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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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陣陣,大雨滂沱。
周寂一腳踏空,踉踉蹌蹌的向前跌走兩步,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瓢潑般的暴雨澆成了落湯雞。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周寂發現四周叢林密布,豐茂的植被在雨幕的衝刷下仿似霧茫茫的一片,看著有些不太真切。
從四方陣圖的反饋中,他得知這次穿越的世界名為贅婿的影視劇。
贅婿這本周寂在12年開始穿越之前有聽說過,好像是本曆史類作品,但它的劇說實話,哪怕是在2020年的司藤世界,也沒有看到過。
不過這也正常。
畢竟他在先前惡補的都是仙俠玄幻之類的影視劇,像是贅婿這種完全以曆史為主,武力值連巴雷特和伏魔禦雷劍都擋不住的作品,他確實沒怎麽關注過。
提到禦雷劍,周寂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劍匣中抽出劍傘。
雖然不知道在雷雨天撐起金屬打造的伏魔禦雷劍會不會被劈,但也好過淋成落湯雞一樣連方向都分不清吧?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做一根行走的避雷針時,樹林深處晃過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少爺,六子說蘇家的馬車已經出城,正往這邊趕呢!”
烏啟豪一把推開前來傳訊的仆從,心知此事絕不可耽擱,從另一個護院手裏奪過一根短棍,眼中閃過一道狠光。
揚起短棍狠狠的擊打在被護院製住的書生後腦。
隻聽得一聲悶響,書生應聲倒地,鼻子嘴巴浸入泥水中轉眼就滲出了腥紅。
也許是瞧見從遠處駛來的馬車。
烏啟豪有心離開,但又有些不甘,於是抬手又補了一棍,這才掀開甩到額前的亂發,招呼旁邊的護院隨他躲開。
等周寂已經走到近處,烏啟豪已經帶著仆從倉皇逃竄,他隻瞧見一個身著深色錦衣的年輕背影,消失在雨幕深處,而他的身前,則趴著一個粗布長衫的書生,不斷有鮮血從他頭頂滲出,然後不斷被雨水衝刷殆盡。
周寂眉頭一皺,伸手摸向此人脖頸,原本微皺的眉頭又緊了緊。
這人,已經不行了。
前一棍擊中顱腦,興許還有一救。
但第二棍的補刀卻是斷絕了生還希望,隻能說出手的那位富家公子出手狠辣至極,從最開始就沒想讓此人活命。
周寂彎下腰從這人的身上摸出了一封路引,這才知道如今是武朝的景翰七年,而死去的這個年輕書生名叫寧毅,表字立恒,原是江寧城人士。
遠處馬車越來越近,周寂可沒有替人背鍋的打算,清理到自己走過的痕跡,從樹林另一側穿行官道,回頭看了眼停在路邊的馬車,朝煙雨朦朧的黝黑城牆走去。
江南久無戰事,江寧又是富庶之地,在門洞裏躲雨的守衛看起來頗為懈怠,周寂沒有動用寧毅的路引就輕易混到城中,趕忙找了家客棧換掉了早已被雨水浸濕的道袍。
這會兒外麵還在下雨,不管是街上的行人還是酒樓的顧客都比往日少了許多,周寂打消了外出的想法,趁著閑暇盤點起這次穿越攜帶的物資。
除了常備的藥物急救包外,用來測試電子產品的手機不出意外變成了砂礫。
周寂翻出壓在劍匣最底部的一遝a4紙,大致檢查了一下上麵印刷的‘穿越必備資料’,安心的點了點頭。
從一個人的武林到慶餘年的時候,他就曾準備過這樣的資料,隻可惜當時並不知道穿越過程無法攜帶電子產品,所以存滿了各類‘學習資料’的手機和電腦都變成了砂礫。
離開慶餘年的時候,由於要瞞過神廟裏的那個人工智能,所以周寂並沒有提出攜帶紙質資料的要求,進而借助四方陣圖將對方坑殺。
所幸司藤世界是一個現代社會,又已經吸收了前幾次教訓的周寂,這次隻攜帶了一隻智能手機,剩下的空間都塞滿了從逼乎和貼吧收集的各類‘穿越小常識’。
在武林外傳待了八年的周寂能夠很深切的感受到:
哪怕是‘土法製造衛生紙’這種對實力沒有絲毫幫助的小知識,但在生活上,卻能讓他過的舒適很多。
南方的雨來時匆匆,去時依依不舍。
直到第二天晌午,雨勢才逐漸衰弱,周寂離開客棧在街道閑逛,無意間聽到有人閑談,說是蘇家原訂的那個贅婿,昨天在城外被害,連屍體都被送到了府衙。
周寂聽完就愣住了,根據四方陣圖的反饋,這個世界就是贅婿的影視劇版,難不成昨天在樹林裏死掉的那個就是所謂的主角?
