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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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蘅獨自一人推開休息室的門,  麵色微沉。

    休息室內的其餘玩家都在,或坐在那裏看手機,或是躺在軟塌上做短暫的休息。

    丁容抬頭看見他的表情不太對,忍不住皺眉問道

    “怎麽就你一個,  小姑娘人呢?”

    其他人聽到動靜,  也朝許蘅投來目光。

    “死了。”

    許蘅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平靜,  語氣幾乎沒有什麽波瀾。

    而聽到這話的其他人皆一愣,丁容也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又在故意騙人,  不滿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許蘅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抬眸看向屋內的其他人。

    “我們兩人出去送餐期間,  你們有誰出去過。”

    “本子真的死了?”卷發女生桃子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人說話的語氣和神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她進入牌場認識的第一個女生本子,  真的死了。

    “人死在哪了?”宜圖站起了身。

    許蘅和他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匯。

    “後廚房。”

    宜圖他們來到後廚房時,  本子的屍體極其突兀的歪倒在灶台上,  她的臉上覆滿一層油物,以至於瞪得極大的眼睛也變的渾濁不堪。

    阿成忍不住拿出手帕,跑出去一陣幹嘔。

    “這牆上的字是殺人犯寫的麽?”小滿小聲問道。

    桃子白著一張臉,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應該是的吧。”

    “不是殺人犯寫的吧。”小滿又接著開口說道。

    盡管她的聲音不是很大,像是在和桃子說話一樣,  但其他人都聽見了,  並朝她投去打量的目光。

    “不是殺人犯寫的,  那還能是誰寫的?”大章問道。

    小滿連忙搖頭,  “我不知道啊,  我隻是隨口一說”

    “他們兩個去送餐車的時候,  我們其他人可都沒有離開休息室半步啊。”

    “是誰殺了本子?”

    小滿的這番話說完,宜圖忍不住皺眉。

    她說的沒錯,在許蘅和本子兩人去送餐車的這段時間裏,並沒有任何一人離開過休息室。

    可以說大家幾乎都被看在了對方的眼皮底下,根本沒有作案的時機。

    而唯一可以錯開眾人視線的機會,那就是有人進了休息室內的洗手間。

    使用洗手間的玩家除了胡早早、桃子以及雪兒這三個女生之外,還有進去洗手帕的阿成。

    但他們進去的時間大概都隻有一兩分鍾,一兩分鍾的時間足夠殺死一個人,但卻不夠來回的路程。

    小滿很聰明,她說的這番話隻不過是為了引導玩家們按照她所想要的方向猜忌。

    “對啊,我們可都沒有離開過休息室半步!”雪兒神情激動,隨後又想起了什麽,猶豫道

    “除了去過洗手間但是那麽一小間連個窗戶都沒有,完全封閉的,一個活人怎麽可能翻得出去啊。”

    “所以說”高瘦個子的天天麵色浮現一抹古怪

    “是姓許的把人殺了,自己在牆上寫了這麽一句話,故意誤導我們?”

    小滿一臉茫然,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會不會殺人犯另有其人,不是我們二十個人中的一個?”胡早早猶豫道。

    “不可能!”丁容直接一口否認掉,“今天早上死掉的溫老師帶來了我們的簡曆表,十一張貼在牆上清清楚楚,就是我們之中多了一個。”

    胡早早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了。

    “回休息室再說吧。”

    眼見著幾人就要爭論起來,宜圖揉了揉額頭,轉身先回了休息室。

    他回到休息室時,許蘅就坐在沙發裏,無聊的擺弄著沒有信號的手機。

    見到宜圖進來了,許蘅衝他一笑。

    “他們有沒有說什麽,開始懷疑我了麽?”

    宜圖的身形頓了一下,他並沒有回答許蘅的話,而是目光落在了這人的衣擺上。

    許蘅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低頭看去。

    他藏藍色的衛衣左下角,有一小塊沾上了暗沉的顏色。

    他用手捏了一下,鮮紅的血染在了指尖上。

    許蘅瞬間變了臉,立即起身進了洗手間。

    宜圖就站在洗手間外麵,聽見裏麵不斷傳出來的流水聲。

    “能洗掉麽?”

    許蘅沒回應,隻是賣力的搓著髒衣服。

    過了一分鍾後,他猛的拉開了洗手間的門,宜圖差點和他撞到了頭。

    許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鬱鬱道

    “你怎麽還在這,我是能丟了不成?”

