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未知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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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裏,尤小五正襟危坐,蹴蹴然不安。
大師姐捏了個紙片小人幫她研磨,衝他擺手,讓他自己玩,繼續兩耳空空地處理公務。積累下來的帖子疊成山,估計要處理整晚。
化神前輩憑靠勾欄,左擁右抱,飲酒作樂。
尤小五看著他一臉發愁,要是前輩喝醉了,硬要在他們麵前上演活春宮,可怎麽辦啊?就憑他和大師姐的修為,恐怕攔不住,還逃不了。
尤小五的鬱悶寫在臉上,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小和尚,過來。”
莫長庚唇角勾了勾,朝他招了招手,像招狗子一樣。
尤小五的鬱悶突變成了驚恐,雙手抱胸,前輩這是水路不走走旱路,要出手了。
“我怎麽覺得,你看我的眼神,像看個變態。”
尤小五抱胸的手緊了緊,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料前輩勾勾手指,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坐在了前輩身邊。
淦,可恨的修為。
莫長庚一手勾在尤小五肩上,尤小五肉眼可見地抖了抖,像隻被水煮的鵪鶉,在做最後的掙紮。
“我又不會吃了你,抖什麽抖。”
尤小五喏喏地開口道“我怕你吃了我。”他朝輕裳姑娘努努嘴,“那種意義上的。”
和光執筆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一滴墨暈在紙上。
莫長庚捂住嘴,低低地笑了起來。
明明是個和尚,懂得還挺多。
他看向和光,調笑道“這崽子,你教的?”
和光麵不改色,“不是,我和他不熟。”
莫長庚摟住一個姑娘,“我喜歡前凸後翹的。”
這句話尤小五沒聽懂,呆頭呆腦地看著他。
他懷裏的姑娘卻是懂了的,低聲嬌笑著,伸手想打他。
莫長庚神色自若,不留痕跡地把她推開了點。
尤小五看著兩人打趣,心裏有些不安,問道“你們不會真要在這裏那個吧?”
莫長庚有心調戲他,揶揄道“在這裏,哪個啊?”
“就是,那個啊。”尤小五說到一半,臉色漲紅。
莫長庚飲了一口,小孩子,就是好調戲。“放心,我還不至於這麽饑渴。”
尤小五長舒一口氣,眉心舒展。懷裏的姑娘倒是不高興了,連連打了莫長庚好幾下。
尤小五看得有些尷尬,移開目光,正好和斟酒的姑娘對上了。
他記得,她好像叫翹翹,昨晚莫長庚想搶的姑娘。
尤小五有個優點,忍不住就問,不會將就著憋在心裏,“前輩,今晚怎麽不要翹翹姑娘了?”
莫長庚抬眸,用過來人的語氣說教道“舊的不如新的,新的不如偷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說白了,就是他厭了。
風清月皎,長夜難明。
尤小五頭枕著勾欄,緩緩睡了過去,大夢突覺,被一袋靈石砸醒了。
“去跟老鴇多訂兩晚的包廂,咱們住這了,順便訂了翹翹姑娘。”
他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揉了揉眼睛,看到大師姐躺在長椅上,頭枕在翹翹姑娘的腿上,一臉香甜地閉目養神。
莫長庚獨自斟酒,想起剛才的事兒,忍不住低笑。
她給了他懷裏的姑娘一袋靈石,姑娘便拋了他,給她按摩去了。
姑娘不愧是紅袖招的正派出身,手藝十分好,和光舒服得哼哼出聲。
莫長庚瞅了她一眼,和光立刻睜開了眼,四目相對。他朝她舉杯,“不錯的洞察力。”然後悠然移開了目光。
他給她傳音道“找到人了嗎?”
和光的聲音清冷如月光,帶著三分慵懶,三分不在意,“不在宗門,不知去向。”
“那你就住青樓了?”
“不然呢?”和光睜開眼皮,挑眉斜了他一眼。
莫長庚輕輕笑了笑,如清風般爽朗,倏地卻風止林靜,周身威壓泛濫。青樓的兩個姑娘受不住壓力,忍不住發抖,他朝她們揮揮手,趕走了。
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了兩人。
莫長庚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他淡淡地開口,聲音帶著醉意的嘶啞,“我發現,你好像特別不怕我。不,是剛見的時候怕,現在不怕了。”
和光眯著眼睛,語氣也如同平常,“我修嗔怒禪,從不怕任何人。”
莫長庚眉心皺了皺,對這回答不太滿意。他等著她改口,她卻靜靜地看著他,毫無動搖。
他心裏有些無奈,“好吧,我用詞不對,初見時,你還對我有敬意,怎麽現在就沒有了呢?”
“這種東西,你在乎?”
“大能享受低級修士的崇拜,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那我要自稱晚輩嗎?”
“可以嗎?”
和光斂目低眉,想了想,抬起眼皮,眼神裏透著一股倔強,“可是我不願。”
他走近一步,完全遮住了夜色,和光的眼裏隻剩下他的身影。
“不願,你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嗎?”
