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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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圖在床上靜靜的躺了一會兒, 寒冷的感覺終於好了一點。
從夢境裏出來緩過神後,宜圖忍不住開始回想整個過程。
尤其是最後他明明被杜堇玉拽進了井裏,卻被困於一片黑暗中。
而在黑暗中呆久了, 出現的那口古井就是唯一的救贖。
如果當時的他沒有堅持住甚至趁早死了想活的心, 或許根本等不到江寒嶼叫醒他, 他就會先一步在夢境裏睡死過去。
即使現在想想,宜圖依舊一陣後怕。
杜堇玉的殺人方式和董皓月完全不同,一個滅其肉身, 而另一個則滅其靈魂。
而精神上的折磨和□□上的痛苦,到底哪一個更殘忍, 宜圖說不上來。
他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便從床上下來了。
盡管體寒, 但任然能在忍受的範圍內, 隻是杜堇玉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卻一時半會是消除不了了。
宜圖簡單洗漱一番後, 出了房門。
然而還沒出西廂房的走廊,便瞧見董皓月房間所在的右居室門口,站了大部分的玩家。
又有人死了?
宜圖心下感到不妙,宋景琛第一個看見了他, 衝他招了招手。
“你怎麽才起床呀?”
宜圖走過去一看, 窄小的房間裏,一男一女被兩根白綾吊死在了屋簷上。
一樣的死法,隻不過換了人選罷了。
“又死了兩個。”宋景琛歎了一口氣, “昨夜裏你聽到動靜沒有?”
宜圖搖搖頭, 昨晚他被杜堇玉附身, 而杜堇玉並沒有帶他經過西廂房。
或許這一錯過, 恐怕正好和怨氣橫衝的董皓月避開了。
“殺了他們的是董皓月?”有著一頭卷毛的年輕男人發問道。
宜圖看了他一眼, 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名身材高挑皮膚雪白的女人。
兩人緊挨在一起, 舉止親密,如果不是情侶恐怕就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宜圖想到了昨晚看到的情景,他們是分開睡的,應該不是情侶。
女的名叫白妍,而男的則叫白岩。
除了字不相同,兩人的名字讀音一模一樣。
有點古怪。
“這樣的死法不是董皓月還能有誰?”呂南揉了揉眉心,無奈道
“不過她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目的?真是讓人不安心。”
宜圖看了看那兩具被掛在屋簷上的屍體,紫紅色的舌頭伸的老長,明顯是被活生生吊死的。
“董皓月被人所殺,找不到殺人凶手,她的怨氣自然很重。”在一旁的白妍開口道。
“那你覺得殺人凶手是誰呢?”海靈笑眯眯的看向她。
白妍目光偏了偏,輕聲道“這院子裏還能有誰呢。”
除了董青山和慧夫人,便隻有董三觀這位管家了。
董皓月又是董青山唯一的女兒,捧在手心裏都來不及疼愛,又怎麽可能害她。
而董管家則幾乎是看著董皓月長大的,無疑是除董青山之外,第二個親人了。
所以,最佳嫌疑人,隻有剛過門沒兩年的慧夫人了。
宜圖看了看兩人,正欲朝東廂房走去。
突然海靈喊住了他,宜圖轉過頭,不知那人想幹嘛。
“伊咚,你身上的味道怎麽變的那麽淡。”海靈眯起了狐狸眼,“昨晚你幹什麽去了?”
宜圖皺眉,鬣狗這個稱號真不是白叫的。
這人不僅能靠氣味識別玩家,還能靠味道判別一個玩家的生命氣息強弱。
“被鬼帶著走了一遭,你很好奇?”宜圖微微一笑。
海靈來了興趣,“哪個鬼,董皓月?”
“你猜。”
宜圖並不想和他扯那麽多,正打算走人,誰知江寒嶼這時從東廂房過來了,恰巧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男人的目光落在宜圖的身上,有些許的沉。
他輕握了一下宜圖的手,不出意外的很冷。
“應盈呢?”
