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杯甜酒(他覺得自己真是個禽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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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亮一些的地方,她卻忽然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小姑娘眼眶紅了一圈,輕輕吸著鼻子,眼淚卻大顆大顆往下淌。
她不說話,哭得乖巧又沉默,抽噎時會有些喘不上氣,軟綿綿的,不知道多招人心疼。
顧辛白從來是個很沉著的人,高三那年,校外的人來找他麻煩,一打五他都能臨危不亂,此刻看到她癟著嘴掉眼淚,一時間卻亂了陣腳。
他覺得自己真是個禽獸,想繼續看,又想讓她別再哭了。
“……”
少年沉默了會兒,這才問:“為段承安?”
她愣了下,這才意識到他是問自己,是不是因為看到段承安才難過掉眼淚的。
“他不配。”
小姑娘掰著手指,眼眶一熱,感覺又來了。
“起瓶器紮到我的手了,嗚嗚嗚嗚嗚。”
顧辛白:“…………”
他歎息一聲,拉開她袖子,發現那個開瓶器果然還藏在她袖子裏。
也不知道她剛剛怎麽亂動了,金屬頭被旋轉出來,尖尖正好戳到她細嫩的手腕。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維揣摩一個醉鬼。
顧辛白將開瓶器取了出來,檢查了一圈她的手腕,“沒破皮,過會就好了。”
“可是疼啊。”她緩緩眨著眼思考,“是不是得吹吹?”
顧辛白看了她一會兒,小姑娘沒動靜,於是他傾身,吹了兩遍。
少年瞳色有點暗:“還疼麽?”
她抿了抿唇,臉色微紅,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
“你給我吹了口氣,明天我在峽穀也能一打五嗎?”
“……”
次日清晨,叫醒冉瑤的既不是鬧鍾也不是電話,更不是夢想——而是悔恨。
睜眼的那一刻,她被自己尷尬得手腳並用,直接滾下了床。
如果有一天,科學家需要解剖神經質的大腦,她願意貢獻上自己這顆極具代表性的頭顱。
她昨晚到底都跟顧辛白說了什麽啊……
“為什麽人家喝醉了,醒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而我——每一個畫麵都曆、曆、在、目?!”冉瑤難以置信,下午就趕回了學校,字字泣血地向嚴青控訴。
嚴青在貨架上挑著東西,完全當樂子在聽:“不好嗎?”
“好在哪?”
冉瑤說:“你知道喝醉之後為什麽需要失憶嗎,因為不管你做了多丟人的事,隻要你忘了,就可以當它沒發生過——”
嚴青樂嗬嗬:“你也沒幹什麽啊,不就是說了兩句騷話還讓人家給你吹吹麽?”
“……”
嚴青笑著揉揉她的頭:“好了好了,人家既然說了交往,昨天發生的那些也不會放在心上。”
“你趕緊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買的,買了回寢室。”
冉瑤挑了包薯片,結果剛轉頭,就看見便利店門口有身影一閃而過。
那人像是也發現了她,明明都走出去幾步,又重新折返回來,還有往台階上邁步的趨勢——
冉瑤急忙將薯片塞進嚴青懷裏:“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拜!薯片錢回去給你!”
然後就跑沒影了。
嚴青奇怪地目送她跑遠,腦袋再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顧辛白。
他問,“瑤瑤走了?”
瑤瑤,叫得還挺親密。
嚴青道:“啊,說是還有點事。”
他斂著眉,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從地上撿起一個黑色的小發圈。
嚴青:“應該是她跑太快了掉的,要不你給我,我幫你捎過去?”
“不用。”
少年反手,將東西握在掌心。
“我到時候親自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