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淨想著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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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還真有在找我嗎?”

    畢竟是周寂的相識,司藤儀態優雅的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轉頭看向周寂,餘光掠過窗邊,沒有絲毫停留,仿佛根本沒把這個對富人談感情,對窮人談金錢的拜金女看在眼裏。

    “那當然,周先生說你最喜歡瑉國風雅,所以每天都會遊走在滬海城區的街頭,穿過人山人海希望能和你重逢。”

    選擇在滬海老街上開咖啡店的人往往都懷揣著一個文青的夢,當然,也正是因為有這樣那樣的矯情,所以才會在記憶裏不斷美化前任,然後自我感動。

    淪為舔狗。

    薑辰不經意間瞄了眼窗邊空蕩的座位,眼底閃過一絲遺憾。

    “看來,你們的故事遠比他講述的精彩”

    薑辰說著單手側身,指引道,“可否賞臉讓我請你們喝杯咖啡?就當是久別重逢的共同祝賀吧?”

    ‘共同’

    司藤細眉微微顰起,然後舒緩開來,以她清冷高傲的性格自是不屑背後議人是非,美目微挑看向周寂,周寂笑道“榮幸之至。”

    相隔不遠的洗手間裏,王漫妮背靠著洗手台,聽見大廳傳來的說笑聲,不禁感到了後悔與不安。

    剛剛趁著薑辰和周寂司藤打招呼的時候,她心裏一慌,想都沒想的逃到了洗手間。

    可真當她逃進來之後,卻又發現躲在這裏隻不過掩耳盜鈴,周寂和身邊的那位女子還在,隨時都有可能戳破她剛對薑辰說出的謊言。

    逃避可恥,但很有用。

    深深的吸了口氣,王漫妮緩緩吐出,簡單補了下妝,便轉身走出洗手間,剛想和薑辰告辭,就見薑辰起身招手道,“漫妮,給你介紹兩位朋友。”

    周寂聞言笑道“不用介紹,我們見過。”

    王漫妮心中一緊,表情也有些僵硬,薑辰疑惑的看了眼王漫妮又看了眼周寂,露出好奇之色。

    “她就在我們樓下的米希亞工作,我們剛剛才在店裏見過。”周寂似笑非笑的看向王漫妮,王漫妮僵硬的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薑辰這才恍然。

    這件事說來可笑,當年的王漫妮一邊做著月光族一邊嚷嚷著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最終以薑辰在咖啡店打工沒有前途,沉迷咖啡這個愛好不求上進為理由和他分手。

    到現在,薑辰在城區老街開了間很有格調的咖啡店,身家百萬起步;而王漫妮仍舊自詡著人間清醒,追求窮精致,幻想憑借婚姻突破階級的壁壘。

    “原本趁著今天有空,想過來把這件事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們已經見到了。”

    周寂並沒有告訴薑辰剛剛在米希亞店裏發生的事情,甚至在聊到王漫妮口中的那個專情男人梁正賢的時候,還證明了她和梁正賢在遊輪相識的經過。

    這下薑辰心更苦了,雖然表麵仍維持著大方灑脫的笑容,但不管是周寂還是司藤都能看出這份笑容下的酸楚。

    在此期間,王漫妮一直沒有說話,當著周寂和旁邊那位女子的麵,不管是聊梁正賢還是她和薑辰的過去,都有些張不開嘴,可要是問及薑辰現在的情況,她又有些不想知道。

    從知道這家店是他的之後,她就不再想知道了。

    找了個理由衝離去,王漫妮走之前,強笑著和薑辰告別,眼神看向周寂,目光中透出一絲略帶感激的複雜神色。

    感激他沒有當麵戳穿自己。

    薑辰看著王漫妮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道盡頭,方才緩緩的收回目光。

    周寂歎息道“你還是放不下她?”

    薑辰聞言一愣,苦笑道“放不下又有什麽用?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有沒有男朋友是她的事情,放不放得下是你的選擇。”周寂做出一副人生導師的模樣,突然回頭碰了碰司藤的胳膊,“哎,司藤,我好像說出一句了不得的話。”

    司藤在旁聽得好笑,忍不住白了周寂一眼,自己還沒活明白呢,就在別人麵前裝上了?

