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 1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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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臥室裏沒有主人的身影, 空調卻被早早打開,正盡心盡力的呼哧著冷風。
而虛掩著的浴室門內,卻傳來不可忽視的水聲, 以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被水霧模糊了的鏡麵裏,隱約倒映著一黑一白兩道高瘦的身影。
闞星淵沒換衣服, 進來的時候還穿著剛下班時的那件黑色襯衫, 將極好的身材藏的嚴嚴實實, 禁欲又克製。
而宜圖卻站在淋浴下坦蕩的淡定, 他本就白皙細膩的肌膚又潤了一層透亮晶瑩的水澤,更顯得格外惹眼。
男人靠的很近,絲毫不在乎被水打濕的衣服。
宜圖的身後就是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幾乎要被闞星淵籠罩在了懷裏。
他隻好強忍著臉上那股臊意, 受傷的那隻手隨意的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闞星淵確實沒讓傷口沾到一點水。
“你衣服濕了。”宜圖低聲提醒道。
闞星淵隻是簡單的“嗯” 了一聲,隨後依舊專注於自己的事情。
宜圖沒有辦法,到底是他先招惹的人家, 咬著牙忍著打顫的身體,也要給人哄好了。
“要洗頭麽?”
闞星淵看著眼前濕漉漉的人兒, 呼吸略微紊亂。
“不洗了吧。”宜圖輕聲道。
他哪敢,再這樣洗下去, 遲早得出事!
闞星淵點點頭, 水汽越來越濃密,蒸的兩人呼出來的氣都燙的要命。
宜圖頭有點暈,鼻腔裏全是桃子沐浴露的香氣,闞星淵的動作又是克製到極致的輕柔。
就在他有點困意的時候,男人突然開口道
“咬傷你的人叫什麽名字?”
宜圖愣了一下, “你不認識。”
“你隻管回答我。”闞星淵執意要知道。
宜圖隻好說道“鄧平。”
闞星淵沒有問更多,他隻是伸手將宜圖搭在肩膀上的右手拿下來。
目光微沉的看著那一圈印子很深又結了痂的牙印,柔軟的指腹蹭了蹭,又很快放下。
“至少一個星期。”男人聲音聽上去還是帶著幾許不悅。
宜圖自然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心裏覺得好笑的同時,又耐心的哄道
“印子會去掉的。”
闞星淵沒說話,他的眼眸微垂,目光落在了宜圖的胸口處。
那裏的黑色印記已經很深了,他趁妻子熟睡時偷偷的摸過,印記很平、很光滑,像是天生長出來的一樣。
盡管他沒了自己的記憶,但對著這個印記,他總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自己給予出去的某種承諾。
它出現在妻子的身上並不意外,恰恰好,它就該呆在那人的身上,終生無法祛除。
男人的壞情緒淡了不少,看著那枚印記在妻子微微泛紅的肌膚上,心底的明明呼之欲出,卻又被什麽東西牢牢的堵在了胸腔裏。
闞星淵的指腹貼上了發燙的肌膚,蹭了蹭那枚黑色的“k”,望著宜圖的眼神晦暗不明。
“喜歡這個麽?”男人啞聲道。
宜圖沒說話,隻是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了丈夫修長的手指,輕聲回應。
“喜歡啊。”
妻子不知道自己坦率的話幾乎能勾死人,闞星淵渾身一震,喉嚨止不住發緊。
心髒好似被什麽東西凶猛的撞擊,裂開的細縫裏淌出滾燙炙熱的濃岩,就快要把他燒死了。
男人受不了的後退一步,為了防止自己在發瘋之前,他先一步逃一般的離開了浴室,走之前還不忘將毛巾與睡衣遞給妻子。
被孤獨一人留在浴室裏的宜圖,反而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闞星淵憋的幾乎要燒死,他也忍的很辛苦。
他們都是火氣大的年輕男人,又貼在一起那麽久,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招架不住。
宜圖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臥室裏沒人,他以為闞星淵換了衣服在客廳裏冷靜,索性就沒有去管。
宜圖自己收拾好後,看時間還早,正打算下樓去轉轉。
這座牌場的總劇情度是根據九位玩家單獨的劇情度,累加在一起的。
而眼下,他也隻能直接接觸到闞星淵一位玩家,沈昕在那天兩人吵了一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宜圖一點都不擔心沈昕不會來找他,如果不出意外,他、沈昕還有闞星淵是一個閉環。
他們三人的劇情故事是緊密連接在一起的,隻要有一方率先死亡或出現意外,那麽必然會導致剩下兩人的劇情發生改動。
而樓裏還有剩下的六位玩家,一時半會看不清局麵。
宜圖打算以倒垃圾的借口,下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遇上什麽人。
就在他要去廚房拿垃圾時,放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宜圖愣了一下,立刻將手機拿起,屏幕上閃爍著來電之人的名字,沈昕。
宜圖沒有猶豫,快速的接起了電話。
“喂?”
