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見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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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長安不知所蹤,對於長樂宮裏的所有人而言,簡直就是惹上了滔天大禍。

    明明昏迷不醒的一個人,怎麽就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呢?

    人呢?

    人到底去哪了?

    誰也不知道。

    眾人,麵麵相覷。

    即便如此,該通知的還是要通知,得讓皇帝知道,洛長安丟了,才能及時的把人找回來,可是讓誰去說呢?

    誰去也不合適。

    因為,這皇帝會殺人。

    當初的宋燁,是不會隨意殺人的,可現在的宋墨,完全憑著喜好來決定奴才的生死,誰不害怕?還不驚顫?

    外頭還在鬧哄哄的,方才宮人這麽一叫喚,守在門口的侍衛第一反應是往裏麵衝。

    見狀,合宮的宮人頓作鳥獸散,誰也不敢往前湊,否則皇帝怪罪下來,他們便會為這件事情,付出生命的代價。

    “糟了,人不見了!”侍衛驚詫。

    別說是宮人,饒是守門口的侍衛也跟著心驚膽戰。

    不隻是奴才怕極了宋墨,侍衛們也是怕極了。

    侍衛統領寒山,尚且被吊在宮門前,死後還被鞭,屍,何況他們這些小嘍囉,隻怕到時候死的會比寒山更慘。

    這可如何是好?

    所有人的心裏,都是慌亂的。

    慌亂歸慌亂,該稟報的還是要稟報,否則……

    劉誌得足足有數秒鍾,沒能回過神來,抬眼瞧著外頭黑壓壓的天色,好像黑下來的,不隻是天色,還有人心,還有將來的前途。

    “知道了!”劉誌得擺擺手。

    底下人馬不停蹄的跑了,這個時候還不跑,是傻子嗎?

    劉誌得太清楚宋墨的脾氣,洛長安是宋燁的軟肋,同時也是宋墨的不甘心所在,如今洛長安被弄丟了,那麽……

    那麽宋墨肯定會大發雷霆,保不齊會大行殺戮。

    這可,如何是好?

    好在禦書房內的議事並沒有持續太久,宋墨也想讓長定侯府快些出手,免得惹出大禍,是以時間緊迫,不可耽誤。

    杜雙奇走出了禦書房,轉過頭瞧了劉誌得一眼,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一般。

    驚得劉誌得心下一緊,趕緊行禮,“小侯爺!”

    “哼!”杜雙奇拂袖而去。

    讓他長定侯府的人出手,去收拾城外那些動亂,這宋墨想得可真美好,什麽好處都沒有就想差個免費的勞力,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杜雙奇氣呼呼的往外走,即便是要帶著人出城,收拾那些餘孽,卻也要先找到洛長安再說,唯有抓了洛長安在手,他才能心安理得的、放心的去為宋墨辦事。

    拿捏住彼此的把柄,才是信任的開始。

    宋墨負手行至禦書房門口,瞧著杜雙奇離去的背影,眸色沉冷,周身寒戾升騰。

    “皇上!”劉誌得撲通跪地,整個人都有些瑟瑟發抖的,“奴才、奴才……長樂宮那邊,出事了,洛公子她……”

    話音未落,宋墨撒腿就跑。

    洛長安出事了?

    難道是自己今兒的藥量下得太重?

    是她今日的傷勢有所反複?

    還是她……

    葉芷蘭已經被抓起來了,百花公主也不知道人就在長樂宮,按理說不可能再有人,跑到長樂宮傷害洛長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墨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進長樂宮。

    當然,他進去之後,隻恨不能殺了這幫蠢貨。

    長樂宮內外,黑壓壓的跪了一片人。

    宮女、奴才和侍衛,一個個垂頭俯首,誰也不敢吭聲。

    這麽大的責任,誰敢往自個身上攬,除非活膩了!

    宋墨渾身急顫,摸著空蕩蕩的床褥,他走的時候,人明明還躺在這裏,為什麽消失了?人呢?他的長安呢?

    “人呢?”宋墨驟然轉身,眥目欲裂,渾身殺氣騰騰,“快說,你們把長安藏在哪兒了?”

    誰敢回答?

    奴才們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哪裏還敢回答。

    這個時候,誰也不想當出頭鳥,替罪羊。

    但是,不開口,不代表沒事。

    “來人!”宋墨厲喝,“把這幫沒用的廢物都給朕拉下去,殺無赦!”

    刹那間,寢殿內外哭聲淒厲,求饒聲震耳欲聾。

    “皇上!”最後,還是守門的侍衛開了口。

    宋墨咬牙切齒,誰敢弄丟了他的長安,他就要誰的命,天知道他為了得到洛長安,做盡了所有的惡事,做了多少努力,現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洛長安一旦出了宮,那就是魚回大海,再也沒有抓住她的機會。

    “皇上,肯定是長定侯府的人所為!”侍衛被拉下去之前,慌忙開口,渾身冷汗涔涔,能說一句是一句,否則人頭落地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宋墨一抬手,拉拽的動作當下停滯,“你說什麽?”

    侍衛砰砰砰的磕頭,“皇上,在洛公子失蹤之前,長定侯府的人在外頭糾纏著咱們,一直吵吵嚷嚷的,咱們也不敢吭聲,生怕他們真的闖進來,誰知道、誰知道後來就……”

    “長定侯府?”宋墨眯起危險的眸子。

    如此,劉誌得忽然想起來了,“對了皇上,在小侯爺去禦書房之前,栽月宮的寒霜來找過小侯爺,二人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了什麽,還避開了奴才!”

    “寒霜?”宋墨愣怔。

    寒霜是杜雙燕的陪嫁,是貼身丫鬟,她的意思就是杜雙燕的意思。

    “長定侯府!”宋墨咬著後槽牙,“居然是長定侯府!這幫混賬東西,居然真的找到這裏來了,還把長安偷走了?!嗬!”

    劉誌得喉間滾動,“皇上,洛公子可能已經落在長定侯府的手裏。”

    “聲東擊西,偷天換日?”宋墨一掌拍碎了手邊的桌案。

    刹那間,響聲嘩然,驚得眾人皆伏跪在地,不敢抬頭。

    “好你個杜雙奇,好你杜雙燕!”宋墨眥目欲裂,“敢跟朕玩這一套。”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行,等著吧!

    待城外局勢穩定,看他怎麽收拾這長定侯府?!

    “皇上,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劉誌得忙問。

    宋墨還能如何,人落在別人的手裏,他倒是可以肆無忌憚的搶回來,可落在長定侯府的人手裏,那就麻煩了!

    一旦他們反咬,自己就會變成第二個宋燁,皇位不保,性命攸關。

    走出寢殿,立在眼下,宋墨冷眼睨著徹底黑下來的天空。

    夜風淒冷,心內冰涼。

    唯有一盞盞明燈於半空徐徐升起,羸弱的光亮如星辰閃爍,忽明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