不會那麽巧吧?
周寂嘴上說著不信,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轉眼又過兩日,寧毅之死愈演愈烈,就好像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般,要給蘇家小姐安上一個克夫的惡名。
以他的江湖經驗,明顯感覺這幕後推手不僅有一家,除了蘇氏布行的老對手烏家之外,好像連她蘇家內部也有人想要借機潑髒水。
以周寂的性格,本身就對這些商戰宅鬥不感興趣,也不想去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寧毅之死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所經曆的每一個世界都不是圍繞主角旋轉的虛擬遊戲。
少了一個寧毅,世界也不會崩塌,時間也不會停滯,每個人照樣會有各自的人生,隻是生老病死的人生軌跡會有所偏差罷了。
周寂這些天在了解這個世界的同時,找到了他一直想要找的人。
烏啟豪。
那天在樹林用短棍打死寧毅的那個富家公子。
周寂並不會像某個曱甴國一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自詡‘世界警檫’。也沒想著高喊‘殺人償命’闖入烏家為一個疑似老鄉的人報仇。
他隻是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盜聖,在手上缺錢花的時候,做了一件符合盜聖職業素養的事情。
江湖俠盜,盜的就是為富不仁!
一晚上的時間,周寂幾乎搬走了烏家祖上所有的存金。
銀票和珠寶都是容易被溯源的東西,所以周寂分文未動,他盜走的隻是壓在箱底深處,烏家世代積累,用在家境沒落之時的翻身之資。
表麵看起來並不會影響到烏家的日常運營,實質卻是挖空了烏氏底蘊,待到風雨飄搖之際,怕是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
四百多斤的金錠即便是周寂也不好藏匿,周寂便在城外的小蒼山尋了處險地,將金錠埋入其中,然後旁若無事的返回江寧,搖身一變,成為了從燕雲故地南下避難的落魄公子,甚至還在城南秀水河畔買了處宅院定居,將身上的金錠也洗白成了隨身係帶細軟。
作為一個十幾萬人口的大城市,江寧每日都有各地商旅往來,尤其是進來北地戰事變幻莫測,從武國舊地避難而來的亦不在少數。
周寂倒也不怕被烏家瞧出破綻,因為等他們發現秘窖當中的存金失竊,恐怕要到臨逢大難破釜沉舟的時候了。
這一次的穿越間隔僅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周寂也樂得清閑,反正有了九眼天珠的加持,他如今已和長生無異,欣賞一下久違的古代風格,短短三個月而已,轉眼間過去了。
另一邊,蘇檀兒的處境確實越發艱辛了。
外麵傳言愈演愈烈,家中二叔和二哥也一再借機發難,想是趁此機會把她外嫁出去,進而剝奪她競爭蘇家掌印的機會。
對此,蘇檀兒真的百口莫辯。
哪怕她和寧毅從未見過麵,連婚約也隻是老太爺隨口定下,可身為女子的她,又如何為自己辯駁呢?
倘若隻是家中的刁難倒也還好,可如今這些傳言已經開始影響到店裏的生意了。
這一點讓蘇檀兒越發難以接受。
秀眉微顰的她翻看著桌上的賬目,門外突然傳來了掌櫃席君煜的聲音。
“小姐,烏公子他又來堵門了。”
街道上,周寂遠遠就看到擋在蘇氏布行大門的烏啟豪,不由嗤笑一聲,搖頭想要離開。
可恍惚間帶著些許熟悉的腳步聲從店內傳來,一抹淡黃色的交領襦裙映入眼簾,蓮步輕邁,已經打算離開的周寂驀然回首,發絲搖曳間,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間的人兒,從蘇氏布行款步走出。
是赤傘之力?
還是說幻覺?
街道上人來人往,唯有周寂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遙遙的看著人群中的女子,喃喃道:
“若若”
(贅婿卡文卡的很嚴重,也可能是上一卷情緒代入太深的緣故。)
(正努力找回狀態。)
(總之,如有不喜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