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不就是灌江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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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麵停止上漲,天蓬元帥和嫦娥也該回天庭複命了。
瑤池那邊,玉帝王母原本計劃周寂楊嬋把四路弱水送回南天門的時候將其拿下,人算不如天算,逃到下界的最後一路弱水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五哥悻悻的捧著頭盔站在瑤池角落,前後兩次沒能立功,他的神籍也就沒了著落。
聽聞天蓬元帥和嫦娥竟也和那群妖孽混在一起,玉帝怒拍桌桉,正待訓斥二人,王母娘娘側過身子小聲勸說道,“陛下稍後,臣妾有話要說。”
“陛下,自開天閘放弱水以來,天蓬元帥、嫦娥、小金烏都對陛下陽奉陰違,明裏暗裏忤逆陛下的旨意。”
玉帝瞥了王母一眼,語氣裏透出幾分埋怨:“是啊,不是連你也忤逆朕嗎?”
王母娘娘訕訕一笑,正容道:“臣妾請陛下想一想,為什麽會這樣呢?”
“為什麽呢?”玉帝皺眉道。
“這次災劫給天庭帶來的最大損失是什麽?”王母娘娘引導道。
玉帝長歎口氣,惋惜道:“天閘垮啦,天壩決堤了,就連朕修建了一半兒的淩霄寶殿也都給衝沒嘍~”
“不是這些。”王母娘娘搖頭道,“這些都很容易修複,隻有一樣,很難修複...那就是三界眾生的心。”
玉帝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怎麽?你也認同那個散修妖孽在桃山說的暴言,覺得朕迷失在高高在上的權勢,為了一己之私,罔顧世間生靈?”
‘不是陛下當初稱讚他還未成仙,就對天規頗有見地的嗎?’
王母娘娘好歹也和玉帝相處這麽久了,早已習慣他的性格,心裏悄悄滴咕一句,壯著膽子說道,“周寂妖言惑眾,所言當不得真......隻是...陛下,恕臣妾鬥膽直言,陛下的幾次決策,讓眾仙看到了陛下隻顧天庭顏麵,而沒把三界眾生放在心上.....眾生離心,隻怕三界將永無寧日。”
玉帝由慍怒逐漸冷靜下來,王母娘娘繼續道:“所以陛下,隻有恩威並施,才能使三界心服口服,才能真正保住陛下和天庭的威嚴。”
玉帝問詢道:“那依娘娘之見,這三界眾生的心該如何修複呢?”
“弱水已經給凡間眾生帶來災難,陛下應該派出一部分神仙和天蓬嫦娥一起到凡間拯救生靈,傳達出陛下目前,為凡間消除水患的決心。”王母娘娘勸說道,“一來,三界無不對陛下頂禮膜拜;二來,消除楊嬋他們的後顧之憂,讓他們義無反顧的把弱水送回天上.....待到解除弱水之危,再與他們清算不遲。”
玉帝沉吟片刻,同意了王母娘娘的提議,掃了眼台下礙眼的狐妖,哪怕知道責任不在五哥,但還是怎麽看怎麽不待見,一臉嫌棄道:“那這個妖孽呢?”
聽到玉帝提起自己,五哥心裏一陣忐忑。
王母娘娘沉吟道:“楊嬋修為孱弱,卻能控製弱水,全憑她手裏的那盞神燈,也不知神燈究竟是何來曆,就讓五哥下凡打入他們內部,尋機打聽那盞神燈來曆,關鍵時刻,搶走神燈拿下楊嬋!”
王母娘娘目露神光,信心滿滿道:“隻要楊嬋被擒,楊戩、周寂、還有躲起來的瑤姬一個都跑不掉!”
“還是娘娘想的周全。”玉帝讚許的點了點頭,看向五哥道,“五哥,聽到沒有,下去吧。”
五哥戰戰兢兢的試探道:“陛下,那...小狐狸的神籍.....”
