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 1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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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佇立在聖殿之內的巨大雕像,  與其說是石頭,不如說那或許是一個活生生的真人。

    小老鼠跳上了懺悔池台,抬起上半身凝視著聖子艾德裏安·帕特裏克的眼睛。

    聖光在那人如畫般的眼眸裏閃爍,  仿佛能寬恕世間的一切罪惡。

    它的肌膚白膩而具有光澤,並不是冰冷冷石像所具有的灰色,  雖然身穿一襲麻布長袍,但生來卻是聖者之像。

    艾德裏安存在著許多關於聖殿的傳說,  最起碼遊戲在介紹背景時,  曾提過聖子的眼淚能解世間百毒。

    而光明騎士團的騎士們,正是因為從小就飲用過聖子的眼淚,所以才能不受紅色麗花的侵入。

    宜圖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他們從聖殿裏盜取聖水的可能性,  隨後動作靈敏的跳下了懺悔池台。

    聖殿雖然很大,  尤其是對一隻小小的老鼠而言,  格外的吃力,可和女巫們的下水道不同,聖殿到處燭火通明。

    即使是到了夜間,  走廊上沒有任何一名穿盔甲的騎士。

    但如果有人在這裏,  一定會離奇的發現,  竟然有一隻老鼠在聖殿裏明目張膽的逛街。

    宜圖跑錯了地方,  聖殿自然不可能標有路牌,完全靠感覺選擇路線的他,很懵的來到了祭奠亡者的聖魂殿。

    這座宮殿和外麵的任何一座,  幾乎一般無二,宣明的燭火能照亮宮殿裏每一處黑暗的角落。

    一位穿著黑袍的白發老者,正站在祭台之下,嘴裏念念有詞說著聽不清楚的禱告語。

    祭台之上,  則放滿了標有姓名的銅鑄骨灰盒。

    宜圖順著殿柱爬了上去,朝祭台上看了兩眼,這些骨灰盒的名字都是長串的英文字母,十分陌生。

    沒有看到有用的信息,宜圖不想浪費時間,正打算離開,他突然在右側角落裏瞥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名字。

    leslie  burke,萊斯利·伯克。

    宜圖愣住了,萊斯利死了?還是僅僅是恰好撞了名字?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宮殿裏隻有老者的呢喃低語。

    宜圖溜出了聖魂殿,一時之間也有些猶豫,是否還要接著找下去。

    如果萊斯利·伯克真的死了,那麽他們這些接到女巫任務的玩家,又該上哪去找尋他的佩劍?

    宜圖在大殿裏徘徊,順著另外一條走廊,進入了騎士們的休息寢室區域。

    正當他想要順著牆縫溜進去時,走廊上響起了特意被壓低的交談聲。

    “你看到他沒有?那說話的語氣,那高高在上的神情,他以為他是誰?!”

    “好了修眼,我知道你很不爽,但是,你可別忘了隊長一開始是怎麽和我們說的。”

    “雖然遲雀隻是一隻小小的麻雀,但是明皇在這裏,他和他的那條看門狗都在這裏。”

    高個子回頭警告,兩人都沒有穿騎士服,而是玩家自己帶進來的衣服。

    但即使這樣,宜圖還是很快辨認出來,眼前這一高一矮的兩人,都是黑鴉戰隊的成員,稟霜和鬼修眼。

    稟霜擅長製造冰霜控製,而鬼修眼則能極限定位追捕獵物,和隊長飛鴉的標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別亂惹事情修眼,你沒有在誓言門口放監視之眼吧?”稟霜不放心的問道。

    兩人邊說邊向前走,越來越靠近宜圖,不得已之下,宜圖隻能躥到柱子後麵豎起耳朵偷聽。

    “當然沒有!”鬼修眼急急的替自己辯解

    “我想放來著,但是想想紅心kg就在他隔壁,放了也會被察覺。”

    “是啊,算了回去吧,明天我們還有任務要做呢。”

