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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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這個局勢
稱呼他為主子
就這簡單的一句話裏, 付臻紅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聯係到五天前比幹突然在深夜求見帝辛,顯然就是付臻紅現在這具妲己身體的男兒身身份很有可能已經曝光了,並且朝歌朝堂中的大臣們對於蘇妲己的身份極有可能分成了不同的派係。
付臻紅對於那些朝臣的看法並不在意。
他更關注的是帝辛。
原本付臻紅夢境裏的時候, 是可以感知到以他自身為圓心, 方圓幾十裏範圍之內所發生的各種情況,但由於最後入他夢境裏的還有鴻鈞,各種原因使得他無法分心來關注外界, 便把感知外界情況的這個任務丟給了弱雞係統。
而弱雞係統也不愧是弱雞係統。
這滿腦子都是些黃色廢料的三兒係統在執行付臻紅交給他的任務時可以說是在全程劃水, 作為資深攻略者的輔助者, 這弱雞係統非但沒有按照付臻紅的吩咐去了解外界的情況,反而隻留著一縷神識附著在付臻紅的身體上保證著他的基本安全,然後就放心大膽的看了夢境裏十天的現場, 並且還不忘精精有味的點評了一句, 啊, 不愧是鴻鈞。
也正是因為這樣,付臻紅也沒法從弱雞係統那裏了解到更多有用的準確信息, 隻知道當晚是帝辛親自抱著他這具睡著了的身體, 一路來到他現在身處的這座宮殿。
他這一睡, 在外界看來, 就是五天。
這五天裏, 發生了很多事情。
而這些事情裏與付臻紅緊密相關的, 便是他現在這具身體暴露了真實性別的問題。
朝堂裏的大臣們說法不一。
這其中, 有直言不畏的大膽勸誡帝辛將他斬首以杜絕那可能帶來的禍患, 也有阿諛奉承的恭維著帝辛是這人界最尊貴的人皇,就應該擁有天下最美麗的寵妃, 無論這寵妃是男是女, 都該是屬於帝辛的, 至於那所謂的謠言,他們大王又怎會懼怕?
當然,也有一些保持中立的,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帝辛的臉色,以帝辛的態度來選擇占位。因為就目前而言,他們還把不準帝辛對蘇妲己這位美人的新鮮勁兒能維係到多長時間。
雖然還沒有見到帝辛,但付臻紅並不擔心帝辛會將他斬首,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帝辛都不可能動他。
帝辛是一位優秀的君王,看似暴戾殘忍,剛愎自用,實則心思縝密,付臻紅能感覺得出來帝辛對他的偏愛,但也能感覺得出來帝辛對的一些行為無條件的縱容之下、那藏匿在眼底之下的幾分算計。
或許也不能說是算計,應該說是帝辛習慣性的通過各種隨機發生情況設計出最不偏離計劃之外的方案。
“這裏是哪裏?”付臻紅看向回答完他的問題之後又將頭埋得很低的翠鳶。
“回主子,這裏是宸院。”翠鳶立刻回答著,垂著腦袋不敢看付臻紅。不過這並非是因為懼怕似的恭敬,而是一種隻屬於少女的隱晦的嬌羞。
此刻,翠鳶的眼睛雖然是垂下來的,但她卻能感覺到放在自己身上的這道目光,一想到這道目光的主人,翠鳶的臉頰就又開始不受控製的發燙。
不知道主子其實是男兒身的時候還好,她雖然有時候也會有被主子的容貌和氣質所吸引到,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心悸到有些無法自持,隻要一想到主子的眼神正放到自己的身上,她就覺得胸口發熱,像是被奪走了心一般有一種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感覺。
翠鳶想著,若不是她自身確實有些用處,又是一直照顧主子的人,恐怕大王也不會容忍她繼續跟在主子身邊,而是早早就在主子身份被曝光的第二天早上,就將她差遣去別的地方。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大王對主子的占有欲。
她也能感覺得出來大王對主子的喜歡不僅沒有因為主子男兒身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減緩,反而是日見俱濃,朝堂裏那些等著大王對主子失去興趣的大臣們,恐怕注定是要失望了。
這五天來,大王每日都會過來看主子,他們最尊貴的王就坐在床邊,安靜地凝視著主子,每每那個時候,大王身上的暴戾之氣就盡數消散了,就如同一個普通的男人,平和到甚至有種淡淡的溫柔在彌漫。
翠鳶是一個聰明的人,她懂得什麽事情該問,什麽事情需要裝傻。
正常的人類,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昏睡五天。
大王對外宣稱是染上了風寒,所以需要在安靜的宮殿裏調養,並且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
但主子是否真得是因為感染了風寒才陷入的沉睡,作為一直負責主子起居的她自然是最為清楚。
但大王既然這麽說了,那麽她便這麽認為著,她從小被當做暗衛來養大,審時度勢,人情冷暖,比同齡人了解了太多。
“主子剛剛睡醒,身體可曾有什麽不適?”翠鳶不忘問著帝辛交代給她的話語。
付臻紅收回視線,淡淡的回道“無礙。”他說完,頓了一下後,又繼續問道“我昏睡的這幾天可有發生什麽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是,主子。”翠鳶點了點頭,將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部情況盡數說了出來。
聽完翠鳶的轉述,付臻紅若有所思。
事情的發展基本與他所猜測得一樣。
“主子,我讓膳房給您準備小粥,我現在就去給主子呈上來可好?”
