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她)倆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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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牛欄街大張旗鼓的刺殺,甚至還動用了床弩,可見幕後之人手眼通天。

    這一邊正在生死危難之際,範府那裏卻是一片歡快祥和。

    “若若呀,你嚐嚐這塊黃唇魚,這可是靖王世子大老遠從南海灣送來的,整個京都獨此一家。”柳氏夾起一塊魚肉遞進範若若碗裏,和聲細語道,“還有這北海的燕窩,西山的藏紅花,對女子都很有好吃的。”

    範建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打量範若若,數次張口但還是閉了起來,最後隻能橫了柳氏一眼,示意她快些開口。

    柳氏全當無視,這大老爺們都不知道什麽是鋪墊嗎?

    “柳姨娘,您有什麽事盡管說就是,夾了這麽多菜我也吃不完呀?”範若若看著冒出碗邊的小山,哭笑不得道。

    “那什麽”柳氏起身坐在範若若身邊,拉著她的手,熱情,“若若今年差不多十八了吧?”

    這起手式怎麽感覺有點不對。

    範若若心裏一咯噔,轉頭望向父親,範建輕咳一聲,躲開目光,夾起一塊薑片放嘴裏咀嚼。

    “嗯,今年過秋就十八周歲了。”範若若遲疑道。

    “真快呀,姨娘當初嫁入範府的時候也是這般年紀,轉眼你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柳氏感慨道。

    範若若不敢搭話,她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父親在側她也不好提前離席,隻能裝作鴕鳥聽柳氏追憶過去。

    “聽說你前些天跟範閑去了靖王府詩會,玩的可還開心?”柳氏突然問道。

    範若若小心措辭:“遇到些相熟的小姐妹,還算可以。”

    “這樣啊。”柳氏又坐近幾分,繼續問道:“那你覺得靖王世子這人如何?”

    來了,果然還是來了。

    範若若眼珠一轉,汙蔑道:“我與他不熟,未曾見過幾麵,聽說他平日裏最喜歡往流晶河跑,醉仙居的楊媽媽也說他是那裏的常客。”

    範建眉頭微皺,範若若去過醉仙居的事他早已知曉,不僅知曉,就連她在裏麵說了什麽話,見了什麽人,聽了什麽曲子他都一清二楚。

    當然,他自己是沒去過的。

    範建心想,如果真像若若所說,那此人未必是個良配。

    柳氏也不氣餒,柔聲道:“那你平日裏和小姐妹們一起玩耍,在她們的兄弟友人中可曾遇到心儀之人?”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範若若楞了一下,連忙搖頭,急道:“沒有,沒有。”

    柳氏留意到範若若遲疑的那麽一下,心知這姑娘肯定有了在意之人,即便還沒有傾心,那也是萌生了朦朧好感。

    回頭暼了一眼範建,柳氏微微挑眉,遞了個有戲的眼神,轉回頭繼續問道:“那其他人呢?比如你哥的朋友?”

    範若若避而不答,一臉求饒的看向父親,扯著衣角撒嬌道:“爹~女兒還小,不想嫁,女兒還想多陪陪爹呢”

    還小、不嫁、陪父母。

    這是範若若從小姐妹們那裏學來的拒絕三連,如今看來效果還算可以。

    自從發妻亡故,範建就把唯一的女兒視作掌上明珠,平日裏一句狠話都沒說過。可謂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看到範若若這般抗拒,範建也頗為無奈,歎息道:“罷了,等你哥的親事結了,再說此事吧。”

    範閑將在九月完婚,算起來還有些時日,能拖過今天範若若已經很滿足了,至於下次再催,那就下次再說吧。

    柳氏在旁微微搖頭,她是個懂得分寸的人,範建對範若若的疼愛她都看在眼裏,所以即便範若若不怎麽與她親近,她也不會任何想法。

    周寂將範閑和滕梓荊送回府時剛好趕上午宴結束。

    聽到門房通傳說範閑遇刺,範建臉色大變,一個踉蹌差點栽倒,柳氏和範若若趕緊攙扶,範若若急道:“我哥人怎麽樣?可曾受傷?”

    門房應道:“看起來滿身是血,神誌還算清醒。”

    “不行,我要去看一眼!”範建掙脫兩人就要往前走,柳氏和範若若趕緊跟上,一並前往範閑那裏。

    範閑作為庶子,住在略微偏遠的位置,三人還沒走進院子就看到十幾個仆從在進進出出,手裏端著的水盆、碎布一片腥紅,看得範若若與柳氏花容失色。

    “爹?你們來了?”範閑拄著一根拐杖從房間走出,一眼就看到範建,趕忙迎了上去,沉聲道:“孩兒不孝,讓爹,讓柳姨娘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柳氏打量一下範閑全身,最後看向紗布包裹的左腳,看起來確實沒什麽大礙。

    範建麵沉如水,一路上沒有說話,隻是簡單的掃了柳氏一眼。

    柳氏聞弦知意,拉著範若若道:“你哥遇刺滕梓荊拚命保護,眼下他受了重傷,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去看望一下。”

    範若若回頭看向範閑,見範閑點頭才跟了上去。

    “是什麽人行刺,有推測了嗎?”範閑聽得範建出平淡語氣下暗藏的山呼海嘯,萬丈殺機,心頭不由一暖。

    尚有餘悸的回憶起遇刺過程的細節和疑點。

    說句實話,出身大戶的柳氏其實並不在意護衛的死活,忠心護主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哪怕範閑把滕梓荊當朋友當兄長,在她亦或是在所有權貴眼裏都是拉攏人心的一種手段。

    命令賬房多準備一些錢糧和土地做為撫恤,柳氏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周寂身上。

    範閑往日雖然稀奇古怪,但也知道分寸,這麽久以來他是唯一一個帶進範府介紹給範建認識的友人,甚至還留宿了一晚。

    當時範閑剛回京都,柳氏和他還不是很熟,所以對周寂也沒太關注,今日再見卻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八品高手都能擊殺,想來武功不下九品。

    範閑能有這般好友,不僅對他,對整個範府也都是好事。

    “謝謝你救下我哥。”範若若不知為何臉頰有些發燙,本來應該在柳氏麵前作淑女狀的她,下意識的說出來私底下的語氣。

    柳氏覺察到範若若語氣的變化,好奇的掃了眼周寂又看了一眼範若若。

    他們倆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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