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噩夢開始的地方

    “查清楚了沒有？”教皇保羅二世微閉雙眼，詢問跪在麵前的風行者一號菲利尼奧。

    風行者是一個神秘的組織，隸屬於光明教會宗教裁判所，主要工作是負責監視各地重要人物的言行舉止，一旦發現有詆毀或者被判光明教會的人，立刻進行抓捕，並啟動宗教裁判程序。

    菲利尼奧今年三十三歲，十五級劍士，是風行者隊伍中的首領，擁有覲見教皇，直接匯報情況的特權。

    “陛下，兩個小時前，我們的探測裝置探測到漢諾維城城主伊馬德納古爾的府邸突然出現異常魔法波動，似乎是某種空間魔法。風行者三十八號已經親往偵察，並且發回來一份偵查報告。”菲利尼奧恭敬回答道：“伊馬德納古爾侯爵，郝爾斯納古爾伯爵，納古爾家族魔法師安德魯卡奇三人，以及八個護衛人員，四個服務人員突然失蹤了。”

    教皇陛下點了點頭，蒼老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菲利尼奧繼續匯報道：“據伊馬德的管家透露，當時伊馬德正在接見幾個奇怪的獸皮商人，似乎在談一筆獸皮買賣。管家一直在門外等候命令，並不知道門內發生了什麽，一直到三十八號到來之後，他們才發現門內的人不知去向了。據三十八號估計，一定是裏麵的人啟動了一個比較強大的空間傳送卷軸，把他們送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卷軸啟動的時候大量魔法能量向外宣泄，因此才被我們的裝置偵測到。”

    “一個奇怪的獸皮商人，如何奇怪？”

    “這些商人是突然出現的，以前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們。三天前他們出巨資租下漢諾維城中的一家店鋪，大肆收購各種高等級魔獸皮，因為他們出的價格是正常價格的十倍以上，因此引起轟動，估計伊馬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召見他們的。據管家說，他們一共有四個人，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在他們的黑衣服下麵，還穿有厚重的黑色鎧甲，似乎是武士。另外一個人是當地人，名字叫做修斯，本來是北門外一家小酒館的老板，三天前受雇於這三個人，擔任收購獸皮的經紀人。”

    “連名字也不知道嗎？”教皇顯然不滿。

    “有，城主府的管家在門外聽到過一個人的名字，似乎叫作雷暴。”

    “雷暴！”教皇突然站了起來，整個人一下子煥發出勃勃生機。教皇雙眼圓睜，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菲利尼奧：“你確信？”

    “這……”菲利尼奧有些猶豫：“隻是聽說，還沒有確定。”

    “知道了！”教皇重新坐下去，整個人又恢複成一個外表瘦弱，病殃殃的樣子。

    “陛下，還有一個情報，我認為應該向您匯報一下。”菲利尼奧被教皇剛才的樣子嚇到了，因此不敢抬頭：“今天中午，有兩個女人闖進漢諾維城法場，意圖解救兩個死囚犯。他們和衛兵發生衝突，一個女人用一把黑色的奇怪的武器瞬間斬殺了十二個衛兵。”

    “這是世俗中的事情，不用向我匯報了。”教皇有些倦了，露出想要讓菲利尼奧離開的意思。

    “陛下，我們的人認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偶發事件，而是一件嚴重的邪惡勢力入侵事件，並且很可能和伊馬德失蹤事件有關聯。”菲利尼奧陳述自己的理由：“我們的人去過法場，在那裏竟然感受到了濃烈的死亡氣息，因此可以斷定，那兩個女人當中很可能至少有一個是不死生物。另外，兩個死囚犯明明被絞索吊了三次，曆時四十五分鍾之多，但是他們竟然三次複活，跑出四十多米才死亡。”

    “為什麽說和伊馬德失蹤有關聯呢？”教皇總算聽了進去。

    “那兩個女人殺死衛兵之後，逃到一家名為快樂的酒館中去就失蹤了。而那家酒館就位於那幾個獸皮商人開的收購站的對麵。據酒館的老板回憶，二樓一直有四個客人，兩男兩女，男的身穿黑衣服，很像去伊馬德家裏的那兩個黑衣人。後來兩個女的離開酒館，兩個多小時之後就發生了法場血案。兩個女人回來的時候神色很慌張，幾分鍾之後士兵就包圍了酒館。然而士兵搜遍了整個酒館，卻再也找不到那兩個女孩子了。可是酒館老板明明看到那兩個黑衣人陪同一個女孩子離開了酒館，而且還不可思議的多了一頭梅花鹿。”

