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之本源

    阿波羅宮，教皇保羅二世手捧一本純金製成的書，認真的朗讀著。

    教皇的聲音很宏亮，大廳內到處都回蕩著他的聲音，可是如果在阿波羅宮之外，卻又什麽也聽不到。

    “當位麵的信仰全麵崩壞的時候，神就會遺棄這個位麵。”

    “被神遺棄的位麵隻有兩個結局，在大火中化成灰燼，或者變成遺棄之地。”

    “化成灰燼的位麵將會得到神的重建，新的智慧生物誕生，新的信仰也隨之建立。”

    “變成遺棄之地的位麵將會成為不死生物的樂園，直到……”

    讀到這裏，保羅的聲音突然停頓下來，他雙眼盯著金書的頁麵，努力想看出什麽，但是頁麵上什麽文字也沒有。

    “哎……有生之年，難道我就隻能看到這裏了嗎？”保羅歎息一聲，緩緩的合上金書。

    在金書的封麵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神之本源！

    在書本合上的那一霎那，所有頁麵都消失了，這再也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金子。

    “至高神啊，請再給我一點指示吧！”保羅望著大殿中央的至高神塑像，目光中充滿了渴望。

    “叮……”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保羅的貼身神官走了進來。

    “陛下，主教們都已經到了。”神官低著頭，隻敢看自己的腳麵。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聲音無力，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人。

    會議室內，十二個紅衣大主教都到齊了，連同奧特蘭大公，神聖騎士團亞當斯團長，首席魔法師賓格等人，一個二十多個人坐在一張長條桌子兩側。

    人雖然很多，但是神色都很凝重，唉聲歎氣的，沒有一個人說話，場麵壓抑異常。

    亞當斯雖然是一名團長，手下掌管著光明教會最重要的一支武裝力量，但是在紅衣大主教麵前，卻沒有他的座位。

    亞當斯低頭站在岡薩雷斯身後，右腿微微顫抖著，努力想保持好身體的平衡，但是身體依然抑製不住輕微的搖晃。

    在壺口關戰役中，亞當斯率領神社騎士團突圍，遭到三十多個黃金骷髏的圍攻，渾身上下受傷十三處，右腿的小腿骨也被擊斷。雖然經過牧師的治療，但是現在依然有些疼痛。

    一百多年了，光明教會第一次遭受如此重大的打擊，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

    光明教會的尊嚴，是不容許任何人褻瀆的。

    “氣氛怎麽這樣壓抑？”蒼老的聲音傳來，教皇保羅二世身穿便裝，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坐在首席位置上：“諸位好長時間沒有互相見麵了吧，怎麽不聊聊天，交流一下傳教布道的心得呢？”

    還是沒人說話，人們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教皇。

    在他們心中認為，教皇陛下一定會雷霆大怒，大吼大叫著走出來。卻沒有想到教皇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樂嗬嗬的，甚至穿了一套便裝。

    教皇穿便裝，就意味著接下來要討論的事情並不重要，與其說是一次重要的會議，不如說是幾個老朋友聚在一起拉拉家常。

    “陛下！我……”岡薩雷斯站起來，神色黯然地說道：“岡薩雷斯無能，讓我教的聲譽受到重大損失，懇請教皇陛下懲罰我吧。”

    “為什麽要懲罰你？”教皇微笑著擺擺手，示意岡薩雷斯坐下。

    “因為我輕敵冒進，致使攻擊壺口關失利。”教皇越是和藹，岡薩雷斯越是緊張，不但不敢做下來，冷汗都冒出來了。

    “輕敵冒進？”教皇搖搖頭：“八萬大軍，包括五千多名十級以上的高級戰士，魔法師五百餘名，魔導師兩個，大劍師一個。這樣強大的一支軍隊去攻擊一段隻有不足兩萬人馬防守的破敗城牆，這難道也是輕敵冒進嗎？”

    按照這種邏輯，的確不算輕敵，可關鍵的問題是戰鬥失敗了，八萬人馬隻回來了三千多人。

    “如果要追究責任，最應該負責任的是我，而不是你。”教皇平靜的說道：“岡薩雷斯大人，我已經知道了所發生的一切，你的指揮沒有錯，是敵人過於強大，是我低估了惡魔的實力啊！”

    “謝陛下體恤！”岡薩雷斯感動的幾乎要哭了。

    “但是，我對你們所有人不滿意！”突然，教皇保羅站立起來，慈祥和藹的臉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的猙獰：“一次失敗就讓你們如此消沉，你們的定力未免太脆弱了吧？”