    “嗯。”

    兩人拐向了左側走廊,宜圖從柱子旁探出了小腦袋,想了想還是奔著兩人來時的的路線跑去。

    到底是好奇心使然,宜圖沒忍住還是進入了遲雀戰隊所在的區域。

    由於分辨不出房間裏的玩家到底是誰,他隻能扒在門縫地下往裏看。

    到底是一隻小小的灰鼠,即使是門縫再細,尖尖的腦袋還是能塞進去一點。

    宜圖一個挨著一個去看,房間大多都已經熄燈,床上躺著的人影模糊,看的並不真切。

    知道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標,宜圖果斷換了位置。

    來到走廊的盡頭,最後兩個房間都還亮著燈,左側那扇,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宜圖心裏一動,由於紅心kg明皇與紅心jack蕭封之間的特殊關係,蕭封幾乎沒有辦法離開明皇身邊太遠。

    江寒嶼之前也和宜圖簡單提到過,明皇和紅心jack兩人的事。

    與梅花kg夜王和陳氏雙子那類主次分明的情況不同,明皇與蕭封之間與其說是主仆關係,不如說是在相互束縛。

    夜王用一張特殊的道具牌救了陳氏雙子,從而將玩家變成了卡牌。

    而明皇卻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強行將紅心jack蕭封變成了專屬於自己的騎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花色的緣故,身為紅心kg的明皇,對自己jack的威懾力遠遠不及其他三位kg。

    哪怕同為紅色牌的方塊kg,都能做到讓queen和jack絕對服從,但明皇沒有辦法。

    蕭封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明皇卻不是蕭封的唯一。

    夜王故意製造契機,讓蕭封遇到了他的前配偶梅玉,兩人幾乎是一見鍾情。

    而那時,卻正是紅心kg剛剛起步,被眾人虎視眈眈,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蕭封不曾離開紅心kg,但也和梅玉愛的情真意切,甚至並不知道在夜王的蠱惑下,梅玉對紅心kg進行了三番四次的挑釁。

    明皇很能忍,最起碼在那種糟糕的情況下,三人居然同居過一段時間。

    直到後來,梅玉因為嫉妒,忍受不了蕭封對紅心kg無底線的忠誠。

    她開始吹耳邊風,不斷找尋各種理由借口,甚至以分手來強迫蕭封作出決定。

    也是那個時候,紅心kg動了殺心。

    他未必真的喜歡蕭封或是有別的心思,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他要蕭封的從一始終,要他獨此僅有的忠誠和追隨。

    他要的人,隻有蕭封。

    後來,紅心kg找了個蕭封不在的時間,在現實裏把梅玉拖進了遊戲,直接將人弄死。

    梅玉死後,蕭封一度陷入癲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配偶之間的作用,還是僅僅是兩人真的感情深厚。

