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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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房,你剛剛不是起過夜了嗎?怎麽還去啊?”顏福瑞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推他,還以為是身邊的小徒弟,眯著眼睛強撐著坐起,卻發現瓦房已然沉沉入睡,而昏暗的床頭燈旁,站著一個陌生的黑影。

    好似有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顏福瑞瞬間清醒,一隻手捂著騰騰直跳的心髒,另一隻手護住瓦房,顫聲道:“什麽人?”

    啪

    頭頂的大燈打亮,100瓦的白熾燈一時間恍得顏福瑞有些刺眼,連眨了好幾下才逐漸適應房間亮度,驚訝道:“周先生?”

    周寂站在床前,目光掃向熟睡中的瓦房,笑道:“你徒弟?這幾天怎麽一直沒見過?”

    顏福瑞咽了口唾沫,嘴角發苦,“小孩子不懂事,前些天一直托街坊照顧,今天才送回來。”

    留意到顏福瑞愈發警惕的目光,周寂搖頭輕笑,他知道自己在顏福瑞等人的心裏,已經淪為了苅族爪牙、人族叛徒,他也沒有和顏福瑞解釋的打算。

    ‘爪牙’、‘鷹犬’這類的形容雖然充滿了惡意的揣測,但在處理某些事情上,遠比‘性格和善老好人’更加實用且有效。

    畢竟,敢拒絕老好人是因為大家知道老好人就算被拒絕也不會怎樣,不敢拒絕爪牙鷹犬是因為如果拒絕就要承受惹怒惡人的後果。

    “深夜叨擾是因為有兩件事要和你談談。”周寂抬指一點,顏福瑞護住瓦房的手掌瞬間麻木,連同手臂也酸軟無力,似是連抬都抬不起來。

    “你想做什麽!”顏福瑞瞠目欲裂的看著周寂再抬一指,這一次,肉眼可見的空氣波動從他眼前緩慢劃過,擊中了瓦房的肩窩。

    “我隻是點了他的睡穴,免得中途醒來打擾到我們。”周寂臉上掛著微笑,目光卻看得顏福瑞遍體生寒。

    “第一件事。”周寂從兜裏掏出兩遝紅票,笑道:“前些天我們暫住星雲閣,這些錢呢,就算是我們的房費了。”

    七天兩萬塊,這般殘破憋仄的星雲閣哪裏值得了這麽貴的房費?

    顏福瑞雖然愛貪小便宜,但也知道這錢肯定沒那麽好拿。

    大半夜私闖民宅,先以小瓦房威脅,又掏出兩萬塊利誘。

    一時間顏福瑞大腦飛速運轉,想著對方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難不成沈小姐想要坑殺司藤的事情暴露了?’

    顏福瑞臉色陰晴不定,看得周寂也有些費解

    ‘我就是大半夜被司藤趕出家門,想著反正也睡不著,找你把房費付了,順道打聽個事你怎麽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

    周寂啪的一下將兩遝紅鈔合在一起,打破寂靜的這一聲脆響嚇得顏福瑞打了個激靈,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這事兒都是他們訂的,和我無關,我什麽也不知道”

    “你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周寂將一遝紅鈔丟給顏福瑞,晃了晃手裏的另一遝,不耐道:“我問你答,隻要你說實話,這一遝也是你的。”

    紅鈔的墨香撲麵而來,鈔票的手感和一整遝的重量讓顏福瑞的心猛然一跳。

    周寂沉聲道:“沈銀燈你見過吧?”

    ‘是了,肯定是計劃暴露了。’顏福瑞頓時感覺手裏的錢無比燙手,趕忙丟還給周寂,搖頭道:“他們每次都把我趕出去開小會,我真不知道他們的計劃?”

    “計劃?什麽計劃?”周寂聞言也愣了一下,聯想到蒼鴻會長剛剛的拜訪,眉頭微皺,“蒼鴻他們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周寂一副全不知情的表情讓顏福瑞也有些傻眼。

    顏福瑞心裏一咯噔,隱隱感覺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麽,不禁縮了縮身子,弱弱的問了句:“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嗎?”

    “我隻是想問問沈銀燈臉上有沒有痣?”周寂眉頭微皺,並沒有追問懸門計劃之事。

    一是因為他瞧得出顏福瑞確實並不知情,這種事情要他是懸門,他也不會帶顏福瑞一起玩。

    二是因為如果詢問太多,指不定會打草驚蛇。同時他也想著讓司藤吃一次教訓,免得日後輕視他人引來更大的禍端。

    “啊?”顏福瑞大腦宕機,合著他擔驚受怕半天,對方就想問沈銀燈臉上有沒有痣?

    “有還是沒有?”周寂表情嚴肅,全然不像開玩笑。

    顏福瑞這才恍過神來,回想著沈銀燈的模樣,猛地搖頭,“沒沒有”

    “真沒有?”周寂指著自己側臉,示意道,“就這個位置,很小的一顆美人痣。”

    顏福瑞都快要哭出來,“真沒有沈小姐長得標致,別說是痣了,就連痘痘都沒有。”

    “看來果真如此”周寂將兩遝紅票丟進顏福瑞懷裏,沉聲道:“我今晚來找你的事情絕不可告訴旁人,你小徒弟被我點了睡穴,一覺睡到明早就沒事了,也不會損傷身體。”

    周寂說著就要從窗口躍出,結果剛踏上窗台就被顏福瑞叫住了。

    “周周大俠,可不可以也給我點一下”顏福瑞尷尬一笑,試探道,“被你鬧了這一通後半夜我怕是睡不著了,能”

    話音未落,周寂隔空一指點住顏福瑞睡穴,從窗口翻身而出,幾個躍步消失在了夜幕裏。

    返回庭院,已是淩晨兩點多鍾。

    本以為司藤也應該睡下了,卻不想院中燈火仍舊亮起,而西閣二樓的木窗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斜倚窗欄,怔怔的看著夜幕深處。

    周寂不想打擾司藤的思緒,所以隻是遙遙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出聲打招呼,而是悄悄的回到東閣,輕輕的關上了窗戶。

    也許是聽到了木窗閉合的聲音,司藤眼神流轉,清冷的目光從對麵緊閉的窗戶上掠過,沒有了剛才的惱怒,也沒有鏡子前的糾結。

    指尖一彈,一條纖細的青藤從二樓延伸而出,庭院亮了半宿的路燈逐漸熄滅,司藤也隨之起身關窗,兩扇相對而立的木窗後麵,一個睡了太久,一個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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