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想薅禿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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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周寂猜測尹千殤去向的時候,萬裏之外的安陸村,陵越尋不見百裏屠蘇和歐陽少恭身影,闖入結界被困,眼看就要殞命於九頭妖蛇口中,卻見一道糾纏著黑紅濃霧的身影從天而降,揮舉血紅長劍,從上而下,將妖蛇一分兩斷。

    “哈哈哈~~”陰狠狂放的笑容從鬼麵人口中傳出,雙目灼灼的看向百裏屠蘇手裏握著的焚寂,滿意道“很好,很好!不枉我苦心安排這麽久~百裏屠蘇,你終於把焚寂帶出來了。”

    “屠蘇,屠蘇!”陵越被九頭蛇所傷,又看到百裏屠蘇渾身散發黑紅煞氣,還以為他和小時候一樣,被焚寂煞氣吞噬意誌,心急之下氣血翻騰,噴出一口鮮血。

    “殺!殺!殺!!”百裏屠蘇目露紅光,冰冷暴戾的眼眸看了眼陵越,露出猙獰痛苦之色。

    聽到身後傳來的笑聲,百裏屠蘇眼裏最後的一絲的理智被仇恨衝垮,周圍一切似乎光影錯亂,鬼麵人的笑聲喚醒他童年最不願想起的痛苦回憶。

    “殺!”百裏屠蘇一聲嘶吼,放棄近在眼前的陵越,驀然轉身,揮劍衝向鬼麵人。

    鬼麵人感受到百裏屠蘇借由焚寂爆發出的恐怖力量,眼裏不僅沒有害怕,反倒變得越發狂熱,不經意間瞥了眼藏於林間的歐陽少恭,見他微微搖頭,不由露出一絲不甘之色。

    原本按照歐陽少恭的計劃,隻是讓百裏屠蘇闖山取劍,再借由幻境陣法吸靈鑄靈,抽取百裏屠蘇體內的焚寂劍靈。

    青玉壇謀劃多年,為焚寂損兵折將,眼看焚寂在前雷炎又怎會甘心?

    眼裏閃過一抹凶光,雷炎再次發出狂笑,雙手向前一合,安陸村周圍的地脈之力化作一條數丈巨龍卷起塵土朝百裏屠蘇飛去。

    巨龍連接地脈,靈力源源不斷,百裏屠蘇雖然將其斬斷,卻又在法陣的維持下再次恢複,再次朝他撲去。

    砰~

    結界破碎,又是一道紅色身影闖入其中。

    “紅玉長老,趕快去請師尊出關!屠蘇被焚寂控製了!”

    “不要叫我長老!”

    紅玉傲然而立,揮袖蕩開巨龍潰散的塵土,掃了眼身旁受傷的陵越,目光落在陣台上麵的鬼麵人,一眼看破木架上的歐陽少恭幻象。

    真正的歐陽少恭藏於林間,緊緊盯著再次出現的紅衣女子。

    上次劍閣交手,他已經知道紅玉手中有一件上古神器,如今正好可以借雷炎之手探一探那件神器的虛實。

    紅玉甩袖揮手,熾熱燃燒的紅色火焰在手中流淌,匯攏成仙劍世界帶來的後羿射日弓。

    向前一步,尾梢轟的一聲紮在地上,整個弓身散發出暗紅色的火焰氣息。

    緩緩挽起弓弦,似有一個長相和紅玉一模一樣的女子從她身體分離,不同於她那身明豔如火的紅裳,一襲淡藍色的廣袖流仙裙給那位鏡像一般的女子平添幾分嫻靜、溫柔的氣質。

    這是怎麽回事?一體雙魂?一劍雙靈?

    歐陽少恭瞳孔猛然一縮,仿佛看到自己與百裏屠蘇,但和他們不同的是,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劍靈並非水火不容的敵對關係,這讓他不禁為之動搖。

    隨著紅葵藍葵兩人合力拉開射日弓,一道紅藍交織的兩道流光匯聚成箭,裹挾無盡威勢射向雷炎身處的陣台。

    慟天貫日式!

