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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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

    塔爾斯山地區是一個位於倫敦南部的地區,  根據dj的思想——葉槭流了解到他的名字是亨伯特·烏、爾——烏、爾家族一直居住在位於這一地區的房子裏,他們已經在倫敦定居了數代之久,對魔法與巫術稍微有一些了解,  但並不熱衷,就像是隨處可見的倫敦人。

    如果不是葉槭流無意中接觸到亨伯特·烏、爾,從他的想法裏發現烏、爾家族信奉著名為“晨星”的邪神,他很難想到這樣一個普通的家庭背後會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按照裁決局的定義,烏、爾家族可以算是標準的家族式密教團體了,  出生在這種家族裏的孩子大多無法逃離宿命,就算因為各種意外,  早早離開家族,  最終他們基本都會返回家族的老屋,接受他們的天命。

    葉槭流看過不少類似的案件,被早早送走的長子,在遙遠的城市一無所知地長大,因為某個至親的死訊重返故鄉,和多年未見的親人們重逢,  接著發現隱藏在童年背景中的黑暗真相……

    而這樣的案件十之會以返鄉的遊子成為祭品告終,區別隻在於“被選中的人”是被迫成為祭品,還是主動麵對自己的命運。就葉槭流的記憶來看,  能夠在獻祭儀式開始前逃離故鄉的人少之又少,絕大多數人都永遠地留在了親人之間。

    隻是這樣的家族式邪、教大多隻存在於偏僻閉塞的小鎮或是村莊,與世隔絕的環境才會孕育出扭曲的信仰,越是接近現代化的都市,它們越是會失去成長的血肉土壤。

    而事實上,這些信徒其實反而很少能夠成為天命之人,大多是在十年如一日的研究中陷入瘋狂,  沒有神秘學知識的正確指引,他們或許要到幾十年後才能摸索到道路的邊緣,甚至在那之前,就會因為錯誤的儀式身心扭曲。

    當然也有例外——如果被神靈所看中,他們確實能夠早早觸碰到道路,但那樣的下場並不比別的下場好到哪裏去。

    在密大時,葉槭流選擇的專業是人類學專業,自然見識並且研究過不少這類案例,隻是他也很少看到存在於城市裏的家族式密教,要不是葉槭流還記得自己的目的……他很難不對烏、爾家族這個案例產生學術研究的興趣。

    端起桌麵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葉槭流從眼前的筆記本屏幕上收回目光,仿佛無意地瞥了眼窗外的街道,目光淺淺地從街對麵的房子上掠過。

    出門前,葉槭流按照慣例對自己進行了偽裝,現在他穿著黑襯衣和牛仔褲,外麵套了件卡其色的外套,鼻梁上架了一副無度數的眼鏡,怎麽看都是個趕論文的大學生。

    其實大學生也沒錯,隻是最近葉槭流基本上想不起來這個身份,況且比起寫論文,他感覺他接下來看論文的時候可能會更多。

    咖啡廳的門鈴響了一聲,幾個客人說笑著走進門,對麵的小房子也有了動靜,房門打開,一個穿著連衣裙的黑發女孩從房子裏走出來,在門口站好,細長的手指端端正正地搭在手包上。

    她先是左右看看,確認沒有什麽車輛,才轉頭望向門裏,眼神裏寫滿了全心全意的信任。

    “爸爸,快點。”

    葉槭流拿著咖啡紙杯的手指一頓,眸光一晃,迅速看過去。

    女孩一隻手挽起父親的胳膊,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包,專注地盯著地麵看,不時看看父親,雖然眼神裏看不出多少擔心,但從她仔細的舉動裏,不難看出她對於父親的關注和保護。

    她的父親是個蒼白英俊的男人,黑發濃密,鼻梁挺拔,嘴角噙著莫測的微笑。對於女兒的保護,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一隻手摸了摸女兒軟軟的頭發,女孩則乖巧地微微低頭,用頭發蹭了蹭父親的掌心,注意力仍然放在腳下的路上。

