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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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鍾, 葉槭流急遽的心跳才漸漸平緩下來,按了按太陽穴,慢慢吐出一口氣。
神靈侍者……基本上就是神靈之下最高位格的存在, 沒想到倫敦會突然跳出來一個神靈侍者,我一直以為這裏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半神就已經夠離譜了……不過想想看,就算是神靈我也不是沒真的接觸過,嗯,雖然當時接觸到的隻是一縷氣息, 但現在這個神靈侍者也隻是一片記憶,都差不多……
得出這個結論, 葉槭流抬起頭, 望著桌麵上的窗口,自嘲一笑。
他揮手讓墨綠桌麵恢複原狀,對著剛剛獲得的信息,認真地做起了分析
身為靈魂擺渡者,凱斐·杜爾應該必須長期停留在無光之海邊緣,雖然能夠往現世派出分/身, 但分/身的實力應該不會有本體那麽強,或許也就是半神的實力,就算遇到了, 像今天一樣逃跑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問題在於凱斐·杜爾為什麽要來倫敦,還住在羅密歐的思維裏,眼下信息不足,暫時想不出他這麽做的理由。
除此之外就是靈魂擺渡者到底是什麽了……首先,他們應該都是異種,是冬之道路的高等階強者,負責將異種的靈魂從無光之海帶回, 這一行為是經過了骨白鴿的許可的,這個信息有點奇怪啊,流向無光之海的靈魂還可以被帶回?而且僅限異種的靈魂,人類的靈魂呢?狗狗說過太靠近無光之海會被感染,意思是進入無光之海的靈魂其實都已經被感染了嗎?
最後凱斐·杜爾並不是正常的靈魂擺渡者,他所做的事和其他靈魂擺渡者恰恰相反,是說他並沒有和骨白鴿簽訂誓約,還是說他並不帶回靈魂,而是把異種的靈魂送往無光之海?
不管這麽說,墨綠桌麵都提醒我要謹慎對待凱斐·杜爾了,有他在,倫敦簡直更不安全了……
葉槭流右手手指敲擊座椅扶手的頻率越來越快,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
和別的敵人不同,凱斐·杜爾直接看見了葉槭流,隻是葉槭流不確定凱斐·杜爾有沒有看到他的臉,也不確定下次凱斐·杜爾會不會對他下手,保險起見,他決定確認一下這點再做決定。
更何況幾乎沒有異種不仇恨人類,凱斐·杜爾也不像是布萊克那樣的中立派,葉槭流也想知道他想利用羅密歐做什麽。
畢竟他當了那麽久的“隊長”,他的好隊員還一個勁給他打上“靠譜”的標簽,葉槭流覺得他想不靠譜也不行。
隻不過直接去見羅密歐絕對是不明智的,我最好想個更迂回更安全的辦法……葉槭流一邊想著,一邊將目光投向桌麵,在看到加西亞的卡牌時,忽然有了個靈感。
在變成信徒之前,加西亞一直是以“熟人”的形式存在於桌麵上的,而在最開始,葉槭流也是通過墨綠桌麵“看”到了加西亞,隻是因為那時候加西亞不是信徒,葉槭流也無法進入他的意識。
但這反而適用於現在的情況,如果直接進入羅密歐的思想,隻會被凱斐·杜爾發現,可如果隻是窺探,借助墨綠桌麵和漫宿之上的座椅,就算被察覺到窺探也可以直接抽身。
況且加西亞能夠察覺到我的窺探,是因為他感受過神靈的氣息,又是天命之人,如果隻是窺探羅密歐,凱斐·杜爾發現的概率不大……葉槭流琢磨片刻,覺得問題不大。