    雷炎隻覺從未有過的恐慌湧上心頭,終於明白為何上次闖山就連歐陽少恭都铩羽而歸。

    心裏驚懼之餘,雷炎對於實力提升愈發迫切。

    就連百裏屠蘇這樣的小輩都能憑借焚寂與他相鬥,眼前這個不知什麽來曆的劍靈更是憑借一把巨弓給他帶來無比凶險。

    眼看氣機被紅藍箭矢封鎖,雷炎感受到射日弓那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力,側目看向林間,本想示意歐陽少恭出手幫忙,卻見林中空無一人,原本應該躲在何處合作的歐陽少恭早已不見蹤影。

    此時的他無暇再操控地脈之力與百裏屠蘇纏鬥,箭矢離弦的同時,雷炎第一時間就將地脈之力匯攏的巨龍撞向箭矢,然而巨龍一觸及潰,散作漫天塵土,還未等它再次匯攏,箭矢就已經化作一道紅藍交織的螺旋,抵達雷炎身前。

    轟~!

    陣台崩塌,結界粉碎。

    紅玉手持射日弓身影一晃出現在高台廢墟,低頭看了眼地上的一片血漬,秀眉微皺隨後舒緩,雷炎最後引爆幻陣擋下這一箭,可他自己也被幻陣所傷,沒有個三五年修養再難出來作惡。

    至於百裏屠蘇

    紅玉轉身看去,隻見一道劍光在百裏屠蘇身前隱現,本應閉關三年的紫胤真人提前出關,封印住了百裏屠蘇額間的焚寂劍紋。

    陵越被九頭妖蛇所傷,紫胤真人將焚寂重新封於劍閣,為了給陵越療傷,損耗百年功力,再加上這些年一直累加在體內的焚寂舊傷,處理完後續事情就要重新閉關了。

    掌門真人菡素看到百裏屠蘇體內的一半仙靈竟已成長到如此程度,本想勸說紫胤真人廢去他的修為,亦或是交給幽都,這樣才能把風險降到最低。

    紅玉對此自然反對。

    “掌教真人,百裏屠蘇取劍的時候你也在場,他體內煞氣雖然爆發,但仍有一絲理智,斬殺妖蛇之後,亦沒有傷人之舉”

    “你還說!要不是你將焚寂給他,他焉能鬧出這麽大亂子?!”菡素不滿道。

    紅玉從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當即反問道“什麽亂子?”

    “什什麽什麽亂子。”菡素語氣一滯。

    紅玉嗤笑一聲,繼續追問道“我是問掌教真人,百裏屠蘇鬧出什麽亂子哦,我知道了掌教真人說的是他急不擇路,撞破劍閣穹頂的亂子吧?既然是他撞破的,就讓他負責修繕。”

    菡素一甩衣袖,沒在搭理紅玉,轉身看向紫胤真人歎息道,“我知道屠蘇天資聰穎,天賦極高,如果再讓他這樣修煉下去,我擔心總有一天他會練成以劍證道之境,到時候,倘若他再一次被焚寂所控,連你我、紅玉都控製不了,那可真的麻煩了”

    菡素隻考慮到焚寂煞氣的成長卻沒有考慮百裏屠蘇自身的成長。

    紅玉和他再起爭執,紫胤真人思忖片刻,最終決定將百裏屠蘇關入後山禁地,麵壁三年,也算安撫掌教真人心中不忿。

    (自此,天墉城劇情暫時結束)

    江都,花滿樓。

    華裳姑娘出身紅塵,頗具俠氣,得知寂桐是歐陽少恭的家人,如今正被青玉壇的人追尋,當即表示可以讓她現住自己這裏。

    經過短暫相處,周寂明顯感覺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華裳姑娘和尹千觴的關係絕不一般,他原本不想牽連無辜,但這位華裳姑娘一再堅持,再加上寂桐身體不好,不宜跟在自己身旁到處奔波,周寂一番考量過後,頷首道“既如此,那便謝過華裳姑娘好意了。”

    周寂說著借口離開,然後從四方陣台取出一些黃金珠寶帶了過來。

    華裳姑娘臉色頓時有些不悅,氣呼呼的說道“周公子,你這是我把我華裳當什麽人了?”

    “華裳姑娘莫要誤會”周寂見識過這姑娘的潑辣性格,連忙解釋道“花滿樓人多眼雜,我是想讓姑娘用這些黃金珠寶出麵把這裏盤下來,暫時交由姑娘打理,這樣方便桐姨隱藏行蹤,以免消息外泄。”

    華裳年齡不過二十來歲,雖然有些積蓄,但要是盤下整個青樓當管事,還是頗為困難的,聽到周寂是以照顧寂桐為由,倒也不再矯情,自信滿滿道“暫時打理的話,自然沒問題,周公子放心,隻要有我在,不會讓青玉壇的人帶走桐姨的。”

    “不要亂立fg啊,華裳姑娘。”周寂扶額道。

    華裳疑惑道“什麽意思?”

