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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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寒嶼的這則消息時, 宜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宜圖這是個誤會,你信麽?】
盡管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但男人那邊卻沒有再回消息, 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
而宜圖也沒有再糾結這件事, 邵風的屋子確實有點不對勁。
他和宋景琛的小蝴蝶沒一會兒便“吱”的一聲, 自燃在了空中。
而燃燒落在地上的藍色粉末, 卻被看不見的東西踩出了一個形狀。
一枚小嬰兒的腳印。
宋景琛大氣不敢多喘,心裏虛的不行。
而這僅僅是這一夜的開始, 要知道杜堇玉和董皓月兩鬼還沒有出現。
宜圖從自己口袋裏摸出來三個三角形的黃色紙符,遞到了宋景琛的麵前。
“揣懷裏。”
宋景琛聽話的揣好, 好奇道
“哥,這是你的道具麽?”
宜圖點點頭,他沒說這東西是他臨時現做的, 管不管用也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這東西有效的話,髒東西是不敢靠近我們的。”
這三角符紙是他按照牛皮本子上,董皓月詳細寫的製作方式那樣, 按部就班的弄了幾個。
當時做這東西的時候,江寒嶼就在旁邊看著, 甚至開口嘲笑他有當神棍的天賦。
宜圖懶得和他計較,保命要緊,他又不能將自己掛在男人褲腰帶上。
宋景琛收下之後, 他把剩下的那個拿給了邵風。
然而邵風在看見這張紙符時,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不自然。
“這是什麽東西啊,味道好難聞!”
“都什麽時候了, 你還挑三揀四的?”宋景琛有些無語, “能活著就不錯了。”
聽到這話的邵風訕訕的伸手接過, 但很快便將那紙符扔在了床腳。
宜圖看見了也沒說什麽, 邵風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和他這樣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兩人坐在桌子前,看著幽幽燃燒著的煤油燈,一片寂靜。
邵風縮在床上裹著被子,一動不動,看上去像死了一樣。
宋景琛有些犯困了,止不住的眨眼。
宜圖本想和他說說話解解困,誰知道這時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突然倒影在兩人的臉上。
宋景琛瞬間醒了困不說,整個人也僵在原地。
有什麽東西從邵風的身體內鑽了出來,黑乎乎的一團,分不清手腳和腦袋。
在昏暗的燈光下,那東西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怪物,它的影子就倒映在牆麵上,猙獰而可怖。
宜圖看著那東西從邵風的身體內鑽了出來,然後順著牆壁細縫一點點滑了下去。
床底。
它藏進了邵風的床底。
宋景琛立刻看向宜圖,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
屋內的煤油燈靜靜的燒著,什麽聲音也沒有,但越來越多的影子從邵風的身體裏鑽出來。
它們或是蹲在角落,或是趴在床頭,甚至有幾個就壓在邵風的身上不走。
過了最初的恐懼,宜圖和宋景琛兩人都有點麻木了。
這些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影子,看上去好似沒有什麽危險,但它們的存在卻讓這間不小的屋子,瞬間變的擁擠非常。
白岩和白妍來換班的時候,打開門看見眼前的景象,頓時震住了。
兩人端坐在圓桌前,桌上隻有一盞快要燃燒盡的煤油燈。
左邊那人眉宇間落滿了焦慮和擔憂,而右邊之人神色冷清,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手上單薄的紙張折好又展開。
而在兩人的周遭充斥著數不清的鬼影子,它們或是伸頭窺伺,或是蹲在椅子上,卻不太敢過於靠前。
白妍打開門時,那些鬼影子的身形一頓,無數道紅光亮起的刹那,便全部消失不見。
宜圖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發愣的兩人,站起了身“來了?”
宋景琛也緊跟著站了起來,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你們總算來了,真的要被嚇死了。”
白妍皺眉,“那些是什麽東西?”
