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九十章 草海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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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下小麥色的肌膚一會出來一會藏起來,極潤,晃得人眼花繚亂。穀梁淚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伸手整了整琮馥的衣裳,惹得她大笑不止,好一副花枝亂顫的美景。
在海上漂得時間久,穀梁淚也黑了點,但是不多,依舊白璧無瑕,很叫琮馥不服氣,憑什麽隻有她會被曬得這麽黑,而這些從大甘來的人都沒什麽變化,莫說那個每天光著腳到處亂跑的妖魅女人,就連這會釘在桅杆上瞭望海麵動靜,冷冰冰像塊木頭的男人都比她白,果真是人比人會死。有些泄氣的打了個哈欠,算了,還是別去想這些煩心7事,省得生閑氣。
“怎麽樣?”
“傍晚能到巨蟹島。”
“嗯。”穀梁淚抬頭看了看天色,晴空萬裏無雲,天氣極好。琮馥臉上閃過一絲玩味,忽地拍了她一下,穀梁淚一驚,俏臉通紅,嗔怒道,“你亂碰哪裏呢!”
“哈哈!”琮馥笑得東倒西歪,指了指她緊皺的眉頭,笑道,“你呀,別天天苦著臉,你們大甘不是有句話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麽,放心,沒事,都會好的。”
穀梁淚到底沒有真的生氣,如果不是當初琮馥力排眾議,如果沒有她在東海以命搏命,擋住來自北方的敵人,或者這世上已經再也沒有他們的立錐之地。用她的話說,隻是為了還李落一個人情,但是這個人情於李落,於大甘,都很沉重。
茫茫大海攔住了那些域外來人的腳步,給顛沛流離的凡人一個喘息的機會,但是還能堅持多久誰也不知道,聽說在當初的東府盟城,他們已經開始建造大船,那些船很大,據說其中有幾艘和小些的島嶼相較都不遑多讓,風暴之下的大海,在這些巨船麵前不過是泥鰍翻身,蹚過大海如履平地,倘若傳言是真,那這世上還能留有一塊讓他們苟延殘喘的土地麽……穀梁淚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如果是他在麵對這樣的敵人和這樣的境況時會怎麽做,但是她現在隻能堅持,卻看不見希望在什麽方向。
天涯海角?還是海麵之下……
就在李落消失之後不久,漠北草海異變突然發生,風雲突變,草海鐵騎揮軍南下,幾乎盡起草海諸部兵力,一瞬間,整個天下都亂成一團,大甘朝廷奮起反抗,承啟帝李玄慈欲圖重整大甘尊嚴和天子之威的時候,他和朝中重臣忽然發現,無論是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李孤眠還是霍裁亂苦心操練的禁軍,甚或是最後不得已重托出山的牧天狼,在席卷天下的草海鐵騎麵前竟然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這麽說有些誇張,但沒有誰能抵擋北方來人的腳步,算上牧天狼最精銳的越騎營和長水營,與之一戰亦是輸多勝少。
如果是旁人也就罷了,但是牧天狼和草海鐵騎交手次數不少,稱得上是深知彼此的底細,但是這一戰讓牧天狼嚐到了慘敗的滋味,也就是這一戰之後,雲無雁和沉向東很篤定的確信這一次南下的草海鐵騎決計不是當初的草海騎兵,再加上早前從極北傳來的消息,其緣由不言而喻,在草海鐵騎的背後有極北深處的力量為依仗,若不然不會這麽輕易撕開大甘軍隊的陣線,如出入無人之境一般挺入大甘的土地。
看上去這是一場遊戲,於一方而言,是生和死的界限,在另一方眼中,隻是快和慢,早和晚的分別而已。這是一場不公平的遊戲,更是一場實力懸殊的遊戲。草海鐵騎南下的速度沒有太快,不疾不徐,就當大甘朝廷孤注一擲,盡起兵力,在昆江江岸準備背水一戰的時候,那些草海鐵騎背後跟著的幾乎無窮無盡異鬼大軍瞬間擊碎了大甘將士的軍心,而大甘也在頃刻間支離破碎,最後像被巨浪湮滅的煙火,安安靜靜的消失了。
不降,則死。降了,大抵上比死好一些,隻不過將會失去作為人的尊嚴和自由,變成被奴役的奴隸,其實相比奴隸,似乎更像是寵物或者家畜。
天南諸地再沒有幾片樂土,大甘五府,算上嶺南宋家的地盤,就連夜霜鎮都沒幸免,數年間已經被極北南下的人占領,大甘沒了,燕王沒了,南王也沒了,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豪族轉而隱藏起來,有些混入投降的黎民百姓中蟄伏,等著東山再起,有的寧死不降,還在苦苦堅持,也有的降了極北,然後再沒有聽到消息。直到那個時候眾人才知道,此番南下的那些人和那些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從一開始都沒打算招降,投降也罷,力戰也好,在他們眼裏都是一樣。
真正還算握在蒼生百姓自己手中的疆域隻剩下兩處,一個在十萬大山,夜霜鎮的背後。南府宋家,虞紅顏母子,還有一眾江湖高手,包括大隱於市在內,都隨宋家將士退到十萬大山之中,借天險之利,勉強抵禦咄咄逼人的極北兵卒。
而另外一個就是東海,大甘朝野的中堅力量,牧天狼,樞密院,還有過往和牧天狼有舊的各方豪俠在盟城出海,漂泊於東海之上。波瀾壯闊的滄海擋住了草海鐵騎的馬蹄和異鬼的腳步,那些年在極北鹿野那加山下交手的異鬼已經不是現在出現在大甘眾人麵前的鬼卒可比,寒玉地髓收效甚微,而且在異鬼的背後還有更厲害的人,譬如時隱時現,每每現身就無人能夠抵擋的鐵甲精騎。
勝負看似已定,隻不過還有人不信命。不過不管怎麽說,尚還活著的人都不能不承認一件事,這些自漠北以及漠北以北來的人並沒有趕盡殺絕,或許是手下留情,或許是他們就沒有做此打算,對天南各方勢力的反撲沒有太過生惱,很多時候,就好比是大人在陪著娃娃玩耍,於戰事而言,天南一敗塗地,但極北尚有仁慈,隻是不知道這份仁慈還能存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