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知陛下如何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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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寸心故意拒絕,楊戩也有些無可奈何,隻得說道:「楊戩不認識四海龍王。再說,他們知道了楊戩的身份,恐怕更不敢幫助楊戩了。」
    寸心脾氣上來,故意抬杠道:「那東海四公主你也見過,找她去吧。」
    「四公主因哪吒一事,和楊戩有過節,恐怕……」
    「哦~」寸心拖長聲音,轉過身來看向楊戩,揶揄道,「大家都不幫你,那我憑什麽幫你?你是天庭要犯,是玉帝發誓必殺不可的人,我幫你,除了引火燒身,還能落下什麽好處?」
    楊戩聽她這麽說,很認真地點點頭:「三公主所慮極是,楊戩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幫忙。告辭。」
    說罷轉身要走。
    這下寸心急了,她作為西海三公主,從小嬌生慣養,不折不扣的大小姐脾氣,所做這些隻是想稍稍刁難一下楊戩,讓他向自己服個軟。
    沒想到楊戩既然說走就走,寸心沒好氣地喊了一聲「站住」扭扭捏捏的走到楊戩身旁,撇過頭,賭氣道:「讓我怎麽幫你啊?」
    「水下地形...」
    「水下地形?」寸心麵露驚訝,賭氣道:「水下地形那麽複雜,你要我怎麽告訴你啊?」
    楊戩思忖道:「你會畫圖嗎?」
    傲嬌的人,向來嘴硬。
    寸心撇過頭道:「我隻管水底下的,水麵上的我可不管。」
    「水麵上的部分容易,站得高點就能觀察清楚。」楊戩有些擔心道:「水下的部分才是難點。而且,範圍會非常大,你一個人....」
    「那你就別管啦~!」
    寸心癟了癟嘴,小聲嘟囔道:「還指著你報答我呢,沒完沒了地跟著你受苦受累。」
    楊戩真誠道:「楊戩身份特殊,不敢跟三公主走得太近,是怕連累了三公主。」
    我不怕連累...
    寸心下意識的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變成:「你就不怕連累嫦娥?」
    腦海閃過那天月下嫦娥仙子清冷哀傷的舞姿,楊戩避開寸心的目光,沉默片刻道,「楊戩不願意連累任何人,注定了隻能獨來獨往,說不定哪一天就會不慎死在天庭的刀兵之下。」
    寸心沒有察覺楊戩說出這句話時的神色異樣,癡癡的望著楊戩背影,眼裏滿是憐惜。
    弱水泛濫,牽連四海內陸,範圍之廣,絕非寸心一人可以繪製全圖。
    她思忖一番,想到了敖聽心,「對了,找姐姐去。」
    敖聽心念及父親年事已高,不想讓他四處奔波勞累,所以便親率水軍救助災民。
    得知東海水軍的大權暫時由堂姐掌管,寸心麵露喜色,將有人委托她繪製水下地形圖的事情告訴敖聽心。
    敖聽心疑惑道:「那為什麽不去調你西海的水軍呢?」
    「我哪有那麽大權利啊?」寸心支支吾吾道,「再說,父王要是知道了,又要問這問那的。」
    敖聽心打量著寸心,越看越可疑,好奇道:「那我也要問問了,誰委托你的?」
    寸心搪塞幾句,擔心堂姐還要追問,便撒嬌賣萌的嬉笑道:「我答應別人要保密的...總之,這是一件有利蒼生的好事,對不對~?」
    敖聽心無奈的笑了笑,隻得答應了寸心。
    水下地形可以交由寸心繪製,至於地麵部分雖不及水下複雜,但也不是楊戩片刻之間就能繪製出來的。
    嫦娥授命回歸月宮,每天都在觀察凡間水勢,對此深諳於心。
    得知楊戩想要繪製水勢圖,嫦娥主動相助,一條白綾隨風舒展,左右連綿近百裏長,
    嫦娥伸出纖細如玉的蔥白玉指,如起舞般在白綾上畫下了弱水水麵上的點點山峰,待到地形繪製完成,普通人光是要看也得數十年才能看完。
    天空出現如此奇景怎能瞞過玉帝和王母娘娘?
