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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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密布的天色在一場春雨之後變得晴朗。

    明媚的陽光穿過雲層,  照射在皇宮內,將那朱紅色的高牆也染上了幾分橘暖的色調。

    薑王後坐在轎子裏,抬手輕輕撩開了旁邊的簾幕,  她側過頭看向了照射進轎子裏的一縷陽光,  秀麗的臉上帶著幾分思索。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帝辛沉著臉的冷傲模樣,也浮現出了蘇妲己含著笑意漫不經心的模樣,  蘇妲己的美是雌雄莫辨的,但他看似妖嬈無害,像是需要攀纏著粗壯的大樹才能伸長的菟絲花,  實際上卻是無比銳利和鋒芒的。

    薑王後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蘇妲己絕不簡單。

    他的身上定然還有著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或許還有著另外的身份,  才能讓作為一個小小冀州侯子嗣的他能不畏懼皇權,  不在意等級威壓,表現出那般風輕雲淡的肆意和灑脫。

    “母後,  那蘇妲己方才在宸院時定然是故意說那樣的話,讓您和父王生出隔閡。”殷郊見薑王後撩開簾幕,走在下方的他便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一旁的殷洪摸了摸下巴,接過殷郊的話“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大哥,那蘇妲己說得也沒錯啊,母後本身就是很棒的女子。”說完,殷洪衝著薑王後燦爛一笑。

    薑王後見狀,  心裏知道這是殷洪在用自己的方式逗她開心她,臉上也浮現出了絲絲笑意。

    “你們去榮德宮坐坐吧,  陪母後聊聊天。”

    “好。”兩兄弟齊聲應道。

    而同一時刻的另一邊。

    宸院的涼亭內。

    付臻紅隻覺得自己仿佛正身處在一個滾燙的熱鍋裏,  身下的水流灼燒著他的皮膚,  蒸騰的熱氣讓他的體溫變得越來越高。

    他仰著頭看著上方的帝辛,  看著那薄薄的細汗從帝辛的額前垂落一直滑到下頷,最終滴落在他的鎖骨上。

    在這些有些粘稠的汗水觸碰到他鎖骨皮膚的這一刹那間,付臻紅再一次感覺到了一種被燙到的熾熱。他看到帝辛低垂著眼眸,漆黑的瞳孔裏印滿了他的模樣,也看到了帝辛那濃黑的發絲被汗水潤濕後黏在臉側的模樣。

    帝辛是英俊的,小麥色的肌膚被汗水染成了漂亮的光澤,仿佛被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蜜蠟般,透出了一種荷爾蒙十足的性感和陽剛的雄性之氣。

    付臻紅聽到了清泉流淌的潺潺聲響,也聽到了帝辛那有些焦灼的低低呼吸聲。

    這個近在遲尺的男人,是掌管著整個人界的最高統治者,然而此刻也不過隻是一個被付臻紅所誘惑到的普通人。

    他一遍又一遍的低喚著付臻紅在這個世界的這具蘇妲己身體的名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感受到付臻紅這個人的存在。

    付臻紅的雙腿垂落在石凳上,筆直而修長的腿白皙光滑,竟是比那白玉還要柔膩幾分。

    他那精致小巧的玉足暴露在空氣中,在微風的吹拂下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涼意,反而因為上方的帝辛的作為而泛出了淡淡粉嫩的紅,那修剪的圓潤漂亮的腳趾也在對方這凶狠的動作下而微微蜷縮了起來。

    帝辛重小就氣力過人,體力也比尋常人強了百倍不止,或許是因為付臻紅太過誘人,又或許是因為心中的執念太過清晰深刻,又或許是兩者情況都有,他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不斷地朝著付臻紅彰顯他的驕傲。

    付臻紅微微張開唇,猩紅的舌尖從潔白的貝齒裏露出來,像是純白的雪地裏探出的一枚紅豔的枝丫。他被帝辛的那份熾熱情念攪動著,最終耳畔處隻剩下了帝辛的聲音。

    “妲己,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他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低沉幽深,被渾濁的呼吸包裹著,縈繞在旖旎的氛圍裏久久未曾散去。

    付臻紅抬著毫無瑕疵的下頷,雙手圈住了帝辛的脖頸,他濃長的眼睫早已經粘濕一片,輕輕顫動間,低下這瑩潤的水珠到那緋紅的眼尾,水光融融間,開口說話時聲音已經是零碎沙啞。

    “你要用一顆真心愛我我才會是你的”

    “如你所願”帝辛的回答簡短而慎重,眼眸深處那在掠奪和占有欲之下的是一抹極其罕見的溫柔。

    常言都道,伴君如伴虎,這世間唯有帝王的承諾最不可信,特別是在情緒上湧的這種時候。但是帝王的承諾不可信,帝辛的承諾卻是真摯的,他是天生驕傲和尊貴的人皇,不屑於撒謊,更不屑於欺騙。

    妲己隻能是他的,而在這種情況下,他會試著用最赤誠的真心慢慢去愛這個男子。但是那個前提不能被改變。

    他知道妲己的目標是他,妲己願意隨他回宮也似乎僅僅隻是因為他是帝辛而已,妲己的獵物是他這個人,而不是權利與富貴。

    這樣挺好。

    挺好

    妲己和帝辛,本該相互束縛,相互糾纏。

    涼亭外的光暈漸漸淡了,白晝也漸漸被黑夜覆蓋,日落黃昏的美景被朱紅色的高牆遮擋住了,隻能隱隱看到幾分餘暉。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帝辛卻食髓知味,抱緊付臻紅,不願意放開。