他再度望向桌麵,幾乎是瞬間,羅密歐興高采烈的臉出現在了一張新的卡牌上。
【某個熟人】
【描述大體上沒有多少價值的無名之輩。】
……真是意外敷衍啊,連名字都沒有嗎?葉槭流嘀咕了一聲,熟練地把卡牌拖進空槽,開始觀察羅密歐。
這注定是個比較漫長的過程。
“隱秘”的倒計時結束之前,葉槭流用結束召喚的方式返回了倫敦,在河水裏噤若寒蟬地等待了幾分鍾,確認凱斐·杜爾不在,才悄悄泅水上岸,找地方開門回歡騰劇院。
他最後上岸的地點距離裁決局最少也有個幾英裏遠,果然沒有被凱斐·杜爾發現。
幾分鍾後,葉槭流渾身濕透地返回了他的房間,在盥洗室脫掉身上的衣服,心力交瘁地放水泡澡。
他也沒有忘記觀察羅密歐,隻是觀察的話,不需要葉槭流一直待在漫宿之上,在現世裏也能用墨綠桌麵進行這一操作。
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羅密歐都在正常地工作,並沒有突然和“凱斐叔父”說話,直到他去醫院看望朱利安時,情況才有了點變化。
當羅密歐放下水果,和朱利安聊了兩句葉槭流的辭職後,他們一起失落地沉默了幾分鍾,隨後羅密歐恍若夢醒,積極地開口和朱利安介紹
“對了,這是我的叔父,凱斐·杜爾,他最近從北愛爾蘭過來看我,我小時候他就是很出名的醫生了,聽說你的情況後,他表示他一定要來看看你。”
朱利安的神情微微變化,望向對著身旁空氣愉快介紹著的羅密歐。
他沒什麽表情地伸出手,慎重地說
“您好,杜爾先生,我是傑米·萊德勞,安東尼的同事和朋友。”
……朱利安居然也“看見”了凱斐·杜爾?是因為他的記憶裏出現了凱斐·杜爾的存在?隻是一段記憶就有這樣詭異的能力,足以想象凱斐·杜爾的本體多可怕了,現在想想,以前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葉槭流神情更加凝重了起來,從浴缸裏坐起身,全神貫注地旁觀病房裏的發展。
他沒有聽到凱斐·杜爾的聲音,但朱利安顯然聽到了什麽,陰鬱冷淡的麵孔浮現出了一點罕見的笑意。
“我們最開始就決定了用假名稱呼彼此,這是安東尼開的一個玩笑,不過隊長沒有拒絕,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隻知道可以稱呼他莫裏亞蒂。”他說。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葉槭流感到脊背發涼,溫暖的水流也無法讓他有多少暖意。
他忽然慶幸起了羅密歐的玩笑,至少現在凱斐·杜爾無法從裁決局之外的地方得知他的名字,從凱斐·杜爾幾次詢問葉槭流的名字來看,如果他知道了答案,或許葉槭流就已經被他抓住了。
他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但是為什麽?我隻是看到了他,他應該沒有非要抓住我的理由才對……
想到這裏,葉槭流忽然怔了怔,驟然皺起眉,意識到一個新的問題。
——如果之前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凱斐·杜爾會搜捕現世的異種的靈魂,那麽布萊克應該也是他搜捕的目標。
狗狗們這種半生半死的狀態明顯不是正常情況,但換個說法就好理解了。
他們的靈魂原本應該去往無光之海,但有誰將他們送回了現世,現在看來,可能性最大的對象就是骨白鴿。
難道凱斐·杜爾從我身上察覺到了布萊克他們的氣息,所以才會執著於找到我?很有可能,我手上還戴著狗狗們給我的犬牙……等等,羅密歐知道我住在歡騰劇院!