    薑辰也被周寂的這段操作逗樂了,笑道“所以,你是在勸我重新把漫妮追回來嗎?”

    “唔追是追不回來了。”周寂撇了撇嘴,搖頭道,“見過了遊輪、極光、潛泳,出入過上層酒莊的聚會,領略過財富的滋味,你的這家小店她已經看不在眼裏了。”

    “你這也太直接了吧?”薑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被捅刀子的表情,神色雖像是玩笑,但在心裏其實也已經認可了周寂的話。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王漫妮分手時說過的話似乎仍回蕩在耳邊,如今看來,她已經從那個粵港大富豪那裏找到了想要的幸福,那他堅持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正視過去,才能展望未來。”周寂看向朝這邊偷瞄的女店員,笑道,“沒準,幸福就在身邊。”

    薑辰聞言一愣,沿周寂的視線望去,櫃台空空如也,貨架後麵的女店員卻已經臉頰緋紅,神色有些羞赧。

    “你怎麽就不問問我為什麽不告訴他真相?”

    離開咖啡店,周寂和司藤漫步在老街的樹蔭下,腳步一頓,忍不住詢問道。

    司藤上前兩步,回眸看了周寂一眼,清冷的眼眸泛起一絲笑意,“說了又能怎麽樣?隻會讓他更加放不下那個女人。”

    性格高冷的她雖然在店裏沒怎麽和人說話,但作為旁觀者卻也能夠更加看清周寂的做法。

    直接告訴薑辰王漫妮口中的那個男朋友,其實在粵港還有一個交往七年的原配,甚至還專門從粵港趕到王漫妮的店裏‘打小三’。

    這種事隻會激起薑辰的同情和保護欲,被記憶美化過的王漫妮即便沒有他幻想中的那麽好,卻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輕易扭轉的。

    更何況,梁正賢和趙靜語以及和王漫妮的事情,她和周寂也並不是完全知曉,在沒有了解事情原委之前,貿然告訴薑辰,隻會讓他越陷越深,甚至會升起重新追回王漫妮的希望。

    司藤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以及無關緊要的事兒,如果不是周寂和薑辰一見如故,她甚至都不想理會王漫妮的那點破事兒。

    要是成功了,王漫妮就能實現釣到有錢男人,嫁入豪門的夢想。

    即便失敗也無所謂,一邊傷心一邊痛罵渣男,買醉一宿,明天又是好女人。

    海王和拜金女?比爛罷了。

    “看破不說破”周寂表情一垮,有些無奈的搖頭道,“你就不能裝的呆萌可愛一點,再帶點崇拜的目光問我為什麽,滿足一下我的表達欲嗎?”

    “那還是我嗎?”

    司藤抱起肩膀,雪白修長的天鵝頸微微揚起,自信且高傲的站在梧桐樹下,發絲隨秋風輕擺,深深的定格在了周寂眼中。

    啞然失笑,周寂將眼底的驚豔壓下,挑眉道“我看你變小不點的時候演技也挺好的嗎?那不也是你嗎?”

    司藤嘴角一抽,氣場頓時被破,狠狠的瞪了周寂一眼,冷哼一聲,懶得再理這個討人厭的家夥。

    周寂小跑幾步,牽住司藤的柔夷,感覺到她想要抽走,然後用力的握了握,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我們去遊樂園吧?”

    “幼稚。”

    “幼稚也沒事兒,我們一起,就當是我想去了。”周·從不當舔狗·寂一眼就看出了司藤眼中的意動,忍不住笑道,“如果這次不去,過幾天到了燕京,你就得以小不點的形象去燕京的遊樂場了。”

    臨近十一的最後一周工作日,所有人都在攢足了勁兒期待即將到來的假期,所以在這幾天的工作日裏,即便滬海童話王國也沒有多少遊客,兩人從下午玩到晚上,看著周寂施展渾身解數營造出的各種直男浪漫,司藤輕歎一聲,看向周寂的眼神也頗有幾分無奈。

