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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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 你覺得來得人會是誰呢?”申公豹狹長的鳳眸微微挑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興味模樣。
付臻紅看了申公豹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時間點, 按照申公豹之前給出的說法,去見比幹的帝辛應該沒有那麽快回來, 而薑子牙,顯然也不可能,付臻紅很確定對方從房頂上離開後不會再第二次回來。
排除了這些可能的人選, 對於這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的主人, 付臻紅也暫時無法準確的判斷出其身份, 隻能有一個大概的推測。
那就是對方既然是走過來的,而且腳步聲雖然有些急促,卻並沒有太多的慌張,應該是比較熟悉這裏環境的人。而且帝辛寢殿外的侍從並沒有任何反應,也就說明了這個腳步聲的主人有著很高的地位,高到讓侍從不敢攔截。
再者這腳步並不夠沉穩和堅定,步履較輕, 卻又沒有女子行走間的那種步步生蓮的輕盈,說明腳步聲的主人既不是那種身材高大的壯碩男子,也不是體態秀雅的女子。
排除了這兩點, 付臻紅對於來者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
他記得在時空管理局傳送來的資料中, 帝辛的原配發妻王後薑式為帝辛孕有兩子,分別是太子殷郊和二殿下殷洪。雖然在付臻紅的記憶中帝辛的兒子似乎隻有武庚這一個, 並不存在殷郊和殷洪這兩個人,但既然是時空管理局那邊傳來的資料, 便證明了他現在所身處的這個世界, 確實是有殷郊和殷洪的存在。
不知道這腳步聲的主人, 是否就是這二人其中的一位。
一直觀察著付臻紅神情變化的申公豹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看來,你對於來得這個人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
付臻紅看向他“你不走?”
申公豹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反問道“我為什麽要走?”
付臻紅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說道“有趣。”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外殿的門也被人從外麵推開。
付臻紅和申公豹都沒有動,就這麽等著來者快步走向寢宮的內殿,一直到在對方撩開簾幕,快速繞過屏風之後,付臻紅和申公豹的視線才不約而同轉向了來人。
來者身著一身華麗貴氣的衣衫,衣衫整體以白色為主色調,領口,袖口和胸膛除都用明黃色的金線繡著錦繡祥雲。
他的身材高挑,模樣非常的俊氣斯文,一頭黑色的發絲用金色的發冠整齊的豎起,隻餘下兩鬢的幾縷秀發自然得垂在前麵。
年齡也不大,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太過震驚,此刻,這一身華服的男子整個人頓在原地,眼睛睜大,看了看付臻紅,又看了看申公豹,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付臻紅的目光從男子震愣的臉上移向了男子的腰間,上麵掛著一塊代表著男子身份的玉佩和雕刻著某種圖案的灰色銅牌。
“太子殿下,這麽晚不睡,跑來這裏是為何?”申公豹率先開了口,他這冷冽微啞的嗓音一響起,便瞬間打破了這略顯詭異和沉靜的氛圍,也道出了來者的身份。
太子殿下
朝歌的太子隻一個,也就是殷郊。
申公豹的聲音讓殷郊從震愣中回過神來,他冷冷的看向申公豹“這話應該是本殿問國師才對。”
殷郊沒有想到會在父王的寢宮裏見到國師申公豹。他原本是來找蘇妲己的,他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用了什麽手段能獲得他父王的青睞。