    紅心kg以為,蕭封的發瘋隻不過是暫時的,等到這段時間過去了,他就會轉好。

    但很可惜的是,他的耐心早就被梅玉消耗的所剩無幾,又被死纏爛打的蕭封徹底磨滅。

    那段時間,蕭封是真的想殺了紅心kg,但是他到底是沒能下得去手。

    而正是這一點點的心軟,才導致兩人如今地位的轉變。

    紅心kg把蕭封永遠的留在了自己的身邊,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到的方式。

    夜王看了一出好戲,開心的到處炫耀他的作品,和別人談起明皇、談起梅玉,像是說笑話一樣。

    蕭封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他自以為是的愛情,隻不過是一場策劃已久的陰謀。

    自那之後,明皇和夜王就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

    梅玉這個曾經被玩家稱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很快被眾人所遺忘。

    而唯二能記住她的兩人,一個從來不提,一個害怕提及。

    前者怨恨、討厭她,而後者卻視她為人生汙點。

    江寒嶼還告訴宜圖,明皇的身上有蕭封的標記,但是蕭封的身上卻沒有紅心kg的烙印。

    當時宜圖聽到後,還感到十分驚訝。

    江寒嶼卻說,兩人之所以會產生印記,還是因為紅心kg明皇使用的道具過於特殊。

    遊戲裏沒有真正能捆綁玩家關係的東西,除了配偶聯結。

    而紅心kg的道具,就相當於一種強製性捆綁。

    以蕭封的死亡為代價,以紅心kg共享生命為始終,兩人終於可以在一起,永不分離。

    紅心kg的身體就是蕭封的容器,蕭封不屬於卡牌,並且不會死亡。

    除非紅心kg死掉,他才會跟著一起死亡。

    而蕭封的身上無法存在紅心kg的標記,有人覺得是因為蕭封是被強迫的,並非自願。

    而也有人覺得,是因為蕭封曾經擁有過配偶,他的標記已經給出去過了,所以紅心kg無法擁有。

    然而無論到底是哪一種情況,除了當事人自己知道,誰又能真的得知呢。

    也正是出於對這兩人的好奇,宜圖才溜達到了這裏。

    反正他現在隻是一隻小小的老鼠,老鼠能有什麽壞心思,就是看一看,聽一聽牆角而已。

    如果能順便聽到一點明天光明騎士團的任務,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當然,宜圖覺得自己恐怕還沒能聽完兩人的對話,就會先一步被紅心kg發現。

    畢竟,兩人在紅心塔對視過,明皇是有發現精神波動的能力的。

    不過,此時此刻的他也就是一隻老鼠,死了就死了,下水道裏的老鼠千千萬萬,不在乎犧牲這一隻。

    想完這些,宜圖便在門外找了一個好鑽一點的角度,費勁巴拉的把自己塞了進去。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現在可以了麽?”明皇的聲線並不像他的外表,反而透著一股幹淨的冷清。

    “蕭封,我現在真的很想睡覺。”明皇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無奈。

    屋內兩道身影,一道坐在床前,一道坐在桌子前,誰也沒動。

    “你想睡覺,和我說做什麽。”蕭封的聲音和宜圖想象中的差不多,冷硬如鐵,沒有多少情緒起伏。

    明皇沉默了片刻,隻好站起身走到高大男人的身邊,開口哄道

    “你知道我習慣你在我身邊。”

    “沒有你,我睡不著。”

    縮在角落的老鼠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一陣小跑溜進了兩人的床底躲好。

    蕭封無聲的笑了,他將人拽到自己的腿上,捏著明皇白皙的下巴,指尖蹭了蹭他的唇。

    “明訣,有些事情最好別再提,有些時候有些瞬間”

    “我真的挺後悔沒能把你掐死,說真的。”

    蕭封看著明皇的眼神說不上多炙熱,也沒有太多的感情,隻見著項明訣的臉色變白了一些。

    他衝男人勾了勾唇角,“可惜你沒有。”

    “如果當時你能掐死我,哪還能輪的到現在,隻配當我身上的一條狗。”項明訣甩開了蕭封的手,臉上浮現了一抹不可遏製的怒氣。

    他站起身,一腳踹在了男人屁股下的椅子上。

    蕭封沒注意,直接被其踹到在地,“你”

    男人發怒的話還沒喊出來,突然看到了什麽,到嘴的話停住了。

    正和蕭封尷尬對視的宜圖,隻能盡量的往後縮了縮身子,想也沒想的就要開跑。

    然而他剛跑到門口,沒來得及鑽出去,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風聲。

    “當!”

    佩劍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筆直的紮在了小老鼠的尾巴上。

    宜圖疼的想罵人,到嘴發出的卻是嘰嘰嘰的叫聲,這仇他記下來了!

    宜圖想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兩人,便準備收回神念,誰知他下意識的一抬頭,瞥見了佩劍上雕刻的名字。

    leslie  burke,萊斯利·伯克。

    ?

    萊斯利的佩劍為什麽會在紅心jack蕭封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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