    這個死渣男,真的是又蠢又可愛。

    帶著熒光的貓耳發箍,手裏牽著幾隻紅色氣球,司藤徹底放下架子,就好像停滯在一千多年前的時間重新轉動,對世界剛剛懵懂的小司藤發自內心的再次露出笑容。

    這一次,沒有丘山在她對整個世界露的第一抹笑的時候,用一記帶著咒罵的巴掌打塌她的半個天,有的隻是看著她微笑,陪著她一起微笑的討人厭。

    從下午到晚上,轉眼已經過去三天。

    華燈初上,位於燕京的童話王國亮起猶如夢境一般的絢麗燈光。

    隨著一聲轟鳴響起,比這些燈光更加絢麗的巨型煙花在空中砰然綻放,姹紫嫣紅,引來無數歡呼。

    由於遊樂場的人實在太多,懷著寶寶的鍾曉芹隻能在看台上扶著欄杆大呼小叫,陳嶼小心護住鍾曉芹的身子,以免發生意外,而西竹則站在鍾曉芹的另一邊,牽著周寂的手掌,看著天空炸開的一團團花簇,不禁為之震撼。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一場無比驚豔的煙花表演,唯有一個身穿工作製服的年輕女子逆著人群而站,雙目灼灼的看向控製台上做現場指揮的許幻山。

    經常會有人說中年男人很有魅力,其實應該加個前提條件,有錢有權有才華的中年男人很有魅力。

    至少在看著盛大的煙花下麵,許幻山調度各投放點的工作人員,所有人圍著他轉的場景,林有有感到了無比的心動。

    她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

    即便在控製台不遠處的看台那行人裏,站著他的妻子和孩子。

    但在她的眼裏,那個女人就是囚禁許幻山的惡魔反派,限製許幻山的人身自由、不理解許幻山的才華才華洋溢,她想要成為女勇士解救這個男人,打敗惡魔反派,然後女勇士和王子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

    顧佳並沒有發覺看台下麵的異樣,現在的她由衷的在為老公感到高興,這場煙花塵埃落定,家裏的煙花公司也將重新步入正軌,繼續和張太太接洽燕京遊樂場的訂單。

    壓抑了幾個月,終於能夠長舒一口氣,顧佳抱起兒子,朝對麵的工作台揮了揮手。

    煙花秀維持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耗去的是許幻山一個多月的心力,尤其是其中的顏色煙花,更是他研究好幾個月才琢磨出來的東西,可惜的是,即便藍色煙花再怎麽絢爛,但在遊客的眼裏,其實和普通煙花並沒有什麽區別,驚訝過後,便是如盛開的煙花般轉瞬即逝。

    隻有顧佳和許幻山知道這種美麗的東西極度的危險,無論是生產還是保持,遠比其他煙花苛刻的太多太多。

    煙花秀的第二天,顧佳和許幻山原本想帶著子言到處玩玩,然而滬海那邊的一通電話,澆滅了他們心中所有的喜悅,沈傑的煙花廠炸了

    同為煙花公司,又是多年至交好友。

    聽到這個消息,許幻山和顧佳趕忙定了高鐵趕回滬海,此時的沈傑已經連夜把妻子孩子送出了國外,自己也被警方控製,整個公司亂成一鍋粥。

    而燕京那邊,鍾曉芹也在陳嶼的陪同下,依依不舍的牽著西竹的小手,把她‘送回’了老家。

    在赤傘之力的影響下,鍾曉芹一家和顧佳一家都會以為西竹回到燕京之後,就會跟著家人一起出國定居,這樣既可以抽身離開,又能夠疏遠關係,並且在潛意識裏不會再想要聯係這個‘遠方親戚’,因為她要在國外進行新的生活。

    然而,現實卻是,周寂已經訂下他和司藤兩個人的火車票和鍾曉芹陳嶼同一班高鐵,隻是坐在另一節車廂

    臨別之際,鍾曉芹淚眼婆娑的看向西竹,瞧得她一臉無奈“小西竹,國內也挺好的呀?小芹姐姐和你陳嶼叔叔可以在滬海給你找最好的小學,就不要走了好不好呀?”

    最終還是陳嶼拉開了鍾曉芹,小聲安慰許久,才讓她情緒穩定下來,雖然不會再說什麽要西竹留在滬海之類的話,但臨走前仍舊氣的西竹臉色難看,血壓拉滿。

    “小西竹~就算你去到哪個國家我都會永遠記得你的!我和陳嶼都商量好了,肚裏的寶寶以後就叫做西竹!”

    ‘你怎麽淨想著占我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