前。
宜圖嚇了一跳,以為這人有起床氣,誰知道男人直接將宿舍門拉開了。
宜圖下意識朝外看去,當他看清走廊上的東西時,整個人有片刻的錯愕。
此時宿舍外的走廊上,布滿了一條又一條斑駁拖拽形成的血跡。
而形成這些血跡的凶手,正穿著不知從哪裏偷來的拖鞋,躊躇的徘徊於走廊上。
穿著各式各樣拖鞋的殘肢斷腳,噠噠聲由遠即近,又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宜圖大致數了數,走廊上最起碼有四五雙拖鞋,也就是說這樣從小腿根處斷開的殘腳,最起碼有十隻。
而他在這幾雙拖鞋中,辨認出了江寒嶼的那雙。
那是一雙幼稚的小黃鴨拖鞋,過大的鞋碼穿在小腳上,拖動的尤其費勁。
宜圖終於知道,他在睡的迷迷糊糊中,耳邊一直響起的踢噠聲音,是從哪裏來的了。
“它們是從哪進來的?”宜圖一臉詫異。
宿舍門可是關的好好的,這些斷腳怎麽走進來的。
“你以為出現的隻有腳麽?”
宜圖一愣,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宿舍門,門把那裏果然多了一隻殘缺的斷手。
沾滿血的手依舊能看出手指的纖細,小小的一隻緊緊的握住宿舍的門把。
手能開門,腳就能走進宿舍。
“什麽情況。”
宜圖忍不住皺眉,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們宿舍的門把上盯著一隻,而是所有宿舍的門把上都有一隻斷手。
但並不是所有宿舍都能被斷手打開,有的宿舍門從裏麵被反鎖了。
可宜圖他們的宿舍事先被宿管打開過,事後他也沒再重新鎖上。
而這樣做的結果好像隻是失去了一雙拖鞋?
宜圖忍不住看向江寒嶼,盡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我的拖鞋是不是有點擠腳啊?”
他抬了抬有點涼意的腳丫子,如果可以,他還是想穿拖鞋。
江寒嶼笑了“怎麽會,剛剛好,一點都不擠。”
宜圖“”行,你說合適就合適。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有殘肢靠了過來,蠢蠢欲動的想要走進去。
江寒嶼看到後,神情閃過一絲厭惡,隨後拿起一旁的掃把,直接將那玩意擊飛了出去。
宜圖“”
打掉之後男人又關上了宿舍門,一套動作下來,可以說是一氣嗬成。
“髒死了。”
扔掉掃把,江寒嶼轉身回到了床上。
而宜圖看了看眼前廁所的地磚,又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腳丫子,最後還是決定回去扒拉一雙拖鞋出來穿。
雖然劉子異和潘華人不在了,但兩人留在宿舍的用品可是一件都沒少。
宜圖趁黑在劉子異的位置上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扒拉出一雙黑色的拖鞋來。
穿上腳有點小,但比光著腳強上太多了。
等他上完廁所出來看了一眼窗外,走廊上的那些東西還在噠噠的亂跑。
大概是時間太晚了,已經過了宿管們巡查的時間,畢竟按照設定,他們也是需要休息的。
宜圖上床之前,並沒有忘記鎖好宿舍門。
他可不想第二天早上起來,又一雙拖鞋被偷走了。
那些殘肢斷手斷腳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而且那麽多雙看上去像是克隆複製一般。
宜圖目測了一下,那些腳和腳、手與手長的都一模一樣。
與其說是複製,不如說都是同一個人的。
畢竟白天跳樓自殺的葉離,屍體卻消失在了雪地裏。
而現在再看見這些能脫離主體、自由活動的殘肢,它們分明就是葉離身體的某一部分。
隻不過這麽多數量的手與腳,能拚湊出來的葉離何止三四個。
有東西在複製,或者說在生產死去的葉離。
但不知什麽原因,它卻隻能生產出殘肢斷臂,而這些肢體扭曲拚湊,大概率上是沒有拚湊成功的。
並且這種複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沒有完全複製成功。
宜圖記得葉離的右腿被狗咬傷過,她是一個腿腳並不利落的瘸子。
而這裏所有的殘肢斷腳,都沒有咬傷的痕跡。
它們全是葉離身體部分的失敗品,所以才會像是被遺棄了一般,無人管理的到處亂逛。
而且宜圖總有種奇怪的錯覺,他總覺得生產了這些東西的人,自己沒有辦法停止這種行為。
這才導致殘肢數量如此之多,教學樓裏也有斷手,但宿舍樓裏更多。
是那位肚子挺的很大的女人生的麽?
宜圖越想腦袋越迷糊,沒一會兒就帶著問題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宜圖和江寒嶼洗漱好後,便出了宿舍門。
他們出來的點正好是八點,不早也不晚,距離第一節課還有半個小時。
其他玩家也差不多是這個點收拾好出來,宜圖看他們的麵容都略顯疲憊,晚上受折磨的並不止他一個。
他們下樓的時候,胖一些的宿管阿姨正在用拖把賣力的清理著地麵。
過了一晚後,地麵上留下的血跡早已凝固斑駁,麵積又大,一時半會很難清理幹淨。
宜圖看著蜿蜒如蛇般的痕跡,一直伸到了走廊的盡頭。
他想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阿姨,這些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
胖子宿管聽到聲音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抬起頭朝外看去,喃喃道“雪啊,雪下了三天三夜了,還在下還在下”
宜圖愣了一下,他咬字很清楚,問的是血而不是雪。
但宿管阿姨卻答非所問,給出了一個這樣的答案。
等他們到了教室後,又有兩名學生姍姍來遲。
前者宜圖沒有多大印象,應該是牌場裏的npc學生。
而後者卻是一名遊戲玩家,宜圖記不住他的臉,畢竟大家都是有意將自己的容貌變的更普通。
但他記得這人的脖子上,那一串宛如狗牙般的白瓷骨鏈。
王沛奇的神情看上去並不大好看,因為他幾乎是踩著點到的教室。
而那塊畫報黑板上關於這一角色的死亡條件就是,遲到。
等他坐下後,教室裏隻有三個空位沒有人,都是昨日白天死掉的玩家。
宜圖沒想到昨天的一夜,居然是平安夜,倒不是無事發生,但沒死人總歸是件好事。
宜圖這般想著,班長計涵開始收起他們的作業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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