    菲利尼奧說完之後，就低著頭等待教皇的吩咐，一直過了好幾分鍾，教皇才懶洋洋的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一切照常。”

    菲利尼奧剛剛離開，教皇就突然站立起來，臉上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教皇走到書架前，拿出一張地圖在桌子上展開，盯著標有漢諾維城的地方久久不動。

    “漢諾威，漢諾威，莫非這裏才是惡夢開始的地方？”

    過了很久，教皇收起地圖，顫顫巍巍的走出大殿，轉過幾座房屋之後，進入了一座潔白的小宮殿內。

    宮殿之內，卡米拉坐在一個書桌前，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神話的緣起》。

    “我的孩子，書的內容精彩嗎？”教皇走到卡米拉身邊，慈祥的撫摸著卡米拉的秀發：“有什麽不明白的，我都可以為你解答。”

    “陛下。”卡米拉合上書本，對著教皇甜甜的笑了。

    自從觀看過那座神奇的巨大魔法陣之後，卡米拉就一直在這裏閱讀各種書籍，她的心靈的確得到了淨化，再也不去想自己那個召喚寵物了。

    “據這本書記載，在世界創立之初，人類世界有兩個主神，一個是光明神，一個是黑暗主神，他們都是至高神座下的神靈，都是來統治這個世界的。”卡米拉心中的確有疑問：“既然光明神和黑暗主神都是至高神座下的神靈，他們應當都是光明的啊，為什麽黑暗主神背離了至高神地旨意，墮落成邪惡的神靈了呢？難道神靈也有好壞，至高神當初就沒有發覺黑暗主神心中的邪惡嗎？”

    “我的孩子，你的問題很好。”教皇和藹的說道：“神靈和我們人類一樣，都是有欲望的，欲望就像一粒種子，她會發芽，會長大。如果我們控製的好，我們就可以讓欲望的種子向好的方麵生長，而如果我們不去控製，任其自然發展，就會變成禍害。黑暗主神雖然是至高神坐下的神靈，但是他來到我們人類的世界之後，欲望卻無限製的膨脹，在他的帶領下，很多生靈都變成了邪惡的生物。”

    “書中還記載，後來至高神憤怒了，降下天罰，懲罰了黑暗主神。可是為什麽沒有徹底消滅黑暗主神，而是讓他沉睡了呢？”

    “至高神是仁慈的，對於犯下錯誤的人，都會給予改正的機會。”

    “可是，我們為什麽對於那些不死生物要趕盡殺絕？相比之下，黑暗主神要比他們邪惡的多才對啊？”卡米拉繼續問道：“至高神教導我們，凡是邪惡的，都將被毀滅。可是黑暗主神卻逃脫了被毀滅的命運，難道神靈也有特權嗎？”

    “這……”教皇有些語塞：“我的孩子，你的心靈已經被表麵想象蒙蔽了。所謂凡是邪惡的，都將被毀滅，並不像你理解的那樣。我們毀滅的是邪惡，而不是生命。隻要黑暗主神不能再為害人間，那麽毀滅不毀滅他的身體和靈魂就已經不重要了。”

    卡米拉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邪惡是可以中止的，隻要中止了邪惡，就不再是邪惡了，對嗎？”

    教皇的額頭已經冒出許多細碎的汗珠，他實在沒有想到單純的卡米拉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教皇心中暗自決定，應該給卡米拉更換幾本書籍了。

    “代言人閣下，為什麽讓我回來？”正當教皇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的時候，一道空間波紋突然開始在大廳內蕩漾，高傲的天使艾蓮娜從裏麵走了出來。

    自從艾蓮娜降臨以來，她已經消滅了七個黑名單中的人，正當她準備向第八個人發起攻擊的時候，卻突然收到教皇的命令，讓她火速趕回光明大神殿。

    作為天使，艾蓮娜本來不必理會一個凡人的命令，哪怕他是尊貴的教皇。

    但是不知怎麽的，艾蓮娜對於這個瘦弱的老頭卻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敬畏，對於教皇的命令她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

    “當魚出現的時候，蝦就不重要了。”教皇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地圖，展開來對艾蓮娜說道：“尊敬的約瑟夫閣下已經隕落了，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高傲和自大葬送了他。”艾蓮娜不願意提起約瑟夫的名字，因為天使被人類擊敗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教皇一指地圖上漢諾維城的位置，莊嚴說道：“去吧，替約瑟夫找回天使的尊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