“情兒,我還以為你不願意接我的電話呢。”
沈昕的聲音還是老樣子,溫溫柔柔又帶著一絲親昵。
“你打電話來有事麽?”宜圖不跟他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
沈昕在那頭沉默了片刻,“我沒事就不能找你麽?你別忘了,我可沒同意分手。”
宜圖笑了一聲,“掛了。”
“別!”
沈昕急了,連忙開口道“情兒,上一次吵架的事是我衝動了,你就原諒我吧。”
“我搬家了。”
宜圖等了半天,終於等來了重點。
盡管猜到沈昕很有可能和他搬到了一個小區,宜圖還是問道“你搬哪了。”
“我搬到了你樓下。”沈昕溫柔道,“以後我就能時時刻刻陪著你了,情兒你喜歡麽?”
聽到這的宜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家那位還沒有搞定,這外來的,根本沾不上邊的人也要跟著湊熱鬧。
宜圖出門的時候,沒有和闞星淵打招呼。
因為那人在書房裏,他怕自己進去的不是時候,給人嚇到就不好了。
於是宜圖假模假樣的提著兩袋垃圾下了樓,七點多,樓裏居然沒什麽人出來活動。
宜圖有點失望,隻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難纏的沈昕。
沈昕搬到他樓下的家,不是別的住戶,就是剛死了何老太一家的的102室。
何老太的兒子本來想把房子直接賣掉用來抵債的,但這房子剛死了人,賣房的人都覺得晦氣,沒人敢買。
隻有沈昕願意租,沒有辦法,何老太的兒子就以低價租給了沈昕。
宜圖剛下到一樓,便聽到沈昕站在單元樓外麵和誰在說話。
他出去一看,才知道住在101室的施老太太正出來納涼透氣。
宜圖立刻想到了沈昕和施老太的嬸侄關係,心裏微微一動。
“成了就好,嬸嬸也沒別的本事了。”施老太搖著扇子,聲音沙啞模糊不清。
沈昕在一旁笑,“嬸嬸這個本事大的很呢,要不是嬸嬸幫我,我還不一定能”
沈昕話沒說完,他看見鍾情下來了。
施老太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是樓上那小哥,便笑眯眯的打了一聲招呼。
宜圖瞥了施老太太一眼,麵色冷淡的點點頭,沒多停留,去扔垃圾了。
而就是這一眼,卻令宜圖忍不住皺眉。
盡管碰麵短暫的幾秒,宜圖表現的不動聲色,其實早已動用了神階牌神念。
而神念探索到的記憶,全都是關於施老太太她丈夫的。
兩人相遇相知再到相愛,年輕的少女與英俊的青年之間有訴說不完的愛戀。
而這正是施老太太傳遞給宜圖的所有情緒,她在無窮無盡的思念著自己的丈夫。
甚至有朝一日,盼望著自己的丈夫能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而她想象中丈夫歸來的地方,卻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深紅。
宜圖站在垃圾桶邊,思索了好一會兒,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還看到了一點別的東西。
施老太太的記憶戛然而止於,一張憑空出現沒有五官的慘白麵孔,層層疊加,像是樹皮一般。
與第二晚出現在他和闞星淵臥室裏的何老太太很像,都是沒有五官的慘白臉。
宜圖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施老太太一定有很大的問題。
而整個牌場裏,看似與施老太太有關係的好像隻有沈昕一人。
宜圖想了想,剛轉過身便發現,沈昕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施老太太不見人影,看樣子是回去了。
“情兒,我搬到你樓下來,你好像很不高興。”
沈昕微微蹙眉,一幅生怕宜圖生氣的表情。
宜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偏冷道
“沈昕,你到底想怎樣?”