    葉槭流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沒有焦距,也沒有應有的神采,隻是從街道上一掠而過,中間在聲音的來源上多停留了幾秒,便收了回去。

    看不見嗎……葉槭流在下一輛車駛過前收回目光,平靜地望著麵前的電腦屏幕,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

    些許疑惑如同毛茸茸的小貓在他心頭翻滾,他把咖啡紙杯放回桌上,手指在鼠標上摩挲,心思卻已經遠遠地從屏幕上飄飛了出去。

    思忖片刻,葉槭流很快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

    ……

    一如既往,烏、爾家的晚餐簡單而溫馨。

    “這是什麽?”克裏斯汀·烏、爾握著叉子,仿佛戰士握著長矛,謹慎地戳了戳盤子裏的不明物體。

    “如果你有時間,大可以嚐嚐看,那之後我能祈求你放過你可憐父親的耳朵嗎?”希蘭·烏、爾語帶嘲諷。

    這種程度的冷嘲熱諷顯然沒有被克裏斯汀放在心上,她用叉子尖挑起一點碎屑,遞到口中,用舌尖品味了一下,眉眼驟然舒展開,些許驚奇從她的眼睛裏溢出來,像是小貓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

    “它能讓你那挑剔的舌頭滿意嗎?”希蘭輕哼一聲,“你戳盤子的聲音還可以更大一點,我恐怕整個倫敦也找不出第二個能用叉子和盤子演奏的女孩了。”

    克裏斯汀權當沒聽見,舔了舔叉子,眼睛彎了起來,聲音也因為心滿意足而顯得軟乎乎的

    “我很喜歡,爸爸。”

    對於她的回答,希蘭挑了挑眉,沒有給出別的反應。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門鈴聲,短促的三聲,按門鈴的人顯然無意讓門鈴聲擾人,三聲後門鈴聲不再響起,將悠閑的安靜留給了烏、爾一家。

    門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克裏斯汀便放下叉子,倏地轉頭望向門口,一眨不眨地聆聽了幾秒,從椅子上滑下去,小跑著來到門邊,擰動門把手,將門拉開了一小條縫。

    她探出半隻眼睛,抬眼望向路燈燈光下的人影,一本正經地問

    “晚上好,先生,有什麽事嗎?”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黑發黑眼,打扮得像是隨處可見的大學生,看到開門的克裏斯汀,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

    “你好,我是亨伯特的朋友,他拜托我來取一些東西,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他禮貌地問。

    克裏斯汀搖搖頭,端詳著對方的臉,手指依舊攥著門把手,沒有把防盜鏈解開的意思。

    “亨伯特很忙嗎?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看看了。”她小聲嘀咕著。

    “他工作的地方……”年輕人停頓了一下,無奈地微笑,“總之,他現在恐怕不方便回來,所以拜托了我,正好我今天請假,晚上不用繼續留在夜店裏。你要看證明嗎?”

    克裏斯汀猶豫了一下,腦袋重新縮回了門後,緊接著是一串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很快,模糊的詞句從房間裏飄出來,“爸爸”“他說是亨伯特的朋友”“可以嗎”“好吧”……噠噠小跑的聲音再次接近了門,伴隨著窸窸窣窣的動靜,防盜鏈嘩啦一聲掉下去,門縫終於在葉槭流麵前擴大。

    女孩站在門後,臉上神情嚴肅得接近於可愛,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請進,先生,爸爸在等你。”

    葉槭流對她回以微笑,仿佛毫不在意地邁步,走進了這棟烏、爾家族盤踞了數百年的房子裏。

    光從房子內部的裝飾來看,幾乎看不出什麽特殊之處,葉槭流觀察著周圍的擺設,沒有從中找出任何烏、爾家族信奉邪神的痕跡,不過想想也能理解,能夠在倫敦定居這麽多年,烏、爾家族很清楚該如何隱藏他們特別的信仰。

