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欽賜了凶犯(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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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都撤離前,司理理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將手下裝扮山賊藏在城外接應,如今免於動手自然是皆大歡喜。
見範閑有意放行,司理理長舒一口氣,打出暗號示意手下接應,結果剛剛拍手,就聽到四周傳來一片甲胄輕響,再一看,數十位鐵甲黑騎從叢林走出,每一位身上都帶著血漬,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黑騎!”司理理臉色大變,恨聲說道,“你言而無信!”
範閑也沒想到叢林裏會有這麽群人,眉頭微皺道:“他們不是我派來的。”
黑騎當中走出一人,全身鐵甲包裹,看不清相貌,朝範閑行禮道:“範提司,院長知道司理理在此地埋伏大量高手,特派我等接應。”
“京都的事院長已經知道,他給你傳話。”
“我?”範閑掃了眼四周的黑騎,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讓你放手去做,便算是天塌了,他也會幫你頂起來。”那名黑騎注意到範閑眼神的戒備,不免有些惱怒,語氣也帶了幾分不虞。
“放手去做的意思是都聽我的?”範閑想不通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試探道,“那我要是讓司理理走呢?”
黑騎眼神一頓,向後撤開半步,圍在四周的黑騎也都左右散開,給司理理讓出一條通道。
“看來還真是聽我的。”範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轉身看向司理理,語氣變得有些低沉:“逃吧,逃得越遠越好,以後再也不要回京都了。”
林珙身死,司理理遁逃。
京都眼下已經亂成一鍋粥。
為了周寂,這件案子還是盡早消停下去吧。
正如範閑所言,無論是程巨樹刺殺範閑被反殺,還是林珙身死城外別院,都已經在京都城裏掀起軒然大波。
這兩件事本來並無關聯,但在有心人的宣傳下,街巷之間逐漸流傳出統一的一種說法:
這兩件事皆是北齊所為!
一時間群情激憤,北伐一說甚囂塵上。
皇宮之內。
慶帝合上奏折,轉身看向洪四庠,詢問道:“程巨樹的屍體看過了?”
“回稟陛下,老奴看過了。”洪四庠躬身行禮,恭敬道:“確如鑒查院所說,死於長柄兵器,凶器與現場的床弩巨箭一致。”
慶帝抬頭瞥了眼洪四庠,打斷道:“朕問的不是這些。”
“老奴惶恐。”洪四庠的背又彎了幾分,繼續說道:“程巨樹死時表情睥睨,毫無征兆,像是被人從身後偷襲,一擊必殺。”
“身後偷襲一擊必殺”慶帝沉吟道,“如果是你,能做到嗎?”
“程巨樹乃北齊八品高手。”洪四庠表情一僵,沉默片刻道:“若老奴躲在暗處,趁其不備,有八成把握可以做到。”
“八成也就是說出手之人實力不下九品了。”慶帝接過侯公公遞來的密信,看到‘不明金屬’‘疑似爆竹’‘奇特裝置’等字眼時表情突然一凝,啪的一下把密信丟進炭爐,升起的火光下,表情明滅不定,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周寂現在何處?”
洪四庠回道:“聽鑒查院的人說,他今早與範閑一並出城去了。”
“那就暫時不用管了!”慶帝沉思片刻,朗聲道:“通知鑒查院昭告天下,林珙之死已有真凶,乃是北齊九品高手狼桃所為!”
洪四庠告退。
慶帝揮手示意侯公公近前,恨聲道:“北齊先後派來狼桃、程巨樹刺殺我朝中重臣子嗣!簡直欺人太甚!你前去林府替朕探望林相,轉告朕的意思。”
“隻要林相開口,朕必將舉全國之力北伐齊國,替他報仇!”
林相在府上送走了侯公公,不禁麵露悲苦,一把掀翻了桌案。
“相爺你這是?”幕僚袁宏道從門外走來,看到眼前一幕趕忙上前,詢問道:“剛才我見宮裏來人,不知所為何事?”
“何事?何事!”林相抬頭瞪向袁宏道,充血的雙眸漲得通紅,咬牙切齒道:“陛下剛剛為我兒‘欽賜’了凶犯。”
袁宏道左右看了一眼,示意林相慎言,這般埋怨要是傳到外麵再經人添油加醋,也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林相喘了幾口粗氣,稍微控製下情緒,沉聲道:“袁先生,我托你去鑒查院做的事怎麽樣了?”
袁宏道搖了搖頭,慚愧道:“袁某有違相爺所托,未能見到二少爺遺物。”
“竟是連看一眼都不讓嗎?”林相眼前一黑,勉強才能控製情緒再次失控,強咽下湧到嘴角的鮮血,恨聲道:“越是不讓我調查,越是說明珙兒之死另有蹊蹺。”
“林相莫急,我這邊還有消息。”
“據別院逃出來的門房所言,當日二少爺曾帶著一隻齊肩高的鐵匣子回府,形狀一頭略寬一頭略窄,形似棺材,表麵紋有玄奧雲紋。”袁宏道將林相扶好坐下,細細說道,“這種形狀的劍匣整個京都就隻有一個人佩帶。”
“周寂”林相喃喃低語。
作為當朝宰相,朝中時事他也略有耳聞,他知道周寂並非因為周寂是範閑好友,而是靖王府詩會中,周寂當場挑釁九品劍手謝必安。
就是因為那一次挑釁,才讓這個籍籍無名之人映入眾人眼中。
“昨日珙兒遇害之時,他身在何處!”林相急聲問道。
“他當時從城東趕往牛欄街擊殺程巨樹,一路橫衝直撞,穿過了不少官員的府邸,許多人都瞧見了。”袁宏道苦笑道:“殺死程巨樹之後,他又把範閑和受傷的護衛送回範府,然後再也沒出來過。”
也就是說周寂沒有作案時間?
“不管他有沒有作案時間,珙兒之死必然與他有關!”林相雙目一凝,拍案起身,“走,隨我去範府!”
“可陛下那邊”袁宏道遲疑道。
“婉兒與範閑有婚約在身,如今範閑遇刺,我作為婉兒的父親去看望一眼也是應該。”林相雙目通紅,本是一句和風細雨的話,在他說來卻是有著腥風血雨的前兆。
“若周寂在範府,那我便與他當麵對質。”
“若他不在範府”
林相沒有再說什麽,隻有身後的袁宏道能看見他攥緊的雙拳裏,滲出的絲絲鮮血。
(不知道這周有沒有試水推,唉,惴惴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