“我是有丈夫的人,你是不嫌醜想把事情鬧大麽?”
聽到這話的沈昕麵色微變,幾乎懇求道
“鍾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你要急於和我撇清關係。”
“如果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說我一定改!”
“我就想我們能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去拆散你和闞醫生!”
“那你就從這裏搬出去!”宜圖的態度更強硬,“沈昕,你不是小孩子,一直糾纏下去隻會是兩敗俱傷。”
宜圖說完這話,就不打算在和他浪費時間,轉身走人。
而下一秒,沈昕卻突然抓住了他的右手,試圖挽留。
“情兒,你別這樣”
宜圖下意識想將人甩開,然而這時已經遲了。
沈昕發現了他手上的牙印,麵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更是死死抓著他的手不放。
“這是誰幹的?闞星淵?他是變態麽!”
“不是他。”宜圖趕緊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耐煩道“和他沒關係。”
沈昕表情很難過,但還故作鎮定。
“那就是公司裏的人幹的了?”
宜圖沒說話,沈昕卻當他是默認了,一瞬間就猜到了準確的答案。
“是鄧平是不是?”
宜圖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沈昕居然會猜得這麽準。
雖然鍾情很喜歡和沈昕抱怨工作上的事,隻要闞星淵無法給他的,他都能從沈昕這裏得到滿足。
所以他對沈昕幾乎沒有什麽隱瞞,這就導致沈昕是知道他和鄧平之間的恩怨的。
“真的是他,他是狗麽?居然敢咬你?!”沈昕氣道。
宜圖瞥了他一眼,對於他的關心毫不在乎,充耳不聞。
“我先回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上了樓,徒留沈昕一個人表情錯愕的站在原地。
“哎?闞先生你怎麽站在外麵?”
唐修平一打開家門,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休閑服站在樓道旁的窗戶邊上,好似在向樓下看些什麽。
闞星淵緩緩的收回了目光,麵色有些冷。
“沒事,出來透口氣。”闞星淵沒和唐修平多說,態度十分冷淡“我先回了。”
“好。”唐修平並不介意,他早就習慣了自己鄰居這般態度。
宜圖並不知道樓上發生的事情,他上樓的時候,正巧碰見了下樓去的唐修平。
男人長相敦厚老實,論外貌,他是配不上像個小玉女般的薛盈盈的,更何況這人還在外麵另有了老婆和孩子。
唐修平奇怪的看了一眼宜圖,沒多說什麽,簡單的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宜圖看著他手裏提著的保溫桶,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去哪裏。
他並不是要去小三的家裏,而是去醫院給正在值班的薛盈盈送晚飯的。
很難想象,一個無論在家還是在外都無比疼愛老婆的男人,居然會出軌與其他女人生兒養女。
宜圖真的看不懂,人心這種東西,著實難猜。
他回到家的時候,闞星淵正在洗澡。
宜圖沒有多想,換上睡衣便安詳的躺在了床上。
這次他連小遊戲都不想玩了,拿過闞星淵放在枕頭邊的醫療書,隨便看上了幾頁。
闞星淵洗好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妻子縮在被窩裏,隻露一個頭在外麵,旁邊還有沒合上的書籍。
他將書拾了起來,宜圖察覺到動靜又重新睜開眼睛,充滿了困意。
“困了就睡。”闞星淵不想打擾他的。
宜圖搖搖頭,替他掀開了被窩,小聲道“時間還早呢。”
闞星淵嘴角微微勾起,沒說話,躺進了沾又妻子餘溫的被窩裏。
嘴上說著不困,實際上十點不到,宜圖還是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男人在身邊很安心,還是神念牌使用的過於頻繁的緣故,宜圖一到晚上就覺得很是疲憊。
闞星淵瞧見他睡著了,便把床頭燈關了。
身邊的人睡的正香,可他卻是半點睡意也無。
樓下發生的種種,又無端的竄入了他的腦海裏。
隻要一想到沈昕握著那人右手舉止親昵的一幕,胸腔裏就莫名的燃起一股怒火。
男人睡不著,渾身熱的難受。
空調打的溫度很低,所以宜圖蓋著被子睡覺最是舒服。
而現在,他的被子被掀開不說,宜圖身上的被子也被男人反手拽掉。