    這也意味著葉槭流想要獲得知識會比想象得更難。

    在女孩的帶領下,他走進了餐廳,六人的桌子擺在餐廳中間,六把椅子中四把推到了桌底下,隻剩下相對的兩張座椅,白天見過一次的男人坐在座椅上,抬頭望向門口,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已經聽克裏斯汀說了,既然你是亨伯特的朋友,那麽這張桌子上也有你的位置,坐吧。”

    餐廳的兩扇窗戶之間懸掛著橢圓形的鏡子,銀質鏡框呈現出氧化後的銀黑色,葉槭流走到桌邊時,發現鏡子能夠將他從頭到腳完整地映入其中,身形頓時微不可查地一頓,隨後仿佛什麽都沒發現一樣坐下。

    “非常感謝,也請原諒我的貿然上門……”葉槭流雙手放在桌麵之下,自然地說道。

    他和烏、爾先生說明了來意,表示亨伯特拜托他幫忙取一些衣物——這些當然是假話——兩個人聊了幾句,期間克裏斯汀一直在旁邊聽著,雙手托腮,專注地看著葉槭流,不過她的注意力大半放在父親身上,當烏、爾先生手邊的水杯空了,她立刻站起來,拎起桌上的茶壺,伸長手臂給父親倒茶。

    淡紅色的茶水沿著壺嘴注入茶杯,淡淡的芬芳從杯沿溢出,仿佛流動的霧氣,在桌麵上彌漫開。

    透明的淡紅色霧氣漸漸籠罩了餐廳,烏、爾先生和烏、爾小姐的眼神漸漸變得渙散,眼睛失去了焦距,甜蜜的芬芳在房間裏浮動,仿佛一個迷幻的夢,他們沒有失去意識,但他們的心智已經沉溺在猩紅狂亂的幻覺裏,無法自行清醒過來。

    沒過多久,奇異的芬芳已經徹底充盈了整棟房子,確認兩個人不會中途醒來,葉槭流才在桌麵下收起“長牆的捕鼠器”,起身離開座椅,將烏、爾先生拖到客廳,鎖上客廳和餐廳之間的門,接著重新返回餐廳。

    做完這些,葉槭流沒有去觸碰烏、爾小姐,而是轉頭看向了懸掛在窗戶之間的鏡子。

    哪怕是在數據視野裏,葉槭流依舊沒有發現這棟房子裏有任何涉及奧秘的事物,仿佛這真的隻是一家凡人的住處,恐怕連理查德的房間都比不上這裏“幹淨”,葉槭流也沒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無論烏、爾家在隱藏什麽,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隱藏得很好。

    但在此之前,葉槭流已經見識過很多種隱藏事物的辦法。

    燈之道路的象征物之一就是鏡子,如果晨星是燈的神靈……葉槭流走到鏡子前,沉吟一聲,伸出手,按在了冰冷的鏡子表麵。

    虛幻燦爛的光從掌心和鏡麵接觸的邊緣漫出來,仿佛擁有了實質,向下滴落,鏡麵上響起“喀嚓”的細微聲響,一道黑色的裂紋沿著鏡麵蔓延,仿佛扭曲的閃電,鏡麵上的裂紋被開啟,光門在葉槭流眼前打開。

    突然間,裂紋中的黑色氣息猛地湧出,仿佛光熄滅之後降臨的黑暗,瞬間吞沒了周圍的世界,鏡麵也迅速扭曲變形,融化成流動的白銀,刺眼的光芒讓葉槭流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時,他所在的空間已經和剛才截然不同。

    和我想的一樣,另一麵隱藏在鏡子裏,如果烏、爾家族有關於晨星的知識和線索,應該就隱藏在這一麵了……葉槭流輕輕呼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卻下意識地聚攏起了眉峰。

    他似乎已經進入了鏡中的房子,出現在和現實相對應的位置,隻是看起來鏡中的烏、爾家遠不如鏡子外友善。

    燈光已經熄滅,房子徹底陷入了黑暗,蒼白慘淡的月光從窗外灑落,窗台上的植物在地板上投落下畸形的影子,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裏,所有東西都隻剩下模糊的輪廓,靜靜站在角落裏。