付臻紅聞言,本欲拒絕,但轉念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去吧。”
“好。”翠鳶得到同意後,快速走出了房間。
並不是她的錯覺,雖然並未看主子幾眼,但翠鳶能感覺到主子這一醒來之後,比起之前更有魅力了,那種仿佛從骨髓裏散發出來的吸引力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翠鳶學識一般,如果硬要做一個比喻,大概是就是主子以前像一朵開在懸崖峭壁邊的花,雖危險神秘,卻明豔妖嬈,誘惑著旁人爭先奪後的去瘋狂采集,而現在,則像是這朵花吸食到了足夠多的養分,被濃鬱的精氣所灌溉,變得成熟灼灼,致命萬千。
多看一眼,就讓她覺得心尖一顫。
不要再去想了,翠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呼了一口氣後,奔向了宸院的膳房。
而這邊。
翠鳶走之後,付臻紅下了床,穿上了一件款式中性的紅色衣衫。他再一次打量了一遍房間四周,最後走到了一處掛畫前。
畫卷上的男子是他自己,準確來說是他現在這具身體和帝辛,一個坐在一棵樹下,一個騎在馬背上,這正是那晚他去帝辛寢宮時,帝辛還未畫完的畫。
那個時候畫中還隻有他一個人,現在這畫卷裏已經被帝辛完整的畫好了,還提上了一首詩。
竹林初見紅霞裳,遠遠青山姝色容。
黛眉灼若骨玉肌,願握柔荑擁入懷。
付臻紅讀完這首詩後,不禁笑了起來,這直白的描述倒是像帝辛的風格。
【小紅,小紅,有人正在窺探你。】
弱雞係統的聲音突然在付臻紅的腦海裏響起。
【鴻鈞?】
【不不不不是,是玉清。】
玉清?
付臻紅有些意外。
這位不染凡塵的高貴仙人似乎已經是第二次做偷窺這樣不光彩的事情了。
第一次是因為他恰好在帝辛身邊,對方想要讓薑子牙意識到下山的任務。
那麽這一次呢?
要知道這一次帝辛可不在他身邊,玉清看得就是他現在這個身份,蘇妲己而已。
是因為什麽原因?
有趣,實在是有趣
莫不是因為那十天的夢境?
想到這種可能,付臻紅唇角邊勾出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因為這夢境。
玉清那日在客棧,本是想將薑子牙從狐妖手中帶走,卻沒想到突然收到了鴻鈞老祖的召喚。師傅從七千年前找回心魔之後,就鮮少和他有交談,玉清不知原因,卻也很快來到了鴻鈞老祖身邊。
他以為鴻鈞老祖是有重要的事情對他說,卻沒想到鴻鈞老祖隻是坐在昆侖神山的涼亭裏作畫。至於那畫中的內容,不意外的仍舊是那一身紅衣的男子。
“玉清,我曾對你說過,這世間俗世,自有輪回因果,你為元始天尊,三清之首,更不應該插手命定的軌跡。”
“弟子牢記。”玉清應了一聲,隨後他的視線落向那畫中之人的眼眸,在畫中人的眼睛和他記憶中的那隻狐妖的眼睛對上的那一瞬間,玉清下意識就問出了一句“師傅可曾被紅塵□□所攪擾過?”
“或許有吧。”
這是鴻鈞老祖第一次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在說這句話之後,他就將玉清揮退下去了。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玉清對於那畫中之人對師傅的影響再一次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好奇。也正是因為這份好奇,才讓他發現幌金繩被動了手腳,加入了雙頭蛇花粉,然後又陰差陽錯的在彼岸河邊追溯源頭的時候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畫麵。
在從水中看到哪些畫麵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玉清甚至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否則他的師傅鴻鈞老祖怎麽會和那隻狐妖做著那樣親密無間的事情。
但這彼岸河畔的赤水裏由於是雙頭蛇花的根源養分,所以會倒映出蛇毒花盛開時周遭的環境。
他從蛇花的縫隙中看到那隻狐妖不著寸縷的坐在他師傅的身上,緋紅著臉頰,半眯著眼眸,修長的脖頸微微上揚著迸出了一段弧線,黑色的發絲垂落在他的身上,隱隱遮住了那白皙如雪的肌膚。
而他的師傅,雖然神情上並未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眸色裏卻浮動出了金色,玉清知道,這是他師傅情緒上湧的信號。
薄薄的汗水從他師傅的額頭滲出,這些瑩潤的汗滴粘濕了他的鬢發,再順著順著棱角的弧度一路滾落到下頜。玉清甚至還從這張臉上看到了一抹並不明顯的紅暈。
這樣情緒湧動的現象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對於玉清來說都不稀奇,獨獨隻有鴻鈞,讓玉清震驚不已。黑色的雙蛇妖花在輕輕搖曳著,玉清在這妖花中看到了明顯的浮動。那隻九尾狐妖就像是一條蛇一樣,攀附著鴻鈞,修長的手臂緊緊環住鴻鈞的脖子,紅豔的雙唇半張。
明明隻是通過河水看到的畫麵,但在這一刹那間玉清卻仿佛聽到了一道輕輕的低嗚聲從狐妖的嘴裏緩緩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