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鄉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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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天早就全黑了。
鄉村的夜色很美麗,整個夜空就像用高壓水槍衝洗過一樣,雖然光線暗淡,但給人一種非常純淨明朗的感覺。一輪彎月高掛蒼穹,無數的星辰如鑽石般懸掛點綴著,它們或灰暗或亮麗,憑地給夜色增添了幾許魅力。
月色下的半空中,許許多多的螢火蟲像個小精靈般自由自在地飛舞著,它們那一閃一爍的微弱光芒與天上的璀璨星光交相輝映,讓鄉村的夜空又有了一番別樣的景致。
洛輝完全被這夜色、月光、螢火蟲給吸引住了,搬了兩條竹椅子,和妞妞一人抱著一隻小狗崽,在大槐樹側的水泥坪裏坐了下來。這並不是洛輝第一次在鄉村裏過夜,但洛輝敢肯定地說,這是自己見過的最美麗的夜色,置身在這樣的夜色下,感覺就像是置身於童話世界裏一般。
吹著習習涼風,洛輝靜靜地感受、體會著、領悟著,他很快就發現這鄉村的夜晚除了美麗與自然外,還有兩大特點。第一個就是靜,第二個卻是與靜截然相對立的鬧。
靜,是因為村裏真的很靜,沒有閃爍的霓虹,沒有燈紅酒綠,沒有紙醉金迷,更沒有人瘋與車狂,鄉村的夜晚真的很靜謐。
而正是這種靜,把鄉村的鬧給襯托了出來。
水田裏、池塘裏、河流邊、湖畔,青蛙不停地鳴叫著。土地裏、荒野間、山林上,蛐蛐、蟋蟀等各種昆蟲不甘寂寞地嘶吼著。再就是人們院子裏圈養著的雞鴨鵝、豬牛羊等各種家畜,亦會不時地唱個幾句。當然,鄉村夜晚的大合唱,永遠都少不了狗狗們高吭的聲音。
洛輝靜靜地聆聽著如此一曲生動銳耳自然的鄉村夜之曲,體會著此刻空前空靈的心境,洛輝心下不由得想:要是能和自己的愛人、孩子、親人、朋友,在這麽一個美妙自然的地方生活一輩子,該有多好啊!
對,就在這個地方生活一輩子,自己要溶入這裏,在這裏建房子,娶妻生子……洛輝想像著那一天的到來,想像著這一天的一切將是多麽的和諧,多麽的妙不可言……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洛輝皺了皺眉,摸出來一看,是劉大胖打來的。
洛輝一接通,肥肥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輝子在哪裏呢,趕緊的,來夜夜夜夜k歌,兄弟們全到齊了,就差你了。當然,漂亮妹紙也到齊了,等著你來挑呢,單飛還是雙飛,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肥肥嘴裏蹦出來的夜夜夜夜與漂亮妹紙,還有單飛雙飛,讓洛輝空靈的心境瞬間化為虛無,洛輝那個怒啊,現在隻想摁住那廝,狠狠地狂扁他一頓。
“要玩你們玩去,哥哥沒興趣。”洛輝沒好氣地道。
“不是吧,k歌喝酒你不來,漂亮妹紙你不玩,輝子你這是要做苦行僧啊。”劉大胖故作吃驚,隨即賤笑道,“話說,輝子你做苦行僧兄弟我沒意見,可你再苦不能苦老二,再窮不能窮性趣啊!”
“跟你這種下半身動物,話不投機半句多,滾!”洛輝要掛手機。
“別別別,別掛。”劉大胖趕緊正經道,“說實在的,輝子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一個很美妙的地方。”洛輝道。
“很美妙的地方?天上人間?哎呀,那裏的貨色可都是極品啊!”劉大胖又變得猥瑣起來,“輝子趕緊老實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在天上人間,兄弟我馬上打飛的過來陪你。”
“有多遠滾多遠,滾!”
對於那隻禽畜,洛輝很無語,直接掐了手機。正尋思著找點什麽有意義的事情做做時,洛輝看到那邊高歌家有人打著手電筒出了大門。
洛輝借著月色一看,那人正是高老頭,高老頭的手裏還拿著把長柄的叉子,腰間竟還別著把柴刀,柴刀的刃口磨得很鋒利,在月色下閃著點點寒芒。又是叉子又是刀的,高老頭這大晚上的是要去打仗嗎?洛輝很是好奇,問妞妞道,“妞妞,你爺爺是要去幹嗎呢?”
“去西瓜地裏守西瓜啊。”妞妞回道。
“守西瓜?難道晚上會有人偷西瓜?”洛輝疑惑不解。
“不是人偷,是刺蝟啊、猹啊、野豬會偷。”妞妞笑道。
聽妞妞這麽一說,洛輝就想起了讀書時學的魯迅的一篇文章,說的正是一個叫閏土的少年,夜晚在瓜地裏與猹搏鬥。那時洛輝就挺向往鄉村的夜晚的,甚至還幻想過自己便是那少年閏土,自己在與猹鬥智鬥勇。
“妞妞,我們也去守西瓜好不好?”洛輝大為心動,要是能逮到隻刺蝟或者是猹,那就好了,至於野豬還是算了,那些個家夥發起瘋來,老虎都要畏懼三分呢,還是不要撞見為妙。
心動即行動是洛輝素來的準則,大門一鎖,帶上妞妞小白小黑,洛輝開著長豐獵豹就出發了,趕上高歌時,自然要停車捎上他。洛輝一路和高歌聊著,很快就來到了那一大片瓜地。這時很多守西瓜的村民早已經來了,不少人還帶著狗。
雖然每一塊西瓜地都有各自的歸屬,但守西瓜卻是大家共同的任務,就像值班一樣的,村裏有一個輪流值班的名單,輪到哪些戶人家,這戶人家就得派人去守。這也是為了讓大夥兒齊心,遇到事情時好共同協力應對,避免自掃門前雪。
話說要是刺蝟啊、猹啊這等小動物還好對付,頭把兩頭野豬也不在話下。怕就怕遇到野豬群下山,這些家夥最是無賴,偷吃西瓜也就罷了,它們最喜歡在瓜地裏耍瘋啊,被它們一糟蹋,往往幾畝十幾畝甚至幾十畝瓜地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