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巡夜官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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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末代。

    朝廷氣數將盡,外有西方大敵內有天災起義,再加上鬼物橫行,端是民不聊生。

    有鑒於此,朝廷特設巡夜官之職,以守備夜中。

    跟打更人不同,巡夜官不管打更報時,隻管夜間城中安防,招募的也並非普通人,而是武者,或奇人。

    名為張明遠的男人,於十八歲時被招入巡夜官隊伍,成為了光榮的巡夜官中的一員。

    “吾等大景巡夜官,職一巡視夜間,斃殺魑魅!”

    “職二護國安民,鎮守京都!”

    “職三忠君報國,竭盡忠誠!”

    奈何大景爛到根子。

    所謂職責,自然也成了笑話。

    “朱大人,我等巡夜人本應護國安民,保家衛國,爾等夜入民宅侵犯民女所欲為何?”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逗,等等我提上褲子咱們再談。”

    “不,你不用提褲子了”

    刀光閃過雙頭落地。

    “你就這麽去死吧。”

    “張明遠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按律應斬。但那姓朱的不為人子,視巡夜官之規章於無物,我斬他無錯!”

    “嗬你小子,以下犯上還說的這般冠冕堂皇!來人,大刑伺候!”

    “且慢,我有一言。”

    “您是”

    “王大人義子,金牌巡夜官孟扁舟。”

    “您說您說”

    “這人是王大人特招進巡夜官隊伍的,所以”

    “嗯那這事兒啊,還是交給王大人親自處理吧。”

    “張明遠你可知錯?”

    “王大人,在下不知錯在何處。”

    “你錯就錯在手尾收拾的不夠幹淨,那姓朱的的確不為人子,他失了職,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那麽多同僚麵前動手,這事兒被人抓住手尾可不好收場咯。

    你想啊,你今天敢砍你上司,你明天是不是就敢砍我?你後天是不是就敢砍雍皇帝?”

    “大人,在下也有一言。

    大景巡夜官職二,護國安民鎮守京都。我們連升鬥小民都護不住,如何去護大景,如何去護雍皇帝?”

    “你哎,你啊算了,這次我保你一次,希望你知錯就改。這官場啊,到底跟江湖不一樣。和光同塵的道理你得吃透”

    “王大人,我還是哎此次多謝王大人了。”

    “義父,本以為這張明遠修為精湛武藝高強天賦出色,是個上好的苗子,但沒想到這人腦袋有問題義父,我知道您有心把他收為義子,但我覺得這事兒啊,得緩緩。”

    “扁舟你無須多言,我心中有數。”

    “今日我王同光再收義子,明遠,出來見見諸位大人!”

    “見過諸位大人。”

    “賢侄年不過雙十之數便已是金牌巡夜官,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

    “哈哈哈,我這幹兒子不太會說話,以後還請諸位大人多多擔待多多擔待啊。”

    “明遠,隨我來。”

    “明遠啊,我教了你多少次了,這應酬啊,少不了的,花花轎子人人抬,讓你說句好話怎麽就這麽難!?”

    “不是義父,那人是誰?”

    “當朝九千歲,雍皇帝的親弟弟。”

    “義父,您知道我生來開了靈眼,那九千歲身上冤魂纏繞害人無算”

    “明遠,此事莫提,莫提。”

    “遠哥,這是這牙子組織的老大還有他們的賬本,您看看。”

    “大人啊大人,我不是什麽牙子組織的老大。這是九千歲的買賣啊,我就是個臭打工的。”

    “大人休要聽他胡言亂語,九千歲何等身份,如何用得著幹這醃漬行當?”

    “其實遠哥,我聽朋友說,這九千歲的確不是啥好人,他跟很多拐人的賣大煙的都有瓜葛。”

    “遠哥,我比你大,但現在也不得不叫你聲哥這事兒啊,到此為止吧,有些事情禁不起查,你一查,死得是犯案的還是查案的就不好說了。”

    “我得去問問義父。”

    “此事屬實?”

    “屬實。”

    “那我知道了。”

    “義父哎義父您等等,這賬本沒附本的,您燒了做什麽!”

    “我是讓你長點記性!這大景跟誰姓你知道麽?咱們巡夜官說白了就是破跑腿的,有些人你得罪了,我能護住你,有些人我都不敢惹又豈是你能碰得的!?”

    “義父咱們巡夜官的條例是”

    “你甭跟我扯這個!現在滾!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義父”

    “還不滾!”

    “義父,我想說的是,這巡夜官我不當也罷了”

    “你!”

    “咚咚咚。”

    “義父大恩,明遠來世再報。”

    “張明遠,你夜入皇城行刺九千歲,你可知罪!”

    “他該死。”

    “嗬,好一副臭脾氣,遙想五年之前,你刀斬上司也是本官審理,但這一次嗬嗬,孟兄,王大人又是何說法啊?”

    “沒有說法,按律執行。”

    “立斬不饒!”

    “哦對了,張明遠你還不清楚一件事兒吧,本官姓朱!”

    鍘刀落,人頭落地!

    “啊我,我不是死了麽?”

    “你又活了”

    “義父!?”

    “嗯,是我明遠啊,你這次的事兒鬧得太大了,為父也保不下你。”

    “跟那老賊一命換一命,我不虧!就是義父,我的身體”

    “身體?嘿,還想要身體呢?我能把你煉成鬼就已經挺不錯了”

    “”

    “算了,多了不提,你我父子一場,但現在緣分已盡。你看看馬車外麵”

    “義父這是哪兒?”

    “古靈市。你我的老家。”

    “義父您這是”

    “明遠啊,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收你當義子麽?”

    “明遠不知。”

    “因為你讓我想到了年輕時候的我。”

    “吾等大景巡夜官,職一巡視夜間,斃殺魑魅!”

    “職二護國安民,鎮守京都!”

    “職三忠君報國,竭盡忠誠!”

    “這職二職三啊,你聽聽罷了。這狗屁的大景爛到根子裏了,咱們還忠什麽君愛什麽國!”

    “但我想你記住第一條大丈夫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我不想我的煉鬼之法煉出條惡鬼。我更不想看我的義子為患世間。你能做到麽?”

    “能!”

    一句承諾,五百年的守護。

    “這就是你想要的巡夜官的故事了。”

    張明遠話畢,將杯中的茶汁一飲而盡,他看向對麵,卻見對麵的書生雙目放光,手中的黑色書籍躍動不休。

    “好!好!真好!”

    “這個故事,能換什麽?”

    “你想要什麽?”

    “這不是鬼與鬼的故事,按理說這故事在你那不值太多吧?”

    “值!這價值高得頂天了,我都三五年沒見過這麽妙的故事了。”

    書生對故事價值的評定標準,誰也摸不清,他似乎有一套自己專用的定價標準。

    張明遠想了想,便開口:“其一,抵消畫家請你出手的要求。”

    “沒問題!”

    這個條件是之前就談好的,否則書生不會對畫家的死無動於衷。

    “其二,你三年之內不得進入古靈市。”

    “夜宴能開麽?”

    “能。”

    “那好。”

    “其三”

    “沒有其三了。”

    “什麽意思?”

    “嘿嘿,字麵意思你換我三年不得進入古靈市,你有沒有想過這是買下了你三年的性命?這個要求還有另一種解釋——就是我三年之內不殺你。一頭凶神的命,可是很值錢的。”

    張明遠思考片刻,輕輕點頭。

    “那就這樣吧。”