    他們從涼亭來到了青蔥翠綠的草坪,又從草坪轉移到了紅色的海棠花海中,沁人心脾的花香隨著微風飄散在空氣中,這份初春的清爽卻一點也沒有減緩兩人身體的熱意。

    等帝辛將付臻紅辦到軟塌上的時候,月光已經從漆黑的天幕上浮現,璀璨的繁星也開始閃爍。

    房間內,燭火輕輕晃動。

    這燭光和月光交融到一起,讓原本幽寂寬敞的房間裏多了一種溫情。

    付臻紅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如鴉羽柔滑的黑色發絲散亂在枕頭上,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事後那風情繾綣的暗香。

    帝辛側躺在他的身旁,單手撐著太陽穴,另一隻手卷著付臻紅的發絲,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圈。

    付臻紅用手拍掉了帝辛的亂動的手,抬了抬眼皮,緩緩吐出兩個字“別鬧。”

    帝辛就喜歡他這幅乖戾任性的模樣,看似柔軟卻又鋒利,不因任何人改變,也不因任何原因而收斂。

    “我就想多看看你。”帝辛回道。

    付臻紅卻沒再回答他,而是閉上眼睛小憩。

    帝辛也不覺得無聊,他就這麽安靜的盯著付臻紅的睡顏看著,然而他看著看著,到了最後,目光就不自覺的開始下移。

    付臻紅的皮膚非常的嬌嫩,稍微一用力便容易在肌膚上留下痕跡,帝辛看著那白皙的脖頸上印著自己的吻痕,鎖骨,肩頭,手臂,看得越久帝辛的眼神就越是幽暗,這種仿佛帶著淩虐性的美感再一次激起了他體內的熱意。

    帝辛不想忍,也不打算忍耐。

    於是下一秒,他一個翻身,把付臻紅禁錮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後雙唇湊上去,吻上了付臻紅的雙唇。

    這一吻,又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那晚在寢宮時未曾做完的事情,終於在今日瘋狂的彌補了回來。

    第二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木質雕花的窗戶外漫灑進來的時候,付臻紅才幽幽轉醒。

    他感覺到腰腹處被一隻手臂壓住,於是偏過頭,便看到了還在熟睡的帝辛。

    睡著的帝辛,比起白日裏時,少了幾分盛氣淩人的壓迫感,他的五官淩厲,卻因為閉著的眼眸而柔和了些許。

    付臻紅的呼吸間盡是帝辛身上的氣息,付臻紅沒有叫醒他,就這麽看著帝辛。

    這位人皇遠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更為深沉。

    於付臻紅來說,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他在攻略帝辛的同時,也容易被對方反撲,然後吞食撕咬。

    不過這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付臻紅唇角微勾,無聲的笑了笑。

    “我知道已經醒了。”付臻紅不急不慢的說道。

    他話落之後,帝辛便睜開了眼睛,他漆黑的瞳孔裏並沒有剛醒來的那種朦朧的睡意,顯然是早就已經清醒了。

    付臻紅抬起手,光滑的指腹在帝辛的眉毛上輕輕緩緩的摩挲,“不去上朝?”

    帝辛抓住了付臻紅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吻了一下後,才說道“不去。”

    付臻紅挑了挑眉“那今日開始,我這禍國妖妃的名號怕是要傳遍整個皇宮了。”

    “你會在意這些嗎?”帝辛勾了勾唇,意味不明的問道。

    付臻紅反問他“你是希望我在意,還是不在意?”

    帝辛沒有回到,反而是饒有興趣的說道“我希望你怎樣,你就會怎樣嗎?”

    “不會。”付臻紅嗤笑道“這問題你在明知故問。”

    帝辛聞言,捏了捏付臻紅的下巴,“也隻有你敢這麽對我說話。”

    “該起來了。”付臻紅拍了拍帝辛那隻還放在他腹部的手。

    “好。”帝辛在付臻紅的額頭親了一下,然後才坐起了身。

    以往這種時候,都會有機靈的侍從來伺候帝辛穿衣,但這宸院裏的人不多,除了付臻紅外,也就隻有一個翠鳶。帝辛不想喚翠鳶進來,讓別人看到他喜歡的妲己。

    至於妲己,顯然也不像是會伺候他穿衣的人。

    所以最後,帝辛什麽話也沒說的自己慢條斯理的換著衣衫。

    帝辛換衣的時候,付臻紅就坐在床上看著。

    他看到帝辛的後背上有著深淺不一的紅痕,這是被他的指甲劃到的,而除了這些曖昧的抓痕外,帝辛的後背上還有著許多老舊的疤痕。

    這些疤痕很明顯是由各種冷兵器留下的,傷痕的麵積大小不一,這樣的痕跡應該是帝辛在戰場上的時候被敵對的士兵所刺中的,這昭示著一個勇者在鬥角崢嶸的廝殺裏鐵血錚錚的象征。

    是功勳,也是榮耀。

    帝辛,是一個真正強大的帝王。

    他是鮮活的存在,雖不是神,卻有著匹敵神的實力和自信。

    付臻紅想到了帝辛對於神權的蔑視,想到了他對方對於百姓們愚忠於祭祀時表現出的不悅,帝辛這樣驕傲的人皇,注定了不會選擇像朝歌世代的君王那般,甘願匍匐在神明的腳下,作為神的仆從。

    帝辛換好衣衫後,回頭就對上了付臻紅還沒有收回的眼神。他英挺的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問付臻紅“你在想什麽?”

    付臻紅沒有回答帝辛,而是朝著帝辛伸開了雙手。帝辛也秒懂他的意思,走到床榻邊把付臻紅抱了起來,然後開始給他換衣。

    世人都說帝辛殘暴,喜怒無常,然而誰能想到這樣一位君王,也會柔和下眉眼,動作笨拙的為人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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