    宜圖聽罷笑了,“又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你和本子送餐車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過休息室,除了這個”

    宜圖下巴抬了抬,向他示意。

    許蘅臉色微沉,冷笑一聲“媽的,真是晦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沾到鮮血的,他壓根就沒有靠近過本子,作為高級玩家會本能的避開血腥。

    所以許蘅的鞋上沒有踩到血,按理來說他的身上也不會有。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衣角染了血。

    就好像有人站在他的身後,用沾滿鮮血的手握過他的衣角一樣。

    “殺人犯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殺人犯。”

    就在他和宜圖擦肩的刹那,他聽見那人輕輕的說道。

    許蘅猛的轉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彼此之間並沒有溫度。

    “你”

    許蘅的話並沒有來得及說便戛然而止,其他玩家陸續回來了。

    盡管人還沒到門口,但聲音卻早早到了門口。

    “他和本子一起去送餐車,就算是殺人犯殺的人,為什麽就他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殺人犯為什麽不殺他?”

    大章的聲音,兩人在門內聽的清清楚楚。

    許蘅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而宜圖卻當做沒看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小點聲!”桃子不滿的嗬斥道“沒證據之前,還是別亂猜忌的好。”

    盡管她盡量壓低了聲音,但人走到了門前,多多少少還是能聽見一些。

    幾人推門進來後,先是看了看坐的老遠的兩人,沒見到什麽異樣,這才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其他人沒看出來什麽,倒是胡早早和丁容認真的看了看各自的隊友,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丁容不太敢靠近宜圖,一來是他和那人不熟,二來也確實是沒什麽好說的。

    他便坐在了許蘅的旁邊,端著個茶杯看了又看。

    許蘅煩他煩的不行,剛想開口把人轟走,誰知丁容眼尖的發現他濕掉的一塊衣角。

    “你衣服怎麽濕了?”

    許蘅微抬眼皮,笑了笑“沾到了一點髒東西。”

    丁容表示懷疑,“什麽髒東西?”

    許蘅的笑意收斂了,目光沉沉的落在他身上。

    丁容並不是不怕,隻是知道這人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於是繼續說道“是血吧?”

    這句話說完,在看見許蘅的表情之後,丁容知道自己猜對了。

    而其他聽到對話的玩家忍不住聚攏過來。

    “你身上為什麽有血?”大章第一個開口質疑。

    許蘅抬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你問我啊?我憑什麽回答你。”

    大章臉色瞬間變的難看,卻更加振振有詞道

    “你心虛了?本子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許蘅沒說話,他隻是突然站了起來,周圍的人卻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向前走去,其他人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許蘅打開門,在離開之前頓了一下,偏頭看向大章。

    “你最好確定我是殺人犯,立即將我擊殺,否則我下一個殺的必定是你。”

    他說完這句話,還衝大章微微一笑。

    大章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人怎麽這樣啊!”

    他的女友雪兒無語道,隨後安慰性的拍了拍男友的手。

    “拿到殺人犯身份的玩家,也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殺人犯吧?”

    小胖在一旁搓了搓手,“也許是殺人犯偽裝的太像呢?還是別誤會好人了。”

    聽到這話的大章嗬嗬一笑,“那就再等等。”

    “等人死的多點,再擊殺凶手,反正最後能活下來的玩家隻有五個。”

    話說到這份上,小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而事實上,休息室內的其他玩家心裏都不太舒服。

    隻有五個存活名額的殘忍現實,到底壓的他們喘不過來氣。

    他們在懷疑別人的同時,也在懷疑著自己。

    殺人犯會是他們自己麽?

    如果殺人犯的身份突然出現,他們會在瞬間失去意識,而這一段時間內失去的空白記憶,可能是他們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突破點。

    狼人殺遊戲,無論身份是狼還是平民,最重要的是他們必須知曉自己正確的身份。

    許蘅被宜圖的一句話攪的心神不寧,而說這話的本人到沒想那麽多。

    許蘅是殺人犯的可能性不大,盡管目前來看他的作案時間是最充足的。

    但現在殺人犯下手的次數不多,很難抓到他的小辮子,但隻要這人不會□□,暴露不過是遲早的事。

    然而令宜圖萬萬沒想到的是,殺人犯第三次動手,居然是在當天的夜裏。

    並且這一次下手,死亡的不僅僅是一人。

    中班區的一名老師、五名學生,全部死在了自己的宿舍裏,模樣極其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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