闞星淵看著妻子熟睡乖巧的臉,心裏瞬間軟下去了一塊。
他原本隻是想看看而已,但等他自己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推開了那人柔軟的上衣。
熟悉的印記暴露在空氣中,雪白之上是嫣紅的一點與刺眼的黑色。
男人的呼吸兀得變重了,怒氣褪去之後,隻剩下無法解決的火大。
到底是年輕氣盛,闞星淵沒忍住,也沒打算忍。
幹燥的指腹蹭過青年微涼的唇後,便受不了得換了自己的來。
妻子的唇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柔軟,男人親了又親,想著那人在浴室裏對自己的笑,還對自己說的那句喜歡。
真是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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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圖第二天早上醒來,覺得自己嘴巴有點腫,他還以為自己是上火了。
去公司後,連忙給自己泡上了一杯菊花茶,去去火。
壓根沒有懷疑,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十點多的時候,他的下屬楊驍突然敲響了他的辦公室門。
“鍾總。”
楊驍一進來表情就有點怪,一幅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模樣。
“怎麽了?”宜圖皺眉問道。
“鍾總,鄧平今天來公司了。”楊驍歎了口氣。
宜圖修改圖紙的手一頓,“來了就算了。”
他總不能喊人把鄧平攆出去吧。
“不是啊鍾總!”楊驍急了,連忙說道
“鄧平現在就站在咱們辦公樓的頂樓上,不知道要幹什麽,您快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的宜圖當即一愣,立馬站起了身。
鄧平想做什麽?難不成要自殺麽?
宜圖出了辦公室的門,外麵辦公區域已經見不到幾個人了,全下樓去旁觀鄧平去了。
“他要做什麽?跳樓麽?”宜圖冷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有兩個上頂樓想去攔,誰知道鄧平還把頂樓的門給鎖起來了。”楊驍苦笑。
宜圖看向他,“頂樓的門一直都是上鎖的,他哪來的鑰匙開的門?”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都是剛知道這一消息,手忙腳亂的也不清楚狀況。
“別說了,先報警。”
“鍾總,真的要報警麽?報警的話,事就鬧大了啊。”楊驍還在猶豫。
“都什麽時候了,你說呢?”
宜圖按了按電梯的按鈕,說話的聲音帶上了怒氣。
鄧平鬧自殺這一出,著實是宜圖沒想到的意外。
他以為再不濟,那人也會和他一命換一命,而現在,那家夥居然打算殺敵八百自損全部。
宜圖剛到樓下,此時外麵已經圍了一大圈的人,全是湊在這裏看熱鬧的。
要知道南耀公司所在的辦公樓,足足有三十二層高。
隻要鄧平敢跳,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他會直接摔成一灘爛泥。
宜圖抬頭看向頂樓上的渺小瘦弱的男子,麵色還算鎮定。
而鄧平顯然也看到了他,站在邊緣的身形越加的不穩。好似隨時都能掉下來。
“為什麽要自殺啊?好像是南耀的員工吧?”
“是啊,南耀的待遇不是挺好的麽?就算不好,換一家公司就是啦,何必呢?”
“你懂什麽啊,職場上委屈真的不是人受的!你們這些小姑娘哪知道啊,哎,也是可憐人呀!”
眾人議論紛紛,宜圖心裏不安的感覺逐漸強烈。
鄧平在衝他喊話,距離太遠,宜圖聽不清楚。
但他知道,這人一定喊了鍾情的名字。
而話音剛落的下一秒,鄧平從頂樓一躍而下,足足過了七八秒才墜落在地上。
砰!
沉悶的□□聲伴隨著周圍無數人的尖叫,重重的砸在了宜圖的腳邊,不過五米不到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的真的十分清淡,不敢搞了真的不敢了,我是真的怕了
明天也會爭取多寫!!!
感謝在2021-08-16 22:01:55~2021-08-18 22:36: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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