    玉帝想派人去打聽詳細情況,卻發現天蓬元帥已被派往下界治理弱水,堂堂天庭除了一個親信卷簾,竟再無人可用。
    王母娘娘想到一人,建議道:「陛下,不若把五哥召回天庭,派去打探情報?」
    玉帝向來瞧不上那個法力低微、卑鄙齷齪的小狐妖,可眼下確實無人可用,隻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吩咐天奴道:「傳訊給五極戰神,召五哥前來麵聖。」
    天奴應了一聲,低頭退出瑤池。
    過了一會兒,天奴邁著小碎步回到殿前,玉帝見他身後跟著的並非五哥,而是東西兩極戰神,皺眉道:「我宣的是五哥,他人呢?」
    天奴被玉帝不怒自威的氣場嚇得連忙跪下,瑟瑟發抖道:「回稟陛下,五哥...他死了。」
    「死了?!」
    王母娘娘瞪大眼睛,麵露驚訝。
    雖然五哥還沒有錄入神籍,但畢竟是楊戩那夥妖孽裏麵唯一一個主動投誠過來的,天庭任何一個神仙都可以殺他,唯獨凡間那些妖物、散修不行!
    玉帝沉聲道:「怎麽死的?」
    東西兩極戰神對視一眼,西極戰神抱拳行禮道:「回稟陛下,五哥下凡之後便混入楊戩那夥妖孽之中,一個月前,趁周寂、楊戩不在營地,盜走楊嬋的寶蓮燈,逃往昆侖.....撞見同樣逃命的三首蛟,被三首蛟所殺。」
    三首蛟.....
    聽到這個名字,玉帝微微一愣,神色有些恍惚。
    近些年天庭的威嚴被哪吒、楊戩、周寂輪番攪亂,以至於他和王母差點忘了那個盜走淩霄寶殿鎮殿龍珠的三首蛟了。
    王母娘娘最先反應過來,聽見「寶蓮燈」眼前一亮,急聲道:「那寶蓮燈現在何處?莫不是,落入三首蛟之手?」
    「這...」西極戰神答道,「回稟娘娘,三首蛟已被周寂所殺,寶蓮燈也重新回到楊嬋手中。」
    「什麽!這散修竟有如此實力,」
    在哪吒、楊戩、周寂出現之前,玉帝一直視三首蛟為心頭大患,幾度派出天兵天將圍剿,然而十幾年過去了,卻始終無法將其抓捕歸案。
    昔日最討厭的三首蛟竟然死於如今最討厭的周寂之手,玉帝心情頗為複雜,一時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生氣。
    反觀王母娘娘,就對周寂沒那麽多偏見了,畢竟那天在桃山,除了周寂斥責玉帝的那些話,有關「天規」方麵的解讀,句句說在了王母心坎上。
    「神仙動情,三界不寧!」
    可惜天庭眾仙沒能理解天規的深意,就連她的女兒小七都開始效仿瑤姬,下界與凡人相戀。
    先前王母娘娘有意勸說玉帝詔安周寂,從內部瓦解那夥妖孽,卻被玉帝推諉過去。
    王母娘娘趁勢為其表功,試探道:「三首蛟盜取龍珠,撞毀淩霄寶殿,打殺天兵闖出南天門,天庭派人圍剿十餘年都沒能成功,實在有損我天庭威嚴!」
    玉帝向來最重麵子,為了維護威嚴,便是毀去人間他也毫不遲疑。
    被王母勾起心中憤懣,想到至今還未修好的淩霄寶殿,玉帝一拍短案,認同的點了點頭。
    王母娘娘試探道:「周寂斬殺三首蛟,也算為我天庭立下大功,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封賞?」
    「封賞?」玉帝驟然變臉,麵色不虞道:「此等逆賊口出妄言,觸怒天威,實屬大不敬!」
    「陛下...忠言逆耳啊.....」王母娘娘開口即反應過來,意識自己失言,連忙轉移話題道:「周寂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如今他在凡間為了治理弱水四處奔波,又幫我們除去三首蛟這個妖孽,若是有功不賞,怕是有損我天庭形象呀~」
    「那便等他將弱水送回天河再說吧~!」玉帝沉默片刻,揮了下衣袖,不再提及此事,吩咐天奴打聽橫掛天際的那條白綾來曆。
    王母娘娘見他態度鬆動,稍稍舒了口氣。
    又過半晌,天奴歸來。
    玉帝和王母得知弱水圖的存在,聽說楊戩他們準備找天蓬元帥相助,王母娘娘看向旁邊默不作聲的卷簾天將,沉吟片刻道:「卷簾,現在陛下命你下界去給天蓬元帥傳一封密旨,命天蓬元帥務必將弱水圖弄到手,竭盡全力,治理弱水。」
    「卷簾聽旨。」卷簾天將抱拳行禮。
    玉帝不解地問王母:「娘娘如此處理是何用意?」
    王母得意地笑道:「治理弱水的功勞,一定不能讓楊戩搶了去。否則,是他得人心,陛下失人心。」
    玉帝恍然,頷首道:「確實如此。」
    .....................................................................