一直以來,他的父王和母後都是相敬如賓的,他感覺不到父王對母後的愛意,而他母後,所有人都說薑王後賢良淑德,是天下女子的典範,他也從沒有看到母後因為其他女子紅過臉吃過醋。
殷郊甚至不止一次懷疑過母後是否也對父王沒有愛意,但之後他又不斷的在內心說服著自己,他告訴自己說母後其實是非常喜歡父王的,隻是因為禮數和身份,不得已藏匿住了自身的失落,偽裝得大度從容。
以往殷郊並不太去在意父王身邊的那些美人。
因為他知道這些美人構不成什麽威脅。
父王雖然喜歡美人,但都是純粹的欣賞,那些大臣們獻給父王的女子,父王一個也都不曾真正看上過,至於一些由父王擴大領土時諸侯獻供來的女子,父王將她們帶回皇宮之後也從來沒有真正寵幸過她們。
唯有蘇妲己是例外,她是第一個父王真心想要得到的美人。
蘇妲己的出現讓他第一次有了危機。
當他聽到父王今晚就要寵幸蘇妲己的時候,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時候他正與母後在下棋,他看到母後執棋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才若無其事的放下。
雖然母後對此並未有任何言語,但殷郊能感覺得出來母後的情緒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有些不對勁了,後麵下棋的時候更是越發的心不在焉。
蘇妲己。
殷郊在心裏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從母後的宮殿離開之後,他就派了母後給他安排的暗侍去父王的寢殿打探消息。
在他從暗侍那裏得來父王離開寢宮,去見比幹的時候,行動快於思維的,讓他做出了跑來父王寢宮的行動。
他想看看這個能讓父王動情不已的蘇妲己,究竟有何魅力,模樣又是如何傾城絕麗到能讓見慣了無數美人的父王都動了心思,以至於迫不及待的第一天將人帶回來就想要寵幸。
而現在,在殷郊真正看到蘇妲己的容貌後,突然有些理解了父王為何會在蘇妲己身上破例。
這個慵懶的坐在桌上的人,好看到就像是一副不真切的畫,或許比起天上那些仙人,都還要更動人幾分。
殷郊看向付臻紅的目光裏帶著濃濃的審視,他的視線短暫的從付臻紅那一身輕透的穿著上快速地掠過,忽略掉那份心底深處怪異的微窘,視線很快來到了付臻紅的麵容上。
他這一看,便發現了這蘇妲己的嘴唇微紅,甚至還有些腫,而上麵那瑩潤透亮的光澤感似乎也隱隱在暗示著他方才在他來之前,這雙嘴唇上承受著了怎樣激烈的親吻。
是被父王親得?還是
殷郊微微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後,猛地看向了一旁的申公豹。
果然。
殷郊看到國師申公豹的嘴唇同樣也有些腫,那平日裏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唇上甚至還泛著一種曖昧的紅。
殷郊雖然還未真正經曆過人事,卻並不是對於男女之情什麽都不知曉的少年,他知道這種痕跡意味著什麽。
也正是因為知道,殷郊才更震驚,這種驚訝比之方才他發現蘇妲己和國師申公豹孤男寡女的出現在他父王的寢宮更讓他覺得錯愕和不可置信。
誰能想到,朝歌的國師竟然與蘇妲己有染,而且還是在他父王的寢宮裏。
殷郊深呼了一口氣,“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竟然”
他說了兩遍,都沒能說出一段完整的話來。
申公豹瞥了殷郊一眼“我們兩個如何?”他的聲音冷冷沉沉的,不見一絲慌亂和緊張。
而付臻紅也隻是神情淡淡的看向震驚不已的殷郊。
與申公豹和付臻紅相比,發現兩人有著不正當行為的殷郊反而是三人之中最不淡定的那一個。
他狠狠地瞪了申公豹一眼,將目光轉向了從他進來後就未曾發過一言的付臻紅,“不知廉恥!”他罵著付臻紅,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和不屑。
付臻紅聞言,微微抬了抬眼眸,看向了這個朝歌的太子殿下。
在時空管理局那裏傳來的資料裏,殷郊因為想要殺掉蘇妲己而惹怒了商王帝辛,後在午門外快要被斬首之時,被太華山雲霄洞的赤精子和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這兩位闡教仙人所救。
後來殷郊拜廣成子為師,在九仙山學得一身本領之後本欲報複朝歌,最後卻又受申公豹的言語蠱惑改為攻打西岐。
而最終的結局便是在薑子牙封神之時,殷郊被特敕為太歲之神。