    葉槭流一眼看過去,隻能看見深淺不一的黑白色塊,他記得角落裏原本是儲物櫃,現在看過去,角落裏的物體輪廓似乎和儲物櫃沒有太大的出入,加上一點殘存的印象,不難將那道晃動的影子聯想成儲物櫃。

    餐廳裏空無一人,月光下,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層慘白的色調,桌上還擺著□□父女沒吃完的晚餐,然而食物看上去毫無溫度,呈現出詭異的僵硬感,像是冰冷無味的石雕。

    怎麽感覺和裏世界似的?晨星是這個感覺嗎?葉槭流揉了揉眉心,目光掃過周圍,數據視野裏,所有名稱都規規矩矩,沒有任何詭異之處。

    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先嚐試了一下開門,很快確認就算在鏡子裏,他也能夠隨時開門離開,最後的隱患就此消除。

    葉槭流猜測,對於普通啟來說,想要離開鏡子恐怕沒這麽輕鬆,不過在他手裏,啟之準則的力量似乎更強,也讓他能夠在另一麵世界打開光門。

    餐廳裏沒有發現,葉槭流推開現實裏關上的門,來到房子的走廊上。

    因為房子不大,走廊格外狹窄,從視覺上就給人一種逼仄和不適感,淺白色的薄紗窗簾在風中飄浮,像是一團錯綜複雜的煙霧,完全擋住了走廊,讓葉槭流看不清紗幔後的景象。

    數據視野無法穿透物體,如果紗幔之後隱藏著危險,他也無法第一時間察覺到。

    葉槭流一手插在口袋裏,一手自然垂落,指間轉動著一張薄薄的卡片,隨著葉槭流手指的轉動,卡片邊緣不時閃過一線淩厲的冷光。

    紗幔上方突然劃開了一道黑洞洞的傷口,筆直剪斷了薄紗窗簾,數米長的白紗頓時飄了起來,仿佛氤氳的白霧,隱約描繪出風流動的形狀,向著走廊盡頭輕飄飄地飛去。

    葉槭流沒有動彈,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白紗漫漫飄飛,煙霧般的紗幔在空中流動、翻卷、纏繞,仿佛擁有生命。

    突然間,白紗蒙住了一道人形輪廓,紗幔清晰勾勒出了人形輪廓的麵容,猙獰扭曲的麵孔不斷變化,仿佛在發出尖叫。

    白紗勾勒出的麵孔一閃而逝,卻清晰地在葉槭流的視網膜上留下了殘影。

    人形輪廓忽然潰散,從白紗中消失,白紗也恢複了流動的形狀,繼續向前飄飛,仿佛穿著純白長裙的女人,穿過走廊盡頭的門,向著右側一拐,消失在拐角處。

    “……”葉槭流無言地看著這一幕,覺得大概清楚現世的靈異事件都是怎麽回事了。

    他在走廊上也沒有什麽發現,看起來他想要找到的線索還隱藏在深處,意識到這點,葉槭流隻能繼續向前走。

    他也沒有放鬆警惕,牡蠣卡始終握在掌心裏,以防突然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桌麵上的遺物也隨時可以取下,隻是為了防止被負麵特性拖累,才沒有提前佩戴上。

    目前看來,無論鏡子裏存在什麽樣的危險,它暫時都沒有襲擊葉槭流的意思。

    葉槭流現在最關心的也不是鏡中有什麽敵人,而是有關晨星的信息,為此他可以暫時坐視事態發展,至少眼下,這裏的危險還不足以威脅到葉槭流。

    走出走廊,葉槭流看到了出口對麵牆上有一扇虛掩著的門,他推開門走進去,看清門後景象的瞬間,他停了下來,旋即回頭望向身後。

    來時的走廊不知何時消失了,隻剩下湧動的黑暗。

    沉默幾秒,葉槭流回過頭,看向麵前和剛才他走過的走廊如出一轍的狹窄走廊。

    沒有了紗幔的遮擋,窗外慘白的光也無遮無攔地闖了進來,窗戶對麵的牆壁映滿了光,斑駁的陰影在牆壁上活物般遊動流淌。

    看起來空間是循環重疊的……目前為止數據視野裏的名稱都很正常,那麽無論我看到的那些是什麽,他們對我來說都等於不存在,可以先無視……葉槭流從桌麵上取下寶石高腳杯,傾斜杯口,赤紅的液體從小小的金杯中奔湧而出,灑向地麵。