宜圖知道江寒嶼想問什麽,但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江寒嶼盯著他看了幾秒,像是在讀心似的,知道他想要問的,開口道
“應盈的貓死了,被挖去了心髒。”
而她本人則因為貓咪的死,情緒有點低沉,一直呆在房間裏不肯出去。
“一隻貓而已,小畜生死了就死了,花錢再買一隻不就得了。”海靈諷刺的笑了一聲
“呆在房間裏自尋死路?”
沒人搭理他,他說的這番話,當事人又聽不見,旁人聽了也不會去多管閑事。
過了一會兒,慧夫人沒等來,等來了董管家。
如今家仆都死了,永安街上又頻繁發生命案,家家戶戶都不敢出門,更別說招什麽家仆了。
沒人幫忙收屍,隻能董管家一人忙活了。
好在這次隻有兩人,他一人一趟的搬,也算容易。
等大家都散了,江寒嶼跟著宜圖一起離開了。
兩人沒回房間,而是朝著祠堂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大概知道董皓月殺人的規則了。”宜圖突然開口道。
江寒嶼看向他,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其實我們都是董皓月獵殺的目標,隻不過有先後順序。”
“而董皓月獵殺的目標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擁有鮮活的心髒。”
“董宅裏的每個人,都有一顆可以吃的心髒。”
“它在斷慧夫人的吃食。”
從昨晚杜堇玉領著他走了那麽一遭,當慧夫人看見門外的影子,第一反應是董皓月時,就已然出現了問題。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明明宜圖的身影不像董皓月,而死了的人也不止董皓月一個,但慧夫人卻幾乎肯定董皓月會來找她。
而她和那偷心髒的東西的對話,也說明董皓月知道慧夫人食用人心的事實。
董皓月發現了這個秘密,而慧夫人覺得保守秘密的最佳方法,就是讓死人永遠開不了口。
慧夫人心夠狠,而死後怨氣橫生的董皓月心更狠。
為了讓慧夫人原形畢露,不惜一夜之間弄死八個無辜的家仆。
其中或許有董皓月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她沒有顧及舊情,還是痛下了殺手。
而董皓月殺人的順序也很簡單,當活動範圍最大最容易被掏心賊所殺的家仆們死後,便輪到他們這些實在是不走運的賓客了。
而隻要誰挨著正房近,就先殺誰。
死掉的光頭是東廂房挨著正房最近的一個,而西廂房挨著正房最近的,也是這一男一女。
但最讓宜圖覺得奇怪的是,董皓月到底是怎麽殺人的,為何這些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宜圖沒能問出口,因為江寒嶼的目光沉沉,臉上又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你被杜堇玉牽著走了一遭?”
宜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當時的感覺就像鬼附身了一樣。”
“但醒來卻又在床上。”
他說完之後,江寒嶼回以的是沉默。
一時之間宜圖不知該說些什麽,想了一下開口道
“鬣狗說我身上的氣息在變弱,是不是會死?”
江寒嶼忍不住蹙眉,並沒有否認
“弱到一定地步,會死。”
這下輪到宜圖沉默了,杜堇玉三番四次找上他,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他的。
隻不過被附身一次,他的氣息就弱了下去,而後麵還保不準有多少次。
宜圖輕歎了一口氣,抬眼看向江寒嶼,好半天才開口道
“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能帶我出去麽?”
他們是綁定身份牌的配偶,一方死亡,隻要另一方不拋棄身份牌,那麽兩人便都能活下來。
盡管江寒嶼想和他解除關係,而他隻要死在牌場裏,關係就會自動解除。
宜圖沒有底氣,所以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但意外的是,江寒嶼輕輕的笑了。
“那這樣吧,我們還是像上次一樣。”
“什麽?”宜圖一愣。
江寒嶼修長幹淨的手指點了點宜圖的胸口,目光隱晦的略過。
“我聽你的,然後你還我一次。”
宜圖身子輕顫。
像上座牌場那樣,江寒嶼聽他的,殺了牧城。
而這一次還是一樣,隻不過宜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還這人什麽了。
“你想要什麽。”宜圖皺眉問道。
“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男人回答的漫不經心。
好似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
宜圖抬頭看了他一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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