    嫦娥和楊戩繪製水勢圖的同時,寸心也在和東海水軍合力繪製水下地勢圖。
    待到水上水下地勢圖繪製完成,楊戩跟著寸心去找天蓬元帥,交出繪製完成的圖紙便返回了灌江口的楊府。
    救助災民的時候,周寂和寸心見過幾麵,大家還算相熟。
    隻是寸心之前沒見過瑤姬,得知對方竟是楊戩生母,一時有些拘謹。
    其實他們兩個進門的時候,周寂就瞧出寸心又在和楊戩鬧情緒,轉頭看了眼楊嬋,楊嬋恰巧也在看向他,相互對視一眼,楊嬋悄悄把楊戩拉到一旁,試探道:「二哥,這次繪製圖紙可曾發生過什麽意外?」
    「沒有啊?」楊戩滿臉疑惑,沒覺得有什麽意外。
    「那寸心姑娘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楊嬋回頭看了眼正襟危坐,在和瑤姬說話的寸心,小聲道。
    「唔...她有不開心嗎?」楊戩稍作遲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周寂笑著走了過來,調侃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周大哥。」楊戩不明所以。
    周寂神色幽幽道:「剛才我問了寸心姑娘有關水勢圖的事,她求助東海四公主,借用兩萬水軍幫你繪出地圖;水上部分,好像是嫦娥仙子幫你繪製的?」
    楊戩身體頓時僵住,有些莫名心虛的點了點頭,承認道:「仙子留守月宮,擔心凡間安危,每天都會觀察弱水水勢,水上的部分若非有她相助,僅憑我們幾個,繪製起來太過費時....」
    嘖~
    難怪人家會生氣。
    周寂心裏暗自嘀咕,瞥了眼旁邊的楊嬋,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圖紙呢?已經交給天蓬元帥了吧?」
    「嗯~」楊戩點了點頭,說道:「東海那邊有一個上古大禹治水留下的定海神鐵,天蓬元帥打算開鑿水渠,將弱水引去東海...借助神鐵的力量壓製弱水。」
    定海神鐵...周寂露出錯愕表情,全然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會和西遊扯上關係。
    說起來,既然都有封神了,再來個西遊倒也正常。
    周寂迅速平複下來,頷首道:「開鑿水渠,東西貫通,天蓬元帥好大魄力。」
    轉眼過去半月,自從得知三首蛟死後,弱水就再沒出現過。
    再次見到瑤姬,天蓬元帥和卷簾天將都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昔日掌管欲界四重天的天庭第一神將,如今卻是一個雍容爾雅的鄰家婦人,比之前少了分淩厲與霸氣,多了分溫柔和善的母性光輝。
    周寂對於卷簾天將的到來也很驚訝。
    天蓬元帥摘下用來掩人耳目的鬥笠,瞥了眼卷簾天將,朝眾人笑著打過招呼。
    卷簾天將手舞足蹈的比劃幾下,嗚嗚著說不出話來。
    「卷簾這是在向長公主問好呢~」天蓬元帥瞥了眼卷簾,朝瑤姬笑道。
    「元帥說笑了,世間隻有楊氏婦人瑤姬,哪還有什麽長公主。」瑤姬嗔怪的搖了搖頭,朝卷簾欠身頷首,微笑道,「陛下平日說讓將軍閉嘴,其實都是戲言,將軍不必太過當真。」
    卷簾天將嗚嗚的比劃了幾下,推了推天蓬元帥。
    「長公主不用搭理他,他這人就是這樣死腦筋。」天蓬元帥又被卷簾天將推了幾下,無奈道:「卷簾說陛下乃是三界之主,君無戲言。」
    瑤姬畢竟在天庭待了那麽久,笑了笑,沒有再勸。
    故人寒暄了幾句,聊及此行來曆,天蓬元帥不由露出尷尬表情。
    玉鼎真人搖著蒲扇上下打量道:「堂堂天蓬元帥連個弱水圖都看不懂嗎?」
    「哎~不是~~」天蓬元帥擺了擺手,有些無奈道:「我呀,先派了五千的天兵天將下水試試,原本以為上邊吊著繩子,他們下去就不會淹死了...怎麽說,他也是神仙啊。嘿~沒想到,這一放下去,他都沒影兒了.....唉~誰知道,這弱水把他們衝哪兒去了?」
    這下,就連狐妹也聽出來了,這貨是來求助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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