比起日後那一身本領的英勇戰士,這個時候的殷郊還隻不過隻是一個沉不住氣的少年。
鮮衣怒馬的年紀,性格也不夠冷靜。
大抵是因為帝辛現在還隻有他和殷洪這兩個子嗣,而他與殷洪也都是薑王後所生,沒有儲位爭奪間的勾心鬥角,也就使得這殷郊雖然聰明,卻還不夠沉得住氣,到底是有些年輕氣盛了。
付臻紅看著這個怒瞪著他,眼睛裏似乎正冒著火氣的年輕男子,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小弟弟,不知羞恥這個詞可不要隨便亂用。”
這是付臻紅對殷郊說得第一句話。
付臻紅的聲音本就是一種非常好聽的中性,既不是女子那種清麗柔軟的婉轉和輕細,也沒有男子那種低沉渾厚的沉和重。
也正是因為這嗓音介於這兩者之間,在這樣的夜色之下,才更有一種神秘和誘人的磁性與風情。
殷郊的耳根瞬間紅了起來,頗為惱怒的指著付臻紅“你說誰是小弟弟!”說到最後寫三個字的時候,殷郊氣憤之餘還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怪異。
這世間哪個女子會像蘇妲己這般無禮,更重要得是竟然還喊一個男子為小弟弟?
這稱呼這稱呼實在不像是一個女子會喊出來的!
殷郊氣得不行,“放浪形骸!不知羞恥!”或許是因為太過驚訝,他來回隻想著這一兩個詞。
申公豹在一旁看得不禁笑了起來,勾起的唇角裏帶著幾分邪氣,“太子殿下,你這些話對這位蘇妲己可是沒有用。”
殷郊道“你閉嘴!”他看向申公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兩個傷風敗俗的人背著父王在父王的寢宮裏私會,我一定會將此時告知父王!”
“有些擔心啊,”申公豹看了付臻紅一眼,聲音冷邪“妲己,太子殿下說要去向帝辛告狀,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付臻紅沒有理會申公豹,他微眯著眼睛,也不說話,就這麽盯著殷郊看。
付臻紅的眼睛非常的漂亮,瞳孔是最幽深的純黑,像仲夏夜裏藏匿著星河萬千的蒼穹,當他安靜地用這雙眼凝視著某個人的時候,很少有人或者說是沒有人能在這雙眼睛的深深注視下做到真正的泰然自若。
帝辛做不到,申公豹做不到,就連薑子牙也做不到,所以尚且還處於皇宮這座巨大的堡壘之下的殷郊,又怎麽可能做到。
原本情緒激動的殷郊被付臻紅這麽一看,正準備脫口而出的羞辱言語瞬間就卡了殼兒,他下意識錯開了付臻紅的眼神,十分警惕的說著“這裏是我父王的寢宮,我勸你別打什麽壞主意。”
“壞主意?”付臻紅重複著殷郊說得最後這三個字,他一邊走向殷郊一邊裏不急不躁的說道“你覺得我會打什麽壞主意?”
殷郊見狀,直接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劍,用尖銳鋒利的劍端指著朝他靠近的付臻紅“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滅掉你。”
付臻紅聽他這麽一說,驀地笑了起來“小弟弟,太天真了哦。”付臻紅故意上揚了尾音,緩緩的語氣裏平添了一種撩人的繾綣。
就像是一個長者在對晚輩說話,帶著些許的憐愛。
殷郊的耳根又開始發燙,他看著眼含笑意的付臻紅,快速平息著心頭的那股怒意,盡可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再往前試試。”他冷聲道,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看向付臻紅的眼神裏也浮現出了一抹濃濃的殺意。
付臻紅停了下來,看了一眼麵前這指著他的劍端,又抬眸看了一眼握著劍的殷郊,輕描淡寫的說道“劍是一把好劍,可惜握劍的人卻不夠成熟。”
“什麽?”殷郊還有沒有反應過來付臻紅這突然轉變的話題,條件反射的問了出來。
付臻紅沒再回答殷郊,而是一個繞身,瞬間掠奪長劍閃現在殷郊麵前,在殷郊因他的速度而驚訝得來不及做出反應之時,直接一個抬手,幹脆利落的劈向了殷郊的手腕。
“砰”得一聲。
長劍掉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悶響。
殷郊吃疼得捂住自己發麻又刺痛的手腕,他看向掉落在地上的佩劍,嘴唇翕動著,驚得沒有發出一個音來。
“你”他很快抬起頭來,但由於付臻紅現在已經是站在了對他來說算是近在咫尺的距離裏,所以他這一抬頭,鼻尖就險些碰到了付臻紅的鼻尖。
太近了!