宜圖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道
“都是從邵風的身體裏鑽出來的。”
白妍聽到後,欲言又止。
最終也沒問什麽,隻是謹慎的進了屋子。
宜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舊沒有絲毫動靜的邵風,眸色暗了暗。
兩人很快回到了院子,海靈和太叔幾人都沒歇息,坐在院子的石桌前,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喲,運氣不錯嘛。”
海靈見到兩人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微微挑眉
“看來還是時間問題,杜和董都沒去邵風那裏吧?”
宜圖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何必多問,你去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說完便回了房間,太叔抬起招呼的手隻能尷尬的放下。
“邵風不太對勁。”
回到房間後,宜圖開口道。
跟在他身後的宋景琛愣了一下,“是不是活不下來了?”
宜圖麵色略顯複雜,“也許吧。”
兩人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這過程中宜圖生怕杜堇玉會過來找他。
但令他意外的是,杜堇玉並沒有出現,好似忘記了他的存在一樣。
遊戲麵板被他反複點出來又關掉,強製任務的紅囍婚禮,還是隻確定了兩人。
剩下的兩人難道不是楚思池和邵風麽?
想不通這一關鍵,宜圖隻能耐心的等下去。
一直等到輪班又換了一輪,白妍和白岩也好好的回來來,太叔這才覺得不對勁。
“邵風呢?”
白妍回答“還在屋子裏,海靈和惠音去看著了。”
太叔有點不確定,好半天才開口道
“你們確定邵風還活著?”
白岩一愣,“什麽意思?”
太叔張了張嘴,隨後歎了一口氣。
“算了,應該是沒到出事的時候。”
白妍點點頭,“或許吧。”
海靈和惠音坐在桌子前,煤油燈換了一盞,燒的正是旺盛,光線很好。
自從進屋之後,海靈喊了邵風一聲,那人回應了,盡管聲音聽上去怪怪的。
海靈也沒有多想,隻要人活著,能撐到第二天早上的婚禮,他根本不在乎邵風的精神狀態如何。
比起前麵兩輪值班的人來看,他們到顯得淡定從容許多。
尤其是海靈的身上道具和武器很多,甚至有的道具可以直接無視牌場規則,隻要等級足夠高。
而惠音的實力也並不弱,原本他們三人是進來刷基礎分的,誰知道阿泰一進來就掉在了這裏。
屋子裏靜悄悄的,一沒有人說話,鬼影便從各個角落裏冒了出來。
海靈冷眼看著那些不成形的東西將整個屋子塞滿,猩紅的眼睛在給予窺伺。
如果不小心和它們對視,或者讓它們知道你已經發現了它們的存在,這些東西是會動手。
海靈耐得住性子,惠音也不會惹事。
但兩人坐了沒一會兒,門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影子。
海靈兩人提高了警惕,他們還沒有所表示,屋內的鬼影卻開始躁動不安,扭曲的格外厲害。
“它們不是一夥的?”惠音察覺到了不對,壓低了聲音問道。
“誰知道呢。”海靈眯起眼睛。
他們的道具和武器已經被屏蔽了大半,而這出現的僅僅是杜堇玉一個人。
如果董皓月也在,情況確實有點糟糕。
“不走運啊。”海靈歎了一口氣。
明明前麵四個人值班都是好好的,結果一到他這就出事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屋內的燈驟然熄滅,瞬間陷入一片昏暗。
房門被推開,發出輕輕的吱呀聲。
海靈警惕的向後退了一點,而水滴聲卻無比清晰的在耳畔響起。
滴答,滴答,滴答。
暗紅色的影子晃動著走了進來,濕濕的裙擺在地上拖拽出一道道水痕。
它在一點點靠近,目標看上去並不是邵風。
海靈忍不住皺眉,手指點了點身份牌,很快牌麵上飛出來兩隻尖耳朵扇動翅膀的小精靈。
這兩隻小精靈渾身發光,手裏還拿著星星魔法棒,模樣可愛極了。
它們飛到海靈和惠音的腦袋上,閉上眼睛十分虔誠的揮舞著魔法棒,低吟一句。
“賜福與你,我的信徒。”