意識到這一點,葉槭流的眼神漸漸冷卻下來。
他終於確定,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布萊克,他都有必要盡快解決掉凱斐·杜爾這個隱患。
最快的解決辦法是直接幹掉這片記憶……葉槭流不帶感情地想。
隻不過葉槭流也很清楚,這需要周密的計劃,畢竟這隻是一片記憶,凱斐·杜爾的本體並不一定不能來到現世,他要做就得做得徹底,不能被凱斐·杜爾發現是誰動的手。
短暫的思考後,葉槭流很快想出了幾個辦法。
第一,他可以把這件事舉報給裁決局,異種和密教一樣,屬於裁決局抓捕的目標,如果凱斐·杜爾本體來了倫敦,除了神靈大概沒有凡人能夠解決他,但隻是一段記憶分/身,交給老爹解決應該也不是不行。
第二,他可以試試看撬開多重曆史的縫隙,最好能讓輝光從中流溢而出,想來凱斐·杜爾也不可能抵擋其中的輝光。
第三,他可以召喚渡鴉,隻要付出一定代價,他就可以無後患地解決這個麻煩,也能順便看看渡鴉的實力。
這三個辦法裏,我最不想選擇的就是最後一個……葉槭流揉了揉眉心。
話雖如此,葉槭流也不能不承認,讓渡鴉來解決凱斐·杜爾是代價最小的辦法。
但無論如何,我最好不要拿“無痛的朝聖”去對付凱斐·杜爾,否則可能會造成遺物一去不複返的結果……
深吸一口氣,葉槭流閉上眼睛,忽然把腦袋埋進水裏。
聲音被隔絕在水麵之上,在無人深空般的寂靜中,他似乎能聽到思維高速運轉的聲音,他位於高處,冷靜而機械地審視著自己的內心,反複分析比對著幾個辦法,試圖從中找出最優解。
突然間,葉槭流靈光一閃,冒出了一個想法。
等等,我記得渡鴉喜歡秘密,同樣喜歡記憶,如果是這樣,說不定我還可以從這場交易裏賺一筆?
葉槭流越想越覺得靠譜,立刻從浴缸裏鑽出來,匆匆擦幹身上的水,換上衣物,扣好襯衣紐扣,緊急開始召喚渡鴉。
盥洗室的鏡子因為水霧而朦朧一片,葉槭流伸出手,直接在鏡麵上匆匆畫出了渡鴉的模樣,接著後退一步,開始等待。
靜默幾秒,浴室裏無端掀起了一股微風,吹得葉槭流襯衣衣角翻飛,漆黑的羽毛緩緩飄落,一隻巨大的渡鴉出現在了洗手池上。
“我有個交易想和你做。”葉槭流直截了當地開口。
望著麵前的葉槭流,渡鴉的眼睛閃了閃,鳥喙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麽。
但在他開口之前,葉槭流打斷了他。
“先等等,”他微笑著,用循循善誘的口吻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打算提前和你說明,這次我想要支付的報酬比你以前收取的價值更高,而且或許是你更想要的那種報酬,但你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想選擇我願意提供的報酬,一樣罕見的、不道德的秘密……還是你眼中隨時會變多的‘灰塵’?”
這無疑是個誘導,特別是從葉槭流嘴裏說出來,對渡鴉來說誘惑力格外強。
渡鴉果然躊躇了起來,為難地踱著步,不太情願地回答
“我不打算欺騙您,這兩個選項都非常誘人。”
葉槭流對於渡鴉的選擇還是有一定信心的,但在渡鴉真正決定之前,他難免有些忐忑,他隻能繼續維持胸有成竹的微笑,仿佛無論渡鴉做出什麽選擇,對他來說都沒什麽區別。
躊躇片刻,渡鴉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如果這樣能夠緩和我們之間的矛盾,那麽我很願意用一次交易來取悅您。”他歎了口氣,仿佛他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很好。”葉槭流權當沒聽見,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
他盡量用平靜的、若無其事的口吻說
“我這裏有一片關於靈魂擺渡者的記憶,喏,在我的部下的腦袋裏,你自己去拿吧。”
雖然記憶還不在我手裏,但也不妨礙我拿來做交易,我親愛的朋友,這就是金融……葉槭流麵帶微笑,感覺前途一片光明,他和渡鴉都有光明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76人被殺就會死,幹掉敵人就不用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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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困得要死,保險起見我請了個假,結果居然寫完了……火速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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