殷郊呼吸一滯,腳步後移想要遠離付臻紅,但卻被付臻紅一把抓住了衣領。
殷郊用盡全力往後退了退,卻因為衣領除這隻手的束縛而沒能挪動半分。
一個女子怎麽會有這樣的力氣!
殷郊整個人又氣又窘,從小到大,由於身份的緣故,他很少會遇到磕絆,也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而他自己,雖然在武力的天賦上比不上他的父王,卻也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眼下被一個女子抓住衣領掙脫不開,實在是有些丟人,尤其是一分鍾前他還用劍威脅過對方。
“你放手。”殷郊的眉頭緊皺到了一起,直直的看著始作俑者。這一看,才發現這蘇妲己的身高竟與他相差無二,兩人的視線幾乎是完全平時的。
在這近距離的對視下,殷郊聞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氣,這香氣很醉人,湧進鼻尖裏時會讓人有一種臉頰發熱的悸動感。
“小弟弟,就你這樣,怎麽可能滅掉我?”付臻紅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這說話間從唇齒裏流轉出來的熱氣噴灑到殷郊的臉頰上,讓殷郊覺得癢,臉頰也開始發燙,他撇過臉,抓住付臻紅的手腕想要往外搬,卻在掌心接觸到付臻紅手腕處的皮膚時,像觸電了一般猛地彈開。
付臻紅不禁輕輕笑了起來,他抬起另一隻手捏住了殷郊的下巴,迫使這太子殿下正過臉看著他。
付臻紅用了幾分力道,殷郊的下巴處傳來了一陣疼意,在這過分安靜的夜晚,他甚至聽到了下巴處的骨頭被捏得咯吱作響的聲音。
他緊繃著唇,不讓自己發出疼痛的悶哼。
心裏對於蘇妲己的認知又再一次被刷新。
蘇妲己絕非是普通人,他從蘇妲己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這種仿佛滲透到人的骨頭裏的寒意他除了在父王的眼神下感受過,就在沒其他人讓他感到如此震動。
是他大意和莽撞了!
殷郊暗道自己不該如此衝動。
“後悔來這裏了嗎?”付臻紅問他。
殷郊冷笑“不後悔。”若是不來,就不可能發現這蘇妲己的詭異,也不可能知道蘇妲己竟然和國師申公豹有染。
他唯一後悔的就是自己不該如此動怒,他應該冷靜地從蘇妲己和申公豹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而不是率先拔劍讓自己陷入這危險的境地。
雖然他感覺得出來蘇妲己不會殺死他,畢竟這裏是皇宮,他的生命也不會真得受到威脅,但眼下這樣的處境實在是對他非常不利。
特別是還有一個態度不明確的申公豹。
“太子殿下,束縛住你的是妲己,我可什麽都沒做。”申公豹不冷不熱的說道。
殷郊冷哼一聲,語露諷刺“看來國師對朝歌的忠心也並不像百官們說得那樣。”
申公豹挑了挑眉,對此不置可否,態度散漫的一點也沒有將殷郊放在眼裏。
“妲己,”申公豹看向付臻紅,冷冽的嗓音裏帶著一種隱約的曖昧“你的手這麽一直捏著太子殿下的皮膚,我會吃嫉妒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還故意朝著付臻紅挑了挑眼尾,又用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付臻紅見狀,還未說話,殷郊反倒是沒忍住說道“奸夫□□!”
