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大人……恩，姑且就讓老太婆繼續這樣稱呼您吧。”

    在林楚糾結之時，老侍女再度開口。

    “在這個即將燃盡的破敗世界，我們這些不死人僅為自己的使命而苟延殘存，並不會顧忌您外來者的身份……相反，外來者的出現倒是給這一潭死水的世界帶來了不少變數，老太婆我可是很期待灰燼大人您的表現哦。”

    從老侍女這番話不難聽出。

    對方並不抵觸探索者們在這個世界折騰。

    也對。

    按照黑魂3的世界設定，這個初火將滅、薪柴將燼的世界即將滅亡。

    就像一個將死之人，已沒有那份心氣再與人鬥爭了。

    如果把火之世界比作秩序崩壞的廢城。

    那麽這個世界的土著就相當於朝不保夕、流離失所的貧民。

    他們可不會在乎這座破城，混沒混進來流浪漢或敵國士兵……

    已然是一堆廢墟，還能變得更糟麽？

    “對入侵者毫無防備的世界麽？”

    林楚若有所思。

    如果這個角度來看，火之世界對探索者可謂是相當友好呢。

    難怪明明戰力層次並不低，卻被無盡遊戲評定為2級難度世界。

    “灰燼大人，想買些什麽嗎？”

    老侍女低沉笑道：“我這裏可是有不少好東西哦，隻需要灰燼大人用靈魂交換，對您來說，這些靈魂應該也派不上用場吧？”

    “很可惜，我手頭目前沒有靈魂。”

    林楚攤攤手。

    他把靈魂團全都給亡靈使徒吸收了，手頭暫時沒有能夠用於交易的靈魂。

    “是麽？老太婆我可是能看見您身周環繞著大量的靈魂能量呢。”

    老侍女輕咦一聲：“哦，是啊，灰燼大人您作為外來者無法感知到魂量，這些靈魂能量也無法容納於您的體內，似乎還在微不可查的消散呢。”

    “我的身上環繞著靈魂？”

    林楚驚愕，仔細觀察身體：“我怎麽看不見？”

    他可不光是用眼睛在看，更是用冥想法裏的內視能力檢查自己身體。

    “您所擊殺生物的靈魂並未消失，它們殘存下的靈魂能量會徘徊於您身邊。”

    老侍女沙啞笑道。

    “但由於灰燼大人您並非可容納魂靈的餘燼，所以既無法容納也感知不到這些靈魂，它們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消逝。”

    林楚接話：“所以，與其讓這些靈魂消散掉，不如拿來在你這裏買東西？”

    “老太婆我正是這個意思。”

    老侍女道：“灰燼大人您意下如何？”

    既然靈魂能量對我沒用，又會隨時間逐漸消散，不買白不買。

    穩賺不賠的買賣。

    “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在同意交易前，林楚摸著下巴思考。

    “我感知不到靈魂能量，要是拿魂量和你做交易，豈不是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我怎麽判斷你是否拿了等價的靈魂，這樣交易對我很虧誒。”

    這就像被人蒙住眼睛從錢包裏拿錢一樣。

    自己或許隻買一根一塊的冰棍，但鬼知道對方會抽走一塊錢還是一百塊？

    總不能拿自己的錢去賭對方的良心。

    “灰燼大人擔憂的也不無道理，比另外兩位外來者聰明多了，他們可沒考慮過這些。”

    老侍女發出沙啞笑聲，倒也坦誠：“老太婆我可是很貪婪的，雖說會遵從最基本的交易規則，但能多占些便宜肯定也不會錯過。”

    嘖，聽這話，看來另外兩個冤大頭的探索者沒少被這老太婆坑錢。

    林楚問道：“那你要怎麽打消我的顧慮。”

    “既然灰燼大人這麽會談交易，那老太婆我也得拿出些誠意才行。”

    老侍女枯瘦手掌，捧起一枚眼珠大小的漆黑圓珠。

    “這個東西叫黑暗魂石，不光能夠容納靈魂能量防止消散，還能顯示魂量的具體數值。”

    “黑暗魂石？”

    遊戲裏沒聽說過有這東西。

    能容納靈魂能量和顯示魂量……聽上去是很不錯的輔助道具。

    林楚伸手去取這枚珠子。

    但老侍女卻將捧著圓珠的手縮了回去。

    “嗬嗬，灰燼大人莫要心急，老太婆我也不是做慈善的，這顆黑暗魂石可不能白送給你。”

    林楚蹙眉：“你想要什麽？”

    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又不是在遊戲裏，對方也不是沒腦子的npc，憑什麽白送給他東西？

    老侍女緩緩道：“用您目前身上全部的魂量來換這枚黑暗魂石。”

    好家夥，獅子大開口啊？

    一張嘴就是全都要。

    “要價高了。”

    林楚自然不願挨宰：“我身上的魂量可不少。”

    他雖不清楚靈魂能量消散的有多快。

    也不知道在初始營地宰掉的那些魔獸，靈魂是否也會環繞在他身周……

    但光是不久前他宰掉的灰燼審判者·古達、冰晶蜥蜴、太刀哥以及數不勝數的一眾雜兵，加在一起的魂量就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灰燼大人您還真是棘手的客人呀。”

    麵對討價還價，老侍女絲毫也不生氣。

    “這樣如何，除了這顆黑暗魂石，再送你些其他東西。”

    “老太婆我能從灰燼大人您身上感受到充沛的魔力，您應該是一位魔法師吧？”

    “但觀您身上卻沒有與之相稱的法杖，如不嫌棄，這根魔法師杖便作為添頭送給您……”

    “哦對了，您應該也未曾學過我們世界的靈魂魔法吧？便再送您一份最基礎的靈魂魔法練練看，這些籌碼灰燼大人您還滿意麽？”

    說著，老侍女憑空取出一根其貌不揚的木杖，以及一份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白色卷軸。

    “滿意了，我同意交易。”

    爭取到足夠的利益，林楚也不貪心，決定見好就收。

    他早就知道這個老太婆商人不簡單。

    不論是一眼看破自己外來者以及魔法師的身份。

    還是在遊戲裏種種不同尋常的跡象。（無火祭祀場所有人都消失了，隻剩下她還存活著，以及通過吞吃骨灰來得到商品的能力。）

    都足以證明這家夥絕不像看上去那樣隻是一個普通商人。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得罪她比較好。

    當林楚同意交易的那一瞬。

    他感覺身邊好像被抽走了什麽東西。

    灰白色能量剛剛顯現就在一瞬間融入了老侍女體內。

    “多謝惠顧。”

    吸收完靈魂的老侍女，笑著將手裏幾樣東西遞給林楚。

    當林楚接觸到黑暗魂石的那一刻，魂石上方躍出一道虛幻數字。

    【0】

    魂石內部的魂量為零的意思？

    眼下自己的靈魂能量全給老侍女收走了，林楚便沒搗鼓這顆魂石。

    隨手把這顆漆黑石頭用繩子綁起來，戴在右手手腕，以方便隨時查看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