    葉槭流一手拎著高腳杯,一邊波瀾不驚地繼續往前走,赤紅沿著他的足跡一路蜿蜒,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這一段走廊很快走到了盡頭,葉槭流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推門走出去,新的走廊再度在他眼前展開,一道猩紅的血痕延伸向走廊的盡頭,血液散發著的芬芳,讓人不由自主陷入恍惚,繼而萌生出非人的渴望。

    葉槭流表情不變,快步向前走去,他一次又一次地打開門,門後走廊上的血跡也越來越多,血跡上遍布淩亂不堪的腳印,地麵上也刮擦出了一道道血痕,仿佛蘸水筆劃出的折痕。

    葉槭流並不是在無意義地穿行,就算是拚接重疊的空間,也總該有拚接的縫隙,他想要尋找的就是那一道縫隙,隻要找到了縫隙,他就能夠嚐試切開拚接的空間,讓真正被隱藏的事物顯露出來。

    現在切開空間隻能讓他離開鏡子,但葉槭流還沒打算這麽早離開。

    每一次穿越走廊,葉槭流都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氣息在迅速蘇醒,所以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想要趕在那道氣息蘇醒之前找到那輕微的破綻,如果放棄這次機會,葉槭流不知道鏡中的氣息會不會徹底蘇醒,悄無聲息地等待他下一次到來。

    隨著穿越的走廊越來越多,葉槭流也不再注意周圍的事物,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警戒和感知上,似乎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陰影正在緩慢地蠕動,輪廓一點一點發生著變化,從模糊變得清晰。

    又一次打開門,門後的走廊映入眼簾,葉槭流快步走進去,正要直奔走廊盡頭,忽然間感覺到脊背上竄起一串毛骨悚然的寒意,隻是一刹那,葉槭流遍體生寒。

    ……不對,這條走廊和之前的走廊不一樣。

    葉槭流猛地停下腳步,迅速觀察四周的環境,想要以最快速度找出不同之處。

    狹窄的走廊,窗外的蒼白光芒,角落裏的模糊輪廓,浸沒在血泊中的地麵,血泊表麵的反光鋥亮如鏡,隱約倒影出天花板……

    意識到了什麽,葉槭流沉默下來,片刻後,他一寸寸抬起頭。

    頭頂上,走廊的天花板不知何時變成了巨大的鏡子,完整而又清晰地倒影出走廊的景象,鏡子裏的青年站在血泊之中,抬起頭望向他的頭頂,他身邊站著一具具扭曲糾纏的屍體,擠擠挨挨,將他團團圍在中間,明明這些屍體都靜止不動,卻仿佛有狂亂的呢喃聲在走廊上不斷回蕩。

    所有屍體都抬著頭,詭異的亮光照亮了他們黑黢黢的眼睛,他們倒懸在鏡中,自上而下,看著站在走廊上的葉槭流。

    作者有話要說  費雯·麗斯特vivien·lizst

    紅發綠眼,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這樣的,剛登場時21歲,現在22歲,人形兵器,雖然的燈但是更適合杯

    171,穿上高跟鞋直奔180,當然她想的話還可以更高【】

    一開始自我認知是“物品”,主動放棄了思考,現在思維方式非常天馬行空,或者說簡單粗暴

    對於如何使用自己得心應手,完全接納了自己的不正常,並且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審美很正常,但是對於實用性以外的一切都很不上心

    因為葉利欽的金錢管製,很窮,但是慶幸吧,她不用吃飯【?】

    家用電器,最好的麵包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