他這一說出口之後,空氣中有片刻的死寂。
在意識到這句話似乎有些重之後,殷郊臉色一黑,想要解釋,遂又覺得自己這話也並沒有說錯。
付臻紅捏住他下巴的手一緊。
這一瞬間,骨頭仿佛被捏碎的巨大撕裂感讓殷郊痛苦得得出了一聲悶哼“唔”
付臻紅眼神冰冷,“激怒我,對你並沒有什麽好處。”
“嘶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殷郊疼得厲害,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的,此刻他完全就是豁出去了。
付臻紅見狀,卻反而鬆開了捏住殷郊下頷的手,眯了眯眼,饒有興趣的說道“你在威脅我?”
殷郊咳了咳,捂著下巴有些艱難的說道“我隻是賭你不敢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殺了我。”
付臻紅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不敢。”他說著,也鬆開了抓著殷郊衣領的手“是不屑。”
他拿出一條手帕,像是擦拭著什麽肮髒的垃圾一般,仔仔細細的擦著手上殘留著的屬於殷郊的氣息。
殷郊看得付臻紅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眉心直凸,好不容易有些平息下來的火氣又刷得一下躥了起來“你就不怕我現在立刻喊人進來?”
“我會在你喊出來之前扭斷你的脖子。”
這句話是申公豹說得,他的語氣陰邪森冷,言語間的狠戾讓人背脊發涼,沒有誰會不相信他這句話中的真實性。
但事實上,申公豹說這話純粹就隻是為了嚇嚇這殷郊,畢竟這位太子殿下的身份非比尋常,若是現在出了事,以帝辛的聰慧和縝密的思維,隻要稍微一徹查,就有可能會聯想到他這裏,驟時對來說並不利。
出於各種原因,申公豹並不願意與帝辛為敵。
“你不敢。”殷郊也不是傻子。
付臻紅道,“你現在喊人進來,我會說是你對我圖謀不軌。”
殷郊頓時一噎,漲紅著臉道“你覺得他們會信嗎?”
“我隻需要帝辛一個人信就可以了。”
“你”
“走吧,”付臻紅語氣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立刻離開,回到自己的宮殿裏好好消化著今晚發生的事情然後將它爛在肚子裏,而不是無腦的繼續在這裏說著沒用的廢話。”
或許是因為付臻紅這句話起到了作用,又或許是因為殷郊突然又有了其他的思量,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看向申公豹“怎麽,國師莫非還打算留在這裏?”
最後,申公豹和殷郊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而殷郊在走之前,又看了付臻紅一眼,瞳孔中有思緒劃過,顯然並不打算真得將今日之事爛在肚子裏,哪怕他通過方才的那些對話判斷出了這蘇妲己對於國師似乎並不在意,卻還是將兩人今日背著父王私見後所做之事記在了心裏。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房間裏隻剩下了付臻紅一人。今晚這接二連三的事情也讓他有些乏了,算了一下時間,已經是過了醜時,付臻紅抿著唇,走到帝辛的床榻上休息起來。
而就在付臻紅以為這後半夜會平淡安穩的渡過之時,一股陌生的意識入侵到了他這具身體。
付臻紅佯裝得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任由這個意識進到他的夢境之中。
白茫茫的一片,什麽植物與生物都沒有,隻有朦朧縹緲的霧氣,這是付臻紅的夢境,或者準確來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這個身份的夢境。
付臻紅站在這團白霧中,聽到身後有異動後,他緩緩過了身,看向了這個夢境入侵者。
來者是一個模樣俊邪的男子,身材高挑,穿著一襲墨色的長袍,長袍上繡著銀色的木槿花,腰間係著流雲紋路的玉帶。
付臻紅的目光從男子的臉上移向了他手上所拿著的翠綠色的翡翠折扇,付臻紅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個世界,以這樣的方式見到這個曾經與他有過幾次碰麵的人。
或者不能稱之為人。
因為這男子本身就是由心魔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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