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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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雅倒是猶豫不決,但對於吾穀來說,就跟過年似的,打心眼裏高興。

    終於甩掉了這個麻煩精,可以不用再麵對著她的糾纏不休,至少來日見著公子的時候,公子不會因為皇帝身邊多了個女人,就煩惱鬧心。

    公子雖然豁達大度,可終究是女子,隻要是女子,都不喜歡自己喜歡的男人身邊,多個這樣的對手吧!

    “估計是追不上來了!”阿期說。

    向導笑了,“道路四通八達,去金沙城就有很多條路,即便知道咱們要去金沙城,她這一時半會的也沒辦法決定走哪條路。如果這樣都能撞上,說明這緣分還真是……擋都擋不住!”

    “孽緣!”吾穀補了一句。

    向導點點頭。

    “應該不太可能追上!”巴林道,“她若是真的要去金沙城,何必跟那支商隊走散?一直跟著我們,多半是因為沒地方可去,估計也不是南淵的人。”

    這點,宋燁是知道的。

    所以宋燁在等,一直在等著看,她什麽時候放棄,什麽時候主動離開。

    沒成想,這丫頭是個倔驢。

    眼見著都要朝著金沙城去了,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迫使宋燁不得不下定決心,把她丟在半路上,不管她的死活。

    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麽仁義不仁義。

    他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哪兒還能真的顧得上她。

    “不用再想了,還是趕緊趕路吧!”吾穀扯了扯唇角,“各人都有各人命,她這命不該咱們管,咱們就少管閑事!”

    這話一點都沒錯。

    萍水相逢,誰跟誰啊!

    此後,一幫人繼續前行。

    宋燁滿心期待,在金沙城逢著洛長安的情景,再相見時,她懷著他的孩子,滿目含淚,低低的喚他一聲宋燁。

    想到這裏,宋燁便覺得這漫天黃沙都沒那麽可怕了,隻要自己足夠努力,洛長安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風沙肆虐,偶爾戈壁落雨。

    去金沙城的路並不太平,好在也都是有驚無險。

    隻是路上所需費時,宋燁滿心焦灼,又不能插上翅膀飛過去,真真是煎熬至極。

    更煎熬的,還有洛長安。

    明知道宋墨一靠近,她就會作嘔,卻又說不出拒絕的理由,想不出來拒絕的法子,白日裏倒也罷了,宋墨慣來不在院中,夜裏卻是怎麽都拒絕不了。

    宋墨顧念著她胎像不穩,雖然沒有碰她,但是總歸是要摟著她睡的。

    因此,洛長安雖然闔眼休息,實則閉眼假寐,夜裏睡不好,白日裏越見神容憔悴。

    孕還未滿三月,已然如斯憔悴。

    宋墨很難想象,再這樣下去,洛長安會不會熬不到生產那天?

    南淵是行巫醫之術的,要找好的大夫,還是得去北涼,宋墨雖然懂得一些歧黃之術,但是關於婦人生產之事,他還真是一籌莫展。

    學歧黃之術,乃是醫毒雙修,要麽救人要麽殺人。

    但是生孩子這事……

    宋墨急得直撓頭,實在沒辦法了,便讓人悄悄的回一趟北涼,不管怎樣都要找個大夫回來。

    找不到,就抓回來!

    帶回來之後便好生養著,一直養到孩子出生也成。

    “你怎麽了?”洛長安剛走到簷下,就瞧見宋墨歪頭跟底下人說什麽,好似神色不太對,不由的輕喚了一聲。

    宋墨當下回過神,示意底下人散了,兀自朝著洛長安走去,“不是要休息嗎?怎麽又出來了?”

    “睡得腰疼,出來走走,就當是透透氣了。”洛長安笑道,“你在那兒幹什麽呢?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要趕路了?”

    宋墨笑道,“你這是趕路趕怕了?”

    “可不是嘛!”洛長安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孩子也怕了!”

    宋墨眉眼溫柔的瞧著她,“放心吧,眼下是不需要再趕路了。”

    “眼下?”洛長安一頓。

    宋墨伸手想要抱她,卻被洛長安快速躲開。

    見狀,宋墨心神一震,隻瞧著洛長安的麵色都變了,隱隱可見是生了氣。

    “孤舟?”宋墨愣怔。

    洛長安拾階而下,沒有再理睬宋墨,顧自朝著一旁的牆根底下走去。

    “都說有孕的婦人,脾氣來得怪,沒成想竟是真的。”宋墨無奈的笑笑,伸手想要去拽她,誰知又被洛長安給躲開了。

    洛長安白了他一眼,“既是嫌我怪,就不要靠近我,不要與我說話,不要理我。”

    “這又是怎麽了?”宋墨尋思著,自個又哪兒說錯了呢?

    洛長安立在牆角下,與那一樹仙人掌花交相輝映,即便是有了身孕,即便是形容憔悴,亦是人比花嬌,瞧著纖弱嬌媚。

    “你若是這都想不明白,就莫要再來找我,出去!”她別開頭,衝宋墨翻了個白眼,一副理直氣壯的無理取鬧模樣。

    宋墨犯愁了,沒成想自己還有今日。

    須知,此前的洛長安,為人瀟灑而恣意,任性而刁蠻,但絕對不會無理取鬧,有什麽事兒當場就說了,更不會刻意的藏著掖著,但現在……

    自打有了身孕,自打失去記憶,自打恢複女兒身,洛長安跟以前的相府小公子,簡直是判若兩人,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不想清楚,今晚就別進我的房間!”語罷,洛長安大步流星的回房。

    直到房門“碰”的一聲合上,宋墨也沒想明白,自己方才做錯了什麽???

    洛長安合上房門的那一瞬,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說生氣,是有點,但更大程度上,是她在想法子拒絕他,不想讓宋墨靠近自己,女人嘛,發脾氣是最正常不過的。

    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隻要你足夠理直氣壯,就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洛長安回過神來,聽得門外沒什麽動靜,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門外,有身影搖動。

    洛長安死活不開門,心想著宋墨這一時半會的,應該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實,誠然如此。

    宋墨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方才到底說錯了什麽?

    做錯了什麽?

    惹得她如此惱怒?

    這就是很現實的問題。

    女人問你知錯了嗎?

    男人答我錯了!

    女人又問你錯在哪兒了?

    於是乎,這就成了送命題。

    宋墨扶額,他可以給洛長安認錯,但他不知道……錯在哪?

    “孤舟?”宋墨隻覺得腦仁疼,“孤舟你開門,我、我……”

    洛長安哼哼兩聲,“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宋墨“……”

    這可真是要命了!

    外頭,有人低語。

    “爺,石城來人了!”

    宋墨回過神來,無奈的一聲長歎,“孤舟,你先好好休息,我辦完事再回來跟你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