區區妖孽竟還敢和三界至尊討價還價,玉帝本就沒有散去的火氣曾~的竄了起來,怒聲咆孝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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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間,西海海岸。
弱水平息,但先前漫出的海水已經淹沒大片土地,玉鼎真人和狐妹他們雖然救了一些百姓,但還有數以萬計的百姓流離失所,無處逃難。
周寂和楊戩將百姓分散到相對安全的山上安置,楊嬋則留守原地以防弱水泛濫。
臨走之前,周寂將自己在天庭看到五哥,猜測他投奔天庭的事情告訴給了狐妹,狐妹口口聲聲說著不信五哥會拋棄自己,其實每天都會跑到海邊的礁石上傷心落淚。
這一天,她再次蹲坐在礁石上哭泣,全然沒有注意一個熟悉的身影躲在礁石後麵,朝她靠近。
五哥沒想到周寂居然真的發現了他,為了能夠成功混進隊伍,故作懺悔,用了苦肉計欺騙狐妹,狐妹性格單純,以為五哥真心悔過,心裏滿是歡喜,鬆開抵在五哥脖頸上的短刀,上前撲進他的懷抱。
而在另一邊.......
三首蛟一路追著孝天犬,不知不覺追到西海海邊,看到弱水浮出水麵的姣美身姿,霪心頓起,化作一道流光落在海岸,滿眼欲望的盯著弱水。
弱水渴望感情,感受到三首蛟炙熱、霸道的目光,宛如殺馬特時代的學校乖乖妹遇到痞子壞學生,既升起幾分敵意又不自覺被吸引。
三首蛟眼神輕佻道:“弱水,我知道你在天上寂寞了幾萬年,沒有人注意到你的美,感受到你的細膩。從今往後,我會永遠相伴在你的身邊,朝朝暮暮......來吧,美人兒。”
“我有欲望,但不肮髒。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我會把我全部的愛都給你。”三首蛟說著花言巧語,朝弱水伸出手去,弱水被三首蛟說動,慢慢走上岸,牽住三首蛟的手。
在他們兩手接觸的一刹那,二人像被電流擊中一樣。
弱水的眼中充滿了溫情,而三首蛟的神情變得無比的亢奮與霪邪。
原本平靜的海麵再次掀起波浪。
楊嬋和哪吒趕來海邊觀察形勢,三首蛟遠遠看到楊嬋,舍了弱水縱身飛出海麵,怔怔地望著楊嬋出神:“太美了!太美了!三界內還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我三首神蛟這幾萬年算是白活了。”
弱水馬上意識到他的異常,慍怒地瞪了楊嬋一眼,一把拉住三首蛟,三首蛟下意識地甩開弱水。
弱水柳眉倒豎,忽然抬手一揮,長長的衣袖帶著水花朝三首蛟打來,三首蛟慘叫一聲,被卷回弱水身邊。
天蓬元帥和嫦娥奉命下凡治水,此時剛剛飛到西海上空,兩人心裏突然泛起一絲不安預感,低頭看去,籠罩在弱水周圍數十裏的神光猶如泡沫般,砰~的一聲炸裂粉碎。
楊嬋連忙舉起寶蓮燈,默念口訣。
哪吒按住楊嬋肩膀,全力輸送法力,天蓬元帥和嫦娥落地前來幫忙,任憑他們拚盡全力,仍然無法製止弱水翻湧的趨勢。
嫦娥憂心忡忡道:“附近百餘裏的百姓都躲到山上去了。這樣吧,王母還讓我帶了一些神仙下來,我讓他們立刻散開,把更遠一點兒的人們都送到山上去。”
“有勞仙子了。”天蓬元帥點了點頭,看向嫦娥道。
突然間,楊嬋看到弱水拽著三首蛟衣領衝出水麵,連忙驅使寶蓮燈禦風追了過去,呼喊道:“弱水!弱水!”
然而弱水聽到她的呼喊反倒越飛越快,轉眼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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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周寂護送一部分難民來到灌江口的楊府舊宅,請來瑤姬幫忙照看。
經過幾個月的休養,瑤姬的修為雖然已經恢複,但由於她將天眼給了楊戩,實力大打折扣,早也不是當初那個鎮守欲界四重天的天庭第一神將。
“伯母,這些百姓就麻煩您了。”
周寂環顧四周,看了眼安頓下來的百姓,朝瑤姬拱手一禮。
瑤姬抱起一個走丟的小女孩,輕輕撫摸著她的頭,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柔聲道,“不麻煩的,家裏許久沒有這麽熱鬧了,反正宅子閑著也是閑著,可以幫到別人終究是件好事。”
“說起來,我們一家倒是時常給公子惹下麻煩,害得公子成為天庭緝拿的要犯,此後怕是再難成仙...我這個當母親的實在過意不去。”瑤姬連忙扶起周寂,一臉愧疚道。
“伯母怎麽又在說這種話?”周寂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微笑道:“欲修仙道,先修人道,我所求的仙道和天庭封籙的神籍仙位不是一回事,對我而言,紅塵曆練亦是修行...何談麻煩?”
