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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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足足過了十多天,封於修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再沒有對武術界人士出手,整個風聲鶴唳的粵港武界也開始慢慢平靜下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隻有陸玄心和夏侯武還在到處尋找他的蹤跡,一個是出於捕快的責任和義務,一個是想戴罪立功,爭取減刑。

    而周寂也一直留在粵港,等待著即將開啟的穿越之旅。

    之所以沒有回內地,一方麵是因為他在等著封於修跟他的決戰,另一方麵是因為他要為穿越做一些準備,而某些物資在內地是禁忌,粵港這裏雖然也很難,但至少可以找到一些門路。

    八月過半,中秋臨近,陸玄心一直懷疑周寂跟封於修暗地裏有約定,所以在尋找封於修的同時也在暗中觀察周寂,隻可惜周寂每次出門都能甩開眼線,不知去向。

    以至於這麽久以來,她除了知道周寂每周都會去澳港賭場撈上一筆外,其餘行蹤竟也是一無所知。

    這一天,剛從警署出來的陸玄心滿臉鬱悶,連續殺人事件遲遲無法結案,媒體又在緊盯著他們重案組,總警督即便把她當做心腹也難免訓斥一番,在走廊等候的夏侯武看到陸玄心的臉色就猜到大概,攥緊拳頭,跟在陸玄心身後。

    台風將至,厚厚的積雨雲已經朝粵港聚攏,雲層的邊緣猶如在天空中劃出一條黑線,就好像整個天空都被雲層給壓沉一般。

    “許sir下了最後通牒,三天內必須把封於修緝拿歸案,否則我被降級處分,你被送回監獄。”陸玄心一拳砸在方向盤上,鳴起的喇叭聲在車廂內格外刺耳。

    “我知道你們這些‘武林人士’有所謂的江湖道義,但封於修首先是一位香港公民,其次才是武林中人,他觸犯了法律就要被司法審判,任何借口都不能作為他逃避法律責任的理由。”

    “周寂說,他和封於修約好了,在雲枕山決戰。”

    夏侯武回想到前幾日與周寂的交談,抬頭看向窗外。

    “周兄弟,我與你素不相識,封於修要找的人是我,你又何苦趟這趟渾水。”

    “因為我要走了。”

    “走?”

    “去到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出國?”

    “走之前,我想做一件事。”

    “”

    “殺人。”

    “!!!”

    “我的心境一直跟不上修為,往日遇戰先怯,仗著輕功能跑便跑,可現代社會我又怎麽能跑得過子彈所以在走之前,我想將心境圓滿,至少能突破心理障礙,殺伐果斷。”

    “!!!”

    “封於修殺人是為找到一個能殺了他的人,而我正需要一塊磨刀石。”

    視野盡頭,黑雲壓城城欲摧,雨雲自海上席卷而來,好似末日將至。

    劃破天際的電光在雲層間閃爍,轟鳴陣陣,響徹整個雲枕山。

    狂風呼嘯,大雨滂沱。

    周寂站在山頭的觀景台上,看著遠處的粵港,一座座大廈被山林遮掩,隻剩下稀稀疏疏的幾座高樓,在雨幕中燈光閃動。

    由於台風的原因,山道鮮有人至,隻見一個身披黑色雨衣的身影沿著滿是樹枝落葉的車道緩緩朝他走來。

    此時的風速已經不下於八級,即便是車輛也會被狂風掀翻,而封於修頂著狂風穩如山嶽,不疾不徐。

    “你來了。”

    周寂雙手背後,續了幾個月的頭發隨意的用皮筋束起,在狂風來回擺動。

    說實話,並非他真的想裝比,而是下次穿越不知道會是什麽世界,如果是和武林外傳一樣的古代武俠,一頭半寸非得被人看作是和尚不可。

    畢竟,頭發這種東西,想剪隨時都能剪,但想留,隻能一天一天的等它長。

    觀景台本身並不算大,平時站百十個人就會顯得擁擠,封於修與周寂相隔十步,各自站在觀景台一側,猶如身在擂台,而觀眾便是這搖旗呐喊的山林呼嘯,擂鼓助興的雷雲閃光。

    “今日比武,既分高下,也分生死!”封於修雙手抱拳,陰鷙的雙眸愈加冰冷,“封於修,還請賜教!”

    這幾日他修行內功可謂是進展神速,多年累積在十多天裏厚積薄發,一身功夫較之前猶若雲泥。

    可修為越高,他對周寂越是疑惑。

    一個很普通的大學生,為何突然變成身負內力的絕世高手,如果說是刻意隱藏,那未免也太過荒謬,想必不僅是他,就連粵港和內地的官府,也開始調查此人的來曆了吧?

    封於修一腳踏出,四濺的水花打碎自己的胡思亂想,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分割雨幕,拳頭出手的瞬間,空氣裏好似傳出一聲爆響。

    周寂聞聲而動,在拳風逼近眉心的前一刻不退反進,抬手一掌硬接下封於修的進攻。

    一時間拳掌相交,周寂感覺一道狂暴的氣流伴隨對方的拳風湧入自己掌內,不由得爆發出了全力,真氣吞吐,封於修倒飛而出。

    又是熟悉的感覺,又是熟悉的內創。

    如果當時周寂並沒有留給他練氣心法,麵對內功真氣他可能仍舊束手無策,隻可惜現在的封於修已然有所防備,直接用內勁衝散侵入體內的九九還陽真氣。

    身子在狂風中搖搖一晃。

    咚!腳步一踩,腳下地磚開裂,水花四濺,封於修借勢擰腰回身,往前一個跨步,身體肌肉鼓起,皮膜繃緊,雙腳一頂,猶如猛獸般重新襲來,轟然打出了一記開山炮拳,再次凶猛反撲!

    周寂眉頭微皺,隨後舒緩,封於修攻勢的狂暴亦在他意料之中。

    短短半月,即便封於修天資再好也敵不過他數年的累積,實戰經驗可以通過與人交手不斷提升,但真氣內力卻隻能依靠日積月累的修行,一點點打磨。

    眼下封於修能輕易突破真氣封鎖,在周寂看來已然是他的極限了,這般透支自身內力的決然才是周寂略感驚訝的原因。

    這一戰,封於修心存死誌!

    天下第一!是封於修的夙願,如果沒有遇到周寂,也許他會把最後的期望寄托在內家拳的夏侯武身上。

    隻可惜,他先遇到了周寂。

    一個難以望其項背的絕頂高手。

    封於修一次次的出手,一次次的爆發,將氣勢慢慢推至高峰,如這一場狂風暴雨般宣泄著自己的所有力量。

    狂風不止,暴雨不息。

    周寂與封於修對拚數十回合,隻覺雙臂酸痛難忍,像是經受了千百次的打擊,如果不是有真氣護體,他的雙臂雙手都可能沒法再支撐了。

    ‘外家橫練轉內家真修,果然跟開掛一樣。’

    周寂腳尖快速一點,腰背彈動,借著一次拳掌的對拚向後滑行數米,依靠在山澗的圍欄上,甩了甩快要骨裂的雙臂。

    他可不像封於修那樣從小就用鐵砂磨礪拳腳,用海鹽擦拭皮膚。

    他的這一身內力都是源於武林外傳八年的修煉,而肉身強度卻還是穿越以前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雨水順著發絲從身前跌落,周寂悠遠而又平靜的眼眸中亮起了一道武林外傳世界裏從未有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