    “就是禁語的意思,”周寂隨口解釋道,“就好比‘等我回來就娶你’,‘過了今晚,我就告訴你真相’之類的話,一旦有人說出這些話,就意味著十有要出事。”

    “有那麽邪乎嗎?”華裳滿臉不信。

    “就是這麽邪乎。”周寂本來還沒想那麽多,看到華裳還是有些不在乎的模樣,無奈道“華裳姑娘,借手一用。”

    華裳不明所以,攤開手掌笑道“周公子不會是要給我看手相吧?”

    周寂搖了搖頭,並指為劍,懸停於華裳手心,以伏魔神雷和上清破雲劍糅合感悟的‘上清神雷’繪出三道雷紋印入她的手掌。

    隨著雷紋隱入手心,華裳掌心酥麻,下意識的縮回手掌,擦了擦,卻發現手心空無一物,驚訝的抬起頭道“這是什麽?”

    “青玉壇謀劃極深,行事不擇手段,把桐姨留在你這兒我著實有些擔心。”周寂正顏道“此為上清神雷,留予姑娘護身之用。”

    “這麽厲害?”華裳翻來覆去的看著手掌,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攤在周寂麵前晃了晃,“那能不能多給我畫幾條?”

    “你是想把我薅禿嗎?”

    “哎,公子,你怎麽了?”

    周寂注意到華裳在自己眼前揮動的柔夷,從司藤炸毛的回憶中恍過神來,嘴角揚起一抹淺淺微笑,搖頭道“沒什麽,隻是想起曾經往事。”

    時逢三月,落英繽紛正是大好春日,周寂在江都待了幾天,見華裳將花滿樓打理的井井有條,便放心離去,沿著官道一路南下,很快就到了一個三麵環山,一麵向水的小鎮。

    梧桐掩著青瓦,滿城人間煙火。

    周寂沿著街道本想找個酒樓茶舍,突然聽到旁邊的窄巷傳來一陣‘救命’的淒厲呼喊。

    走進巷中,發現這裏是處死胡同,而在牆頭突然冒出一個係著青色發帶的腦袋。

    “救命,兄台救命啊!”年輕公子看到周寂眼前一亮,慌亂的瞅了眼身後,像是擔心有人追來,費力的攀上牆頭卻又傻了眼,“怎麽這麽高啊?”

    周寂啞然失笑,饒有興趣道“那你是怎麽爬上去的?”

    “當然是踩著箱子啊?”年輕公子哭喪著臉道,“我哪兒想到一牆之隔,這邊空無一物啊?”

    說到這裏,年輕公子朝周寂招手道“兄台能不能過來接下我,我下不去了”

    周寂隨口道“你直接跳吧。”

    “跳?這麽高,我跳下去腿肯定就斷了,我腿要是斷了,二姐不就能把我關在家裏了嗎?不能跳不能跳”年輕公子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周寂道“那你翻回去另找出路吧。”

    “翻回去那我不就白上來了嗎?”年輕公子看起來年齡不過十四五歲,少年心性說的好聽叫純真,說的難聽叫缺根筋,坐在牆頭繼續絮叨道,“現在下去,正好和石頭他們撞上,一旦被他們抓回去,二姐指定又要說我了,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周寂搖了搖頭,轉身要走,聽到他在後麵咋咋呼呼,又是說他見死不救,又是絮叨自己到底要不要翻回去。

    他平時最不喜歡咋咋呼呼的人,隻因看到這位年輕公子腰間掛著的一枚‘青玉司南珮’,所以才提起一絲興趣,沒想到這貨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話癆。

    “在那兒!”“我聽到聲音就是從那兒傳過來的!”

    一陣噪雜腳步從小巷另一側響起,年輕公子不由露出焦急之色,低頭看了眼身後的木箱,又看了眼麵前空無一物的石板,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深吸好幾口氣,一咬牙,決絕道

    “不管了!拚了!大不了讓二姐抓回去痛批一頓!總好過摔斷腿被抬回家!”

    就在年輕公子準備翻回去的時候,一個家丁已經看到他跨坐在牆頭的聲音,驚慌失措的高聲喊道“少爺,不要啊!”

    年輕公子心裏剛做出決定,突然聽到家丁聲音不禁嚇了一跳,身子一歪,朝小巷另一側的重重摔了下去。

    (稍微解釋一下,古劍卷主要是圍繞周寂、紅葵雙線展開的,前麵這幾章紅葵戲份多是因為要把劇情主線‘圓’回來,讓劇情線收束的‘自然’一點,達到一種古劍原劇裏麵有紅葵的話,劇情就應該是這樣的‘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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