一瞬間,瑤姬仿佛從周寂感受到一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和灑脫。
回想起楊嬋每次提起‘周大哥’時的模樣,瑤姬欲言又止,幽幽歎息。
“嗯?”
周寂聽到瑤姬歎息,露出疑惑之色,瑤姬恍過神來,將懷裏的小女孩兒放了下來,微笑道:“不好意思,看到小雀不禁想起嬋兒,也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
“伯母放心,三妹一切安好,如果不是弱水那邊需要她留下守著,這趟就是她來看您了。”周寂簡單和瑤姬聊了幾句,正當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神色微變,感受腳下傳來一陣連綿不絕的輕微顫動。
起初還是微不可查,隨後震感越發強烈,周寂飛身躍上屋頂,舉目遠眺,童孔驟然一縮,視線盡頭,一道無邊無際的大水,山呼海嘯般翻湧而來。
“這是...”瑤姬飛到周寂旁邊,看到大水吞噬著所經過的一切,震驚道。
“怎麽會這樣!弱水不應該被寶蓮燈圈起來了嗎?”周寂眉頭緊鎖,臉色微變,“難道...三妹那邊出事了!”
周寂想到這裏連忙搖頭,壓下了即可前往西海查勘究竟的季動,轉頭看向心急如焚的瑤姬,沉聲道:“三妹有寶蓮燈在手,不會出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護住灌江口的百姓,以免造成更大傷亡。”
灌江口附近並無高山峻嶺,就算有,短時間內也難以將四散奔逃的百姓全部送去。
周寂和瑤姬隻得先將鎮上的部分百姓召集府上,另一部分百姓送去別處安頓。
待他趕回灌江口,城鎮街道皆已被弱水吞沒。
周寂連忙撐起法力屏障協助瑤姬護住避難的百姓,然而弱水像是有所感應一般,主動避開楊家,從宅邸左右分流而去,方圓整個灌江口,唯獨此處沒有被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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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弱水之靈拽著三首蛟甩開楊嬋,來到灌江口上空。
三首蛟目光瞥見大水當中安然無恙的楊府,好奇道:“那座府邸為什麽淹不了?”
“我不想淹它。”弱水之靈柔聲道。
三首蛟疑惑道:“為什麽?”
“因為這個地方充滿了情,充滿了愛。”弱水之靈看著宅邸內相互扶持,相互幫助的凡人百姓,眼裏滿是憧憬與羨慕。
就在這時,楊嬋從遠處追來,看向停下腳步的弱水,勸說道:“弱水,請不要再危害人間了....”
三首蛟雙目灼灼的盯著楊嬋,全然忘了身邊的弱水,不自覺向她走了過去,弱水把他的舉動盡數看在眼裏,不滿的瞪了三首蛟一眼,抬手把他攔住。
而在楊家舊宅,察覺到寶蓮燈的神光閃爍,周寂撤去法力屏障抬頭望向天際,縱身化作劍光掠至楊嬋麵前。
“周大哥?你怎麽會在這兒?”
見到楊嬋無恙,周寂眉頭一挑,指了指腳下,露出無奈的笑容:“不是你托我把難民送來灌江口的嗎?”
“這是灌江口?”楊嬋低頭看去,下方一片汪洋,隻有楊家舊宅人聲鼎沸,似乎沒有被水淹沒。
“周寂!”
看到周寂的同時,三首蛟眼角肌肉抽搐,還沒等他撂下狠話,就被弱水之靈拽住衣領再次朝遠方飛去。
三首蛟手腳撲騰卻無法掙脫,隻得詢問道:“弱水,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弱水之靈停下,冷冷的看向三首蛟道:“弱水對你一片真心,你卻有負於我。”
“沒有~沒有~”三首蛟連忙否認。
弱水之靈冷聲道:“你對楊嬋動了心?”
三首蛟解釋道:“真的沒有,我隻不過是一見到美女,就控製不了自己。”
“哼~”弱水之靈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三首蛟眼珠一轉,把弱水之靈引到海岸落地,借著詢問她寶蓮燈的機會,趁勢逃脫,飛到半空大笑道:“哈哈哈,終於可以擺脫你的控製了,放心吧,弱水!我再也不會回到你的懷抱了!”
腦海浮現楊嬋手持寶蓮燈的身影,三首蛟霪心大作,忍不住內心的衝動,化作一條蛟龍朝灌江口的方向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