“哦?你能做什麽?”
莫長庚冷不丁地蹲下身,臉與臉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寸,“你說我能做什麽?”
他蹲下的那一刻,撲麵而來的是梨花釀的香氣,仿佛空氣都醉了。和光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吐息,兩隻招子像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吸引著人一步步靠近、跳下。
和光的心打起鼓來,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有些刺激,忍不住地想要試探,一步步接近。
他倏地輕笑一聲,“小和尚,你的呼吸亂了。”
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眼神裏帶著茫然,帶著對未知的不安,卻沒有一絲後退的恐懼,一直是一往無前。
這樣的眼神,他很中意。
“要來我家嗎?”
和光頓了頓,語氣有些糾結,“按例,強/奸低階修士要判刑。你現在化神,要判個一千年。”
“律法還挺熟的嘛。”
莫長庚捏著一杯酒,“我的意思是要住我家嗎?每天住青樓挺貴的吧。”
和光心下一喜,確實貴,用的還是私房錢。
她剛想道謝,卻聽得他說道“要付錢的。”
夜色微明,晨露濕重。
莫長庚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帶著一身酒氣離去。
“開工了。”
景明坊,樊樓。
九曲城的酒樓多如牛毛,最出名的要數樊樓,因為大衍宗的執法堂是這兒的常客,每次執法堂的集會都聚在樊樓。不少修士為了見執法堂主一麵,天天守在執法堂裏。
樊樓有五座樓,相向而立,每座三層高。
和光坐在最外圍的一座樓,憑欄而立。向內可看到樓裏的全景,向外可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
尤小五端起一隻鸚鵡螺杯,細細地撫摸著。
萬佛宗講究簡樸,連帶著山門口的城市也是簡樸的風氣。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杯子。
白底黃紋鑲金邊,旋紋尖處屈而朱紅,似鸚鵡嘴。貝殼裏有30多個互相隔開的空腔,空腔與空腔之間,僅有一個半寸的小孔相互連通。
尤小五飲了好幾口,都沒有喝完,他忍不住感歎道“這隻杯子得花多少錢啊。”
和光抿了一口,輕輕笑了笑,“這隻是手工雕琢的杯子,不刻陣法的。哪日師姐帶你去盛京瞧瞧,鑲了陣法的鸚鵡螺杯,價值千金,杯中乘的是滄溟海上鮫人釀的酒,回味無窮。”
尤小五舔了舔嘴唇,“大師姐最好了!”
帶他去盛京,換句話說,就是帶他去招新大會。
尤小五打開窗,樓下是九曲城最繁榮的景明街,每天人來人往,摩肩擦踵,街邊不少小販在拚命地耍把戲,吆喝生意。
“大師姐,我們來這,是來等柳幽幽嗎?可是在樓上,不一定會看見她啊。”
和光打開菜單,後槽牙忍不住發酸,淦,比紅袖招還貴。
“我考考你,問題一,景明坊為什麽是九曲城最繁榮的街?”
尤小五回道“因為景明坊的盡頭就是大衍宗的山門,想去大衍宗,必然要經過景明坊。”
和光手指劃了劃,在水幕上點了兩隻燒雞。
“你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麽景明坊是九曲城最繁榮的街?”
尤小五在心裏展開九曲城的地圖,琢磨了半天,懂了,“傳送陣和大衍宗之間隔著的就是景明坊,九曲城的立身之本是大衍宗,來九曲城的人都是為了大衍宗。他們出了傳送陣,直奔大衍宗,中間經過的最短距離是景明坊,所以…”
和光往他腦門上砸了一個杯子,“你是個未來的政治家,不是地理學家,或者城市規劃者,要從政治的角度思考這個問題。”
“答案是景明坊是大衍宗開的,大衍宗想讓景明坊最繁榮,那它就最繁榮。”
尤小五揉了揉腦門,有點疼,辯解道“可是,客觀事實是景明坊就是兩者之間的最短距離,所以它才最繁榮嘛。”
“尊重客觀事實是對的,但你要發揮主觀能動性,人可以改變環境。陣法刻在地板上,不是一動不動的,挖起來可以帶走,哪怕挖殘了,再找個陣法師畫就是了。”
“大衍宗的山門號稱八曲長杯,八個門呢,它想開哪個就開哪個。它為什麽要把這個門開得最大呢?因為景明坊這塊地皮就是他們家的。如果景明坊被人偷了,它換一個門開就行,沒有景明坊,還有天明坊,地明坊。關鍵是九曲城最大的利益要握在他們手裏。”
正當和光教訓尤小五時,樊樓中心傳來一句尖利刻薄的男聲。
“什麽狗屁說書,幽幽的名聲是你能敗壞的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很多人看到這裏要棄文,說明兩點。
一 莫挨老子不是男主 二 他這麽做有原因的。
如果不介意這兩點,可以繼續看下去,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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