    其餘的紅衣大主教都嚇得一哆嗦，不知道教皇為什麽突然對他們發火。

    戰鬥是岡薩雷斯指揮的，應該給予岡薩雷斯嚴厲的懲罰，而不是把怒火遷移到別人身上。

    教皇保羅二世冰冷的目光一一從十二個紅衣大主教身上掃過：“一百一十多年了，我們躺在先人的功勞簿上享清福，我們的意誌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丟失，一次小小的挫折就讓你們變成這樣，至高神怎麽還放心把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

    “一百多年以前，我們光明教會的大軍一路南下，橫掃南方十幾個國家，推翻異教徒供奉的自然女神塑像，那個時候我們是無敵的，是堅強的。”教皇的聲音稍微和緩了一些：“在我們光明教會五千多年的發展曆史中，大大小小的戰役不計其數，僅有資料記載，一次死亡一百萬人以上的戰役十三次，一次死亡五十萬人以上的戰役六十二次，一次死亡十萬人以上的戰役三百二十八次。”

    “每一次戰鬥失敗，我們的先人們都沒有氣餒，更沒有消沉下去，而是打起精神來，準備下一次戰役。這才是我們光明教會五千多年長盛不衰的真正原因所在，否則的話統治光明大陸的就不是我們光明教，而是自然女神教。”

    “壺口關戰役失敗了，但是我們光明教會並沒有失敗。這一場失敗來的好，來得及時啊！”教皇語重心長地說道：“是應該有一場失敗，讓在座的諸位清醒一下了，邪惡勢力還很強大，諸位仍需努力啊！”

    每個人的額頭上都開始冒冷汗了，教皇這樣說，雖然有推卸戰敗責任的嫌疑，但是他說的這些話，卻實實在在的在這些光明教會高層人士心中引起了共鳴。

    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了，他們的確像教皇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些意誌消退，他們不願意，甚至是不敢麵對戰爭，因為戰爭很危險，會破壞他們安逸的生活。

    不久以前，教皇發布了聖戰的命令，主要目的是為了清除各個教區中的異教徒。這些紅衣大主教們執行起來就不是很認真，他們隻是按照教廷的命令，足額抓捕一些人送到光明大教堂來就算完成任務。

    沒有人曾經認真思考過，教皇保羅二世為什麽要這樣做。

    “讚美至高神！”第十一教區的紅衣大主教霍恩斯站立起來，諂媚地說道：“聽了陛下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安逸的生活的確讓我等墮落了，我等必將瑾記陛下的教誨，認真領悟聖戰的精神，把我等負責的教區治理得更好。”

    “讚美至高神！”另外一個紅衣大主教也站起來發言：“我教區目前有護教騎士四萬，教兵十五萬，為了至高神的光芒普照大地，我願意率領人馬去討伐邪惡的漢諾維。”

    一個人開頭，其他人立刻熱烈響應，紛紛表示願意派遣人馬討伐萬惡的漢諾維。

    看著亂哄哄的人群，教皇保羅二世興趣索然，居然微微閉上雙眼，似乎睡著了。

    慢慢的，人們都注意到教皇的樣子，紛紛停止爭論，莫名其妙的看著教皇。

    “我已經發表聲明，願意在光明大教堂為漢諾維王國的新任國王伊馬德納古爾一世主持加冕儀式。”教皇的聲音有氣無力，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聽在紅衣大主教耳朵裏，卻無異於嚴厲的指責。

    這個聲明大家都知道，隻不過剛才在討論的時候忽略了這個細節。

    教皇以教會的名義聲明願意為伊馬德納古爾舉行加冕儀式，也就等於變相的承認了伊馬德納古爾國王的身份，那麽，漢諾維還是邪惡的國家嗎，還需要討伐嗎？

    正當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教皇卻又說道：“伊馬德納古爾國王陛下受到邪惡的雷暴挾持，不得已暫時加入到邪惡的陣營，我們應該解救他，而不是討伐他！”

    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隻是表述上的誤差。

    無論是解救，還是討伐，都需要動用武力，但是解救就獲得了道義上的立腳點。

    畢竟光明教會隻是一個神權組織，並非一個國家啊！

    明白了這個道理，所有人立刻統一改變口徑，似乎他們一下子都變成了伊馬德納古爾的好朋友，看到伊馬德被邪惡的雷暴控製就義憤填膺，一定要解救伊馬德納古爾於水火之中。

    “哎……可惜了，我們失去了光明聖女，否則的話隻需要幾個降臨天使就可以解決問題了。”賓格魔導師曾經參與過壺口關戰役，他知道對方的超級強者很多，因此才有此感歎。

    “沒有了光明聖女，天使難道就不能降臨了嗎？”教皇微微一笑：“天使的降臨需要的不是光明聖女，而是神之本源！”

    “神之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