話音一落,兩小隻精靈消失在原地,而海靈和惠音的身上也渡上了一層金光。
精靈這一層加持的金光會在有效時間內,抵禦來自外物攻擊的百分之七十的傷害,並且自動修複庇護者身上所受的任何傷口。
海靈盯著幾乎走到自己麵前的紅色影子,大氣不敢多喘一下。
女人濕漉漉的頭發貼著蒼白的臉頰,她衝海靈咧嘴一笑,嘴巴裏是黑漆漆一片。
眼見著她就要貼到了臉上,海靈忍不住想要有所動作。
而這時,他的脖子下突然出現了一根白綾,就從屋簷上伸了下來。
海靈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他整個人被硬生生的提了起來。
他旁邊的惠音也是,兩人被吊在了屋簷上,這才看到坐在梁上晃動著雙腳的白衣女人。
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著杜堇玉一起進來的。
董皓月衝兩人笑,額頭上一大塊屍斑,看上去可怖極了。
海靈心裏一沉,道具武器被屏蔽不說,技能牌也被屏蔽了。
脖子被勒的快要窒息,身子也沉的根本掙紮不了。
海靈試著去掏自己的身份牌,他是有神階道具可以用來自保的。
隻是還沒等他將身份牌拿到手,紅色的影子已經先一步掀開了邵風的被子。
而被子掀開的刹那,裏麵的人不是邵風,而是無數道鬼影,它們尖叫著從裏麵跑了出來亂竄亂逃,試圖離開。
然而房間的門根本打不開,混亂成一團。
海靈根本沒時間去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急著抓到了自己的身份牌,而拿到的瞬間,卡牌在手裏變換成了一枚暗紫色的飛鏢。
海靈指尖輕點,這枚飛鏢便快成了一道光,直接割斷了勒著兩人的白綾。
惠音摔在了地上,掙紮著爬起來。
而海靈卻早有心理準備,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那枚飛鏢並沒有就此回來,反而換了一個方向,直衝衝的朝杜堇玉的門麵射去。
紅色瞬間被擊倒在地,而白色也隨之墜落。
“敢跟我剛?”海靈眼裏閃過一抹狠色,陰冷道。
趴在地上的紅衣女人蠕動著試著爬起,但到底飛鏢釘的太死,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掙紮。
隻是抬起濕漉漉的腦袋,朝海靈所在的方向詭異一笑,驚悚異常。
海靈忍不住皺眉,沒反應過來的下一秒,這兩隻女鬼便消失在了屋子裏。
燈重新亮了起來,滿屋子狼藉,全是被撞到碰到的椅子與架子。
而邵風的床上,被子依舊是掀開的狀態。
隻是人,依舊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惠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床上血肉模糊的一片,邵風的身體碎的不能再碎,除了一顆還算完整的腦袋,其餘部位幾乎碎的拚不起來。
“媽的。”海靈咒罵一句。
下手也太狠了點,死成這樣還怎麽玩?
“你的技能牌能用麽?”海靈看向惠音。
“能的。”慧音點點頭。
她將自己的身份牌拋向邵風所在的方向,牌落下的瞬間,變換成一隻銀色的表鍾,而表鍾上的時針卻是倒著走的。
它被稱為逆之時鍾,作用就是將已經死了的人或損壞掉的物品,複原到十分鍾之前的模樣。
盡管被複原的人或物,隻能維持24小時。
但這一時間足夠他們完成明天早上的婚禮了。
逆之時鍾開始倒退,邵風的身體一點點的複原,逐漸恢複到了原來的狀態。
看到這的海靈鬆了一口氣,然而他還沒反應過來的下一秒,邵風的身體當即在他麵前炸裂開來,紅血與碎肉落的滿屋子都是。
惠音錯愕的看著這一切,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臉上的血。
“他早就死了?!”
逆之時鍾隻能修複十分鍾以內死掉的人或物品,一旦超過這個時間,無法修複的同時,還會再現當時這人死亡或物品損壞時的景象。
海靈臉色也難看的要命,“早就死透了的東西,真是浪費時間。”
其實他早該察覺到的,這屋子裏從邵風身上冒出來的鬼影子,不過全是邵風碎掉屍體上的怨氣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